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攛掇

第六十六章 攛掇

緲落閣這邊羅姨終於接到了玲川那個丫頭的消息,好在平安無事,要不然坊主那個瘋子要發瘋。

玲川好歹也是在戰場上廝混過的人了,基本馬術已經能掌握,但她的臨時師父也是個二把手,滿臉不信任的跟在身旁。

玲川覺得無聊至極,弱弱的開口問道:「我覺得咱們應該能稍微提一提速度,師父你覺得呢?」

「誰你師父?我堂堂三皇子,怎能給你這個小毛丫頭當師父?」長澤滿臉嫌棄。

女孩在馬上翻了個白眼,這話她一路上都聽了上百回了,「駕!」

馬兒帶著玲川向前跑去,她才不要聽三殿下在耳邊念經呢。

「誒,你慢點!」突然加速長澤也沒反應過來,只能任由她去,嘴裡嘟囔著摔了活該。

江淮在一旁看著好戲,見玲川走遠了才賤兮兮的湊上來,調侃道:「人家小姑娘跑的快了點,你至於這麼緊張嗎?」

「你咋話這麼多?領你的隊去。」長澤三兩句將江淮打發走。

玲川一會兒沒注意的功夫,騎著馬跑到了前面的一個方隊去,還跟領隊的故里有說有笑的。

當然,說和笑的都是玲川,故里只是默默的在一旁聽,就這還聊的下去!

長澤臉色越發的陰暗起來,一個提速硬生生的插在二人中間,玲川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才沒被撞到。

長澤倒是覺得蠻心安理得的,自己未來的妹夫在自己眼前沾花惹草,他作為長安的皇兄,必須要來制止一下才對。

「你煩不煩,怎麼哪都有你?」玲川被他氣的直冒火,好不容易能跟恩公說幾句話,還被他給打斷了。

長澤哪甘落入下風,當場反咬一口,「我還想問你呢,我跟故里有要緊的事情要談,你在這幹嘛?」

「明明是我先來的!」

「嘶,你還有理了,整個軍隊就你不老實,攛前奔后的,就不該帶上你。」

兩個人你來我往在故里耳邊吵的不可開交,故里才沒興趣聽他們打情罵俏,只覺得丟人,默默調轉方向,到長澤看管的方隊前走著。

長澤吵著吵著才發現人給吵丟了,也不管這野丫頭說什麼,轉頭去找故里。

玲川也想跟著過來,被長澤發現,吩咐福祿把人看住,這才停止了一場惡戰。

故里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知道他找自己准沒好事。

長澤悄悄靠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你和國師此次回城是不是就不走了?這都漂泊這麼些年了,也該安頓安頓了吧。」

不得不說,知長安者莫過於她三皇兄,長安擔心的事長澤一清二楚,逮著機會就事先打探了一下情報。

故里壓根沒往長安那個方向去想,朝閔懷方向一揚下巴,說道:「這你得去問我師父。」

閔懷離得不遠,這邊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但也沒接話。

長澤下意識的朝國師方向看去,兩人尷尬一對視,長澤露出假笑,微微低頭打了下招呼。

又轉過來壓了壓聲音:「我的意思是你想回去嗎?」

故里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沉默了片刻,說道:「可能吧……」

對於他來說,走到哪裡都無所謂,京城雖然繁華,但其他地方各有各的風情,只是他心中的姑娘還在京城,但同時他也明白,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將她帶出那深宮。

「嘶,什麼叫可能吧?你要是不願意走,國師他能把你怎樣啊?」長澤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馬上的閔懷,膽子越發猖狂。

故里嘆了口氣,也沒打算向他解釋其中的曲折,只是說了句「再說吧。」草草敷衍了長澤。

長澤撇了撇嘴,心裡暗暗替六妹感覺不值,但故里確實是個可託付的人,長安又心心念著他,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也應當為她做點什麼。

想到這長澤還是不死心,說道:「此番你立了這麼的戰功,只要國師同意,父皇肯定會給你一份不錯的官職,到時候有了一番基業,自然就能在京城落穩腳跟。」

畢竟幾年前父皇就十分看好故里,若不是中途出了那檔子事,說不定長安和故里的親事都談妥了。

故里自然明白這一切都是師父安排的,不然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剛好就來了邊關,剛好就立了戰功,剛好就一起回了京城。

這一切也不過是在給自己鋪路罷了,但故里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麼,當初讓他離開京城,現如今又製造機會讓他體面的回去。

