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了

中邪了

(1)

楊翦頭疼欲裂地醒來,四處環顧才發現身在自己的房中,再看窗外已日上三竿。

昨晚飲酒作樂太過於放縱,他幾乎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楊翦只得拍著腦袋仔細回憶著,昨晚,他和誰在一起?哦對,是避風山莊的箕鳴煜箕莊主,那麼,和箕少莊主的去了哪兒?

還能去哪呢,這箕鳴煜最擅長的就是日日笙歌、飲酒作樂,一到了夜間避風山莊就是一個大型的遊樂坊一般的熱鬧,座上賓都是武林中的二代少主們,年紀輕、有錢、不介意箕鳴煜的名聲。

楊翦昨夜便是去了箕鳴煜的一處別院、秘密養的外宅——謝柒姐的家中。

箕鳴煜這個人也是有趣,真是把風/流本色發揮到了極致,雖然養了許多的外宅,但家中卻一個正妻側室都沒有,女人無數卻還是個單身,誰也約束不了他,好不快活。

這謝柒姐本在武林中就風評不雅,又被貪圖女色的箕鳴煜給收了,成為眾多外宅裡面得意的一個,這兩人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有了箕鳴煜避風山莊這個靠山,謝柒姐更加肆無忌憚,然而她也怕自己年老色衰好日子不能長久,於是就買了很多美貌的女孩子來當侍女,就為了籠絡住箕莊主。自此箕少莊主時不時的就瞞著家裡在謝柒姐這裡大擺宴席,招待狐朋狗友,武林中的正經人都不屑與之為伍。

楊門一向是武林中的宗師世家,楊翦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出謝柒姐的府邸,昨晚楊翦是帶著貼身劍客何昊飛,穿了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了謝柒姐的府邸,和箕鳴煜會和,然後飲酒作樂,直到喝得失了憶,至於怎麼怎麼回來的,楊翦還是想不起,查看了一下隨身的佩劍在,也沒少什麼東西,至於和哪位姑娘廝混了,真的是想不起來。

楊翦覺得一陣口渴噁心,想喊護衛送茶來喝,正在這麼個當,就見何昊飛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何昊飛大喊:「三少主,不好了,三少主,不好了!」

楊翦冷臉:「你別喊了,就好像我要死了一樣。」

何昊飛:「哎,這回真的是不好了。」

楊翦:「發生什麼事了?」

何昊飛:「鴿子,放鴿子了。」

楊翦扶著額,仍然頭痛欲裂,「誰放誰鴿子?」

何昊飛:「三少主,自然是你被放鴿子了……」

楊翦逐漸沒了耐心,「誰放我鴿子?放就放了,我今天也出不了門。」

何昊飛:「三少主,你不但今天出不了門,最近也沒法出門見人了。」

楊翦不屑:「嘁,誰敢不讓我出門!」

楊翦跌跌撞撞地掙扎著站起來就往院子里走,何昊飛阻攔不住,只得跟了出去。楊翦晃晃悠悠走到房門口,猛地一用力打開了房門,耀眼的陽光立即灑進來,然而更加耀眼的竟是鋪天蓋的無數白鴿,撲稜稜地從天而降,楊翦房門前的小院子里、樹上、屋檐頂,都落著數不清的白鴿,鴿子像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一隻只的都旁若無人地咕嚕咕嚕地叫著,撲棱著翅膀。

