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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圖面色僵了一瞬,石姣姣卻已經轉身走出了屋子。

羅山院是距離石姣姣的鳴心峰最遠的地方,玄圖想着進入了滄源派,找機會用他提前準備好的法寶,將石姣姣擄走就是了。

可是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滄源派確實拿出了「待客之道」沒人會去管玄圖去哪裏逛,甚至於滄源派的弟子們遇見他,也會禮遇有加。

但是玄圖卻每一天都想發飆,只因為滄源派中各峰各院行走都需要通行密令,每一個都略微有不同,並且比當時玄陽宮的八卦宮分佈還要複雜,饒是玄圖每到一個峰,都會有弟子善意的告知,但是同行密令繞嘴的很,只要稍稍念錯一個音,立刻被傳送回羅山院中。

玄圖還算沉得住氣,第二天才優哉游哉的開始行動,準備名正言順的去找石姣姣,悄無聲息的帶走她。

可是無論他怎麼要人去請,去通報,弟子們的回復永遠都是,「折花仙尊在教導兩個弟子劍招,仙門大比在即,仙尊說了魔尊大人可當成自己家一樣,自行活動。」

玄圖被噎的臉色發青,他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石姣姣這就是不見他,在躲着他!

「當成自己家一樣?」玄圖笑的邪氣,「好啊。」

他所料不錯,石姣姣就是不想見他,玄圖簡直像個怨婦,張口閉口的全都是她如何的對不起他,石姣姣總有種自己是個渣男,而玄圖是個帶着肚子找上門的「良家婦女」,仗着肚子裏的崽子要房子要地,還要她卑躬屈膝,從此「浪子回頭」

開玩笑,她缺崽子嗎。

石姣姣大白天的,抱着邵元命人送來的窺視水鏡,看着玄圖走出不去多遠,又被傳送回羅山院中,忍不住躺在小傀儡的腿上,咯咯咯的笑的像個下了蛋的母雞。

其實並不是這滄源派喪心病狂,這每個院子的通關密令,實際上就是滄源派清妄訣的精髓。

之所以設置這些,是為了讓弟子們無時不刻的背誦溫習,不要忘記了修習的本心,去除一切的凡塵俗念,不可心生貪妄,痴妄。

但是這個同行密令,還是建立在門派中基礎心法之上,非本門弟子,即便是知道了通關密令,也無法領會其意,不知其意,自然就會念錯重輕音,在這滄源派之中,必然會寸步難行。

石姣姣是仙尊,有通行玉牌,不需要背誦理解這些東西,走的是「感應門」,否則別說是玄圖,就連她也是寸步難行。

石姣姣在答應讓玄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種結果,玄圖又那麼要臉,一個通關密語問了一遍,就肯定不好意思再問第二遍了,不知道密語就只能蹲監獄似的在羅山院中憋屈的待着,窩火也能窩死他。

不過想到歸想到,真的親眼見到玄圖連連吃癟,石姣姣還是笑的說不出的開懷。

「讓你前些天讓我疼!」石姣姣張嘴,接下了小傀儡遞給她的腌制果子,嘴裏和心裏都說不出的甜。

不過玄圖也就這樣憋屈了一天,自從不做玄陽宮循規蹈矩的大弟子,成為了魔尊,玄圖早已經不是那個會被條條框框限制住的人。

於是就在這天晚上,石姣姣白天美滋滋地看着玄圖在水境之中窘迫的像個熱鍋裏面的小螞蟻,無論朝哪邊走都燙腳丫,只能焦慮的原地打轉轉之後,整個人神清氣爽,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比平時早了一點。

不過石姣姣才甜甜的沉入夢鄉,就突然間感覺到身邊有人……

不過身邊有人爬床也不是第一次了,連爬床的人也不是第1個,石姣姣十分淡定,閉着眼睛轉過頭,聞了聞沒有草木清香的氣味,伸出手摟住來人,還習慣性地吭嘰了一聲。

迷迷糊糊的含糊道,「你幹嘛呀小乖乖……」

寢殿的門大敞四開着,門口小傀儡被玄圖一巴掌拍得定在那裏,連腦袋都轉不過來,只能勉勵地轉動着眼珠,朝着石姣姣的方向看。

石姣姣卻還毫無所覺,摟着來人的腰就朝床上拽,「快點上來啊,一會兒把我的困勁兒給打過去了……」

玄圖原本被石姣姣抱住僵硬了一下,但隨即而來的是渾身久違的感覺,那時候和另一個人的親密,是玄圖除了石姣姣之外,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感受過的。

