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賤人無處不在

說話的人五十多歲，身上穿著一套老舊的黑色西裝，面容清瘦，一臉的樸實。

吳瓊恨恨的哼了一聲，扭著腰離開了洗手間。

方芯蕊的眼睛卻隨之一亮，她顫聲叫道:「劉叔！」

老人目光複雜的點了點頭，愧疚的說:「小蕊，對不起，劉叔要給你嬸子治病，還得供女兒上大學，我……暫時走不了。」

方芯蕊被她說的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不僅問道:「為什麼要走，您在這不是乾的好好的嗎？」

劉叔扇動兩下嘴唇，以極低的聲音說:「我對不起你爸爸。」

提到父親方芯蕊的火一下就冒了出來，她怨恨的說道:「別提那個人渣，我不想聽見父親這兩個字。」

劉叔震驚的瞪著眼，繼而怒道:「小蕊，你瘋了，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父親。」

方芯蕊咬牙切齒的說:「他賣女求榮，我為什麼不能說。」

「我不許你這樣說，方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劉叔驚怒交加的看著她。

方芯蕊疑惑的看著劉叔，他跟隨父親多年，應該比較了解父親，莫非這中間有什麼誤會，正要詢問，一道人影橫到了兩人中間。

「這位先生，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方小姐幹活，干不完霍總會很生氣，希望您能理解。」

阿木直視著劉叔，不冷不硬的說。

劉叔低下了頭，無奈的說:「我知道了，抱歉。」

「劉叔，等等。」

方芯蕊想攔住劉叔，卻被阿木給擋住了。

「方小姐，請繼續你的工作。」

劉叔已經走遠，再爭執已沒有什麼意義，方芯蕊狠狠的瞪了阿木，拎著拖布往剩下的房間走去。

打掃完房間，又幫幾個經理準備了茶水，其中不乏有她熟悉的面孔，然而世態炎涼，除了劉叔，其他人都對她一臉鄙夷。

往茶水間走的時候方芯蕊嘆了口氣，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這樣，還能祈求什麼呢。

一上午時間很快過去，中午的時候方芯蕊被送回了霍雲霆的房間。

他正坐在電腦前看著什麼，見方芯蕊進來，他快速的關掉了電腦，冷漠的打量著這個有些狼狽的小女人。

人情的冷暖讓方芯蕊倍感委屈，她倔強的扭過臉，不想讓男人看到她的表情。

「怎麼？你有什麼不滿的？」

霍雲霆淡漠開口，聲音裡帶著一股無名的火氣，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氣個什麼。

方芯蕊鼻子一酸，她強壓著眼淚說:「沒有。」

修長的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霍雲霆看了她半晌，面無表情的說:「那就好，我不需要不聽話的奴隸。」

『奴隸』兩個字讓方芯蕊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沒有介面。

氣氛頓時陷入了死寂，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片刻後方芯蕊止住了哭聲，開始盯著腳下的地板發獃。

噹噹當。

清脆的敲門聲驚醒了方芯蕊，她往霍雲霆那邊看了一眼，霍雲霆也正好看她。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一觸即收，方芯蕊心裡竟然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情緒，她忽然有種感覺，霍雲霆好像一直在看著自己，他的目光又不完全是恨，總之，十分的複雜。

「進來。」霍雲霆已恢復了原來的冷漠。

「霍總，我給您買了午餐，您快趁熱吃吧。」

吳瓊一臉媚笑的進了屋，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方芯蕊，她的臉色微僵。

霍雲霆抬起了眼，淡淡的說道:「放下吧。」

扭著腰把食袋放到了桌上，吳瓊快速的掃了一眼眼睛發紅的方芯蕊，不由暗笑一聲，霍雲霆肯定沒給這小賤人好話，既然是這樣也用不著在意她了。

把裡面的食物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牛排的香味頓時撲鼻而入，一連幾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方芯蕊的肚子立即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害她尷尬的把臉轉向門外。

