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封城
長木不自然地輕咳了幾聲，將坐在肩上的小丫頭放下來。浮生理了理衣擺，抬頭看向長木。
少年感受到了來自小丫頭的目光，問道：「怎麼了？」
浮生摘下面具，摸了摸鼻子：「我覺得他那功夫比法術還神乎。」
長木輕嗤：「也就能騙騙你。」
「人家也是憑本事吃飯！」浮生有點惱怒，「師兄你這歧視的思想就不對了！」
長木懶得跟她理論，這丫頭總是邏輯驚人，和她理論還不如——
「想吃桂花糕嗎？」
浮生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撲閃著。
「想！」
...
福六膽戰心驚地扶著梯子，看着自家主子緩慢地一步一步往上爬。每一次梯子的顫動都讓他的心突突直跳。
「扶穩點啊！你怎麼自己在抖啊？」稍顯稚嫩的聲音從上頭傳下來，滿是不滿。
福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兩條腿止不住地在打戰，他強裝鎮定地咽了一口口水，對上面的主子說道：「陛下，找到了嗎？找不到咱先下來好不？」
「等等，朕在找呢，你好好扶著梯子便是。」
終於在經歷了漫長的煎熬后，梯子上面傳來了叫聲：「找到了！」
福六鬆了一口氣，面上立馬堆上笑臉：「皇上可以下來了吧？」
雲璟看着下面扶著梯子謹小慎微的奴才，似乎有些好笑。
「你扶穩了，朕要下來了。」
「是。」福六忙加大了手中的力氣，生怕主子有什麼閃失，卻沒想到雲璟動作倒是很利索地一下就爬下來了。
「梯子收起來吧。」雲璟晃了晃手中的木盒子，「哦，還有，如果有人要見朕，讓他先到偏殿等候，朕有事。」
「奴才遵命。」福六扛着梯子退下。
雲璟坐到書桌前，用錦帕將木盒上沉積的灰塵拭掉，漆金的檀木盒子煥發出原本的光澤，那盒子四周皆是龍鳳的漆飾，十分精緻。
「時間真快啊，都過了五六年了……」雲璟小聲嘀咕著，琢磨著打開木盒上鎖扣，唇角露出笑……
入夜，門外傳來了福六的聲音：「皇上，穆王殿下求見。」
雲璟心下一驚，回道：「朕馬上就去。」
穿過迴廊，雲璟來到偏殿，正有宮女上茶，雲璟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兄長。
「皇兄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事嗎？」
雲穆瑄轉頭，便看到雲璟臉上帶着笑向他走來，忙站起來。可能是因為進宮倉促，他只穿着一身墨藍色的常服，也未有過多的裝飾。
「陛下……」雲穆瑄一臉嚴肅。
雲璟也聽出了不尋常之處，將臉上笑意斂去，忙問：「出什麼事了？」
「鄭國偷襲。」
...
「老闆，拿兩塊桂花糕。」
「好嘞！」圍着花圍裙的中年婦女掀開覆蓋的油紙，用小鏟抄起兩塊兒，動作麻利地包進了油紙里，遞給浮生。
長木摸出幾個銅板，遞給女人，女人笑着接過。
浮生小心翼翼地揭開油紙包，拈起一塊糕往嘴裏送，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阿福在浮生腳下轉來轉去，看起來很興奮。
長木走在後面，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滿月，眉心微微皺起，似是在思考什麼。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到近地響過來，擁擠的人群被衝散，往兩邊慌忙避讓。浮生被突然湧向的人群擠到一邊，嚇了一大跳。
「怎麼回事啊？」浮生再看時，竟是一隊士兵。
「奉將軍指令，即刻封城！」
話音剛落，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看着架勢，怕是要打起來了！」
「不會吧！打仗？」
「偏偏選在中秋，真是晦氣啊！」
「是啊，遭罪哦……」
城門外開始有了動靜，應該是兵戎相見了。
四周開始吵嚷起來，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小孩子的哭聲，婦女的驚叫聲，男人的喊聲……
浮生被吵得有些頭疼，阿福不見了，師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前面一個肥胖的婦人一直往後退，直把她逼到牆上，她感覺都要被擠炸了。
浮生一邊用手抵著一邊艱難地喊道：「別擠了……求你別擠了……」
……
長木回過神來再尋浮生時，卻怎麼也看不到小丫頭了，長木心下一凜，忙集中意念想尋找小丫頭的氣息。
「該死！」什麼都感應不到！
果然……
長木輕嘆了口氣。
……
浮生感覺腦袋有點暈暈的，感覺像是夢遊一樣。一縷香氣鑽入她的鼻腔，不是很濃郁，卻聞着很舒服。有一陣沒一陣兒的風柔和地拂過她的臉頰，旁邊傳來女子輕柔的說話聲……
等等，女子？
浮生感覺有點不對勁，很想睜開眼睛卻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終於又睡過去了……
越兮搖著扇子，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昏睡的小丫頭。
「翠兒，這丫頭當真是聶大人帶回來的？」
喚作翠兒的丫鬟忙答道：「回稟夫人，千真萬確。」
越兮聽聞，朱唇一抿。
這千年鐵樹難道……
不可能。越兮微微搖了搖腦袋，暗笑自己愚蠢。
「關於這丫頭大人可曾吩咐什麼？」
「大人只說了讓夫人好好照看，別出閃失。」
「好好照看？」
「是。」
越兮將目光重新放在躺在床上的小丫頭身上，小丫頭仍沉沉地睡着，不禁小聲嘀咕。
「別出閃失？自己下手比誰都狠！」
浮生彷彿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因為太長了，感覺睡得她渾身酸痛。
她醒來的時候卻是已經入夜了，卻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屋內只點着一盞燈，暗暗的，月光依稀從窗外灑進來。
浮生揉了揉依舊有些昏沉的腦袋，費了點勁才拖着自己一半癱軟的身子坐了起來。
房裏應該是沒人且只有一盞燈，浮生看不大真切，只聞到一股柔和的奇香。
「有人嗎？」浮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人回應。
浮生又壯著膽子問了一句，回答她的依舊只有空氣。
浮生摸索了一陣，摸到自己的鞋子穿上，又找到了掛在一旁的小衫，披在肩上，下了床。
沒走幾步，門口卻傳來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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