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戲耍鄭夫子

第三十章 戲耍鄭夫子

時光荏苒,任志文的事情逐漸被時間抹去,漸漸從談之唏噓到無人再提起。

這日午後,孟玉姝欲再與那木人樁較量上一二,忽覺氣流速度有變,下意識身子一側,再抬手擋開揮來一拳。

來者兩次攻擊不中,還不死心,躍起一腳,被她下腰旋身躲開,躲開之際,思緒飛轉,計上心來,不禁露出一抹邪魅之笑。

「喂!」險些被壞了子孫緣的鄭夫子接連後退,如看怪物般看着孟玉姝。「這麼損的招,誰教你的?」

孟玉姝笑嘻嘻道:「活學活用,不是每招都要人教的。」

鄭夫子愣了片刻。「你這損人胚子,身為女兒,不止損,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孟玉姝擺出一張無辜臉。「夫子何時將我當女兒了?」

「你……」鄭夫子無語扶額。「我後悔教你了,真的後悔教你了!」

孟玉姝貓著腰看鄭夫子。「文夫子可是說了,這世上無後悔葯喲!」

鄭夫子放下手,目光炯炯看着孟玉姝。「從現在起,我不再是你的夫子,你走吧!」

孟玉姝眨眨眼。「夫子真要我走?」

鄭夫子道:「真的!」

「哦!」孟玉姝失落的垂下臉。「那我走了!」

鄭夫子意外的有點不知所措。「你……你這就走了?」

「真走了!」孟玉姝突然轉身就跑,手中還揮舞著一條布一樣的東西,弄的鄭夫子一臉莫名。

「你跑什麼?手裏拿的什麼東西?」鄭夫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感覺衣服有些松,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孟玉姝手中揮舞的,正是他的腰帶。「臭丫頭,給我站住!」想追,又怕衣衫散了形象全無,只得捂着衣衫回了屋。

「哈哈哈哈哈!」跑出了小院的孟玉姝,怕鄭夫子追來,又怕他去沈言那裏告狀,索性跑出書院去大門外蹲著了。「臭夫子,看你沒腰帶還怎麼出門。」

「這位姑娘可是山林書院中的學子?」

忽來男聲使孟玉姝止了笑,往旁邊一看,原是不知哪裏來的一名年輕陌生男子。「你是?」

「在下乃是前來山林書院求學的。」男子謙謙君子模樣,很是謙和。「敢問姑娘可是這裏可是?」

孟玉姝默然著,總覺有哪裏不對,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你能看出我是女子?」

男子笑道:「姑娘容貌,並不難看出性別。」

孟玉姝又道:「那,書院規矩你可知道?」

「別的書院規矩在下倒是知道些。」男子道:「就是於這山林書院有些陌生。」

「那我告訴你,山林書院的規矩與其他書院無甚差別,比如都有一條,不收女子入學。」孟玉姝說完就走,雖是頭次見這男子,姿態也謙和,可她心裏就是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男子聽的一副瞭然模樣,然再問的還是剛才的話:「所以姑娘究竟是否為山林書院的學子?」

