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連破三境
黃闊抱住腦袋趴在地上，另六名門客四散逃竄，雖然形狀狼狽，但也是自救手段，唯獨沉煙愣頭愣腦，拔出長劍喝道：「混蛋！我與你拼了……哎呀！」
話未說完，氣浪和砂石迎面襲來，將她掀飛數米，長劍脫手而飛。
等沙塵消散，陳旭從大坑內緩緩站起，但他的目標不再是八人，猛然轉首，盯住了小院門口那輛黑色馬車。
剛才那條殘影救走八人，別人沒看見，陳旭看得清清楚楚。
殘影最後回到黑色馬車內，布簾擋住了視線，誰也不知裡面坐著什麼人，只有陳旭明白，裡面那人的實力比黃闊八人聯手還強百倍。
這不是坤哥的馬車，而是陳旭獨自站立時到來的，馬車旁站著陸伯、坤哥、玉嫂三人，剛看完陳旭的表現，雖努力保持平靜，三雙眼睛仍透露出驚駭之色。
過了半晌，陸伯首先恢復，口*唇翕動，向陳旭傳來一段只有他們聽得見的語音。
「第一境：淬體。淬體三道坎，是為筋、骨、皮……」
陸伯緩緩說來，皆是武者最基礎的鍛體法門，分筋帶、骨骼、皮膜三個部分，說得極為細緻，一字字傳入陳旭心裡。
這對別人來說稀鬆平常，但對陳旭不啻於天降福音，他的體質強壯之極，早已得到充足的鍛煉，筋骨皮堪稱完美，唯獨缺乏系統鍛煉。
陳旭從未接觸過武道體系，就像一個攜帶無數寶玉的有錢人，來到一個只用銅板的小山村，無法將寶玉兌現為銅板，在村民眼裡與窮光蛋無異。
陳旭收斂殺氣，聽陸伯講述完畢，筋帶拉伸收縮，骨骼如炒豆般格格作響，皮膜緊繃如弓，忽而放鬆，全身舒暢，轉眼間跨越一境初期。
「淬體三道坎，是為筋、骨、皮……」陸伯看一眼黑色馬車，又開始講述第二遍。
陳旭自然而然隨著陸伯的語聲運動，筋帶忽伸忽縮，骨骼忽響忽輕，皮膜忽綳忽松，等陸伯說完，長長吐一口氣，就此衝上一境中期。
「淬體三道坎……」
陸伯說完第三遍，陳旭晉陞一境後期。
「淬體……」
陸伯說完第四遍，陳旭晉陞一境圓滿。
接下來是坤哥，他湊近黑色馬車，不知聽了什麼，也向陳旭傳音。
「第二境：練氣。練氣三重樓，是為精、氣、神……」
這又是天下武者耳熟能詳的練功法門，分精血、真氣、元神三重，比第一境更為深入，與五臟六腑息息相關，精氣神越充沛越有活力，生命力越強。
「練氣三重樓，是為精、氣、神……」
一遍講完，陳旭已是二境初期。坤哥開始講述第二遍，陳旭卻已不需要傾聽，自然循環，修成二境中期，然後是二境後期，最後達到二境圓滿。
一點真元在陳旭丹田內凝聚，元力在此萌芽，成形。
築基成功。
坤哥已驚得說不出話來，接著輪到玉嫂，她湊近黑色馬車，得到指示，向陳旭傳音。
「第三境：控力。控力三道關，是為放、收、吸……」
這是武道第三境，淬體練氣之後的控力，從易到難有三關，第一關為放力，第二關為收力，第三關為吸力，這種力並非蠻力，而是丹田內凝聚成形的元力。
陳旭大感興奮，這就是黃闊的發力法門，昨天為探索此術連挨三掌，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學到，他只聽一遍就不需要玉嫂複述，反覆修習，如痴如醉。
未幾，陳旭揮出一拳，看似輕微，卻將地面擊出一個洞，這是他的初次放力。
隨後他第二次發拳，在更遠的距離用更少的力量，依然將地面擊出第二個洞，這是收力。
最後他又擊出第三個洞，卻將剩餘的力量收回體內，重新納入丹田，這是吸力。
循環四次，陳旭從三境初期到中期、到後期，最終修成三境圓滿。
四周安靜之極，鴉雀無聲，包括沉煙在內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一口氣連破三境，從對武道一竅不通到控制元力收放自如。
這還是人嗎？
武道十境，每一境包括初期、中期、後期、圓滿四小階，每一小階差距巨大，三境後期勝過三境中期數倍，每次突破十分艱難。
可這對陳旭來說，竟像吃飯喝水一樣輕鬆。
當然，前三境是基礎境，相對而言最容易修鍊，中三境就困難得多，后三境更是難比登天，困住了無數天才驕子，至於第十境，那已是超凡入聖的境界，幾乎不可能修成。
饒是如此，陳旭的表現也令人震驚，晉陞一階彷彿只是多練一遍，沒有任何阻礙和瓶頸，當著眾人的面連跨三大境、十二小階，驚落滿地眼珠。
「不可能！你這個騙子！」
沉煙強抑驚駭，指著陳旭道：「你早有武道基礎，至少修鍊到四境，還裝模作樣說自己從未練過，簡直卑鄙無恥！」
陳旭連眼角也懶得瞥她，兀自盯著玉嫂，神情滿是迫切。
