貧瘠之地（11）
見江小凡走了過來，泥人指著一個巨型石頭下面，那裡有個凹進去的地方，擺著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江小凡蹲下身子去查看，忽然問了句：「你剛剛喊我什麼？」
泥人說：「江小凡。」
「下次不準這麼喊我，沒大沒小，以後喊我……凡哥。」江小凡說道。
泥人抿了抿唇，片刻后他喊了句：「凡哥。」
江小凡聽到泥人乖巧地喊自己『凡哥』，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可算是當了一回哥了。
原世界里，每個人都叫他小凡，妥妥『你是我弟弟』的感覺，那個時候他就想著要是有一天能有人喊自己一聲哥就好。
欸，這就實現了。
江小凡抬頭看了一眼乖巧順從的泥人，心裡邊朝泥人比了個心，想著等升級了，開通了玩家商城，他會好好給這人挑面膜。
「記住，以後……誒，別抓！你一抓，你的臉就會裂了，到時還得花時間修補。」江小凡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泥人要抓自己的臉，連忙阻止道。
泥人擰眉：「不舒服。」
「我知道，這怪得了誰，是你變不回去。」江小凡說道，不過泥人變不回去在現在看來好像是一件好事。
這樣他就不用頻繁捏泥人了，以前他捏的泥人使用了最多三次就會裂開，必須重新捏一個新的。
那個時候他就有想過，哪天能捏一個長久使用的泥人，時間久了就能養出默契，就不會出現重新捏泥人需要重新建立默契了。
沒想到來了這裡反倒實現了這個願望。
只是……後期養護可能會成本很高，江小凡也不知道花錢養護這個泥人能不能有回報。
先努力賺花幣養護一段時間吧，要是不行再銷毀，江小凡這麼跟自己說。
泥人大虎還不知自家主人正在以投資有沒有回報來決定他是留是銷毀，手還是有些忍不住想要去抓自己的臉。
看著還想抓臉的泥人，江小凡說：「好好打怪，完了就能有花幣給你護膚。」
在江小凡嚴厲阻止下，泥人總算是控制住不去抓發乾的臉，兩人一起蹲在了那顆石頭下面，盯著凹進去的地方仔細看了一會兒，那個黑乎乎的東西被江小凡用石頭輕輕扒開。
與此同時，江小凡腦中聽到系統的聲音：【玩家江小凡觸發貧瘠之地幻象石卵，請小心，陷入幻象后，精神值會暴跌，跌至零的玩家是無法通關，永遠留在這裡。】
江小凡聽到系統提示，摸了摸下巴問：「怎麼觸發幻象？」
玩家系統：【幻象都是當下最渴望的東西，一旦陷進去很難走出來，玩家請小心。】
江小凡聽完系統的話，陷入了沉思。
十幾秒后，他身邊的場景開始發生變化了，原本荒涼的石頭林變成了一棟一棟的高樓大廈，江小凡就站在其中一棟大樓前，手裡夾著公文包。
江小凡認出來了，這是他原世界上班的地方，此時他似乎正要去公司，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
這就是幻象？江小凡覺得幻象還挺逼真的。
他夾著公文包快步走進了大樓，坐著電梯來到了十二層，他上班的那家公司所在的樓層。
走進公司，他沒有去自己的工位，而是直接朝某個方向走去。
在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江小凡抬手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進。」
江小凡推門走了進去，辦公室里正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是他的上司。
上司看向他問：「小凡，你來了，經過管理層慎重決定，從即日起提拔你為……我艹！你幹嘛打我！！！」
上司捂著臉跌坐在椅子上，一臉驚愕地看著江小凡：「江小凡，你瘋了！你再動我一下試試！你以後就別想升職加薪了！！！」
這小子居然敢打本幻象石神，等會本石神一定讓你哭天喊地！
腦補還未結束，就見江小凡從一旁摸過來一根棒球棍，扭了扭脖子，一邊掂著手裡的棒球棍朝他走去。
一棍子、兩棍子、三棍子……
幻象石神：！！！
「好了，滿足你了，我動你一下，附贈兩下了，別謝我。」江小凡一臉認真道。
幻象石神捂著被打的地方，憤怒地看著江小凡：……
江小凡在一旁坐下，說：「這裡有個活，下班之前交給我。」
幻象石神怒了：「我是你上司……就剩下十五分鐘了，我肯定做不完。」
江小凡手裡掂著的棒球棍成功讓幻象石神的話拐了個彎。
啊啊啊，江小凡最深慾望不是為了得到女神青睞嗎？為什麼變成這樣了！！！那他構造的這個幻象世界還有什麼意思！！！
