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道士

人命關天，我也來不及多想些什麼。

隨手抄起牆角放着的一根棒球棍就出門打車，直奔王濤家。

而進小區的時候由於着急，不小心和迎面一人裝了個滿懷。

這人穿着一身黑，只有脖子上一顆半枯半榮的古樹紋身有些扎眼。

想道歉，但這人卻沒給我機會，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當我來到王濤家門口的時候發現，防盜門虛掩著，門內一片安靜。

我心裏圪洞了一下，知道，可能是來晚了。

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屋內一片狼藉。

客廳中央的棺材摔了個四分五裂。

陶瓷碗碟的碎片散落一地，沙發上滿是抓痕，彈簧和海綿暴露在外。

血跡哩哩啦啦的滿布房間每個角落。

啪！

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在卧室。

我緩慢靠近，握著棒球棍的手微微顫抖。

當我看到卧室當中的場景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楚曉趴在一張大床上，鮮血順着傷口湧出，將床被染透。

上前趕忙扶起她，還好，沒有死。

撥打了120之後，我就用一旁的衣物做了些簡單的包紮。

一邊包紮，我一邊開口詢問：「嫂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曉臉色蒼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嘴巴不停張合，卻發不出聲音。

很快，急救車來了，我跟着一起被送到了醫院。

很幸運，值班醫生和楚曉認識，就先墊付了醫藥費。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楚曉，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前前後後的忙了這麼長時間，我感覺有些困頓。

想着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但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

我扭頭看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胡曉麗！

她依舊是那副鄰家女孩的打扮。

她看到我打了聲招呼：「江哥。」

我咬着牙，心裏沒來的一陣憤怒。

王濤的事情毫無疑問肯定是那個人面果實惹的禍，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這隻狐狸精。

不動聲色的拿住竹簡，我語氣略顯冰冷：「你過來幹什麼？來看看自己做的好事嗎？」

胡曉麗面色古怪，似乎是很害怕我誤會他一樣：「不是，江哥你誤會了，我沒想到會這樣的。」

我沒有回答，而是冷著臉，手上暗暗發力，竹簡即將斷裂。

但胡曉麗的下一句話讓我收住了力道：「江哥，那個東西也是我從一個人身上弄到的，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說，那個東西你從別人身上弄到的？誰？」

胡曉麗看了眼仍處在昏迷狀態的楚曉，嘆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交代了出來。

原來這胡曉麗是長白山內一修行百年的白狐。

就在幾年前，山裏忽然來了個脖子上紋有半枯半榮古樹文身的修道者。

這人身上有着很重的傷，他見到胡曉麗之後就對其妖丹起了邪念。

但因為本身就身受重傷，跟胡曉麗一同激戰沒討到好處，落荒而逃。

逃跑時就拉下着這人面果實。

胡曉麗得到這果實，精怪的天性告訴她這是好東西，於是就收藏了。

至於為什麼給王濤，那是因為王濤的祖輩曾在她還未成精之前救過她，這也算是報了祖輩的恩情。

聽完胡曉麗的講述，我依舊保持警惕。

狐黃之輩多以狡詐著稱，她的話我不可能完全相信。

我的警惕似乎也在胡曉麗的預料之中，她嘆了口氣。

「江哥，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要提醒你，王濤很快會找過來的，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到時還請自求多福。」

說着，胡曉麗就轉身離開，留我一人在病房。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王濤還會在找上來？

想不明白，伴隨着一陣睡意襲來，我真的撐不住了，就去旁邊的病床準備睡上一覺。

可就在這時，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一陣有些沉悶的腳步聲。

我心底一陣悸動，想起剛剛想起胡曉麗的話。

打着膽走到門口，探頭看向外面。

深夜的住院部除了護士站的紅色燈光，再無其他光亮。

那沉悶的腳步聲依舊在回蕩。

似乎是從角落處安全通道傳來了的。

這麼晚了，還是從安全通通道上來，絕對不是善茬！

不管是什麼，絕對不能讓他在這種地方鬧起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關上房門，我直奔角落處的安全通道。