所以他的臉色還臭著呢,但感官卻不受控制的臣服了,膝蓋跪在床上,順着石姣姣的力道坐了上去。

只不過他覺得石姣姣的態度不太對,過於明顯也根本不是對他,所以嘴上十分的不饒人,聲音微沉,帶着質問的意味,「小乖乖?又是你哪個見不得人的姘頭。」

玄圖只是酸溜溜的說而已,卻並不知道他自己真相了,石姣姣聽到這聲音,瞌睡頓時就沒了,眼睛都沒睜開,就下意識的將自己懷裏的人給推了出去。

玄圖坐在床邊上,被石姣姣推了一個後仰,臉色沉得不像樣,石姣姣睜開眼睛對上他,頓時也驚的朝後挪了一些。

「怎麼是你?!」玄圖不是應該被困在羅山院嗎?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不過隨即石姣姣看着玄圖不屑的臉色,一想,也就清楚了,這個混人,肯定是用暴力破除了禁制,封山大陣能夠阻隔得住玄圖,借用的是靈脈和歷代開山祖師們的意念,但是像這種攔截小弟子們的禁制,玄圖如果願意裝君子守規則,自然是寸步難行。

但他現在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魔王,魔王跟君子根本就不著邊,能夠拖到這個時候才找上來,也全是賴著玄圖骨子裏還是有一點曾經身為「正派人士」的遺留習慣限制。

於是石姣姣很快淡定下來,看到了門口被定住的小傀儡,還有大敞四開的寢殿門,迅速在心中想出了託詞。

在玄圖又開口質問,「小乖乖是誰」的時候,石姣姣穩如老狗甚至倒打一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質問玄圖,「你把我的小乖乖弄哪去了?!我好不容易抓到一隻聽話的小仙獸!」

玄圖一聽,面色頓時緩和了下來,放鬆身體靠在石姣姣的床頭,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嘴裏卻不屑一顧,「本尊會跟一隻小畜生過不去?誰知道那東西哪去了。」

玄圖看着石姣姣臉色不好,哼了一聲又說道,「說不定那畜生不喜歡和同類在一起,自己跑了呢。」

「你放屁,」石姣姣跟玄圖真的是沒什麼好語氣,尤其是玄圖這樣陰陽怪氣的時候,「這世界上就沒有畜生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石姣姣指桑罵槐,似笑非笑地看着玄圖,「一些狗東西,不還是無論我怎麼樣都巴巴的貼上來。」

這話說的真是他媽的殺人誅心,石姣姣說完之後,也覺得有一點過分,實在是他被玄圖給氣的,但想要咬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色厲內荏的梗著脖子等著玄圖反應。

玄圖臉色果然漸漸黑下去,周身都冒起了幽幽的魔氣,青筋暴起的看着石姣姣,一輩子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羞辱過,恨不得下一刻就撲上來掐死她。

石姣姣也有點犯慫,即便是她現在真的要剛的話,還真不一定輸給玄圖,但是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玄圖在第1個世界,石姣姣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帶給她的那種絕對碾壓的心理陰影,到現在仍舊讓石姣姣對上他發怒的時候下意識想跑。

「你說什麼?!」玄圖咬牙切齒,這一句話最讓他受不了的,並不是石姣姣罵他是個狗東西,而是石姣姣用那種語氣說他巴巴的貼上來。

他被戳中了痛腳,他確實是巴巴的貼上來,確實就是因為那樣短暫的相處時間,對這個表裏不一甚至水性.楊花的女人念念不忘!