霍雲霆看在眼裡，嘴角不知不覺的向上揚了一下。

「方芯蕊，過來。」他的語氣依然冷淡。

方芯蕊不甘不願的站起身，奴隸大概就是這樣的吧，隨時等候著主人的差遣。她咬著嘴唇，慢騰騰的來到了辦公桌前。

「吃吧，這是給你的賞賜。」霍雲霆點了點桌子，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個乞丐。

自尊心頓時被狠狠地刺痛了，如果知道霍雲霆是因為這個叫她，打死她她也不會過來。

「我不餓，用不著你的施捨。」她倔強的昂著頭，方芯蕊唯一剩下的恐怕就只有尊嚴了。

霍雲霆的做法本來就讓吳瓊挺生氣的，更讓她氣憤的是這死丫頭居然還不領情，這可是她犧牲了午休的時間，跑了大半個城市才買到的。

「你以為你是誰啊，還當自己是方家的小公主嗎，我奉勸你別不識抬舉，霍總又不是你爸，他不可能什麼事都哄著你。」

吳瓊一出口就是無盡的尖酸刻薄，此時此刻，方芯蕊最恨的大概就是這個無處不在的狠毒女人了，自己怎麼樣和她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她為什麼處處針對自己。

「你給我閉嘴。」方芯蕊猛地抬起了頭，就算她是霍雲霆的奴隸也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凌，尤其是這個連她父親都不放過的下作女人。

「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管，我也勸你一句，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別有事沒事就搔首弄姿，四處勾引男人。」

「你……」吳瓊被她氣的花枝亂顫，正要反駁，就聽霍雲霆不耐煩的說:「夠了，這裡是公司，不是菜市場，吳經理，你出去吧。」

「霍總～」吳瓊軟綿綿的叫了一聲，說:「人家好心好意來送飯，都是她……」

「吳瓊。」

霍雲霆赫然抬頭，冰冷的眼神讓整個室內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分，吳瓊下邊的話也像凍在了嗓子里，再也吐不出來。

連張了好幾嘴，她才顫抖的說出了一句話。「那，那我先出去了。」

霍雲霆微微點頭，吳瓊立即小跑著出了門。

方芯蕊眼望著門口，心裡無比的解氣，看來霍雲霆並不是那種亂七八糟，容易被美色所誘惑的男人，要不是她這樣對待自己，她真想給他打上個80分。

「看不出你的嘴巴還挺厲害。」霍雲霆淡淡的說了一句，指著桌上的食物說:「吃吧，這也是我的命令之一，不遵守的後果，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

他眯著眼睛，目光十分的危險。

方芯蕊一下子就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不由小臉一紅，用很低的聲音抗拒道:「用不著你假好心。」

霍雲霆低哼一聲，殘酷的說:「方芯蕊，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餓死，你死了，這場遊戲將會失去它原有的樂趣。」

霍雲霆一臉陰沉，頭也不會的走出了門。

方芯蕊直直的看著這些菜，本想很有骨氣的餓死，可霍雲霆的話卻激起了她的食慾。

她怎麼會死，就算沒人看著，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她得好好的活著，得看到這些欺負她人遭到報應！

拿起一次性的刀具和叉子，方芯蕊開始大快朵頤，想起吳瓊那張氣的慘白的臉，方芯蕊吃的更歡，完全把牛排當成那女人來泄恨。

片刻之後，桌面一片狼藉，收拾完辦公桌霍雲霆還沒回來，她便靠在沙發上曬太陽，沒一會的功夫竟然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左寧到處找她，已累的不成樣子，他跪在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見人就問，認識方芯蕊嗎，她是我的未婚妻！

夢裡四季變換飛快，一轉眼就到了冬天，左寧的身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他抱著肩膀站著，眼中流出了兩條血淚……

「不要啊，不要離開我，左寧！」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抓到了左寧的手，溫暖的感覺讓方芯蕊留下了眼淚，他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下一秒，那隻手驟然抽離，方芯蕊用力抱住，過激的動作頓把自己驚醒過來。

「是你！」方芯蕊臉紅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不悅的男人，此時她還抱著人家的胳膊。

霍雲霆冷硬的甩掉了她的手。

「女人，別再做令我作嘔的蠢事。」

方芯蕊羞惱的瞪著他，霍雲霆已經走到電腦前接通了U盤，他飛快的拷貝完一些東西，又對方芯蕊說。

「如果醒了就給我起來，阿木會送你去試衣服，晚上有個宴會，你應該知道怎麼配合。」

霍雲霆聲音不大，語氣卻不容拒絕。

方芯蕊張了張嘴，又認命的閉上了。

阿木已經進了門，他紳士的行了一個禮說:「方小姐，可以出發了。」

下電梯的時候，方芯蕊又遇到了劉叔，擦肩而過的時候，劉叔以極快的速度把一張紙條塞進了方芯蕊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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