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熟人重逢
「好了，沒事了。」
處理完這些歡喜宗雜雜魚來敵，方勝轉過身去寬慰著寧紅珊。
生怕她會因為這血腥殘忍的一幕，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倒不是沒有辦法去不讓她看到這一切，但方勝依舊選擇了未去遮掩。
畢竟自己終究是要離開的，無法一直待在她身邊。
況且亂世將至，沒有人能夠在黑潮大劫中獨善其身，還不如讓她儘早適應適應。
然而，令方勝沒想到的是。
眼前看上去年幼弱小人畜無害的她，眼睜睜看着兩個大活人在風雨中如同融化般消弭無形。
不僅未曾表現出害怕情緒，相反眼眸深處還有一絲絲難以表述的渴望情緒。
但等到方勝想要去細看時，這絲渴望情緒已消逝不見。
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那長老家裏沒有插香的爐鼎嗎，為什麼非要拿我這個活人當爐鼎？」
小紅珊敏銳捕捉到了這個奇怪的關鍵詞。
記得在前幾日的那夢境中，「自己」也曾對方勝哥哥說過相同的話，說他給自己當了許久的爐鼎甚是操勞。
「這爐鼎，不是用來插香的。」
曾有過豐富當爐鼎經驗的方勝，含糊不清解釋道。
「不是用來插香，那是用來插什麼的？」小紅珊用充滿求知慾的眼眸望着方勝追問。
「你現在還小，以後自然會明白的。」
方勝還沒喪心病狂，和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去探討這個問題，轉移話題道：「好了，快點繼續修鍊吧，爭取早日將這功法入門！」
歡喜宗來犯之事，並未驚動任何人。
如今年方十七，修為便已至第八境的斬塵中境的他。
哪怕放眼整座天元大陸，也是鳳毛麟角的絕世天驕。
況且還有混沌道種幾乎無窮無盡的靈力支撐，對付區區一個歡喜宗真傳弟子，可謂是牛刀小試輕而易舉。
接下來幾日，又是風平浪靜。
在教導小紅珊修行的過程中，方勝漸漸發現了一件奇怪之事。
這麼多天過去，她依舊未曾將玉虛宮仙法入門。
似是個與李盧同款，徹徹底底的修行廢柴。
實在和前世自己認知中，仙姿卓約絕代風華，僅憑一人之力便可踏平歡喜宗的她相差甚遠。
這不禁讓方勝陷入迷惑。
最終，只得無奈放棄了教導。
挑選了一部不需要資質，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吐納之術讓她修行。
而就在不久后，他終於收到了消失依舊申公豹傳來的訊息。
……
……
渭青城某座僻靜院落里。
方勝帶着小十一與曹子鏡他們，來到此處。
這是來到渭青城第二日，便出錢暗中購買下來的院落。
院子裏，除了申公豹之外，還有四位老熟人在此。
正是那夜在破落道觀中，代表着道、佛、儒、妖的四位絕世高人。
不過此時的他們，模樣凄慘無比。
僧侶斷腿、老道毀容、書生瞎眼、壯漢斷臂……都成為了傷殘人士。
「雖然過程有些波折，但這四人都性命無恙為公子你救回來了。」
申公豹第一時間走上前來，對着方勝彙報情況。
雖神情依舊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冷模樣。
但明顯能感受出一絲邀功之意。
甚至還瞥了眼小十一。
仿若在說，老道才是方勝公子最信賴的左膀右臂！
「做的好！」
見這四人都被平安救回，方勝甚是欣喜。
早在初入渭青城時，他便吩咐申公豹循着那四人的氣息追蹤，暗中蟄伏看能否在關鍵時候出手相救。
原以為，能救回一兩個就已是萬幸。
如今四人都被救回，實在是意外之喜。
「貧道當初還曾動念，對方勝公子你起過收徒之心，現在看來倒是貽笑大方了。」
先前在破落道觀內手持拂塵仙風道骨的道長，如今整張面龐被腐蝕，恐怖駭人無比，再無得道高人的氣質。
想起當初在道觀內的場景，他就尷尬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當初收徒失敗后，還在惋惜這清俊少年錯過了一段絕世仙緣。
覺得對方未曾把握住，未來有一日在得之自己在道教內的身份時，可能餘生都將會活在懊悔自責中。
事實證明，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
不說其它，光是效忠於這少年的那相貌不咋地的黑袍道人，就修為高深莫測遠勝自己。
現在望去，那正毫無畏懼口吐人言，對着黑袍道人毫不留情譏諷的三足金鳥，身上所散發的絲絲玄妙氣息，也足以證明並非凡鳥。
能得到這等黑袍道人與三足金鳥，言聽計從幾乎討好般的效命，這少年究竟是何等恐怖身份？
眾所周知，對於已超凡脫俗的仙人而言，向來是實力為尊。
這名為方勝的少年，卻無論如何都查探不到半點靈氣痕迹，本身就是一件極其詭異之事。
所以事實真相只有一個！
這方勝真實修為境界，已遠超自己所能感知的範圍！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黑袍道人與那頭三隻腳的金鳥會忠心臣服。
以及他身上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氣質，還有對於大道人生的感悟是從何而來。
至於相貌稚嫩，則很是簡單。
看旁邊那儒家書生，真實年齡已七百多歲，但看上去還不是風貌正茂的青年。
對於早已為仙人的他們而言，皮囊是可以隨意改變的表象罷了。
事實上，老道的想法，也是其餘三人的想法。
對於方勝的真實身份猜測，已開啟了腦內風暴。
絕世大佬身份就此做實！
「多些方勝公子與申道友出手相救，否則吾等四人都會盡數命喪那妖邪之手！」
雙腿齊根盡斷的僧侶，雙手合十致謝道。
絕境逃生，實在太過驚險。
至於肉體上所受之傷，待過段時間便可重新復原，不用掛懷。
「方勝公子，之前我牛大春多有失禮之處，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擔待！這等救命之恩，我日後必報！」
斷了一臂，連巨斧都丟失的壯漢牛大春，粗著嗓門豪情萬丈道。
一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勇猛，嘗過身份神秘的絕世大佬親手烤制的野豬，他就無比自豪驕傲。
以後聚會上，起碼能拿出來吹個千八百年。
「儒家顧溫書，多些前輩救命恩德！」
雙目內空洞黑暗一片的青年書生，對着方勝莊重拜了一拜。
這個前輩的稱呼，讓方勝一時間始料不及。
不過也未去解釋，保留些神秘感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