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表白

倪雨菲站起身，不言不語地走進卧室換了一件衣服，然後又喝了一大口水，才坐定望著扎西。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想要喝酒，我也知道你最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都知道……」

倪雨菲的眼裡有淚，不過強忍著。

扎西本來很冷峻的表情一下就垮了，低頭搓著雙手，只剩了落寞和不安。

「很好，雨菲，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都不要再折磨彼此了！我……我很討厭現在的自己！」

這句話讓倪雨菲很歉疚，沒錯，自己也不願意看到現在這樣鬱鬱寡歡的扎西！

但是，這一切的起因卻都是因為自己，也許是自己讓扎西誤解了，也許是自己都迷惘了，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就算真的如此，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倪雨菲的心裡依然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扎西突然鼓起勇氣，抬起頭盯著倪雨菲的眼睛，眼裡燃燒著熱烈的火焰，愛的火焰！

倪雨菲被他那高溫的眼神灼燒得低下了頭，心裡滿懷的慌亂！

「雨菲！今晚我要把我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不！扎西！不！我請求你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說出來了……我們……我們以後該如何辦？難道要讓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倪雨菲哭喊著、乞求著，打斷了扎西的話。

但是，扎西的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雨菲！我要說，我一定要說，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願意接受，我不能讓自己再這麼下去了，我不能再折磨你我，也絕對不能失去愛的權力和機會了！」

倪雨菲無奈地低下了頭，抽泣著，心裡亂成了一鍋粥。

扎西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抓住了她的雙手。

「雨菲！我不想騙自己，也無法欺騙自己，雨菲，我要親口告訴你，我……我愛你！」

那三個字，那壓抑在扎西心頭太久、在心裡重複過無數次的三個字，終於從口裡沖了出來！

倪雨菲雖然明白他的心意，但是，「我愛你」三個字卻還是讓她的靈魂都為之一顫！

因為，她明白，要讓眼前這個硬漢，這個漂泊慣了的音樂浪子說出這三個字，是多麼的不易。

而扎西口裡的「我愛你」三個字是那麼的堅定，又那麼的酸楚，那麼的無奈，那麼的渴望，那麼的深情！

倪雨菲「哇」的哭出了聲，望著那張俊臉，眼睛卻突然模糊了，只是覺得心裡感慨萬千，唏噓不已，既溫暖又感動，還有說不出的糾結和掙扎！

而扎西終於說出了那三個字，突然覺得心裡一直沉沉壓著的那塊石頭，終於卸下了，不禁長出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怨無憾了！

「雨菲，你知道，我對於情感的珍視，你也知道，我們藏族漢子，一般是很不輕易表達情感的，但是，我必須要表明我的心意，我扎西，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倪雨菲用淚眼望著他真誠的雙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扎西握緊倪雨菲的手，將它們輕輕放在了自己的炙熱的胸口，倪雨菲明顯地感覺到了，透過衣服的那份熾熱的體溫，還有扎西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身體。

「雨菲！遇見你，是我扎西這輩子的福分，這是佛主最慈悲的安排，雖然我知道這份愛情不一定屬於我，但是，能和你相遇，能從你身上感知到愛情的偉大和神奇，我扎西這一生都無憾了！」

倪雨菲驚嘆地看到，這個漢子的眼裡居然流下了眼淚！

眼淚滴在自己的手背上，是那麼的滾燙！

她從來沒有想過，扎西居然也會流淚，扎西居然也會這麼的動情，這麼的凄楚！

倪雨菲哭著，用顫抖的手撫上了他的臉，用纖白的手指，去觸摸著他的淚水，就像觸摸著晶瑩剔透的水晶！

是的，這個本該堅強、洒脫、快樂的男人，居然在自己面前落淚了，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這是愛情的神奇，還是愛情的作孽？！

倪雨菲不知道，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慢慢融化，但是，不是融化在甜水裡，而是融化在了鹹鹹的海水裡一樣，最後連自己都看不清了！

扎西沒有再說話，對於他來說，今晚，他，已經說得夠多了！

他用手蓋住了倪雨菲在自己臉上划動的芊芊玉手，將它移到自己的嘴唇上，輕輕地、深情地親吻著。

倪雨菲已經痴了，她覺得自己又醉了……

扎西就這麼一遍又一遍地痴痴地吻著倪雨菲的柔軟的手背，眼淚卻越流越多，一滴一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倪雨菲突然又「哇」的一聲，緊緊抱住了他，抱得好緊好緊！