這樣的自己讓玄圖憎恨,就像憎恨當初他被強取玄陽之火,又被拋到魔域自生自滅,他在最開始的時候,卻還是會痴心妄想的以為玄陽宮會突然間後悔將他重新接回去。

石姣姣並不了解玄圖心裏的這些糾結和怨恨,她眼看着玄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瀕臨爆發的邊緣,實在是有點慎得慌,況且玄圖是小冤家的人格之一,石姣姣並不想將事情弄得無可挽回。

於是她在玄圖撲上來掐死她之前,先一步動了,卻不是後退,而是湊近玄圖,勾着他的脖子把他給摟住了。

「我說錯話了,」石姣姣認慫認的也非常的理直氣壯行雲流水,「我是被你給氣的,誰讓你說我是畜生,先前還差點讓我疼死。」

石姣姣一靠過來,瀕臨爆發的玄圖,就像是被尿澆滅的引線一樣,積蓄的魔氣潰散,倒是便宜了石姣姣,都被她給吸收了。

「放開我!」玄圖手緊抓着自己的衣袍,想要推開石姣姣,卻伸不開手,只有嘴上硬而已。

石姣姣好歹也經歷過這麼多世界了,像這種口是心非的一眼就能看透,索性坐在玄圖的膝蓋上,側頭湊進他的耳邊,輕輕地噴灑著氣息問他,「真的讓我放開你嗎?」

玄圖因為石姣姣這帶着曖昧的一句話,小疙瘩從側頸一路竄到天靈蓋,最後那一點骨氣,都順着嘆息噴出去了。

他動了動嘴唇,沒有吭聲算是別彆扭扭的默認了石姣姣的親密。

但是石姣姣損的很,明明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卻偏偏裝作不知道,等了一會兒不見他說話,故意說道,「好吧,你說了算,你說讓我放開我就放開,誰又敢不遵從魔尊大人的意思呢。」

石姣姣說着慢吞吞的鬆開玄圖的脖子,作勢要朝着後面退。

她真的是把玄圖給拿捏的死死的,兩輩子遭遇這個人格,石姣姣把他一丁一點的心理變化都能夠摸得透透的,踩着他意志力的彈簧反覆蹦迪。

終於在石姣姣徹底鬆開玄圖的時候,玄圖終於控制不住,認命的伸出手把她整個人兜抱回來,緊緊按在腿上摟在懷裏。

「你是故意的!」玄圖也並不傻,知道自己被人拿捏著,可是無法抗拒就是無法抗拒,他臉都不要了,也想抱抱面前這個女人。

「你怎麼能這麼壞呢!」玄圖掐著石姣姣的後頸,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側頭咬了一口她的耳朵,「我真想把你掐死在我懷裏…」

石姣姣被他摟得骨頭都疼,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玄圖的聲音,帶着這樣咬牙切齒的意味和凌亂的呼吸,確實能夠帶動人的情緒。

「誰讓你總是凶我,還總是讓我疼!」石姣姣也照着玄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玄圖卻連吭都沒吭一聲,把她抱得更緊了。

兩人這樣緊緊抱着,好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石姣姣鬆開玄圖,玄圖也鬆開了她,疼痛促使兩個人的感官都敏銳起來,連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變成了重鎚,一下一下敲擊在心上。

像這樣的多好啊,石姣姣摟着玄圖的肩膀,嘴唇輕輕貼着他脖子上的紅紋描摹。

玄圖閉着眼,束在頭頂的長發有一些散亂,落下來搭在他的臉上,把他眼角眉梢的戾氣都削弱了不少。

好一會兒,玄圖才將擁著石姣姣的手放到她的頭上,捧着她湊近自己,貼上那兩片在他夢中出現過無數次,讓他每每回想起都沉醉不已的唇。

或許是因為在夢中演練過無數次,玄圖的吻不再像先前那樣生澀,也由於兩個人之間現在沒有劍拔弩張,這個吻也沒有像上次分別時候的那樣兇殘。

堪稱溫柔,卻不失專屬於玄圖的霸道和肆意。

許久,兩個人才分開,石姣姣頭靠着玄圖的額頭,玄圖的鼻尖,在她的臉上輕刮。

「跟我回魔域吧,我們真的成婚,我魔域深淵的血烏,從今往後任滄源派予取予求。」

這是玄圖能夠做的最大的讓步,他是血烏淬體,血烏是他修鍊必備之品,本不應該給任何人,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石姣姣答應跟他回去。