孟玉姝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那男子一眼,沒多理會他,轉身繼續走了。

第二日清晨,孟玉姝用過早飯後,小心翼翼摸到小院,拿了兩個水桶就想跑,卻遭鄭夫子橫加攔了去路。

孟玉姝對着鄭夫子尷尬的笑了笑。「夫……夫子早!」

鄭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孟玉姝。「是挺早!」

孟玉姝訕笑道:「夫子還未用早膳吧,您先用着,缸里水空了,我現在去給您打水,回來剛好可以給您洗漱用。」

鄭夫子還是似笑非笑的。「我今日犯懶,不想洗漱。」

孟玉姝上嘴唇包着下嘴唇。「那……那您先用早膳,晚些等我打完了水替您捏捏肩膀。」

鄭夫子背了手。「捏肩膀就不必了!」

孟玉姝噙著頭,咕噥道:「那夫子要怎樣?」

「呵!」鄭夫子自身後拿出兩個粗布麻袋,遞給孟玉姝。「這個給你!」

孟玉姝細聲問:「這是什麼?」

鄭夫子不耐煩道:「給你就拿着,問那麼多作甚?」

「哦!」孟玉姝接了,因錯估了它的重量而被帶的身子下彎了一段。「這什麼?如此之重?」

鄭夫子笑的一派溫和。「你功夫已練的不錯,需要進一步的鍛煉,故而連夜將我以前用過的綁腿沙袋翻了出來給你。」

孟玉姝吞咽一口。「這……裏面是沙子啊?」

鄭夫子點頭。「是的!」

孟玉姝提起兩個沙袋。「真的要我把它們綁腿上走路?」

「不是!」孟玉姝剛要吁氣,鄭夫子補上了后一句。「你要綁着它們下山打水。」

孟玉姝嘴角抽搐。「夫……子莫開玩笑。」

鄭夫子笑的更為溫和。「你看我像是開玩笑?」

「那個……」孟玉姝放了水桶,向鄭夫子深鞠一躬。「昨日順了夫子的腰帶是玉姝不對,請夫子原諒。」

鄭夫子挑眉。「我又沒怪你。」

孟玉姝側臉抬起眼。「沒怪我你找這兩個沙袋給我。」

鄭夫子昂起頭。「鋼不煉不成才,我這都是為你好。」

孟玉姝緩緩直起身子,盯着兩個沙袋發愁。「一定要綁?」

鄭夫子道:「一定要綁!」

「好吧!」孟玉姝不情不願的將沙袋綁到兩個腿上,瞬間感覺腿重的挪不動。「這也太重了些!」

「重就對了!」鄭夫子邊說邊回屋。「說明你力道還不夠,還要好生鍛煉才行。」

孟玉姝試着將腿往上踢,根本踢不動,不由咕噥。「還說沒怪我,分明就是在給我穿小鞋子。」

嘴上雖埋怨,該打的水還是要打的,本來經過一年多的修習,孟玉姝已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滿缸水打好,現多了這沙袋,彷彿一下子回到當初剛來之時,累死累活許久,水才不過打滿半缸。

「哼!」這是孟玉姝來取水的最後一趟,雖然腳下笨重,但不影響她一次提兩個水桶。到了河邊,情緒上來,水桶兩邊丟了,一屁股往草叢上一坐。「累死我了,這老傢伙,真能折騰人。」

「我的書!」孟玉姝這屁股剛挨地,一名看着年歲與她差不多的男孩突然跑出來,不管不顧,抓了她的手就往旁邊拽。

「喂喂喂!」孟玉姝被拽的一臉莫名。「你作甚?」男孩不多說,繼續拽著孟玉姝,孟玉姝被鄭夫子折騰的本就有些不耐煩。此時突然跑來這麼個人不由分說就動手動腳的,更是叫她氣怒上心,手臂一揮,將男孩揮開跌的老遠,而後站起身來,指着他道:「你是何人?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就不能好生說話?」

男孩卻根本不理會孟玉姝,胡亂爬到方才她坐的地方,撥開那草,找出本書來。書很破舊,幾乎不成頁,但那男孩卻如珍寶一般捧在懷中。孟玉姝靠近他,他以為是要搶他書,身子一動,險些跌入河中。「你莫搶我的書。」

孟玉姝翻個白眼。「我山林書院中藏書無數,我師父准我盡情閱讀,我搶你這本破的作甚。」

男孩聽孟玉姝說的,眼睛發亮。「你那裏有很多書讀?」

孟玉姝道:「很多。」

男孩的羨慕溢於言表。「真好。」

孟玉姝問男孩。「你很喜歡讀書?」

男孩點頭。「可惜我家太窮,就這本破書,還是我拿了家中唯一一點束脩從上個夫子那裏換來的,挨了我父親好一頓打。」

孟玉姝心中惻隱,想到自己幼時家中的情形。「你是男兒身,你父親還如此對你?」

「男兒身又如何?」男孩苦笑道:「我上頭有三個哥哥,都已成年,卻因家窮,連個嫂子都沒有,到我這裏,少不得要步他們後塵。」

孟玉姝深吸口氣。「原來,生作男兒身,也不一定就全好。」

「自然!」男孩道:「若是生在家底豐厚的人家,自然是男兒好,但如我這般的,男兒倒不如女兒,還可嫁作比鄰婦。」

「你懂的挺多。」孟玉姝道:「你讀過書?」

男孩道:「以前村子裏私塾還開的時候,我在窗枱外聽過一段時間。」

孟玉姝道:「後來呢?私塾為何不開了?」

男孩低垂著眉眼。「有錢的都去其他書院了,上村裏私塾的只有我這樣窮人家的孩子,束脩少,學資交不齊,夫子自然不肯留下,他走了,那私塾自然也就開不下去了。」

孟玉姝唏噓道:「有些可惜啊!」

「是可惜!」男孩無奈道:「但世上之事可惜的多了,誰又奈何。」

孟玉姝點頭。「世事確實如此。」

「好了!」男孩將那本破書抖了抖,小心收回懷中。「今日我唐突了你,還望你莫怪罪,我這就告辭了。」

「等等!」孟玉姝叫住男孩,本欲上前,奈何腳下笨重,不想挪步,便遠遠了問:「你想不想讀書?」

男孩道:「我當然想,可是……」

「不用可是!」孟玉姝道:「你只要說,想還是不想讀書?」

男孩不懂孟玉姝用意,但他求學若渴,有半點希望都不肯放棄。「我想!」

「好!」孟玉姝道:「明日黃昏時候,你來這裏等我!」

孟玉姝說完就要拖着她那綁了沙袋的笨重雙腿去提水中,男孩在後喊道:「我叫溫良蘊。」

孟玉姝回頭。「我名,孟玉姝!」

「你明天真的會來嗎?」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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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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