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半歸來
縱使自己是小孩，眼前也是自己的母親，可是她靈魂已經成年了。
「凌兒這是害羞了嗎？」嬌娘輕輕地潑著水，好笑地問道。
「……」
她是真的害羞，只覺得臉上的熱度不亞於水的熱度。
「這有什麼害羞的，你洗澡都是娘或者你奶幫你洗的，要不是你大病初癒，現在才能洗澡，我早就給你扒乾淨了，快點的，水要涼了。」嬌娘忍著笑意調侃了幾句。
戚凌兒身子僵硬，坐在那裡不知道要做什麼。
好不容易洗好了，也穿好了衣裳，戚凌兒羞得蒙住了腦袋。
「這是做什麼？」陳氏不解地看著像小貓一樣的孫女。
「嗐，洗澡害羞呢。」嬌娘捂著嘴，笑道。
「呵呵，這孩子，再害羞也不能蒙腦袋也，快出來。」陳氏一聽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不免地也有些好笑。
戚凌兒縮著不出來，也不知過了過久，縮著縮著就睡著了。
「喲，這是自己把自己哄睡了。」陳氏小心的揭開輩子，露出了那張已經入睡的容顏。
「你也去睡吧，凌兒我看著。」陳氏趕嬌娘回去休息。
嬌娘見沒什麼自己能幫上忙的，也就回去了。
「咚咚咚」半夜，戚家的大門被敲響。
「娘，嬌娘是我，玉山，開門吶，我們回來了。」戚玉山敲著門，小聲地喊著。
他拍太大聲引來太多的人了，尤其是他們隔壁的那家人。
「娘，是孩子他爹的聲音。」嬌娘被敲門聲驚醒，仔細一聽還相公的聲音，連忙起身出來，剛好遇上了上房的門開了。
「這大半夜的回來，估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陳氏神情嚴肅。「先去開門。」
陳氏聽到周邊有動靜，還點起了燈，連忙讓嬌娘去開門。
「嬌娘……」戚玉山見到來開門的人，眼睛一亮。
「先進來再說。」嬌娘拉住了戚玉山，指了指隔壁的院子。
戚玉山點了點頭，跟著進了院子。
「娘，驚擾您休息了。」戚玉山見院里還站著親娘，連忙說道。
「噓。」陳氏抬手制止了戚玉山，又指了指房間。
「說吧，怎麼自己回來了，你爹呢？」陳氏擔憂地問道。
老頭子可別出了什麼事情了。
「爹沒事，我們弄到了熊瞎子。」戚玉山激動地不已，聲音不由地大了一些。
睡在一邊的戚凌兒被這一聲給嚇醒了，又感覺到有人在靠近自己，並輕輕地拍著她的胸腹，安慰著她。
「小點聲，你是想把孩子弄醒嗎？」陳氏瞪了戚玉山一眼，手下的動作輕緩極了。
「嘿嘿。」戚玉山摸了腦袋，憨憨地笑了，目光直直地盯著戚凌兒。
就在戚凌兒以為他們發現自己醒時，那目光移開了。
「娘，我回來就是想用驢車，爹還在等著我呢。」
「這樣，等夜深一點在出門，你剛回來，已經驚動了不少人，現在出去不是個明智的選擇。」陳氏想了想，說道。
「爹也是這樣說的。」戚玉山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只是多了兩個人的提議而已。
「行，你們回屋裡去吧，沒受傷吧？」雖然很確定老頭子和兒子應該沒有受傷，但陳氏還是問了一嘴。
「沒，孩子娘的葯很好用。」戚玉山拉著嬌娘的手，溫柔深情地看著對方。
「滾出去吧，把你的嘴給我閉緊了。」
陳氏來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的，這倆口子也不嫌害臊，可心中還是為了他們高興。
「我知道了。」戚玉山保證道。
他才沒有那麼傻的說出媳婦兒的秘密，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後悔還來不及呢。
戚凌兒聽動靜，就知道她爹娘出去了，而奶也躺在了她身邊，久久沒有入睡，她聽著那翻身的次數，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畢竟她還是個孩子，又剛痊癒，難免撐不住。
等戚凌兒再次醒來時，屋裡只有戚三郎。
「姐姐。」這還是戚三郎第一次這麼清晰地叫姐姐。
戚凌兒瞬間清醒了不少，她坐了起來，戚三郎一見，就把自己剛坐的小椅子挪了過來。
「姐姐…」他指著那把椅子，「踩。」
戚凌兒知道小弟是想讓她踩著下炕，她也沒有辜負他的心意，踩著椅子下來，牽著他走出了屋。
「大哥，小妹醒了。」戚二郎一眼就見到了站在門口的戚凌兒，連忙拿過邊上的籃子跑過來。「妹，這是我和大哥給你帶的禮物，昨日忘記拿出來了。」
戚凌兒上前看了一眼，小小的一顆，看著就像是被人摘漏的，但是很新鮮，還貼心地洗過了，也不知道在哪裡摘到的葡萄。
「小妹，你喜歡嗎？這個紫果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許是有些緊張，戚二郎看著戚凌兒。
戚凌兒點了點頭，難得給了他一個笑容，這還是戚凌兒的第一個笑容呢。
「啊啊啊，大哥，小妹笑了。」戚二郎興奮地抱東西塞到了戚凌兒的手中，跑進了灶房。
「……」
啊這……什麼情況？
戚凌兒懵了，她懷疑自己還沒有睡醒，這一大早的，這是要做什麼？
「小妹醒了，等會哥把飯放在屋裡，在幫小妹梳洗，可以嗎？」戚大郎被拉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碗。
戚凌兒點點頭，看著稚嫩的臉上此時一本正經地看向，徵求她的意見的大哥，她不由地感慨了一句：果然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想當年，她過得雖然不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但是起碼還是能吃飽、能穿暖，能睡好、屋子不漏雨……
回憶對戚凌兒來說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她收回了飄遠的思緒，抬頭看著天空笑了笑。
既然都把她送回來了，那麼今後這裡就是她的家了，她也該試著接受，好好融入這個家。
「啊……大哥，小妹又笑了。」戚二郎又看到戚凌兒笑了，連忙又大叫一聲，趕緊又跑去告訴大哥了。
她這個二哥是土扒鼠吧，一早上已經尖叫了好幾次了，不知道的人都已經孩子瘋了呢，她真是為了這個家愁得，大哥看上去也就十幾歲的樣子，就算再怎麼裝的很成熟，到底還是給孩子，而二哥則是很依賴大哥，想必是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依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