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上的契約

蘇欣一路上給陳黎灌輸著將來成為覺醒者后需要注意的事項和常識。

其實在陳黎聽了這麼久，重點還是相當的簡潔明了。

正視自我，忠於內心，把控慾望，以及善良。

很難想象蘇欣會把善良這種詞放在一個聽著就充滿了鬥爭的世界中。陳黎對善良這個詞提出了疑問。他覺得善良的定義過於籠統以及迂腐。

沒想到，蘇欣反問陳黎是如何理解善良這個詞。

陳黎想了很久，他反而開始不太確定，於是試探著向蘇欣回答道：

「友善的對待他人，不做壞事這樣的？」

少年看著蘇欣鄭重的眼神，顯然明白了蘇欣口中的善良並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樣膚淺。

蘇欣並沒有笑話少年，她明白作為一個普通百姓生活在社會上的陳黎可能對善良的定義，以及認知自身這種事還不是那樣的習慣。

但這也正是蘇欣作為陳黎負責人人應有的責任，她會在陳黎踏入這條道路後作為他的領路人去帶著他觀察新的世界，帶著他領略世界新的風景，帶他見識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以及學會如何做一個善良的覺醒者。

蘇欣開口像陳黎解釋：

「對於善良，我們首先可以分開來理解。

什麼是善？向上提升為善；什麼是良？具有的判斷是非與善惡的能力為良。我們這時可以把善良的人理解為：具有提升能力以及具備判斷是非善惡能力的人。

人在自我向上提升、自我完善的過程當中，必定利於他人、利於眾生而被眾口所讚頌，立成品；此同時，其若自願捨去其品積累所得（功、名、利、祿等）的回報、反饋社會，即積累成德。此品德，是人遵循自己本心本性中善的方向與良的能力，而得的綜合體現。

如果，具有善之心而缺乏良之行，即為偽善；具有良之判斷而不行善之方向，是為假善以莠，不足取。」

蘇欣這時候伸出手在陳黎的眼前晃了晃。

「好了好了，別去細想了。這些東西呢，也是我的老師告訴我的，而我今天則把這些複述給了你。其實讓我這個也還在路上的人去作為你的領路人，我開始是拒絕過得。但是我老師呢，也就是鍾教授他這樣勸我。你一個人去在覺醒者的路上摸索，為什麼不和同伴一起呢。互相照應不比一個人在迷途中摸索要強得多嗎。然後呢，他就把負責教導你的事情交給了我。然後和我說，蘇欣啊，這個就是你以後的學弟啦。你呢，已經跟了我五年咯。我很清楚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能夠好好地教導你的學弟，也相信你能夠帶著你的學弟好好地成長為華國下一代優秀的覺醒者中的一員。

陳黎你不知道，當時鐘教授他給我一頓忽悠洗腦。就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的成為你的負責人。

可能陳黎你現在還不知道，我們華國的覺醒者們這麼多年是怎麼傳承下來的。

古時候，覺醒者家族們都是由自己的家族長輩言傳身教，一代代傳承覺醒者的文化以及品德。

到了現代，華國建立。覺醒者家族們也漸漸拋棄一些成見，在國內相關部門任職，共同進行對覺醒者領域的事務處理。之前的覺醒者家族都是負責各自家族所在地的覺醒者事務，所以有很多事情處理的並非那麼公開公正，大家們無可厚非都會有自己的一些小算盤小心思。但這些，也都在逐漸改變。

而你呢，到時候也會作為新時代的覺醒者的代表之一加入他們其中。」

「那麼學姐你呢？」陳黎問道。

蘇欣聽了笑出了聲。

「我？你學姐我在將你帶上路后就要加入那些老傢伙們拉。

我們覺醒者獲得他人認同的方式之一，就是培養一個合格的覺醒者。

而你，陳黎。你就是我的任務。

我蘇欣，今天在這裡與你立誓。

陳黎，我將成為你覺醒者路上的長者，你的領路人。

我會以自身學識品德傳授你知識以及良知；我會以自身力量，護衛你面對的危險以及不公；你身處抉擇，我會為你燃起明燈指引你前行；我將以正直，勇氣，善良塑造你。你所做之錯誤，由你我共同承擔；你所做之良行，亦由你我共享。我會是你前行路途的領路者，你成長中的長者，也是你前進路上的夥伴，以及你背後的堅實依靠。」