原本，這個幻象世界里會有一個江小凡心中的女神答應跟他一起共進晚餐，只要江小凡跟女神去吃晚餐，就能死在這個幻象世界里。
可幻象石神萬萬想不到會成這樣，江小凡好像對摺磨上司更有興趣，他造什麼孽要化身這個上司！！！
偏偏幻象世界一旦構建成，除了玩家才能打破，他這個創造者根本沒辦法插手解除，早知道他就不把自己變成這個滿肚肥油的上司了，但凡他變成一個功夫高手，也不會被這小子吊打！
「做不完還不快動手？」江小凡繼續掂著手裡的棒球棍，幻象·柔弱無助·石神連忙問：「做什麼？」
「畫兩條筆直的波浪線，一條美觀一點，一條抽象一點。」
幻象石神：……你能再過分點嗎？
他深吸一口氣說：「波浪線直不了，美觀沒問題，抽象做不到。」
「不會啊，你上次說有的，我想見識見識。」江小凡說道：「你還說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能飄飄然的圖，恕我文化水平不夠，實在不明白什麼圖能讓人一眼就飄飄然。」
幻象石神終於明白了，江小凡真正想做的就是把曾經刁難過他的上司，好好教訓回去。
不對，這小子為什麼能騙過他，用假的欲。望騙過他？他可是幻象石神，可以窺探人心最真實的欲、望，沒人能逃得過他的眼睛，為什麼這小子卻可以！
「這，這時間不夠，我需要思索。」幻象石神卑微道：老子就沒這麼憋屈過！江小凡，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幻象一結束，你就受死吧！
「不，你不需要，你智力超群，只需要腦子過一下就能畫出來，加油！」江小凡握拳道。
幻象石神：……
自己造的孽自己扛著唄，幻象石神只能打開電腦，硬著頭皮開始畫。
幾分鐘后——
江小凡：「不夠筆直。」
幻象石神：請問波浪線怎麼筆直！你告訴我！！！我照做還不行嗎！！！
江小凡：「不夠抽象！」
幻象石神：放過我吧，我辦不到！我也不知道怎麼個抽象法！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夠筆直！！！請問，波浪線怎麼直起來！】
【江小凡：你可以畫出筆直的波浪線的！相信自己！】
【這個直播間莫名就……喜感起來了，這不是艱難的生存遊戲嗎？我怎麼有種看喜劇的既視感。】
【樓上的，你沒看錯，這是艱難的生存遊戲，上司的艱難生存遊戲。】
【好爽！江小凡做了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我要頂他！】
……
幻象石神在被江小凡折磨的快崩潰時，就聽江小凡大發慈悲道：「先休息下，等會繼續。」
幻象石神總算是得到喘口氣的機會，他看著一旁的飲水機，眼底劃過一抹算計，走過去拿著紙杯子給江小凡接了一杯水，「小凡啊，口乾了吧，喝水。」
喝吧喝吧，在他的幻象里，一切吃的都不能吃！趕緊喝吧！喝完好送你上路！
幻象石神腦中的小人已經開始叉腰得意大笑了起來。
江小凡接下幻象石神遞來的紙杯，放在手裡轉動了一圈，眼睛盯著紙杯中的水看，看得幻象石神腦中得意洋洋的小人有點笑不出來了，總覺得江小凡好像看出什麼來。
喝啊，很好喝的，喝完咱們都解脫，幻象石神心說。
「這水……」江小凡意味不明地說著這兩個字，幻象石神隨著他這兩個字，心都提了起來，「不會有毒吧。」
這裡是石頭林，哪來的水？
想到之前那些死狀很慘的玩家，全都是因為吃了石頭才致死，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讓一個人去吃石頭？肯定是在被迷惑的情況下。
看來，那些人就是在這種幻象世界里，看到了能吃的東西才吃下去的，卻不知那都是石頭變的，最後被石頭撐破肚子死掉了。
眼前這水，自然也有問題。
幻象石神腦中得意洋洋的小人崩裂了，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和善：「怎麼會呢。」
「那你喝一口吧。」江小凡把杯子遞了過去。
幻象石神：……
他伸手接過水仰頭喝了一口，反正是他自己幻化出來的，怎麼喝都不會出問題。
「你看，我都喝了，不會有問題，快喝吧。」幻象石神微笑道，語氣中滿是蠱惑。
「我不喜歡喝別人喝過的，有口水。」江小凡一臉嫌棄地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杯子說道。
幻象石神努力平復自己，心說再忍忍，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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