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兩件事
「娘的，剛剛那小白臉誰啊？那夥計頭都快磕到地板上去咯。」一個黑臉大漢一臉疑問地道。
「嘖，連鎮長大人來也沒見那夥計這麼低聲下氣過，剛剛那個人肯定大有來頭，說不定和這座茶樓的老闆有關。」黑臉大漢身旁，一個身型瘦小，細看還缺失了一根手臂的中年男子回道。
黑臉大漢點點頭，一口燜下一碗烈酒後，靠近斷臂男子，貼著其耳邊說：「黑木，你說那小白臉值多少錢？我倆要不要……」
被稱作黑木的消瘦的斷臂男子搖搖頭，喝了一口茶水，看著茶杯，慢慢地說道：「鐵木，你是忘了我們為什麼逃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嗎？」
鐵木訕訕地笑了笑，不敢回嘴，默默的數著桌上的豆子打發時間。
「唉，鐵木啊鐵木，你腦子就不能稍微動上一動嗎？就算不動腦子，你能不能睜大你的狗眼睛仔細觀察一下嗎？」黑木看著鐵木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不提剛剛那人可能和茶樓有關這事，你就沒有發現那人身上的衣服有什麼不對勁嗎？」
鐵木一臉疑惑，回想了一下，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臉疑問的看著黑木。
黑木也是看著他那傻子般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鬼地方可不是那種大城市，這裡的泥灰滿地都是，再加上也沒有一條好好的路，尋常人稍微走一段遠路，身上肯定滿是灰塵，鞋子也會被黑泥沾滿。」
「而剛剛那人一身純黑色的衣服本該是最容易顯現出灰塵的，可他的衣服上連一絲灰色都看不見。還有那人的鞋子，無論是邊緣還是行走時露出的鞋底，沒有一點髒東西。」
「剛剛我們頂上漏水，有幾滴水珠滴落在那人的衣服上時，水滴就和落在荷葉上一樣，滾落到地上。他的衣服上沒有留下一絲水漬，你知道有什麼面料可以達成這種效果嗎？」
黑木一口氣說了許多后，看著鐵木。
鐵木也回憶了起來，神色凝重不已，搖了搖頭。
黑木點點頭，又道：「防水防塵，估計也能防火，有點像西域那邊傳說的天蠶絲了。」
「天蠶絲？傳說中做成內衣后能夠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天蠶絲！」鐵木有些激動。
「不好說，畢竟誰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天蠶絲。」黑木搖搖頭，他也不太確定。
黑木突然間沉思起來，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艱難的事情。
良久，黑木轉過頭看了看還沉迷於幻想中的鐵木，嘆了一口氣后，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眼神堅毅了起來。
「鐵木，去把那個東西拿過來。」
……
上了三樓，吳穹在店夥計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四面圍著卷珠簾幕，有屏風遮擋的小隔間里。
剛走進隔間，吳穹就聽見了一道琴聲從隔間內傳來。
琴聲悠揚婉轉，旋律輕快，讓人聽聞了，有幾分回到了童年時代的味道。
店夥計掀開了珠簾，見吳穹入內后便悄聲退在一旁，安靜的等待可能的傳呼。
吳穹繞過了紋著花鳥風雪的屏風，走進了隔間內，也看見了隔間內的景象。
隔間內有一戴著面罩的妙齡少女正端坐於窗檯之上撫琴，而下方則有一老人閉目傾聽琴聲，再配有一紫金香爐，絲棉坐墊與字畫書籍，形成了一幅悠然自在的畫卷。
少女見到有外人來了，有些驚慌地停下了琴聲。
老人也因琴聲中斷而睜開了眼，想知道少女為何停下琴聲，然後，老人看見了站在一旁吳穹。
「公子！」
老齊正要起身行禮，卻被吳穹揮手打斷。
「繼續彈。」吳穹看著少女道。
少女也從老人的舉動明白了過來，心情有些緊張，在平靜了一會兒後繼續彈著琴。
吳穹也沒有在意，隨意地坐在了地面，看著遠方的夜空聆聽著琴音。
老人也不敢有過多的動作，怕影響到吳穹，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少女彈完這一首琴曲。
雖處於嘈雜的茶樓，可琴聲又是如此的獨特脫俗，吳穹感覺到了一種身在鬧市，心在平原的感覺。
「有點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的感覺了。」
香爐依舊在燃燒著，可琴聲卻已結束，少女抱著琴，好奇地看著這個一舉一動滿是洒脫之意的青年，睜大了眼睛想要將這個身影牢牢的記住。
「老齊，你這茶樓辦得不錯嘛。」吳穹笑了笑，道。
「公子滿意就好。」說罷，老齊便對著少女說道：「你出去吧。」
少女聞言，抱著琴款款而去，老齊見少女走了，便坐到了吳穹面前，輕聲道：
「公子這次來可有什麼吩咐？」
吳穹順著窗沿看向了下方，一片黑暗中僅有點點燈火亮起，如同星辰之於夜空。於是想了想后，說道：
「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老齊不假思索地回答：「公子自然是仙人！」
吳穹有些意外，轉頭詢問，「哦？何以見得？」
「公子給予了我和小蘭一切，卻不求回報，這等心性，唯有仙人才能擁有。而且公子能凡人所不能，自然是仙人。」
吳穹哈哈一笑，笑道：「恐怕後面那句才是真的吧！」
「不過。」吳穹話鋒一轉，「我並非仙人，僅僅是與你們有那麼一點不同的普通人罷了。」
「閑話就不說太多了，我這次來主要是有兩件事要你去辦。」吳穹正色道。
「第一，我要你收集全天下的奇聞逸事，還有各種奇異之物。無論是奇花異草，還是奇石怪物，又或者是世人所未見之動物，我全都要！」
「因為有些東西運送十分麻煩，所以我會將一種便宜實用的鋪就道路的材料配方給你，你直接傳到整個天下就好，我要讓整個天下之間的道路暢行無阻。」
「你也可以自己開辦工廠，自己生產那種材料再賣出去，怎麼做你自己定奪就好。我給你三年時間，三年內我要看見成果。」
「第二件事，我要你找一些無親無故的孩子，收養並觀察一年後挑選特殊些的孩子，把那些孩子送到這裡來。」
「至於怎麼特殊，無論是力量上特殊還是智力上特殊都好，只要是有別於常人的孩子就行。」
「給你一年時間，一年後把這些孩子送到這裡，我會來接他們的。」
老齊聽著吳穹的吩咐，提起筆一一記載於紙上，唯恐錯落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