此時車還在前進者，但是蘇欣此時的表情很是嚴肅，似乎並不覺得這份嚴肅的契約在這樣一個空間中有什麼不妥。

可是，誰又會辜負這樣一個願意用真心去與你結下契約的人呢？

陳黎看著蘇欣那張年輕的臉龐，看著她嚴肅認真的表情，想著她所對他說的那些話。

雖然相處才車上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而已，但是人的本心在這中密封空間反而會更加容易體現出來。

她負責陳黎成長這件事情是真的；她想用心去教育陳黎成長也是真的；她想用真心對待他也是真的；她對他作出的誓言也是真的。

既然都是真的，那陳黎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陳黎，你可願接受這份契約，

讓我們成為未來路途的堅實羈絆，不負彼此。」

蘇欣的話語縈繞在陳黎的耳畔。

陳黎本身就是一個對待感情誠摯而感性的人，別人用真心用善意對他，他自然也會付出自己的真心與善意。

所以在聽到蘇欣對他的詢問后，少年並沒有去猶豫什麼。

他只是伸出手接住了蘇欣想握住的她的手，用真摯而有力度的聲音回答著：

「我願意。我會成為我們未來路途上的堅實羈絆，不負彼此。」

這是少年的回答，而這個回答也在未來他們之間一次又一次的時間中印證了兩人對於契約的遵守以及忠誠。

當然這都是后話，現在的陳黎都還沒踏入覺醒者，蘇欣也不過是個將出未出的半合格覺醒者而已。

兩人在車上締結完契約以後之間的生疏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蘇欣此時和陳黎在車上談笑。

「以後，我就叫你小黎吧。老是學弟學弟的叫也不好。你呢，以後就叫我欣姐就行。」

陳黎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對於這個稱呼沒有什麼問題。

蘇欣又笑嘻嘻的對陳黎說道：

「小黎啊，千萬不要覺得你欣姐在車上就和你宣這樣的誓是無厘頭啊。這可是咱們這一脈的傳統了。在進門之前，就得先立誓。不立誓，不準進門的。你欣姐我也沒辦法，我當年就是這樣，才剛剛見了我老師也就是鍾教授他不到幾個小時，他就在我面前很嚴肅的立誓了。你欣姐我啊，也就是有樣學樣。

不過小黎你放心，我們立誓都是很從心的，相信你應該也感覺得到。契約的簽訂其實冥冥中還是有規則去保證的，這種事情不從心的話，立誓者的雙方其實會有所感知。就我知道的，之前就有過立誓雙方在對成為領路人這個誓約上出過問題。

不過呢，有些問題我還是得給你說在前面。立誓這件事，在立誓的當場雙方才會受到冥冥中規則的影響，至於以後要是立誓者中有人變心的話，那份誓約其實用處就不大了。」

蘇欣又補充者說道：「不過呢，其實也不用太擔心這種事。現在除了一些特定的場合，也很少會有覺醒者去立定誓約了。更多的啊，還是順從時代，直接寫一份合同，白紙黑字，讓覺醒者裁判會來負責監督與判定。畢竟嘛，任何時候武力永遠是話語權的象徵。」

車輛在兩人的交流中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司機在駕駛位上禮貌的通過車內音響傳達道：「蘇小姐，陳先生。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

蘇欣看了看窗外的環境，在向司機禮貌的表達了謝意以後，拉著陳黎下了車。

陳黎看著眼前那棟印刻著厚德博學的白色大樓，停下了腳步。

此時，蘇欣不知不覺已經走在了陳黎的前面。她見陳黎停在原地看著他這次要前往的科技樓，心中也明白了少年的情緒。

於是站在大樓前沐浴在陽光中的她向陳黎伸出了手：

「向前走吧，陳黎。你的覺醒者之路從你現在的腳下已經開始，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