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準備（上）
其實背靠國家的組織的效率往往是最高的，他們獲取資源信息的渠道是其他組織永遠獲得的，這一方面的差距，來自於國家機關內部資源的互相調度。
陳黎第二天早上便收到了來自於覺醒者組織的簡訊，簡訊中告訴陳黎，在他做好了決定過後直接撥打這個簡訊中留下的電話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考慮，都會有相關的人員去安排其他事項。
陳黎看到那條簡訊時並沒有經過太多猶豫便撥通了那個電話。電話那頭很效率，忙音剛剛一響，那邊就接通了。
電話那頭開頭道，「是陳黎同學吧，你好。我是你的專屬通信員，你可以叫我蘇欣。這邊的話，你在看到簡訊后選擇就撥通了電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呢？」
蘇欣的聲音很溫柔，不由得讓人引起好感。
陳黎聽著蘇欣的話，並沒有去猶豫，直接了斷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選擇加入覺醒者組織，請問，我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準備呢。」
陳黎的話隨簡短，卻透露出了一個少年斬釘截鐵的態度。
蘇欣顯然是有些她負責的這位少年有著這樣的決心，輕輕的笑了一下。
「陳黎同學，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加入我們。那麼就沒什麼需要你來準備的東西了，我們這邊會由專人去負責處理你的各項事務。接下來呢，你只需要好好地與身邊的朋友們告個別就行。別的事務，諸如你學業的處理，加入以後的身份安排，如何與父母進行交代，這些都由我們來全權為你負責。
那麼，陳黎同學。我們會在明天上午派遣專人過來接你，同時處理你的相關事務，請在今天好好地與能告別的人好好告別吧。這是並非作為你專屬通信員，而是作為你覺醒者前輩的忠告。踏上這條路后，你就很少會有機會與現在的朋友們相見了。
就這樣咯，陳黎同學，讓我們明天見。」
隨後，電話傳來了忙音。只不過電話那頭傳來的信息還是讓這位今年17的少年有些感覺難以接受。
不是說好國家機關做事喜歡拖拖默默嗎？我今天說加入，我明天就得出發了？這才給我多大一點準備時間啊，難頂。
少年看著手機掛斷的手機，陷入了沉思。
那麼，我接下來就得好好與他們告別了啊。
當然，此時年紀輕輕的陳黎哪裡懂得離別的哀思。他只是覺得，他這次會像出去遊學一樣離開身邊熟悉的一切一段時間。可是這段時間的長度，他現在並不清楚。
或許，他也並不需要清楚。就像出自日本小說家田中芳樹的太空歌劇式科幻小說《銀河英雄傳說》中主角之一的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說的那樣：
時間流逝了，你依然在
然而下次、下下次，我們將不再僅僅等待
我們要出發，探尋美好的未來
我們的征途將是星辰大海！！！
此時的少年滿是對未知未來的憧憬與美好想象，他可以感覺的到自己做出這個決定以後，他將面對的是怎樣的波瀾壯闊的生活。
可這又和現在正在苦逼擠公交的他又有什麼關係呢。此時陳黎還是出門帶著書包，畢竟只要一天還在學校，他的身份依然是一個學生，這一點無法改變。不過，出門時，他便和父母商量好，今天下午要他們給他請個假，順便也給自己請一個假，要告訴他們一些事情。
陳靜來和姜然然看著自家孩子嚴肅的表情顯然意識到這並非他家兒子想逃課，而是真有事要商量后，欣然同意了他的決定，併當著他的面和班主任老劉打了個電話。
學校門口依然如往常一樣熙熙攘攘，顯然陳黎他們幾人的事情並沒有誰宣揚出去。無論是老師亦或者學生，大家依舊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校門口，教導主任老朱依然拉著保安王大叔在追查者那些儀容儀錶不合格還有偷偷帶早餐試圖溜進學校的學生們。而學生們則依然從學校大門魚貫而入，邊朝著自己教室所在的教學樓走去，邊聊著最近的趣事。
陳黎看著他們，似乎想與這些景象告個別。他在校門口看著學生們一個個進入，而自己呆站在那裡。
顯然這樣的他在那些一個個急急忙忙往學校跑生怕遲到了的學生們形成了鮮明對比。在陳黎發獃的時候，他的肩膀被重重一拍。
「傻愣著幹嘛呢，快跑啊，還有三分鐘遲到拉！」
陳黎耳邊傳來同桌蘇雅那富有青春活力卻帶著驚人辨識度的聲音，陳黎也不在那繼續感嘆便隨著蘇雅跑進了學校。
蘇雅和陳黎一路狂奔總算是在遲到之前趕到了教室。
與蘇雅氣喘吁吁的形象不同，陳黎除了略微喘了喘氣看不出來是進行過一段加速小跑的樣子。
陳黎回想起了昨天朋友們對他與蘇雅的調侃，看看細細打量起了蘇雅。
此時的蘇雅已經慢慢從剛才的劇烈運動狀態中平復了過來，她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正在看著她的陳黎，不過卻也沒阻止他繼續看自己的意思，只是低聲說道：
「好啦好啦，別看了。你沒看見老劉已經在台上了嗎。咱們都同桌兩年了，你看我看的可不少拉，怎麼今天盯著我看的這麼認真，是終於被本小姐的國色天香給吸引住啦？」