玉嫂瞪著沉煙道：「你再亂說小心我告你毀謗，陳旭連破三境，前無古人，這是鐵打的事實！」
沉煙還要駁斥，陳旭已焦急大叫：「啊喲我的玉娥好姐姐，你廢那麼多話幹嘛，快告訴我第四境是什麼，我還要練下去！」
玉嫂笑道：「不忙，連破三境需要鞏固，別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你過來，有人要見你。」
陳旭哪裡肯聽，戟指黃闊道：「矮子過來，咱倆比武！」
黃闊氣歪了鼻子，心想我就算不高也不能叫我矮子啊。回想剛才陳旭從天而降的一擊，那時便如此恐怖，此刻連破三境那還了得，連連搖頭道：「沒空，不比！」
「不許沒空，必須比！」陳旭一急就威脅上了，「今天你不跟我比武，以後我跟你死磕到底，每天找你比武十次，連續比一百天，打得你活生生再矮半頭、硬生生再胖三圈！」
黃闊差點沒哭出來，心想哥招誰惹誰了，急忙對沉煙道：「我要閉關修鍊，他的事我不管了，以後別來找我。」說完腳底抹油，溜得無影無蹤。
沉煙大怒，指著陳旭喝道，「無恥騙子，回答我的話！」
黑色馬車內傳來動聽的女聲：「陳旭，你過來。」
陳旭一愣，只見馬車布簾掀開，走出一名絕代佳人，正是上午剛見過的漫寧。
沉煙等人連忙施禮道：「見過長公主。」
「你們退下，我有話對陳旭說。」漫寧向陳旭道，「你過來。」
陳旭察言觀色，發現她臉色比上午好看一些，似乎沒怎麼生氣，便走到馬車前，剛要施禮問候，忽然「咦」了一聲，向馬車布簾望去。
「車內有人，是我姐姐。」漫寧解釋道，對他敏銳的觀察力頗為讚賞。
「哦，」陳旭向她和馬車分別施禮，道，「長公主好，姐姐好。」
布簾未開，車內傳來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你好。」
漫寧開門見山道：「陳旭，從今天起，你做我的僱員，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全心全意幫我做事，我吩咐的事必須完成，你能做到嗎？」
陳旭想了想，道：「基本沒問題，但我把話說在前頭，你吩咐的事不能太離譜，比如讓我謀財害命、強搶民女什麼的，那我肯定不幹。」
漫寧沒好氣道：「放心吧，我沒那麼無聊。」
陳旭忙問：「我的薪水有多少？」
漫寧淡淡道：「你希望有多少？」
陳旭眉飛色舞道：「這輩子最愛的東西就是黃金，你要是肯給我黃橙橙的金子，不多不少，每月只要一百兩，我一定做你最滿意的員工。」
玉嫂「噗嗤」一笑：「傻小子，你想錢想瘋了，二王子的門客每月只有幾十兩銀子，沉煙那樣的紅人也不過一百兩銀子，你開口就要百兩黃金，當自己是七境強者嗎？」
陳旭問道：「玉娥姐姐，你們三個薪水多少？」
玉嫂道：「我們不要白銀也不要黃金，長公主用別的東西代替錢財，不過算起價值來，也沒超過百兩黃金，你就別獅子大開口了。」
「沒關係，」漫寧道，「我可以給你每月百兩黃金，只要你讓我滿意。」
陳旭大喜，拍著胸脯道：「絕對沒問題！你先給我安排個任務，我一定做好，讓你不後悔出這筆錢。」
遠處駛來幾輛馬車，在武場邊停車，走出兩名公子哥和一群下人，當先那俊俏少年正是沈落，見漫寧在此，快步走來。
「好，給你第一個任務，就是保護沈落。」漫寧道。
陳旭喜道：「原來這麼輕鬆，那就更沒問題了，做保鏢我最在行。」
漫寧悠悠然道：「別把話說得太滿，保護沈落不容易，接下這個任務后，你要寸步不離跟著沈落，無論王宮民間或學府，刺客你來阻止，同窗你來應付，情敵打的是你，老師罵的是你，百來個門客恨的是你，總之什麼黑鍋都讓你背。一次失敗就扣五十兩黃金，兩次失敗沒有薪水，三次失敗……呵，那就倒欠。」
陳旭聽得背脊發涼，強笑道：「那個……咱能少扣點嗎？不然加薪也可以，給我每月三百兩……」
「就此決定，不可悔改！」漫寧甩下一句，向沈落迎去。
陸伯和坤哥白一眼陳旭，頭也不回走進小院。
玉嫂幸災樂禍道：「你剛來就敢要百兩黃金，薪水比他倆還高，他們當然不高興，嘿嘿，你小子有難了。」
陳旭擦一把冷汗，望著漫寧的背影喃喃道：「怎麼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黑色馬車內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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