在這麼好的氣氛裏頭,在面前這個男人兩輩子好容易低一次頭的這一刻,石姣姣說一點沒有動搖是假的。

可玄圖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的了解她,更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當中,像他這樣的人格圍繞在石姣姣身邊已經好幾個,她不可能為了其中一個,放棄等待小冤家醒過來。

從始至終,無論經歷過哪一個人格,無論哪個世界是舒適還是讓石姣姣頭疼……從始至終,石姣姣喜歡的都是小冤家。

因為喜歡他,所以才會去包容,去喜歡這些世界中的人格。

不是某個世界其中一個人格,而是他每個世界的覺醒意識。

那個永遠了解她,永遠相處起來,都讓石姣姣覺得無比契合的人。

所以石姣姣縱然有心動,卻也並沒有接話,她並不知道小冤家會覺醒在哪個人格上,但滄源派當中,包括從魔域跟着她回來的兩個並生樹妖,已經有了六個。

六比一……她根本不需要做選擇。

玄圖一直等著,抱着石姣姣的手越來越緊,因為石姣姣的沉默,心中升騰起的憤怒讓他的力度沒輕沒重,勒的石姣姣皺起了眉。

「疼了,你先放開我。」石姣姣推了玄圖一把,卻沒能夠推開。

玄圖簡直要把她給攔腰勒斷了。

「我疼了!快把我放開!」石姣姣實在是受不了,帶上一些力氣,捶玄圖的肩膀,卻被玄圖抓住了手臂,

「是因為你那個師兄?!」玄圖瞪着眼睛,逼視着石姣姣質問,「我哪裏不如他?他不過是滄源派掌門,可這門派之中的主他能做的又有多少?」

玄圖說,「你若是跟了我,魔域之中你便是說一不二的魔尊夫人,不比在這仙門之中循規蹈矩要爽快多了!」

石姣姣沒辦法做評判,到底追光好一些還是玄圖好一點,在她心裏並沒有這個概念,就像一個人,他不會覺得自己的拇指比自己的小手指大,就要把自己的小手指給切掉。

所以石姣姣躲避著玄圖的視線,抿了抿嘴唇,轉移話題道,「馬上就要仙門大比了,我的兩個徒弟……嗯,需有人看顧著。」

「我師兄還沒有醒過來,傷的非常嚴重,」石姣姣說,「我大師兄也正在趕回來,我不能……」

「你說的這些不過都是託詞罷了!」玄圖就算是單純,也不至於被石姣姣這種拙劣的轉移話題伎倆給騙了。

「難不成滄源派沒有你就要閉派了嗎?!」玄圖說,「你如果是因為你師兄的傷勢,我可以想辦法治癒他,等他醒了讓他看顧着你的徒弟們,況且你也說了你大師兄就要回來了,與我成婚留在魔域,就這麼讓你為難嗎?!」

「況且成婚之後我也可以陪着你回來,」玄圖捧著石姣姣的臉不讓她躲避自己的眼神,質問道,「你只說你到底願是不願吧!」

石姣姣被逼的實在是扛不住,咬牙道,「成!成成成!」

石姣姣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但好歹還保持着理智,腦中急轉,「成婚可以,你想成婚就成婚,但不能是現在。」

「馬上就要仙門大比了,現如今門派當中確實離不開人,我師兄那樣也是因為和你對戰,況且我與我師兄有道侶之約在先,待我師兄醒過來,咱們把事情好好的說清楚,」

石姣姣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我自己的徒弟我當然要親自看顧,還有……還有我好久都沒有見過我大師兄了,長兄如父,大師兄從小便照顧我,我要同你成婚,也要經過我大師兄的同意……」

一身熱汗扯出這些理由,石姣姣等著玄圖的反應。

石姣姣緊張的像是個新婚小媳婦兒,好在這些理由確實正當,玄圖又不是什麼魔鬼,這些理由確實能夠站得住,他也希望光明正大的同石姣姣在一起,稍微猶豫一下,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便在這滄源派之中等著,等到你大師兄回來,你掌門師兄醒了,你徒弟們都參加過仙門大比,我便堂堂正正的娶你。」

