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熱鬧的廚房
三人走進老宅院門口，遠遠看著東西廂房大門緊閉，還加了鎖，老大兩口子對視一眼，就知道二房肯定是得了消息，作為兄弟實在是……，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至於三房就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進入上房，三個小一點的孩子在地上翻爬，髒兮兮的，還有兩個坐在凳子上吃柿子，糊的臉上到處是，看得肖氏眼角直打抽，表哥表嫂有些拘謹，這表弟表弟妹完全當自己家裡一樣，咕嚕咕嚕的眼珠子直打轉，肯定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肖氏跟著姜家宗見禮，然後自覺的拉著女兒姜芝雅去廚房打水燒，唉，幾個弟妹不在，連碗茶水都沒有，這那是待客之道，婆婆可不就是逮著她可勁的來伺候。
燒好了讓女兒先待在廚房，她自己端去上房，一一倒過來，到了舅跟表弟這，忽略噁心的眼神，快速倒完出去。
「娘，舅公一家又來躲麻煩？」姜芝雅輕聲問肖氏。
肖氏看著像極了她的閨女，嘆氣，「他們本就是個麻煩，雅兒，待會跟娘在廚房做飯，那邊能不去就別去，你舅公跟小表舅，唉！」
「娘，雅兒曉得。」再過一個月，她就十一，是個大姑娘，也到了該說親的年齡，不好上去湊，何況舅公家那樣的性子，實在讓人不喜，剛剛表舅盯著她的眼神，現在想起來心裡還毛毛的，她寧可蹲在廚房。
肖氏在廚房轉個圈，菜不夠，也沒有肉，這中午該做些什麼。
這時，姜慧敏手裡揣著一把銅板走進來，交給方氏，「娘說，中午去割點肉來。」說完坐在土灶燒火口，也不開口說話。
肖氏點了點手上的銅板，總共十五文，可以買一斤肉，給了姜芝雅，吩咐她去村裡屠夫家。
再看眼小姑子的神情，肖氏知道，這小姑子是不樂意看到上房那些人，所以到廚房躲清凈來了。
她需要走開一會，小姑子在，不會聽她也得囑咐一句。「小妹，你替嫂子看著點火，嫂子去拿點菜過來。」
「知道了，去吧去吧！」不耐的回了一句，讓她看火，可能嗎？
見肖氏走遠，姜慧敏從懷裡掏出鼓鼓的一方帕子，小心翼翼打開，是三塊棗糕，拿起一塊，輕輕一咬，甜絲絲的，心情都跟著飛起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許久才吃完一塊。盯著剩下的兩塊，想吃又不敢吃，吃了就沒了，不舍的包起來，想著等下次在吃。
杜氏拉著張氏來廚房打探，眼尖的看見姜慧敏手上的帕子里包著糕點，還沒等姜慧敏放入懷裡就被杜氏給奪了去，眼見著姜慧敏過來搶，情急之下推了一把旁邊的張氏，擋在了她的面前，迫不及待的打開帕子，拿起一塊就往嘴裡塞。
這一下還得了，姜慧敏頓時火冒三丈，用力推開擋著她的張氏，可憐的張氏躲閃不及撞在了一邊的水缸上，好在沒出血，捂著頭上的大包，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姜慧敏的理智早被怒火淹沒，哪管杜氏有沒有事，只知道搶過來，搶過來……
杜氏見狀，也沒去管張氏，不等前一塊咽下，立馬將第二塊也塞進了嘴巴，囫圇的吞咽。
氣的姜慧敏直接給了杜氏一巴掌，雙手狠狠掐著杜氏的脖子，「我掐死你個不要臉的……」
被掐著脖子的杜氏，喉嚨里還卡著糕點，瞬間臉色漲的通紅，難受的直掙扎。
這邊的動靜實在有些大，把上房的人給引了出來，還有躲在自己房間的老四姜家耀，家裡唯一的秀才郎也出來了。
劉和松一個人過去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張氏，劉和海和劉馬氏去扯被掐的杜氏，姜劉氏和姜家宗去拉瘋狂中的姜慧敏，姜來福陰沉著臉不說話，劉勤跟姜家耀則是事不關己的站在一邊看戲。
總之，肖氏從隔壁拿東西回來，看到就是眼前這幅的混亂的場景，廚房東西還散落了一地，肖氏腦袋隱隱作痛，決定站在外間不進去摻合，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娘，裡面怎麼了？」姜芝雅手裡拎著一斤豬肉和一顆豬心，有些不解的問道。
「噓，別說話。」肖氏把姜芝雅拉到她身後護著，以防遭殃。
從廚房裡出來，幾個女人的頭髮衣服凌亂不堪，拉架的男人也沒好哪兒去，臉上的幾道紅印子清晰可見。
肖氏看到姜家宗臉上的兩道紅印子，臉色有些難看，卻又不好發作。
姜芝雅因為站在後面，所以沒有看到。
戰場轉移，廚房一下子安靜下來，肖氏母女走進廚房，認命的一頓收拾，讓姜家銘幫著看的火早就息了，這個點，午飯怕是要晚了。
午飯延遲了快一個時辰，姜家耀沒一起上桌，是姜劉氏特意過來夾了好的送去房間吃的。
上桌的是一盆豬肉燜土豆，一盤炒豬心，一大盆野菜湯，就著糙面窩窩頭和野菜糊糊，吃的最歡快的莫過於姜慧敏跟劉和海夫妻兩人，氣氛有些微妙。
飯後，只有肖氏母女收拾殘局，其他人誰也沒過來搭把手，肖氏由衷的的覺得，二弟妹方氏雖是個懶得，卻也比舅家的兩個媳婦要好。
直到傍晚，這舅家也沒走的意思，晚飯還是落到了肖氏母女的身上，這會兒打架的幾位改圍觀了，在一邊指手畫腳的，肖氏是有氣不好出，差點都憋壞，她好羨慕不在家的兩個弟妹，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姜芝雅坐在後面燒火，心疼的望著自己母親。
晚上睡覺的時候，劉勤看兩口子霸佔了姜連恆的屋子，劉和海一家要了三房的屋子，還把鎖給打壞了，剩下的二房屋子留給了劉和松一家，鎖是劉和海幫忙打壞的。
見著這一家子人的土匪模樣，姜來福黑著的臉更加陰沉，鼻子發出哼哼聲，卻沒開口說什麼，姜慧敏事不關己的進屋關門。
……大房三人站在院子里，已經不知道說著什麼好，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家，一次次刷新他們對無恥的認識。
第二天，姜家宗才打聽到，原來是劉勤那個老色鬼，偷人新媳婦，被人給逮了，所以來這邊躲事，姜家宗把打聽到的告訴了姜來福。
姜來福找來劉勤一家攤開了說，姜家人知道后心裡直罵劉勤厚顏無恥，連姜劉氏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
姜家宗敢保證他爹是故意攤開來說的，只是低估舅家的厚臉皮，硬是在姜家待滿了五天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