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迷茫
三人進入了大堂,大堂中的氣氛有些詭異。
付權寬坐在那裏,默默的喝着茶,一聲不吭。
付仕康一個人坐在大堂左邊的下首位置,付仕閑與吟月菱則是坐在大堂的右邊。
本來是二對二的局,嫂嫂被付仕閑一句話就給氣跑了,現在變成了一對二。
吟月菱肯定是站在付仕閑這邊的,這點毋庸置疑。
本來就勝算不大的付仕康,現在更加的獨木難支。
說到底,付家最近幾年之所以越來越紅火,很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吟月菱這個清華宗的聖女。
她利用聖女的身份在背後為付家撈了不少錢,付家如今外面鋪子都開了好幾家。
……
內城,皇宮,九天宮。
洪惜官匆匆而來,風塵僕僕,像是有急事,但他來到門口卻被宮女攔在了九天宮外。
「洪大人,陛下正在午睡,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還請稍後再來。」
洪惜官看了看九天宮的宮門,然後對宮女道:「勞煩你去稟告陛下一聲,就說洪惜官有急事求見。」
宮女有些不耐煩的道:「洪大人,我說過了,女皇陛下正在午休,請晚一點再來吧。」
「這……好吧……」,洪惜官朝九天宮的宮門看了看,無奈的轉身離去。
「真是的,也不是做官一天兩天了,難道不知道女皇陛下午休時間不容打擾的嗎?」,宮女碎碎叨叨的,對洪惜官十分不爽。
……
付家大堂內,依舊劍拔弩張。
付仕閑道:「大哥究竟想要怎麼分,就請直說吧。」
付仕康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開口道:「宅院就平分,西廂是你的,東廂是我的,至於這大堂,咱就暫時共用。」
付仕均:「那我的呢?」
沒人理他。
兩人繼續商量,付仕閑問道:「那外面的七個鋪子大哥打算怎麼分?」
付仕康道:「外面的七個鋪子我們就這樣分吧,一人三個,東街的歸我,西街的歸你,如何?」
付仕均:「那……那我的呢?我的就一個?」
依舊沒人理他。
付仕閑笑着道:「大哥算的可真細,那南街不是還有一個鋪子,大哥又有何打算?」。
付仕康也笑了,道:「這一點為兄早就考慮好了的,你看,卿卿年紀也不小了,也快到了出閣的時候,南街的那個鋪子就留給她做嫁妝吧,仕閑以為如何?」。
付仕閑:「妙啊!妙啊!大哥妙啊!」
付卿卿看了大哥和二哥一眼,突然覺得這兩人其實就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他們都想要把這個相親相愛的大家庭給拆散了。
付仕均:「那……我的呢?」
付卿卿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慰他道:「沒事,南街的那個鋪子二姐給你留着」。
「二姐,你真好」,付仕均抱住二姐一陣感動。
付卿卿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你現在就搬到那裏去住吧,把你現在的房間騰出來給二姐。」
付仕均一愣,忙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我搬到那裏去住?你要我房間幹嘛?」
付卿卿聲音溫柔的跟弟弟商量道:「二姐的東西有點多,房間已經快放不下了,你搬走的話剛好可以拿你的房間來放點雜物。」
付仕均看着眼前的二姐,又扭頭看了看大哥跟二哥,他突然懂了。
是這個家太小,已經容不下他了。
「那……我走?」
……
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餐桌上,整整齊齊的。
付仕康閉口不談分家的事,只顧著吃飯。
付仕閑也沒有提及,原因是大姐帶着姐夫回來了,說要分家的話也該有她一份。
一家人也還其樂融融,付仕均一邊給大姐夾菜,一邊拍大姐馬屁。
「大姐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就像是未出閣的少女。」
「咯咯咯,是嘛?」,大姐很受用,臉上笑容不斷。
「是啊是啊,比二姐都還年輕呢。」付仕均繼續吹捧道。
付卿卿將筷子一扔,拿出絲帕擦了擦嘴角。
李韶華問道:「就不吃了?」
付卿卿嗯了一聲,道:「吃不下了,娘吩咐下人,以後炒菜的時候少放點豬油。」
「豬油放多了嗎?」,李韶華狐疑的問道。
說着,李韶華還特意夾了一點菜放嘴裏,細細的嚼了嚼。
「不多嗎?」,付卿卿反問。
付仕閑看了看席上眾人,忽的開口道:「咦,我嫂嫂呢?」
「她怎麼沒來吃飯?」
付仕康道:「你嫂嫂說她不餓,飽著呢。」
付仕閑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道:「還是嫂嫂這種女人好養活啊,懂得如何讓自己不餓。」
付仕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認為二弟說的有道理。
付權寬插話道:「對了,仕康,既然仕閑都已經安然回來了,明天你就去王木匠那裏一趟,把棺材給退了吧。」
付仕康點頭答應道:「好,明天我就去。」
付仕閑看着父親和大哥,兩人一臉平靜的樣子,心中感動萬分,這兩人真的是至親啊!想的真周到,連棺材都給他提前安排好了。
