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今天沒毛病吧?
紫陽觀的三清閣樓內。
這裡是藏書閣,堆砌著數不清的書架,在那一層層書架中,密密麻麻的全是典籍。
一旁的桌面上,還擺放著好大一堆,一個面容清瘦的道士正在滿頭大汗翻找著。
在他身旁還站著一個肥胖的道士,時不時把頭湊過來看一眼:「怎麼樣?找到沒?」
「玄通師兄你別急啊,正在翻呢!」瘦道士頭也不抬,手裡不停地尋找著。
「哎,慢慢找,慢慢找……」
他是奉了醍醐之命,前來三清閣替徐飛搜索關於護體真氣記載的。
依稀記得元靈之體除了可以化解之外,還可以將陰霾的邪氣都緊緊包裹起來。
像容器一樣封存在體內,需要時再隨時調用。
按醍醐的說法,徐飛他天生帶毒,可這麼多年卻安然無恙。
這簡直是驚世駭俗般的神仙體質。
而且,他還能藉助戾氣隨時召喚出火焰。
如果將這股戾氣全數化解,那就太可惜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可如果放任不管,對身體又肯定有害。
雖然之前的煞氣沒事,可一下子多了這麼多有害的戾氣,身體未必就能扛得住。
所以,封存起來是個好辦法。
可要怎麼封存?說起來卻是完全不知道。
好在觀中藏書豐富,只要認真去尋找,肯定能在浩瀚書海中發現端倪。
這個重任自然也落在了玄通身上。
本來嘛,好端端一個長春閣首座,現在淪落到要整天給人家跑腿的地步。
仔細想想,心裡真有些不是滋味。
可只要想起醍醐師叔那兇巴巴的眼神,頓時便不敢怠慢。
於是只好厚著臉皮來到三清閣,纏著師弟玄彬開始仔仔細細翻起道藏來。
玄彬可是他親師弟,還是三清閣的圖書頭,靠譜!
這麼想著,忍不住又伸過頭去,腆著臉問道:「怎麼樣?找著沒?」
玄彬忍不住嘆了口氣:「哎我說師兄,你今天沒毛病吧?這不是剛問完嗎?我手上拿的書還是剛才那本呢!」
「哎好好,慢慢找,慢慢找……」
「…………」
另一邊。
紫陽觀後山,煉妖冢。
這裡荊棘叢生,到處亂蓬蓬的都是雜草。
只有中間一條蜿蜒小路往草叢裡延伸,依稀可以看見路的盡頭似乎有棟建築。
醍醐手上提劍,沿路撥開茅草,正往草叢深處的那棟建築走去。
在他身後,緊緊跟著徐飛和雪晴夫妻倆。
他倆是受了醍醐所託,專程到這裡幫忙來了。
在煉妖冢內部,鎖著一隻妖物,據傳這隻妖物曾到處作惡,害人無數。
是醍醐道長與幾位長老們費了好大的勁,才一起聯手將它擒回來的。
而它的妖力也已經達到了妖聖之巔,尋常方法根本奈何不了它,也無法將它殺滅。
由於青陽祖師已經仙去多年,所以整個紫陽觀都對它束手無策,只好一直將它囚禁在這裡。
昨天,自從見識過了徐飛手上那道詭異的戾火后,醍醐道長不由得心潮澎湃:
戾火可是妖物的剋星啊!我管你幾星老妖,反正只要被粘上那麼一點,瞬間可就沒了。
只要能一把火將它燒乾凈,一了百了,以後也不用把這東西關在這裡,天天擔驚受怕了。
於是天色一早便急匆匆跑過來找徐飛商量,徐飛和雪晴起初還猶豫了一下。
可當聽到那妖物作惡多端,害人無數時,不由得也是一陣憤慨。
再說了,徐飛現在不正在積功德嗎?能替天行道,誅殺妖邪那不是正好?
於是也沒多想,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在觀里用過了早膳,便跟著醍醐道長直奔煉妖冢而來。
順著小路,三人很快走到了那棟灰白的建筑前。
這是一棟普通的廟形建築,灰瓦白牆,牆體上雜亂地貼著幾張早已褪色的咒符。
而房檐頂端到處都長滿了青苔,上面瓦片也已有些脫落,整棟廟宇上都是歲月斑駁的痕迹。
醍醐道長輕輕叩了叩門,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進來」
接著他便推門而入,兩人也跟了進去。
進到屋內,裡面的情況也不比外面好多少,滿地芒草,牆皮都已脫落,不遠處正坐在一個蒼老的身影。
醍醐道長輕輕走過去,對那老者行了個禮:「師兄近來可好?」
老者微微抬起頭:「哦?是醍醐師弟么?倒是好久沒見你來了」
看著眼前的一幕,徐飛和雪晴不由得一陣詫異。
印象中的醍醐道長一直都是風風火火,直來直去的。
尤其是雪晴,昨天親眼見他一路大大咧咧直奔長春閣,問也沒問,而所見的道士個個都對他恭恭敬敬。
可眼下,他居然對這個毫不起眼的乾瘦老頭畢恭畢敬。
又是敲門又是行禮的,難不成這還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會是個掃地僧吧?徐飛心裡輕輕嘀咕了一下。
「唉……」老道士接著嘆了口氣:「老啰,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師兄勿要妄自菲薄,您的身子尚且健朗,觀里的小輩們還等著聆聽您的教誨呢」醍醐道長笑著說道。
「呵呵呵,師弟說笑了」老道長輕輕搖了搖頭,接著抬頭看了身後的徐飛和雪晴一眼。
「這兩位是……?」
「哦,這是貧道近日新結識的小友,正為解決牢中妖物而來」
「什麼?」老道長詫異,不由得又眯著眼看了他倆一眼;「你說這兩個娃娃能解決牢中妖物?」
「嗯,千真萬確」醍醐點點頭。
「師弟莫不是可憐師兄寂寞,帶兩個小孩給老朽逗樂來了?」他滿臉皺紋,樂呵呵地笑道。
「老道長,我們都不是小孩了!」徐飛忍不住說了句:「我倆早已拜堂成過親,你看我這都娶老婆了!還小嗎?」
雪晴連忙扯了扯他袖子:「相公~」
「哈哈哈哈」老道長頓時忍不住一陣大笑,拍著醍醐的手臂連聲說道:「師弟你真是用心良苦,師兄多謝了」
醍醐道長尷尬的笑了笑。
「…………」
氣氛正融洽,突然一聲尖厲的嘯聲從地下傳來,打破了眼前的寧靜。
「這……」醍醐道長臉色變了變:「它又暴躁了?」
「嗯,最近就一直很亢奮,似乎它也能覺察到老夫已經命不久矣了吧……」
老道長無奈嘆了口氣,剛才還興奮的神情瞬間沉寂下來,整張臉上都變得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