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及冠(五)

第一百九十二章及冠(五)

江昭很小的時候就沒有再梳過總角頭了,沒想到現在官至三品卻梳了一個總角頭,心裡不禁有些好笑。

穿上采履,江昭走出房子,只見以往的朝廷大臣都穿著平日大典上才穿的公服拿著笏站在南面,母親也穿著命婦服站在其中,就連虎子也在。

西階下陳著幾張楠木桌子,桌子上放著幾個盤子,盤子里盛的東西用帕子蓋著,江昭不用想也知道是緇布冠等物。江昭本以為是郭公公站在旁邊,沒想到是刑部郎中唐譽。

那些臣子看江昭出來了,便都到東偏北,面相西而坐。江昭明明記得這是一個家族長子及冠的做法,嘴角不免漏出一絲苦笑,眾皇子都還沒有及冠,皇上做事也是不顧及的,這不擺明了將來的皇子會恨他入骨,若將來皇上一不護著他,他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皇子及冠的儀式,以嫡皇長子及冠的儀式。

就連涉世未深的江昭也知道,從今以後只有皇上才能護住他。若是有朝一日皇上不再在乎他,那麼他就算是逃出京城,躲入山林也會被人不惜千辛萬苦找出來殺了。

這不,抬眼一望,已經就坐的皇親國戚,朝廷大臣那個不是想把他扒皮拆骨,讓他雪盡而亡?

也不知道,皇上是用了什麼方法讓眾人來參加他一個非皇族之姓卻在太廟行及冠禮的人的及冠禮。

江昭看了皇上一眼,站在席右,面向席。韓嵩取出櫛掠,向江昭走了過來,江昭沒想到韓嵩會作為今日的贊者。

韓嵩站在江昭的左邊朝著江昭安慰一笑。

唐譽端著冠巾走了過來。皇上下了一級台階走到江昭的面前,對著江昭祝曰:「吉月令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受考維祺,以介畢福。」

皇上為江昭帶上緇布冠,動作輕柔,目光深情,江昭甚至以為他面前的不是皇帝而是民間的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為他的娘子梳鬢。

江昭伸手撫下皇上的手道:「皇上戴好了,臣去東房中了。」

江昭回到房中,由劉環服侍換上深衣,加上紅色的大帶,換上納履,出房。

皇上朝著江昭做了一揖,江昭即席,跪下。唐譽端著盤子進入。皇上下兩級台階接過,走到江昭的面前:「吉月令辰,乃申爾服,謹爾威儀,淑順爾德,眉壽永年,永享胡福」進賢冠三梁纓青綏導讓江昭更顯威儀,只是江昭依舊面無表情,就連往日掛在臉上的微笑也毫無蹤影。

江昭換上服皂衫(直綴,白細布為),腰為襞積,腳穿黑履,走到席右。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

待江昭換上最後的沙羅娟做的公服,袖長回肘,袖寬三尺,擺下處有瀾。

這公服江昭不是沒有穿過。祭天大典雖然沒有參加過可春節時的大朝江昭倒是參加過,只是這種情形倒是第一次。

寬袖輕擺,威嚴的公服倒讓江昭穿出來些許的仙氣。再配上江昭的容貌,就真的如謫仙一般。

坐在席上的人看著江昭一個個都呆愣了,待他們回過神來,不禁在心裡罵江昭是個真真的妖孽。

堂中央偏西處設有醮席,江昭在此就席,皇上接過韓嵩手上的酒,到席前向北念祝辭:「旨酒即請,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皇帝唱完,轉過身對江昭道:「禮儀既備,另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宋艾,髦士攸宜,宜之於古葭,永受保之。」

聽到這個名字,底子的臣子皆驚。

宋艾,宋艾司馬昭之心啊!

宋艾,宋艾?從開始就沒有抬頭看皇上的江昭直直的看著皇上的眼睛,以你之姓冠我之名,這多麼深的愛啊!可是你愛的是我的男子之身。況且你再愛也愛不過你的江山,你帝王的尊嚴。

天下之大,從此再也沒有我江昭的容身之地。我從來沒有如此的痛恨我是女子。

江昭低下頭,朝著皇上磕了一個頭,額頭碰在冰涼的地上,咚的一聲,眼中的淚水趁著沒人注意,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江昭的雙手舉過頭頂,長長的,硃紅色的袖子擋著江昭的臉,江昭努力的把眼裡的濕氣憋了回去,待皇上扶起江昭的時候,早以看不出江昭哭過,只餘下笑盈盈的樣子,只是這笑,皇帝皺起了眉頭,比笑的更開懷,可也更疏離。

「宋艾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

江昭清涼的聲音在大堂中間響起,雖然不大,可此時人皆無聲,又因太廟大堂廣闊,故而回聲響亮。

江昭來到江母身邊,對著皇上道:「此時禮已經大畢,臣可否和母親去東房敘話。」

「准!」皇上少見的冷著臉。

「謝皇上。」江昭準備對著皇上三拜九扣,可是一看到皇上越來越黑的神色,想起將來永無天日的日子,又想到自己若是跪下去日子必定不好過所以只是匆匆行了個禮,就扶著江母去了東房。

江昭跪在地上,趴在江母的腿上,拉著江母的手:「母親,孩兒後悔了。」

若是不進京,那多好。

「母親也後悔,若是你小的時候我未請教書先生教你就好了。」

「母親,您不必……」江昭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外面一陣哄鬧聲。

「母親,孩兒出去看看吧!」

「你就為了那個不男不女的狐媚子,你還要不要名聲,你還要不要我們宋家的江山?」

「你,你?」

江昭看那老人,拿著一個拐杖就往皇上身上招呼,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攔的。

眼看那個拐杖就要招呼到皇帝身上,江昭心急了,就連忙跑過去擋在皇帝前面。

真疼啊!江昭沒想到那個老人真的用勁的打。他可是皇上,是一國之君。

皇上沒想到江昭會跑過來,更沒有想到江昭替他挨了皇叔一拐杖。

那老人看江昭竟然敢出來,更是生氣眼看一拐杖就要在挨到江昭身上,江昭連忙捂住眼睛,心裡真是不想再挨那一拐杖,那是真疼啊,可是連皇帝都敢使勁打的人,他哪敢躲?

江昭等了半天,見痛處還沒來,睜開眼只見皇上握著即將要打過來的拐杖,那老人臉都氣紅了。

「你,你這個不肖子,你對的起你的父皇,對的起你的母后嗎?你……」

「皇叔,朕除了對不起這禮制,其餘的沒什麼對不起。就這天下太平,百姓喜樂,這都是朕的功勞,太上皇交給朕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天下?那時候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就算是現在天下太平,百姓喜樂,可是你被這狐媚子迷惑的程度,竟然敢在太廟為一外姓男子舉行冠禮,不出兩年的時間這天下必然會生靈塗炭。」

江昭不由的苦笑,這還沒出太廟,就被人指著鼻子罵狐媚子,這若是出了太廟那還了得。

「皇叔,朕是天子,這天下是朕的,誰指手畫腳都不行。」

「皇叔,朕想著您身體不好,所以並沒有告知於你,是朕的不是。改日朕必定登門道歉,今日天色已晚,還請您會府吧!來人送榮親王回府。」

「你,你……」那榮親王一口氣沒喘過來就要往後面倒去。

榮親王身後有個隨身太醫連忙就掏出一顆藥丸給榮親王喂嘴裡,讓榮親王空有倒下去的心,沒有倒下去的命啊!

就這樣榮親王在不情願之下也只能回府了。

(以上資料來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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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狂妃:邪帝太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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