這時,付卿卿接話道:「還是先別急着退吧,這次用不着,那就留着等下次再用吧。」
付權寬與付仕康皆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李韶華也覺得此言有理。
付卿卿接着道:「就算二哥用不着,爹娘也一大把年紀了,有備無患總是應該的。」
付仕閑與大姐皆是點了點頭,覺得此計可行。
付仕康的眼中則是閃過一抹精光。
付仕均:「好人一生平安。」
全場就只有吟月菱默不作聲,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依舊跟從前一樣,沉默寡言,似乎與這個家庭格格不入。
但是,同樣跟從前那般,付仕閑夾到她碗裏的菜已經堆得老高了。
……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用過晚飯,然後各自回房休息,大姐一家離此不遠,所以也就沒有留宿。
付仕閑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着。
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外衣,推開房門,看着高掛的明月。
心中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腦中有着紊亂又清晰的思緒。
付仕閑爬上屋頂,斜坐青瓦。
抬頭凝望着天上的圓月,心中既是平靜,又是迷茫。
「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那邊的人如今是怎樣,這邊的我以後又該如何?」
付仕閑依舊凝望着月色,面容帥氣,長發飄揚,衣袖飄飛。
咋一看,有着少年不羈與自由的風流。
心中卻無此間灑脫。
…
一粒微小的光芒從他袖中飛出,在他眼前緩緩變大,最終變成一面一米左右的大鏡子。
鏡子把自己放在一處瓦片上,跟付仕閑一起看月亮。
付仕閑看着鏡子從小小的一點,變成一面大鏡子,不由的嘖嘖稱奇。
付仕閑依靠在房檐上,繼續賞著月色,吹着涼風。
「給」。
「什麼?」,付仕閑見時空魔鏡遞過來一樣東西,因為夜色的原因,不是很能看清。
付仕閑伸手接了過來,拿在眼前,兌著月光一看,竟是
一包煙,還是中華。
「你哪來的?」,付仕閑扭頭看着鏡子的大臉,驚訝莫名。
「從那個世界帶過來的」,鏡子道。
「你從地球帶着一包華子過來?」,付仕閑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鏡子道:「對啊,我知道此刻的你內心一定很迷茫,找不到方向,也看不見未來。其他的穿越者此刻肯定已經磨刀霍霍的,準備放手大幹。退的被退婚,查的在查案。只有你還在為以後而迷茫,所以,我知道你會需要這東西。」
付仕閑撕開包裝,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然後習慣性的往身上摸打火機,摸了一會兒,他才反應了過來,自己是魂穿,身上根本沒有打火機。
這時,鏡子長出一雙黑色的觸手,從鏡面裏面拿出一個打火機,遞到付仕閑的面前,啪嗒一聲,打燃火機,給付仕閑點煙,另一隻觸手還伸過來擋風。
嘶~呼~
付仕閑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個煙圈。
付仕閑眯了眯眼,心中莫名有了一些順暢。
「鏡子,你是怎麼會跑到地球去的?」
鏡子道:「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誒……把人間的溫暖送到……咳咳,好吧,其實我是被打殘了,不得已逃入時空亂流,最終到了地球。」
「被人打殘?」,付仕閑疑惑的看向鏡子,開口問道。
「是的,我被打殘了,失去了很多的能力與記憶。」
「我剛到地球的那會兒,除了保有靈智外,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我被一個老巫婆撿到,她把我掛在家中,整天對着我,魔鏡啊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煩都煩死了。」
原來就是你害死了白雪公主……付仕閑瞥了一眼鏡子,開口道:「那你現在有沒有恢復你的能力,還能不能再次穿越時空?」
「不能」,鏡子道。
「我暫時失去了時空的力量,只能儲物。」
「儲物?」,付仕閑將目光再次移動到鏡子的身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它。
「干……幹嘛?」,鏡子看見付仕閑危險的眼神,突然想起那天在天牢裏發生的不好的事,警惕的看着付仕閑,與它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
付仕閑陰笑着朝鏡子靠攏,道:「你從地球都帶了些什麼過來?」
鏡子邊退邊道:「沒有,我就只帶了剛剛那個,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付仕閑道:「我不信,除非你給我看看你裏面。」
「不行,我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