玄圖說道這,簡直不敢相信石姣姣真的答應他了,畢竟她和他的師兄是青梅竹馬,也已經有了道侶之約,而和自己只有那麼短短的幾天……

玄圖摟着她貼着她,嘴角帶着笑意,卻忍不住又威脅,「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你若敢再負我,我便發誓一定血洗滄源派!」

「真的真的,」石姣姣見將他給安撫住了,連忙點頭。

「你真的願意跟我成婚?」玄圖實在控制不住,又問了一遍。

「願意。」石姣姣真摯點頭。

不願意我怕你把我的房頂給掀了。

「為什麼?!」玄圖語氣有一些激動,「你也……」

他臉色有一點泛紅,好在這寢殿內的光線不太好,他臉上又本身就有紅紋,所以並不太明顯。

但他微微發顫的語氣,還是泄露了他,「……你是不是也十分喜愛我?」

石姣姣聽出他的隱形告白,忍不住笑了下,「喜歡的。」

從玄圖進入到現在,她總算說了三個字是真的。

「我……我也……」玄圖吭吭哧哧的,到底也是實在是羞赧,沒能直白說出來。

「那我便等著。」他看着石姣姣,眼神里的炙熱,變得逐漸曖昧。

將手朝着寢殿門的方向揮了一下,門便「砰」的關上了。

這動靜不知道為什麼,無故地讓石姣姣心中一跳。

不過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跳了,因為直覺總是不會錯的,玄圖把她按小雞子一樣按在枕頭上的時候,石姣姣垂死掙扎著用腳蹬住他胸膛。

「你幹什麼!」

「寵幸我的魔后。」玄圖表現的十分理所當然,「我已經學習過了,放心交給我就好……」

「你學習個屁了!」石姣姣兩隻腳都蹬着他,「我媽說了,結婚之前不能輕易讓你得到,要不然你該不珍惜了!」

「你媽?」玄圖沒有聽說過這個稱呼,疑惑的皺起眉。

石姣姣又馬上改口,「我娘!就我娘說的!」

「你娘?」玄圖直接氣笑了,「敢問折花仙尊如今芳齡幾何呀?」

100多歲吧……

玄圖抓住石姣姣的腳,石姣姣又改口,「是我大師兄說的!女孩子一定要矜持!」

「呵……」玄圖被石姣姣氣得破功,咬牙切齒一字一句,「你大師兄忙着雲遊四海普渡眾生,還要抽出精力來跟你說這些,他可真是面面俱到啊。」

石姣姣自己也忍不住想笑,但她強行繃住了,導致面色有些扭曲,看上去簡直像是多年的老便秘又犯了。

她抓着自己的衣襟,在脖子上轉成一個揪揪,抓在自己手裏,一臉誓死捍衛,「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玄圖跪在床邊上,那點兒邪念被石姣姣搞得灰飛煙滅,忍不住笑起來,捏了捏她綳得緊緊的臉蛋,「別憋了,笑吧。」

「噗……」石姣姣笑了下,又趕緊收住,在玄圖的視線之下,沒過一會又,「噗噗噗」像個放屁機似的。

最後終於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笑完就之後,玄圖才伸手撈着她的脖子,將她給抱起來,「這次就放過你了,下次再有這種借口搪塞我,我就……」

石姣姣心裏一跳,玄圖後半句話卻沒說,弄的一直到玄圖都走了,石姣姣還提心弔膽的,整晚都沒休息好,總覺得剩下的後半句是……就掐死你。

好歹把玄圖給穩住,石姣姣總算輕鬆一點,只不過玄圖變成了一個跟屁蟲,每天跟在她的身邊。

無論石姣姣是去找徒弟們,還是去看追光,都有一個渾身散發着冷氣,陰沉着臉跟在她後面的人,導致石姣姣不敢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前所未有的規矩,連和小傀儡之間都不摟摟抱抱了。

即便這樣玄圖還是不高興,總覺得所有人看着他未來夫人的眼神都不對勁,有的時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敏銳的,不過玄圖覺得自己是有毛病,竟然變得如此善妒。