順着窺探窗，果然有一個人影正在從下一層向上爬，這傢伙動作僵直，完全不死活人。

推開鐵門。

那人也注意到了我，低垂的頭顱抬起，一雙眼睛泛著綠光盯着我。

我站在安全通道里，心裏打起了鼓，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會頭腦發熱的出來。

這人的的確確就是王濤，脖子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半枯半榮的古樹紋身。

嘴角掛着乾涸的血漬，看起來十分滲人。

他歪著腦袋盯着我看了一會。

油綠的眼睛中竟然閃過了一抹驚恐之色，轉身扭頭，跑了！

這讓我多少有點措手不及。

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這是為什麼。

再怎麼說我也是正兒八經的陰差，這就是傳說中的種族壓制吧？

也不知道是那來了那麼股信心，我拔腿追了上去。

這王濤開始動作僵直，但很快就變的靈活，馬上竟然就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很快，他就從我視野中逃離。

有些氣餒，但很快，冷汗又出了一後背。

種族壓制歸壓制，但我終歸還是個普通人啊。

看最後那傢伙的速度，力量絕對不會比我小。

……

翌日，楚曉終於醒了。

我也從她的嘴裏得知，那天是忽然有一個人拜訪他們家，那人穿着黑衣黑褲，看不清面貌。

而王濤發瘋就是因為這個人的觸碰。

這人只是拍了拍王濤的肩膀，王濤就開始變的不對勁了，之後就開始發瘋砸東西，最後開始咬人。

我聽的後背一陣發麻。

就在這時，一個護士推著一堆工具走了進來。

「家屬請迴避一下，我們要給患者治療了。」

說着她就自顧自的拉上窗帘，臨出門時我看見了這護士脖頸處露出了一小片紋身，看起來有些像是古樹的半個樹冠。

出病房的時候我還在想，現在的護士都可以讓紋身了嗎？

就在等待治療的時候，手機忽然來了電話。

是那天的來店裏買扎紙的青年，他跟我說想請我去幫忙。

我想着楚曉看起來也已經沒什麼事了，便答應下了。

等楚曉治療結束，我便跟她說了一聲直接離開。

來到青年給的地址，是一片小別墅區。

而此時青年所在的別墅里，一個留着山羊鬍，滿臉猥瑣的老道正在和青年說着什麼。

青年看我來了，連忙迎了上來：「先生，您來了。」

我點點頭。

那個滿臉猥瑣的老道則是皺眉上下打量着我：「這位小友也是道門人士？師承何門何派啊？」

這老道雖然猥瑣，但我一直用陰氣開着眼，所以能看出，這傢伙身上有着很濃稠的氣。

「道長，晚輩只是個小小的扎紙匠而已，不足掛齒。」

誰知我的謙遜迎來的卻是對方的不屑：「葉先生，我知道自己道行不夠，對付不了那個惡鬼，但您也不用找個五花八門裏的毛頭小子來羞辱我吧？」

青年想要解釋，但老道卻是一拜手：「小傢伙，我可告訴你，裏面的那可是仙家附身，想騙錢的趁早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我臉上帶笑，實際上心裏早就有火了：「那倒不如這樣，道長跟我一起進去，看看我是不是來騙錢的，可別是您道行不濟，就覺得別人也不行。」

老道冷哼了一聲：「好啊，不過要是你對付不了那個惡鬼怎麼樣？」

「任憑道長處置，哪如果我解決了呢？」

「解決了？你要是能解決了，我把這雷劈桃木的劍送你！」

說着，老道就把背後背着一把漆黑木劍拿了出來。

看到這玩意，我眼前一亮，原來這老道身上那濃厚的氣都是這把劍發出來的，好東西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