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三路之一，執念人路
呵~呵~，詭異的笑聲在路途中響起，陸商自顧自的往前跑，黑影跟陸商身後，隨着時間的推移，黑影眼中漸漸有了一絲神采，過程緩慢。
經過的路在踏出下一步后消失不見，一隻只模糊的影子從道路兩邊升起，伴隨的是人發不出的哦喔聲。
鬆軟的泥土地漸漸變得濕潤，道路上偶爾出現零碎的骨骼，骨骼出現的頻率在加重！
「這是什麼鬼地方！！」走在前方的陸商頭皮發麻，雙腳不停擺動，握著鐵鍬的手沒一刻有鬆懈過。
砰的一聲，陸商臉朝地面摔出半米遠。
「腳下記得沒有障礙的才對啊」翻身向後看的陸商心中發涼。
黑影飄來，停在了離陸商一步的距離，歪著腦袋低頭看着陸商，像是在思考什麼。
「眼睛滾動了一下，她在思考？」
一團濃霧漩渦出現在鬼影身後，漩渦中一道影子正在接近，濃霧散去，影子所在的位置出現一個身披殘破鎧甲的骷髏，骷髏出現的瞬間，四面的黑霧紛紛向骷髏所在的地方涌去，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全身，骷髏空洞的雙眼漸漸有了神采，右手虛握，黑霧攀附在手上，一柄黑刀出現在骷髏手中，站在陸商眼前的黑影竟沒有一絲察覺。
「小心」陸商在心中叫喊。
黑刀從黑影的頭上豎劈而下，陸商反應很快，拉着黑影的手腕拽向一邊，接觸黑影的手瞬間失去知覺，蔓延至小臂的位置才停住，黑影反應過來，扭頭看向後方，一絲驚恐的反應被陸商捕捉到。
一擊未中一刀又至，骷髏輕鬆上撩，帶動的氣流撕裂附近的霧氣，黑影躲閃不及，左手臂如刀斬棉花一般輕鬆斬斷。
呀~~指甲划玻璃般刺耳的聲音在陸商腦中炸開，短暫失神，陸商起身，鐵鍬緊握在手中，黑影被激發出凶性，朝骷髏撲去。
骷髏低頭拿起斬落的手臂，手臂瞬間破碎成一抹白色氣流，被骷髏身上的鎧甲吸收。
黑影撲向骷髏，單手掐住骷髏的脖子，口中噴出一道藍色火焰，火焰噴出附近溫度驟降，骷髏的頭顱在藍焰下瞬間被溶解。
骷髏立在原地，黑影也收手站在骷髏一步外的距離，眼中的靈動越發明顯。陸商拿着鐵鍬站在黑影斜左側不遠處，看着這兩個隨手都能捏死他的怪物。
骷髏身上的黑霧向頭顱涌去，頭顱重組，和剛剛被燒毀的頭顱一般無二。
陸商精神緊繃。骷髏的手指微動，又是一刀豎劈，砍向黑影，黑影立在原地未動，陸商反應過來，一鐵鍬拍向骷髏持刀的手臂，刀劈下的軌跡被鐵鍬打亂，朝黑影的左肩劃過，而黑影的左肩已經消失不見。
「這骷髏的手臂是實體？」鐵鍬上傳出的力量，使得骷髏上半身頓了一下。
陸商抓住機會，連忙握住黑影的右手，轉身逃跑。
黑影如同放了線的風箏一樣，被陸商拉着跑，手臂上傳來的冰冷侵蝕着陸商的手臂，陸商顧不得這些，腳步擺動的飛快。
骷髏慢了半拍，擺動僵硬的雙腿朝着陸商逃跑的位置追去。
僵硬的雙腿越來越快，最後骷髏大跨步距離頂的上陸商跑兩三步的距離，差距在被拉開，陸商忍不住在心中爆粗口。
泥地越來越濕，重踏下去還會濺起泥水。
嘩啦啦~~~
「水流的聲音？」
水流聲的出現，給陸商帶來了生的希望。
聲音越來越近，穿過一層薄薄的阻擋，陸商踏入了一片陌生的地方。
眼前出現一條不知源頭和盡頭的河流，河道很寬，河道中的水像透明的白色膠狀物一樣，顯的粘稠無比，水流緩慢，和傳來的嘩啦啦流水聲形成反差。
骷髏速度很快，幾乎是在陸商前腳踏入骷髏後腳就跟進，速度很快，覆蓋在骷髏身上的煙霧就像是拖尾一般，剛穿過薄薄的阻擋，黑霧瞬間就消散在空氣中。骷髏在踏入阻擋后眼睛也瞬間失去神采，身體被逐漸分解，消散於天地，而骷髏吸收的那一縷白色氣流，此刻停留在原地。
突然，陸商的眉心裂開一道縫隙，原本消失在眉心處的手掌詭異的伸出，拽住白色氣流后又沒入眉心，消失不見。
陸商愣在當場，扭頭看向黑影，那黑影在踏入河道岸邊后一直盯着河流一動不動，身上的黑色也逐漸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道白色身影。
陸商左眼一陣清涼，白色身影在左眼中發生變化，一位眼帶皺紋，頭髮中有不少白髮的阿姨出現在陸商眼前。
像是開啟了上帝視角般，一段段畫面在陸商腦海中播放。
.........