他打死也想不到,石姣姣是一條八爪魚,這世界本身就是一片大海,石姣姣同時間踩的船連起來可以繞滄源派一周。

玄圖陰著臉,石姣姣了解他,知道他沉着臉是正常,但是這滄源派不知道他性格的人太多了,弟子們本身就對他有些畏懼,看到他臭著一張臉,都害怕他隨時要暴起傷人。

「你能不能別擺着那一張臉,」石姣姣大中午百無聊賴的坐在自己寢殿小桌前面,吃着小傀儡給她做的點心,數落玄圖,「你看看你的臉,那山下的馬臉都沒有你的臉長,眼看都要拉到腳面了。」

玄圖就沒見過像石姣姣說話這麼損的,而且她損人的方式實在是花樣百出,玄圖氣惱,「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夫君!」

「夫君」兩個字,成功讓石姣姣不慎嗆了,一連聲咳了幾聲有停不下的趨勢,小傀儡本來站在遠處,見石姣姣咳得厲害,緩步走了過來。

他已經相對靈活了一些,如果是往常石姣姣一定會注意到,但是她現在整個人注意力都被玄圖佔據着,這邊咳的厲害,那邊玄圖倒了水直接朝她的嘴裏灌……

「操……」石姣姣嗆得更厲害,忍不住爆了粗口,推了玄圖一把,玄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還滿臉的無辜,「喝點水就好了…」

石姣姣真想一巴掌抽死他,好在小傀儡過來了,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手上,用十分巧妙的手法,在石姣姣後背拍了拍,竟然就把她的這股勁兒給順過來了。

最後連手帕都送到石姣姣的嘴邊,石姣姣接過擦了擦,咳的生理性淚汪汪,下意識的朝着小傀儡靠過去,小傀儡則很自然地扶住她的肩膀。

玄圖看着這一幕,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他又找不出。

面前這個分明是個傀儡,傀儡能夠了解主人的意願,貼心的伺候主人這並沒什麼稀奇,玄圖當然不知道石姣姣心中根本沒想着操縱傀儡,更不知道這個傀儡是擁有自主意識的。

可玄圖就是感覺石姣姣和傀儡之間的互動給人的感覺太奇怪了,讓他坐在這裏簡直像個外人。

但真要說,他又說不出什麼,不說又憋悶的實在是難受,玄圖只好指著小傀儡的臉,發作石姣姣,「你為什麼把你的傀儡做成這個模樣,為什麼要做成一個男人,你難不成是喜歡這副模樣的?」

石姣姣反應的也算快,在玄圖忍不住挑刺之前就已經自然地推開了小傀儡,被他質問也絲毫不慌,反倒是莫名其妙的看着玄圖,「你在說什麼呢?」

石姣姣看了一眼小傀儡,接着垂下眼眼神暗淡,「我會將我的傀儡做成這副模樣,是因為這副模樣是我的第二個徒弟……可惜他不慎落入了後山的魔窟殞命了。」

鬼知道折花仙尊到底有多少個「第二個徒弟」落入了後山的魔窟殞命,反正石姣姣編的毫無違和。

她痛心疾首的看着玄圖,控訴到,「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

玄圖感覺自己被當胸抽了一棍子,那種憋悶的感覺並沒消失,又添上了生疼,可石姣姣這個說法,無懈可擊。

作為師尊,懷念自己早夭的徒弟有什麼不對,況且石姣姣在玄圖的心中確實是愛護徒弟的人設。

玄圖又覺得自己簡直有病,張了張嘴,軟下語氣,「我不知道……是我想岔了,你你別生氣。」

玄圖抓着石姣姣的手,被石姣姣抽回。

「玄圖,」她按著自己的頭,裝着有些疲憊說道,「我有點累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之後就不再看玄圖了,主要是真的被纏的很累,玄圖動不動就火,動不動就逼問,搞得石姣姣連和自己的徒弟說話都不敢,中途碰到綠葉和青絨想要跟她打招呼,都被石姣姣隔着老遠就給用手勢打發掉了,她怕玄圖看出什麼,再發瘋。

這個世界,石姣姣無法確定哪一個會是小冤家覺醒的人格,不可能除了玄圖之外不理會其他人。

玄圖回到羅山院,想起這兩天他確實是草木皆兵,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石姣姣已經答應了同他成婚,玄圖卻還是心中不安穩。