少女眼波流轉，笑意吟吟的看著陳黎。
陳黎一直知道蘇雅長得挺好看，她的美麗在這所學校中也是出了名的。情書告白也收到了不知道多少，學長學弟校內校外的，都有過。可是，陳黎也確實沒見過她和哪個男生關係很親密，除了他這個同桌以外。
但陳黎也明白，或許蘇雅和他之間確實有一點點小小的情愫，但那更多的是他們兩年之間朝夕相處所帶來的的感情。就像人們常說的，陪伴是長情的告白，蘇雅很明顯是因為習慣了他一直在她的身邊而與他關係關係更親近，而非是那種情感上的喜歡。
不過，這並不妨礙陳黎此時好好看著蘇雅的樣子。
此時的蘇雅正在背書，少女修長的頸脖，隨著背書聲不斷開合的紅潤的小嘴。陳黎沒來由的想起了《詩經》中的一句描寫：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眼前的蘇雅不是原文中衛庄公的夫人庄姜，她還是個少女，她也還沒被別的男孩子擾亂心房。
陳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感嘆起這種明顯會導致英雄志短的兒女情長。
他只能把這歸結於即將到來的離別，畢竟少年少女的情懷也是詩的篇章。
蘇雅除了她自身的美麗之外另外一個能讓她在同學之中有著很高歡迎度的原因便來自於她對身邊人情緒情感的一個把握。
她總是能夠維護好每個人之間的關係，察覺到同學之間的小小情緒，並且用穩妥的方式去化解那些爭端。
蘇雅這時也同樣發現了自己的同桌情緒有點不太對，她關心的問道：
「陳黎，你怎麼拉，感覺情緒不太對。是不是昨天會議上發生了什麼？」
陳黎面對少女真心的關切自然也不能敷衍了事，但是覺醒者這種事情也是萬萬不能透露的，他只好半真半假的向蘇雅回復：
「昨天會議是一個選拔會，我明天就得走了，可能要去國外留學，估計接下來很難再見面了。」
陳黎的回答明顯驚訝到了蘇雅。
少女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的紅潤嘴唇吃吃沒有閉合。顯然她不明白，為什麼就是經過一個小小的體檢，陪伴了她兩年的同桌就要離開了，而且還是這麼短這麼倉促的時間裡面。
「那你，還會回來嗎？我，我不是說學校，我是說回咱們滬市。」
少女眼中不自覺地籠罩起了一層霧氣，琉璃般美麗的眸子開始微微泛起了紅。
「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說走就走。都沒給人點反應時間。」
陳黎看著眼前的少女，平時性子還是有點大大咧咧的他並不知道該怎麼去哄這個因為他的事情開始傷心的女孩。
他這時只能手足無措的拿出一包紙巾，從中抽出一張遞給開始哭鼻子的少女，開始安慰道：
「回來肯定是會回來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而且，實話說，我昨天收到邀請，今天同意參加的時候，也不知道時間是這麼的趕，要是知道的話，我說什麼也會推遲幾天。不為別的，陪你這個小美女多重要啊。」
蘇雅被陳黎這種油腔滑調的安慰給氣的笑了起來。
「一邊去，什麼叫陪我多重要啊。我重要的話，你怎麼昨天晚上不和我說你可能要留學這事呢？說白了，還是你對我這個同桌不夠放在心裡。」
陳黎面對女生這種小性子顯然是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
「昨天晚上，我是先和爸媽商量了一下，然後今天回復了消息。準備到學校就告訴你的，結果那邊又趕時間，這不就導致我沒時間說了嗎。」
少女顯然對於陳黎的回答有了一點點的滿意。她揚起自己白皙的脖子，用下巴點了點剛才還安慰她的陳黎。
「算你還有點良心，這兩年沒白當你同桌。」
「不過，以後你真的很少回來了嗎？」
「再說了，現在大家不都有手機嗎，你有時間的話記得給我打個視頻電話，好不好。蘇軾還說過，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呢。咱們又不是古代人了，打個視頻電話也和在身邊差不多啊。」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覺得自己的主意非常不錯。
「不過你不要誤會啊，我這才不是因為喜歡你才讓你給我打視頻電話呢，我只是，只是怕你一個人去別的地方留學會寂寞，我才勉為其難的當你聊天對象的啊。不準想歪了，我不是因為喜歡你才陪你聊天的，記住了啊！懂了嗎？」
少女回想起一些事情，臉色紅紅的強調道，隨後還揚起自己秀氣的小拳頭對著陳黎揮了揮，示意這是在威脅他不要多想。
蘇雅可能不清楚此時她的模樣有多可能，嬌憨美麗善解人意的少女又有誰回不喜歡呢？
陳黎只是默默的看著臉蛋紅紅的蘇雅，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的，我也答應你，有空的時候一定給你打電話。倒是蘇小姐你啊，別到時候有了新同桌，就忘了我這個前同桌哦。」
此時，下課鈴響起。班門外，陳黎的幾個發小招呼著他一起去上廁所。
少年朝外走去，自然也就沒聽到少女低聲的喃喃細語。
笨蛋，我當然不會忘記你啦。
同桌有那麼多人
可那些人，
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