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冬日的夜,一貫黑的早。
溫宓受了傷,趙景自是在承歡殿安慰。
劉承徽回到常寧居的西廂房時,各處已經亮了燈。
她坐在鋪了軟墊的椅子上,輕呼了口氣:
「今日怕是把溫良媛得罪徹底了。」
冬葵皺了下眉頭,隨即鬆開,她說:
「主子如今有孕,溫良媛不敢把主子怎麼樣的。」
劉承徽輕撫小腹,搖頭道:
「你沒看到殿下對溫良媛那般憐惜嗎?」
「有孕又如何?即便我有了身孕,殿下還是更願意陪著溫良媛,也不願送我回來。」
她早在第一次月事沒來時,便已經知曉自己有孕,若非她那時跪的時間有些久,怕傷著腹中孩子,她也不會選擇在今日爆出有孕。
怎麼也要平安渡過三個月才是。
一說起這個,冬葵心中的竊喜也所剩無幾。
忽的,劉承徽神色一變,她問:「那個賤婢可處理好了?」
她是知道自己身邊有釘子的,原想著留著她最起碼知根知底,誰承想竟坑了她一把?
趁她不注意,弄壞了她的簪子。
至於為什麼說她不順水推舟,把那個賤婢揪出來。
那是因為,就算說是奴婢弄壞的,殿下或許也會認為是她的推脫之詞。
更何況,自己屋裡出了叛主的,說出去豈不丟人?
她可不願讓人看了笑話。
冬葵壓低了聲音:「主子放心,背主的奴才,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留著她,不是讓她陷害主子的。
劉承徽點頭:「處理乾淨點,莫讓人拿住了錯處。」
「奴婢曉得。」
——
坤寧宮皇后聽聞劉承徽有孕的消息,高興的不得了,讓人賞了許多的補品和珍貴珠寶。
看的其餘人眼紅不已。
雖然太子妃也得了賞賜,卻也只是面子上顯得高興罷了。
她看著下方笑的一臉滿足,雙手護著腹部坐著的劉承徽,差一點忍不住臉上的笑。
顧昭訓像是個知心大姐姐般:
「劉姐姐這身孕還不滿三月,平日可要小心一點,莫要像妾身一般。」
她是最早伺候太子的老人,自然也是有過身孕的,只不過她沒那個福氣保住。
劉承徽自是也知道的,只她臉色有些難看,顧昭訓這話雖聽著是關切,但更像是詛咒。
她微微一笑,雙手不離腹部,聲音柔柔的:
「妹妹放心,姐姐會小心的。」
就是拼了命,她也會把這個孩子生下的。
殊不知,劉承徽這樣防備的動作,惹了多少人的眼。
容良娣將劉承徽動作盡收眼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儘管她膝下養著殿下唯一的女兒,可女兒到底不如兒子。
更遑論,這女兒還不是她親生的。
想了想,不知出於何心思,她說:
「前幾日雅兒還在同我說,想要個妹妹陪她玩兒呢。可巧,劉妹妹便有了身子,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呢?」
話里話外,都是想要劉承徽生個女兒。
劉承徽臉色一僵,然後略帶歉意的笑了笑,軟軟的刺回去道:
「妾身無福,怕是生不出如大郡主那般乖巧可愛的女兒。」
林承徽捂嘴笑了聲兒:
「劉妹妹此言差矣,若說你無福,那我們豈不是要羞的不能見人了。」
袖子里,林承徽的手緊緊握著。
她平日承寵要比劉承徽多得多,怎麼她就沒這般好運氣?
劉承徽素來是個隱形人,放在人群里里都不起眼的那種。
如今可好,有了身子,便成了旁人的眼中釘。
劉承徽面上依舊笑意盈盈,仿若沒聽出她們的話外音。
太子妃高坐在主位上,由著她們擠兌劉承徽。
待戲看的差不多了,太子妃才慢悠悠的抬手制止:
「大家都是伺候殿下的,這福氣,劉妹妹不過是先得了,日後總會輪到你們的。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眾人紛紛低頭應是。
沒過多久,請安就散了。
出了怡和殿,劉承徽扶著婢女的手,慢悠悠的走在最後面。
見前面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想了想,說:
「咱們去承歡殿。」
冬葵有些不解:
「主子,咱們去承歡殿做什麼?」
劉承徽睫毛顫了顫,意味深長的說:
「昨日因為我的疏忽,溫姐姐才會受傷,我合該去請罪才是。」
冬葵一愣:「可是主子,您的身子......」
請罪倒是不怕,只怕主子身子弱,萬一出個好歹......
啊,呸!
沒等她想完,冬葵就在心裡呸了一口。
凡是劉承徽決定的事情,冬葵是左右不了的。
索性她也沒勸,兩人朝承歡殿去了。
承歡殿里,溫宓躺了許久,心裡有些煩躁。
剛想讓婢女扶著她起身活動一下,就見幼白面色不好的進來。
溫宓好奇的問:
「怎麼了?」
幼白帶著一抹不平的說:
「劉承徽在外求見。」
她害的主子摔得這麼嚴重,竟還有臉上門。
幼白表示,別想讓我給你好臉色。
溫宓一頓,笑意收斂了點:
「可有說做什麼?」
幼白點頭:「劉承徽說,她是來請罪的。」
「請罪?」
溫宓險些被氣笑了,她可不敢當,要是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事,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更何況,她也不惜得她的請罪。
要是想請罪的話,早幹嘛了?
現在倒是假惺惺的裝好人。
溫宓抬眼朝外看去,就見劉承徽柔柔弱弱的半靠在婢女的身上,一副站久了的樣子。
她眼神倏地冷了下來:
「你去讓劉承徽回去,就說我剛服了葯,又睡下了。」
這次輪到幼白驚愕了,她張了張嘴:
「主子,劉承徽到底懷著身孕,咱們不見,不好吧。」
她可以預想的到,要是劉承徽連承歡殿的門都沒進就回去,那後院兒盡皆是關於主子的流言蜚語了。
溫宓輕哼:「有什麼不好的。她害的我受傷,還不許我發泄發泄么?」
受了委屈的是她,要是她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和劉承徽姐姐妹妹叫的親熱,那才不符合常理呢。
幼白見是在勸不動,只好照著原話說了。
劉承徽低頭靜默了下,似是失落,隨後又抬起頭,若無其事道:
「既然溫姐姐睡了,那我改日再來。」
話里聽不出一絲怨念。
幼白福了福身子:「承徽慢走。」
眼見著劉承徽走遠了,幼白才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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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簽約啦,再也不用審核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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