兩人這樣下去,會出現矛盾,玄圖不想跟石姣姣鬧矛盾,只想和她好好的在一塊。

於是他反省了一下,最後做了一個決定,就是不要在滄源派待着,先回魔域,這樣他就不至於整天只顧盯着石姣姣都和誰說了話,和誰眼神相交多了一些……

玄圖不想像一個怨婦。

況且他也應該回魔域準備一下,不像先前兒戲一樣的要取折花仙尊,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光明正大的娶夫人,確實應該好好的準備。

他還需要準備聘禮,即便修仙者並不像凡間那樣禮節繁複,但就算是兩人結為道侶,不會宴請賓客,聘禮必須足夠貴重,才能夠彰顯重視。

不過就這樣走了他又有些不放心,況且思念不可解,他再是羞於承認,也確實想念她。

思來想去,玄圖悶在房間裏頭,用他芥子空間中多年積攢的各種珍稀材料,臨時煉製了法器。

是一根看上去不起眼的劍穗,不過一根根穗子,都是一道道護持的咒法,合併在一塊兒又是一個強橫的聚靈陣。

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玄圖唯一一次啟用先前在玄陽宮學到的正派法術,畢竟折花仙尊的佩劍名為離魂斬,在修真界享譽盛名,是上古大能飛升者遺留下來的法器,浩然剛正,是決計不能用魔修術法加持的。

玄圖像個扭捏的小女人,悶在房間裏頭為心上人「綉」好了劍穗,再去找石姣姣的時候,裝作隨手一丟,實則是滿心期待地看着石姣姣掛上。

「挺漂亮的,你在哪買的?」石姣姣把自己的佩劍取下來,掛上之後甩了甩,是黑紅色搭配,跟她浮着銀光的佩劍有一些不搭調,但石姣姣挺喜歡的。

玄圖動了動嘴唇,想嘴硬,但一看石姣姣在壞笑,頓時伸手要去搶,「算了,還我吧,你自己去買一個!」

石姣姣躲著玄圖,抓着自己的佩劍靈活的挽了一個劍花,這是最近學的,華而不實,但她的佩劍比較厲害,即便是當着菜刀隨便砍,也能夠發揮出電鋸一般的功效。

「你還會做這種東西,」石姣姣甩了甩笑眯眯的把佩劍收回來,自己的手腕上除了首尾相扣的佩劍之外,又多了一根小小的穗子,還是挺漂亮的。

石姣姣撞了一下玄圖,「魔尊大人,會不會綉荷包呀?肚兜會不會?褻褲呢?」

玄圖被石姣姣說的鬧了一個大紅臉,再看石姣姣捂著嘴眉飛眼笑的模樣,氣壯山河的吼了一聲,「找死!」

他一開口石姣姣就跑了,玄圖追在她身後,兩人的速度簡直像兩道幻影,繞着石姣姣的寢殿裏裏外外,最後石姣姣被玄圖堵在了窗邊上,抓狗崽子一樣扼住了後頸皮。

「跑啊。」玄圖力度用的並不重,滿臉都是笑意和紅暈。

石姣姣搖了搖頭,「放開我吧魔尊大人,我再不說了,魔尊大人的劍穗真好看,我要一輩子都帶着。」

石姣姣只是隨口一說,哄人的時候她能說的天花亂墜,但玄圖卻「一輩子」這三個字給狠狠取悅了。

修真者的一輩子,比永遠也差不離了。

他放開了石姣姣,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午後的陽光順着窗扇爬進來,肆無忌憚地撒在兩人身上,這一刻,的內心難以形容的溫暖和悸動。

是玄圖在以後無論發現石姣姣幹了什麼事情,都無法真的狠下心殺了她源頭。

玄圖走了,整個滄源派的弟子都鬆了一口氣,石姣姣也狠狠鬆了一口氣。

不過石姣姣沒想到,她這一口氣松出去,把天給吹塌了。

玄圖在劍穗上面,加入了窺音密咒。

即便兩個人相隔千里萬里,只要玄圖想,就能夠聽到石姣姣這邊的聲音。

於是……事情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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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媽她翻車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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