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年壽命
那聲音慢悠悠道：「要學我的功夫可以，首先你得換個稱呼，叫我天蟲大帝。」
「不可能！」陳旭截然道，「我的世界沒有帝王，最多只能叫你天蟲。」
「哼，黑子不就是蠻獸的帝王？」那聲音嘟囔幾句，道，「罷了罷了，那就這麼叫，不許改口。」
陳旭道：「天蟲老兄，現在可以教我絕世神功了吧？」
天蟲道：「這個世界太低級，我的功夫教你也沒用，所以別指望一飛衝天，我沒絕世神功。」
陳旭大怒：「那你還吹牛，你個至邪至惡的死蚱蜢！」
天蟲為之氣結：「聽我把話說完！我雖然沒絕世神功，但你資本足夠，只要在我指點下勤修苦練，很快就能脫穎而出，懂嗎？」
陳旭鄙夷道：「需要勤修苦練才能脫穎而出，你這個妖帝也不過如此嘛。」
「那你還想怎樣？！」天蟲幾乎用吼的。
「當然是一步登天啊！」陳旭理直氣壯道。
「我不是依光，沒本事讓你一步登天，」天蟲冷笑道，「可惜依光不在你身邊，你除了我沒人可指望。」
「行了行了，勤修苦練也罷，只要有療效，」陳旭十分大度地說，「你直說吧，我怎麼做才能變成強者。」
天蟲陰森森一笑：「想得到我的法門，獻上你一年壽元。」
陳旭再次勃然大怒：「卧槽泥馬勒戈壁！你特么……」
「閉嘴！」天蟲打斷道，「一年壽元對你只是毛毛雨，但你可以獲得長足的進步，罵人之前先掂量掂量，這筆買賣到底合不合算。」
陳旭道：「首先我不懂怎樣獻上壽元，其次壽元又不是玄獸晶核，可以一個一個數著玩，難不成你還有一桿秤，能稱出我一年兩年的壽命？」
天蟲道：「我確實能細化你的壽元，精確到以年為單位。但那其實不是壽元，而是生命能，我之所以看中你的生命能，是因為你比普通人強勝千萬倍。」
陳旭猶豫道：「真的沒有損失？」
天蟲道：「你和玄獸搏鬥一場，損耗都比這大得多，對你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陳旭仍不放心：「先說說你要教我什麼，我衡量一下。」
「小兔崽子，真被你氣死！」天蟲只好細細說來，「昨天你被那個矮胖子打了三拳，半夜又被那個蒙面女人打暈，其實半夜那一戰你表現不錯，只怪那女人比你強太多，可是為什麼連矮胖子也能欺負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嗎？」
「不知道，」陳旭老老實實道，「所以要向你請教。」
天蟲道：「你永遠都在防備玄獸，因為你的主要任務是奔跑，不是獵殺，這就註定了你只能被動防守。蒙面女人等於玄獸，你感覺自己有生命危險，暴發出強大的戰鬥力。而矮胖子沒資格做玄獸，你覺得他一點也不危險，所以打心眼裡不把他當回事。」
「是啊，」陳旭道，「黃闊有什麼危險？我隨隨便便就能扯出他的脊樑，把他撕成爛肉，只是沒想到他能猛然發力，我又沒練過所謂的武道十境。」
天蟲道：「不是武道十境的問題，而是被動與主動的問題。你必須要感受到危機，才會激發真正實力，沒有危機就會懈怠，因為你大半輩子都在奔跑，沒工夫鎖定獵物，只能等獵物鎖定你，然後將它殺死。如果你反被動為主動，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一個照面就能殺了黃闊。」
「可我不想殺他，」陳旭道，「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何必這麼殘忍？」
「這叫防患於未然，」天蟲道，「黃闊不想殺你，難免別人想殺你，提前震懾敵人不是很好嗎？你有他們望塵莫及的優厚資本，沒必要忍氣吞聲。」
陳旭微感得意：「嘿嘿，真有那麼優厚么？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天蟲道：「廢話少說，馬上回二王子府，這個世界實力至上，你要儘快擁有實力，把你受到的屈辱通通還給他們，踩著他們走向成功！」
這番話很能蠱惑人心，可惜找錯了對象，陳旭搖頭道：「一人成功沒意思，要帶一大幫朋友成功，那才有滿足感。」
「純屬扯淡！」天蟲斷然道，「成功不可能和別人分享，王圖霸業只有一份，給了別人，你就沒有了！」
「別說那麼多，先讓我變強。」陳旭站起身，見餐館老闆和店小二獃獃看著自己，周圍幾名顧客也神情古怪，這才想起自己傻坐了半天，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尷尬一笑，匆匆離開。