扎西也哭出了聲：「雨菲……雨菲……」

同樣將她緊緊抱住！

兩人就這麼相擁著，誰也不說話，都在哭泣著……

許久，倪雨菲卻突然掙開了扎西的擁抱，低著頭喘著粗氣。

「扎西……扎西……我……我要謝謝你……但是，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扎西的心情開始變得有些受傷，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

「好吧……好吧……我們……都冷靜……都冷靜……」

倪雨菲聽出了扎西話語里的傷感和失望，但是，她只能暫時擦掉眼淚，然後望著他。

「扎西，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真的沒法讓自己徹底忘了他！」

因為，就在抱著扎西的那一刻，倪雨菲突然出現了一絲幻覺，彷彿自己抱著的是楚牧雲！

她知道，這樣對扎西不公平！

所以，她必須冷靜。

「扎西，我……我……」

「雨菲！什麼都不用解釋，真的，不用解釋，我能懂……」

扎西也擦乾了眼淚，擠出一絲笑容望著她。

「謝謝你給我機會說出自己的心意，但是，你不必自責，我能理解你，我不會強求你也同樣愛我……」

倪雨菲的心裡卻更難受了。

「不！扎西，如果說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也是騙人的，你是個值得任何女人去愛的男人，我甚至覺得自己都沒有資格得到你的愛，你的表白已經讓我很感動，很幸福了！」

這句話，讓扎西總算覺得很欣慰了。

「扎西，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和你的情感之中摻雜任何的東西，因為，你是那麼的純，我又怎麼能玷污你的純真，所以，我……」

扎西用手指堵住了倪雨菲的嘴。

「不用說了，雨菲，真的，不用多說，你的意思我懂。」

倪雨菲感激地擠出笑容。

「那就好，給我點時間吧，好嗎？」

「當然，多久都好……」

「但是，即使我們……不能成為……戀人，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當然！我沒有任何問題！」

扎西毫不思索地回答，回答得那麼乾脆，那麼的豁達。

倪雨菲的眼淚又不聽話了，刷刷地流著。

「謝謝你……扎西……這一生，遇見你也是我的幸運！」

「好了！該表白的，我都說了，覺得心裡好舒服，至於結果，那就交給你吧，不用急，不用糾結，一切……都順其自然，好嗎？」

「嗯……」

倪雨菲感動地使勁點頭。

「太晚了，你好好休息。」

扎西溫暖地笑笑，拍了拍她的肩，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倪雨菲坐在昏黃的燈光下，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感動，是幸福，是幸運……

上官盼雲回到楚家別墅，默默地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

她不敢去和趙月琴道別，生怕自己受不了。

孟思雨拎起上官盼雲的行李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使勁握了握她的手。

孟思雨有力的手上傳導著力量和慰藉，讓上官盼雲有了一絲勇氣，跟著她上了車。

車靜悄悄地駛出了楚家別墅，上官盼雲從倒車鏡里望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她的心，在那一刻，都空了。

然後，她的心裡就突然湧起了莫名其妙的憤恨！

她也不知道，這種憤恨為什麼會來得那麼猝不及防，又那麼的深入骨髓，讓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不過，她的這種心思，孟思雨卻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只是滿懷地心疼她的無助。

上官盼雲直接回了自己的家，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任何人，無論在塵世中如何漂泊，只有那個我有著父母的家，才是最溫暖的港灣！

而那些經歷了苦痛的人，才比別人更能體會到這種深邃的感覺！

當上官盼雲的父母迎出門的時候，她的眼淚就無法抑制地奪眶而出了！

「好了好了，寶貝，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盼雲媽媽緊緊抱著她，用慈愛的雙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似乎想要拍掉她所有的風塵和傷痛。

盼雲爸爸什麼話都沒有說，默默接過孟思雨手上的行李。

家的溫暖，是具象而瑣碎的，是普通而平凡的。

一張再熟悉不過的沙發，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茶几，一張掛在牆上已經稍稍泛黃的照片，還有那再熟悉不過的、飄香的媽媽做的飯菜的味道……

上官盼雲心裡思緒萬千，又恍若隔世，反而覺得有些不真實了。

不過，母親那溫暖的手掌驅散了她的不安和迷惘，將她拉回到了溫情的現實。

上官盼雲靠進母親的懷裡，哭成了淚人，但，覺得飄零的心，卻有了依靠，有了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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