楊翦看傻眼,回頭看何昊飛,怒問:「這怎麼回事?」

何昊飛見楊翦發怒,一臉地委屈,說:「三少主,我不是說了嗎,你被放鴿子了,你竟然還不相信,你瞧,這到處都是。」

楊翦緊鎖眉頭:「來人,來人!快,把鴿子趕走,把院子收拾乾淨,臟死了。」

幾個家丁連忙開始掃院子,邊掃院子邊竊竊私語,還時不時地用異樣的眼光偷偷地看楊翦。

楊翦生氣地問何昊飛:「難道是我的酒還沒醒眼睛昏了么,我怎麼覺得他們總是不懷好意地看我?」

何昊飛:「三少主,你沒看錯……不但是家丁在議論,外面也都亂套了。」

楊翦:「到底怎麼回事?」

何昊飛表情顯得十分為難,走上前去隨意抓了一隻鴿子來,然後從鴿子的腿上摘下一個小小的紙條,遞給楊翦。

楊翦疑惑地接過來展開一看,頓時臉色變了顏色。

何昊飛:「三少主,這些鴿子每隻的腳上都戴著這些紙條,寫的也都是相同的內容,都是說你是……是一個……」

楊翦大喝:「別說了,我認識字!有多少鴿子,給我盡數捉了。」

何昊飛:「院子里的倒是好捉,可是鴿子已經到處都是,就連遁甲門都已經收到了這些飛鴿傳書,知道了你竟然在外面有數個外宅,還吃喝piao賭……就派了快馬來通知退婚……掌門也已經讓我來叫你過去見她了……」

楊翦皺眉:「母親已經知道了?連遁甲門林家都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中邪了……你怎麼不早叫醒我?」

何昊飛:「三少主你忘了,昨晚在謝柒姐那……你也灌了我很多酒,我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楊翦:「昨晚咱們怎麼回來的?有什麼人看到嗎?」

何昊飛拿著紙條指點:「這上面可不只是昨晚在謝柒姐那裡的事啊三少主,你看這上面寫的一條條一樁樁的事,真是詳詳細細的,我看你是洗不清了,哎,怎麼這麼多連我都不知道的事啊,這麼多女人,你都什麼時候做的事。」

楊翦的額頭滲出冷汗,憤恨地把手中的紙條一把撕碎。

何昊飛:「三少主,撕不盡的,漫天的鴿子四處傳書,不出幾日怕是整個武林就都知道了,你還是趕緊去見掌門吧。」

(2)

一個茶盅被砸在地上登時碎成了幾片,茶也灑了一地,緊接著一個茶壺也被砸了下來,又是水花四濺,眼看著遁甲門的廳堂里被林故意砸了個一片狼藉。

幾個女弟子嚇得連忙收拾,嘴裡還勸著:「師姐,冷靜啊,師父也是不得已。」

林故意撒潑大鬧:「什麼不得已,爹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就去楊門退婚?」

只見遁甲門掌門林閑雲端坐在廳堂之上,對林故意的吵鬧聲像沒聽到一樣,做閉目養神狀,手裡還在緩緩地撫弄著一串法珠。林閑雲五六十歲,晚年得女所以難免寵溺一些。

林故意雖然不是令狐狐那樣的頂級姿色,但也是面容姣好,只不過身為遁甲門掌門的獨女,從小在寵愛中長大,難免神情驕縱任性,所以長了個刻薄的模樣。

「不過是幾隻鴿子和一些傳聞,還沒等他解釋,你就立即退了婚!」林故意砸了許多的東西,依然怒不可遏。

林閑雲看著林故意把廳堂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知道她也沒什麼能繼續鬧的手段了,這才揮手示意女弟子收拾這一片狼藉退下。

「等他解釋?那就來不及了。」林閑雲不疾不徐地說著:「楊翦外面和很多女人不清不楚,這事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武林,我不早撇清關係,會牽連得咱們遁甲門顏面盡失。」

林故意:「那些事根本不知真假。」

林閑云:「你還是太年輕,不知江湖險惡,你爹我縱橫武林數十年,還能分不清是潑髒水還是證據確鑿?這上面詳詳細細、鐵證如山了,這楊翦不是好人,他現在的名聲,翻不了身的。」

林故意一看一向百依百順的爹居然固執起來,生氣地找東西要砸,卻發現已經沒有東西可砸了,氣得要撒潑,「你就是只顧著撇清,一點也不考慮我的終身大事。」

林閑云:「我遁甲門在武林中可一向都是名聲清白行事端正,才有了現在的地位。小意你放心,爹一定能給你尋一門體體面面,在武林中讓人傳為佳話的好姻緣。」

林故意一聽更加不樂意了:「我才不要什麼別的姻緣,我就是要……」

林故意本想說就是要楊翦,但是話說一半,畢竟是個女孩子,覺得那樣說太不矜持了,這才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可是這話就算沒說完,也能讓人聽懂,林閑雲一聽就警覺:「怎麼?你和楊翦難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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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眾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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