回到二王子府，陳旭跑進小院，顧不得和玉嫂坤哥打招呼，一頭鑽進自己的屋子，急道：「我該怎麼做？」
天蟲道：「把墜子貼緊胸前氣海，我要抽取你的生命能。」
陳旭依樣而為，只覺墜子突然發燙，似有一股奇異的吸力，探入自己氣海，吸走了一絲元氣，並無痛感，只是感到一陣暈眩。
「好了，多謝。」天蟲道。
「就這樣？貌似也沒啥大不了。」陳旭道。
天蟲暗喜，這就是陳旭得天獨厚的資本，換成別人，哪怕是七境強者，抽取一年壽元也會痛苦不堪。
元氣和元力只有一字之差，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元力就是武者的真元，消耗后可以修鍊補充，元氣卻是恆定的，抽取一絲便少一絲，無法補充。
元氣和生命息息相關，陳旭失去一年壽元，除非改變生命本質，不再是凡人，或有機會增加壽命，否則便永遠失去，吃再多靈丹妙藥也補不回這一年。
生命既時間，時間一去不復返，可減不可增，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陳旭稀里糊塗不知生命能的寶貴，換成別人是絕不會答應天蟲的，沒人不珍視自己的壽命，天下每個凡人無不在辛苦活著。
「好了，去練功吧，集中注意力，把每個對手當成擋你前路的玄獸。」天蟲道。
陳旭在大自然生活慣了，這種小屋子連轉身都覺得困難，想去室外活動手腳，又怕自己無意中傷害玉嫂三人，便離開小院，來到昨晚喝酒賞月的武場。
他靜靜站立，心神祭入臨戰狀態，幻想自己回到苡泰秘境，面對一群恐怖的玄獸，即將展開殊死搏鬥。
他全身關節格格作響，骨骼肌肉調整到最佳程度，可以在一瞬間從全身任何一點發力，哪怕位於最不舒適的位置，也能迅速調動全身力量，發出致命一擊。
「不錯！」
天蟲贊道，「這才是我熟悉的陳旭，昨天那個陳旭簡直遜斃了。」
這時，一個女聲從旁邊傳來：
「喲，這不是秘境來的野人……不、奇人么？」
沉煙笑吟吟走來，身後跟著七個門客，五名男子，兩名婦人，均是江湖客打扮，其中包括黃闊。
黃闊道：「小子，昨晚說好了過來喝酒，怎麼沒見你來，是不是不敢露面啊？哈哈哈！」
沉煙笑道：「老黃此言差矣，人家是二王子看上的紅人，又被請進長公主下人的院子，自然要拚命學習怎樣討好兩位主子，才沒時間和咱們喝酒呢，這叫……」
陳旭冷冷看去，沉煙的語聲戛然而止。
這雙眼睛冷酷到了極點，不含一絲人類情緒，像一頭極其危險的野獸。
天蟲在陳旭腦海中悠悠說道：「就這樣，把她當成玄獸，然後生撕了她，斷她的脊梁骨，碎她的天靈蓋，掏她的腦漿，挖她的心臟，把她變成一堆血淋淋的爛肉。」
陳旭沒有釋放任何氣息，卻有無形的殺意透體而出，向沉煙襲去，她臉色大變，後退幾步，尖叫道：「黃闊，給我揍他！」
黃闊立即行動，雙掌伸縮吞吐，聚起一股強大的掌力，排山倒海般攻向陳旭。
「嗖」的一聲，陳旭突然消失。
就這麼突然的，陳旭消失在黃闊面前，沉煙等人也不知他的去向，甚至捕捉不到他往哪個方向移動。
八人面面相覷，傳遞著彼此眼中的驚慌。
頭頂傳來雷鳴般的轟響，八人立即抬頭，終於發現陳旭的蹤影，他從高空急速墜落，身體空氣對撞，發出令人恐懼的風雷聲。
原來剛才陳旭向上躍起，由於速度太快，誰也沒看見，此時才知他從天而降。
陳旭的身體在半空中翻騰變幻，每個動作都令下墜之勢更為猛烈，也做好了同時攻擊八人的準備。
一旦他把八人當作玄獸，便絕不留手，誓要在最短時間內殺死八人，不給他們還擊的餘地。
當然，獵物的死亡也分順序，陳旭左拳對準黃闊，右拳對準沉煙，只要落到兩人頭頂，便有把握一擊必殺。
黃闊臉色慘白，剎那間感覺到了死亡臨近，沉煙終究不是聰明人，尚未來得及預感死亡，只會順著自己心意憤然大罵：「不知死活的東西！」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肉眼難見的殘影飛進戰場，閃電般席捲八人。
八人瞬間出現在十米開外，跌倒在地，摔得東倒西歪。
八人狼狽不堪，最聰明的黃闊首先明白過來，有人救了自己的命，長長吁了口氣。
沉煙不知自己從鬼門關打了個來回，兀自罵道：「誰幹的？不許救他，我要殺了他！」
這時陳旭落地，目標驟然消失，他的拳頭順勢擊向地面，發出巨響。
「轟！」
如同隕石落地，地面被硬生生轟出一個大坑，氣浪洶湧，飛砂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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