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拉一條船上
林菜花說不來這一套,進了屋子,屁股往炕一坐,就開始說明來意了,「這些日子娘偏心著大房,金銀花的晾曬手藝讓寶吉學,還讓我三個兒子去山上守金銀花樹,我咋覺得不對勁兒啊,還沒有分家呢,能這般的偏心嘛?還是爹娘打算好了,要分家跟著大房?」
朱春梅一愣,眼淚又出來了,「二弟妹,天地良心,娘就是偏心誰,也偏心不到大房來,寶吉都十五歲了,爹娘是全當沒看見,我不過是提了一句,你們也聽見娘放的狠話了,一個子兒也不出,我眼淚都哭幹了,想到這個,我就心如刀割,自己命苦也就罷了,還讓倆兒子也跟著受苦,再過個幾年,倆兒子就娶不上媳婦了。」
這話說的,林菜花和楊金桃不得不信,看朱春梅那哭的紅腫的雙眼,快速瘦下來的臉頰,整個人都無精打彩。
還有何寶祥坐在角落裡聽著也在擦眼淚,真要是演戲,還真演不來。
生怕倆個妯娌不相信,朱春梅繼續哭道:「說是讓寶吉和寶祥學晾曬金銀花的手藝,小姑子卻是藏著掖著不願意教,我心裡的苦都沒處可說,你們還誤解我。」
林菜花貪吃卻沒太多腦子,讓朱春梅幾句話就給說動了,還有些同情起大房來。
「娘是真狠心,不讓寶吉和寶祥成親,這眼看著我三個兒子也得要相看了,到時候是不是也不給銀子啊?」
林菜花想到這裡就慌了,手裡沒有私房銀子。
一切花費都是從家裡的公中拿,王婆子不給,她還真拿不出銀子來給三個兒子娶媳婦。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三個兒子打光棍一輩子,那她就是死了,也不能閉眼。
朱春梅眼睛一轉,點頭道:「長孫都娶不上,娘更不會讓你三個兒子娶媳婦的,我琢磨著,公中的銀子怕是都貼到小姑子身上了,一個子兒也落不到我們手上。」
見楊金桃不吭聲,朱春梅得要把幾個妯娌都拉到一條船上,才能對抗王婆子,轉而說道,「五弟妹,五弟能賺銀子,這些年也給家裡補貼了不少的銀子,娘怕是到死也會緊抓著五房不放,誰願意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啊,這樣下來,目前你兒子是還不愁娶媳婦,那十幾年後呢?也跟寶吉和寶祥一樣,想娶個媳婦兒娘都不給出一個子兒?」
楊金桃臉色都變了,看著王婆子的意思,就沒有打算要分家,不讓大房的倆兒子娶媳婦,保不準就是攔著不讓分家。
樹大分枝,要是幾個房頭都連著娶上兒媳婦生下孫子,那分家就是早晚的事。
況且她當家的會賺銀子,可是香饃饃,王婆子能捨得把五房分出去單過?
楊金桃道:「大嫂,說破了天娘也沒有資格不讓寶吉和寶祥娶媳婦,侄子也是兒,我們得要說服娘才行。」
「晚上吃飯,我們一起說說娘,這家雖然是娘在當家,可爹還沒有死呢。」朱春梅眼底閃過得意,只要幾個妯娌都幫著說話,王婆子就是有十張嘴,那也是站不住理的。
「行,那就說定了。」林菜花立馬就給答應下來,完全忘了來找大房是為了何事。
這邊,何玉嬌晾曬完金銀花,王婆子就對她招手。
想著有什麼好吃的給她吃呢,何玉嬌都習慣了王婆子的投喂,總能變出一堆吃的來,還一定要讓她吃下去才開心。
洗乾淨手,擦去額頭上的汗,小跑著進了王婆子的屋子。
王婆子掏抽手帕,細細的給何玉嬌擦汗,還拿著一旁的扇子搖起來,「嬌兒,你這轉眼就長大了,娘也應該教你做針線活,你可得要學著點。」
針線活啊,何玉嬌想了想,做手術她都沒問題,針線活還能有什麼難度?
只是眼前的衣服,看著有些眼熟,又舊又破都快不成形了,何老柱穿衣可沒那麼窮酸。
「娘,是爹不要的衣服給我練手嘛?」何玉嬌問道。
「不是你爹的,是幕瑾的衣服,張柳兒那個婦人壓根就不管兒子,一年到頭都只有兩身衣服,還破成這樣,我們家最窮的時候,沒有穿過那麼破的衣服,最少還會給縫好。」王婆子語氣里透著對張氏的各種不滿。
何玉嬌都驚呆了,蕭幕瑾還真的把衣服交給王婆子縫補啊,不再端著總裁的高傲架子了,還是環境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見老閨女在發獃,王婆子以為是老閨女不願意做針線活,這可不成啊,早晚得要嫁過去蕭家,連針線活都不做,日子也過不好,重活粗活是捨不得閨女干,這輕省的活兒還是得要學的。
王婆子心疼的道:「嬌兒,忍耐著學一手針線,娘也能安心,好不好?」
王婆子在唯一的閨女面前,不止是母愛滿分,還足夠的卑微,小心翼翼試問著,生怕引起老閨女的反感。
何玉嬌想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給吞下去了,隨後就是輕輕地點頭道,「我會學針線活。」
「真是娘的好閨女,自打你尋死之後,娘就發現,你變得孝順了,也聽娘的話了,不過娘也想開了,你喜歡誰都成,只要不去尋死,娘就是把命搭上,都願意。」王婆子摸了摸何玉嬌的頭髮,很是安慰。
何玉嬌順勢就撒起嬌來,抱著王婆子的手臂搖了搖:「娘,你會好好孝順你的,不用為我搭上命,要長命百歲,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有你在娘身邊,娘就活到一百歲,照顧你到老,娘才能放心。」王婆子心裡跟抹了蜜似的,閨女多貼心啊,兒子再好也沒有閨女好。
到了何家的晚飯,豬骨頭繼續重新放水去燉了一大鍋的湯,照理朱春梅和林菜花都被罰不許吃飯,但他們有話要說,都坐到了飯桌前。
何來金還有些困惑的看了自家婆娘一眼,之前還哭的停不下來,現在怎麼不哭了?
有一種不好預感的余嬌娘,唯唯縮縮的,都快要把腦袋埋進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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