「老公，我好想看見了我媽進屋了」
「別瞎說，咱媽離這有六七公里路呢，她老人家手腳不靈便，怎麼能走這麼遠的路過來呢！更何況她老人家腦子還有些痴獃。」
「媽媽，我好像也看見了姥姥進屋了」
在廚房做晚飯的一家三口，收聲移步到大堂，屋中放着一輛電動三輪車，阻礙了後方的視線，頭巾裹着的腦袋在電車的缺口處露出一角。
「小雅你去看看」父母相互摻和站在一邊對着女孩說道。
「真的是姥姥，姥姥你怎麼來了吖」雙手張開抱向老人。
「媽」「媽」夫妻倆靠近，望向小雅懷中的耄耋老人。
記憶中的老人皮膚呈暗褐色，失去活性的皮肉呆聳下墜，嘴角翕動，口腔內只有牙齦看不到一顆牙齒。
老人坐在隨身攜帶的板凳上，目光不知瞟向哪裏，看見老人的模樣，父母圍過來半蹲在老人身邊說了些什麼，不過畫面漸漸模糊，聲音也傳不過來，最後出現的是是父母摟着老人啜泣的畫面。
場景跳轉。
還是家中，門廊上方用白布圈起，室內中的人大都望向屋中擺放的一個棺材。母親跪卧在門邊，兩顆眼睛哭的通紅，眼神空洞地看着供人群走過的地面，整個大堂安靜肅穆。
畫面再轉。
又是一樣的地方，這次在棺木中待着的是母親，她安靜的躺在那兒，表情安靜祥和，那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面。
最後的畫面是在火災的現場，已經有了家室的阿姨身處火災當中，煙霧繚繞，生命的最後幾分鐘，一直覺得沒記在心中的往事一件件被記起，體會到生活不易，教養不易的阿姨才領悟到那時真正的感情，是來自血脈來自親情，來自教養不易的孝道。眼角帶淚，被火焰吞沒。
愧疚在世沒盡孝，死後卻想彌補這塊空缺。
......
生前畫面結束，阿姨站在岸邊眼中擎著淚，陸商在一邊不知幹什麼好。他的父親在他生前就告訴過陸商，他是在孤兒院裏被領養的孩子，陸商沒覺得這算什麼，童年父親帶給他的沒有比別人家的孩子少。
只是現在陸商也是孤身一人在世，還碰見了眼前這些讓他不知所以的事。
「小哥，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你能說話！！」陸商在一邊瞪大了雙眼看着阿姨。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記得我已經死了，我再也回不到父母墳前，再去祭拜她們了」阿姨抽泣著說道。
「你先說吧，我看看我能不能辦到在講」
「我只是求你去我父母墳前，最後在替我祭拜一下」
「我盡量」
「謝謝小哥了，地址就是京川市.....老楊村....的墳場」
說完這話，阿姨的身影漸漸模糊不清，最後只剩下一團白色流光停在原地。
撲通一聲，像是重物落水的聲音，附近就只剩下陸商一個。
噗呲~~眉心的手臂又從陸商的眉心伸出，掌心朝向那團白色流光，只是手臂的距離不夠，陸商眼睛能看見手臂掛在空中。
握著鐵鍬的手用力攥緊，一個橫劈，鈍器砍中肉類的聲音在空中響動了一下，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在陸商腦子裏炸開。
手臂瞬間縮回陸商的眉心，腦子短暫一片空白。
短暫失神后，腦子漸漸清醒，陸商走到那團白色流光跟前，害怕手掌截胡，陸商直接用手拽著流光往自己嘴裏塞，兩三口，白色流光被吞食一空。
先是腹部傳來陣陣暖意，最後流通到四肢，如同泡在溫度適合的水中，眼中一片清涼，一身輕鬆。
暖意越來越重，身體如同火烤的一般，陸商半跪在地上，哀嚎起來。
眉心的手掌又一次伸出，捅進陸商的肚子中，拽出一小團流光，又迅速隱沒在眉心。身體上的暖意漸漸熄滅，最後趨於平靜。
陸商艱難起身，河道上沒有路，周圍一個活物沒有，陸商心情有些沉重。
記得回去的路，陸商只能順着原路返回，穿過薄薄的一層阻擋，遠處立在墳地中的房子一眼就能看見。
「我記得跑了很遠的路來着，這是什麼情況！」看着距離百米不到的房子，陸商有些懵。
攥著鐵鍬，穿過墳地，順利的回到院子中。
「怎麼感覺院子中的水汽比平時重了一些？」
「我剛從河邊回來，應該是這個原因！」陸商在心中安慰自己。
關好後門，陸商來到院子中，刨到一半的土坑和屍體還在院子正門的角落待着。望了望周圍，陸商竟然覺得有些親切。
「我怎麼回去？」陸商手握鐵鍬茫然地看着四周。
「我在宿舍床上睡覺被帶過來，和那時在家中的時候一樣是入睡？」
「上次醒來是在家中，但上次醒是因為昏迷？或者可以理解為另類的睡着！！但這次我在學校的宿舍中！」
「試試就知道了」
陸商來到自己住的房子，父親的房間在隔壁，上次發生了意外，陸商不敢在進去作死。
「怎麼弄昏自己？」陸商躺着自己的床上思考，看了看一直被自己隨身攜帶的鐵鍬，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眼中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