為何偏偏挑這個時候回城,為何要讓自己有所作為之後再回城,故里對做官沒有一點興趣,本以為師父也是如此,但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

長澤見故里久久不說話,還以為是聽了自己說的話有所動搖了,便繼續說道:「說不定你官做的越來越大,向長安提親,父皇一個高興就給答應了呢。萬事皆有可能嘛,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長澤越說越激動,聲調忍不住拔高了一些,故里趕緊捂住長澤那張只會叭叭個沒完的嘴,「你小點聲!」

「呦,你咋還不好意思上了。」長澤跟見了鬼一般稀奇,還沒怎麼見過故里有如此大反應的樣子。

故里簡直不想跟他再多說一句話,但這也不妨礙長澤繼續在旁邊輸出,說起長安就停不下來。

「雖說這幾年向父皇提議求娶長安的二郎不少,但我那不爭氣的六妹就是一個都看不上眼,你說那張家的大少爺年歲是大了些,但家室樣貌樣樣不差呀。」長澤說的痛心疾首的,話匣子一打開哪有關上的道理。

故意頓了頓,繼續向故里控訴:「那柳家公子更是,自從長安及笄之後,是月月來宮裡走動,就盼著長安能答應他,唉,怎麼比長安還痴情……」

「還有那……」

「行了!」故里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再說下去他就要被醋淹死了。

長澤見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心裡暗自偷笑,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若是現在快馬加鞭,或許能趕在中秋之日回了京城……」長澤小聲在故里身邊提醒。

故里剛想開口,長澤立馬接過話:「天馬上黑了,我給你打掩護,機不可失哈。」

長澤早就算好了,趁著天黑,故里只要利用前面的彎道,稍微繞一下就能避開眾人的視線,現在只看故里想不想早點去見長安了。

若是等著和將軍一起回城,那必然忙的透不過氣,又是面聖又是賞賜受封的,哪還有時間去見長安談情說愛。

故里一想到長澤說的那些,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反正都是要回京城的,這裡又不缺人手,就算自己溜了應該也沒什麼,只是師父那裡有些難辦。

但眼看著就要到轉彎之處了,故里也沒時間多想,「拜託了。」

長澤努力壓住了得逞的嘴角,「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給你打掩護了,這事我熟的很。」

故里想起了五年前被自己強拉著打掩護的情景,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辛苦了。」

故里走的悄無聲息的,本來就在隊末,只有少數人知道這件事情,但礙於三殿下的淫威,都不敢聲張,一個個裝瞎都是一把好手。

閔懷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少了一個人,少的還是他那個徒弟,閔懷嘆了口氣,人都已經走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更何況還有長澤給他做掩護。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畢竟孩子長大了。

長澤看著故里離去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長春宮的那個小丫頭若是瞧見了故里,怕是要高興的飛起來了吧。

但願故里能不辜負了長安的一片痴心……

這晚也不知為何,長安早早的熄了燈但就是睡不著,輾轉難測心裡愈發的慌亂起來。

青竹聽到了動靜,還以為長安起夜,便推門進來服侍,卻看見長安只著一件薄薄的裡衣坐在窗邊。

青竹拿上長安的披風,搭在她身上:「殿下睡不著嗎?」

長安拉了拉披風,神色倦怠道:「吵到你了。」

「沒有,正好青竹也睡不著。」

長安知道她只是想陪自己,將自己裙下的團莆分了一個到青竹面前,示意她坐下說。

四下無人時她們經常像姐妹一般坐著聊天,青竹也早就習慣了長春宮裡的兩個團莆,自然的坐在主子身邊。

她知道主子睡不著必然是因為白日里的那些煩心事兒,但也不知道該如何規勸主子想開些。

那故里公子一走就是好幾年,一封書信都不曾來過,也就主子能這麼一直傻乎乎的等這麼長時間了。

長安也不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盯著月亮發獃。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圓了,她記得故里的生辰就在中秋後一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親手將她精心為故里準備的二十三歲生辰禮物送到他手裡。

長安轉頭看了看整齊擺放在柜子上的一排禮物,每年長安都會提前備下,總指望著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自己正好能將這些一起補上。

以至於從第一個,到第五個,都嶄新的像是剛買來的一般,沒有一點灰塵。

長安笑了笑,看來今年這柜子就能空出來了,她精心挑選的禮物的主人終於要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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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暴君,我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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