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釀酒

陳青青有些惋惜的看著盧釗說道，她說話的時候輕言細語，很溫柔，在這悶熱的夏天猶如一陣涼爽的風掃過盧釗的心弦。

「有些可悲。」盧釗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著陳青青臉上細小的汗珠說道，心裡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不帶著個手帕？

「對啊，換位思考，他們接受能力不強，等他們慢慢轉換過來的時候，自以為總算習慣新政策的時候，這時候他們已經落下其他人一大截了，所以他們比起在原地踏步和改變，他們更願意停留在原地。」

陳青青說的是後世的現狀，個體戶政策下發后，有一批人的確借這個機會發家致富，但是也有一些膽小的人不敢動，最後就造成了窮的人越來越窮，有錢人越來越有錢的惡性循環。

盧釗被陳青青開放性的思維驚訝住了，他沒想到，陳青青想的比他還要遠，還要仔細，更為他們能有共同的話題聊而感到高興。

「對了你不是要找我姑姑學釀果酒嗎？你不用找她了，我也會，我小時候，經常看我奶奶釀果酒，味道可好了，可我奶奶就是不讓我多喝，可惜了……」盧釗說著說著就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怎麼了？」陳青青忍不住問。

「也沒什麼，就是十年浩劫的時候，把我爸給抓起來了，我爺爺一下子受不了打擊中風了，我奶奶也傷心了好一陣，但還是一邊照顧我爺爺，一邊和我媽撐起了整個家，如今我奶奶已經走了好久……」

盧釗陷入了惆悵中，他還記得那會他還小，一夜之間，奶奶好像老了很多，頭髮白了好幾根，本來健談的她也開始變得沉默起來，那個時候鄰居也很怕攤上他們這些成分有問題的家庭，平日里還算親近的人，後來看到他們都避之不及。

「現在沒事了，日子現在越過越好了不是嗎？我奶奶以前老說，生而在世，知足常樂。」盧釗說道，末了，打起了精神又對陳青青說，

「我從小就是看我奶奶釀果酒長大的，我在這方面雖說不上精通，但是我記憶力一向不錯，步驟我都記得挺詳細的，要不然明天我帶你去鎮上買材料先試著做做看？」

「行啊，那就麻煩你了！今天的事情你也別太當真了，看淡就好。我就先走了！」陳青青看著太陽西下，估摸著時間不早了，她再不回去，回頭許紅梅該擔心了。

「好，那個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有自行車，我明天去許嬸家接你去？」盧釗有些緊張的對陳青青提出了「邀約」。

「明天還是我來找你吧！明天早上八點行嗎？」陳青青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雖說現在許紅梅不撮合她和趙成名了，但是若是看見她和盧釗走的太親密的話，還是會不高興的吧。

「嗯，到時候我們不見不散。」盧釗點點頭答應了。

當天晚上，盧釗摩挲著被蹭破了皮的鋼筆，在暗黃色的燈光下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想到今天陳青青拿著鋼筆遞給他的樣子，臉嗖的一下紅了起來。

早年間的時候，他奶奶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僅學過鋼琴還學過畫畫，盧釗也跟著他奶奶學了幾手，他當下朝許安安要了張白紙，用鋼筆勾勒出了陳青青笑起來的樣子，畫中人臉上有小小的梨窩，很迷人，盧釗看著畫，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陳青青先是去看了昨天的那塊新實驗田，土壤很鬆軟，昨天還干硬的土地，今天就有了蚯蚓，陳青青趕緊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種子，種了起來，不過半個小時就完成了這一系列「工程」。

吃完飯後，陳青青就和許紅梅說了自己要去鎮上買東西的事情。

「你和誰去啊？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啊，最好和咱們公社的人一起去。」許紅梅忍不住叮囑道。

「放心，我就是和咱們公社的人一起去的。」陳青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撒了個小謊說道。

「青青，你長的這麼水靈，可要提防著外面的那些人，可別叫他們佔了便宜。」

「謝謝許嬸，放心好了，都是認識的人。」陳青青笑著說道。

陳青青昨天和盧釗約好了在村口見面，盧釗早就到了，還特地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裳，推著一輛八成新的二八杠自行車在村口等著，想著昨天晚上睡前的悸動，臉頰上飄起了紅雲。

「你來這麼早啊？」陳青青也換上了上次許紅梅給她做的新衣裳，編了兩個麻花辮，但是看著盧釗一副緊張鄭重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的笑了。

「我怕你等著急，就先來了，但是，我也沒來多久，剛來，剛來。」盧釗無措的摸了摸後腦勺，大概是因為有些緊張的原因，說的話都有些結巴了。

「那我們先走吧，等回頭變熱了，騎車就不容易了。」陳青青說道，她還是第一次坐這種二八杠自行車呢，她以前看過《山楂樹之戀》還羨慕過坐在自行車後面的女主角，沒想到，穿到這七十年代，她也能感受一番這電影里的情節。

「你們去哪裡？」就在陳青青打算坐到盧釗自行車後座上的時候，剛好碰到了迎面跑步回來的趙成名。

趙成名看著陳青青做的一身打扮，又暗中掃了幾眼盧釗的白襯衫，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覺得有點酸酸的。

陳青青被趙成名火辣辣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頗有種她是趙成名的妻子，然後她背著趙成名出去偷、情的感覺。

但縱使陳青青心裡有些不滿，但是面上還是帶了些許笑容說道，「我和盧釗打算去鎮上買點東西，我已經和許嬸說過了。」

陳青青想，她的笑容一定很勉強，很醜，很臭。

「你下次要是有這種事情可以找我幫忙。」趙成名看了看盧釗的小胳膊小腿，心裡有些不屑，木著臉說道。

說完他自己也有些後悔，後面又加了一句，「是媽昨天叮囑我的，讓我多幫著點你。」

一旁干站著的盧釗有點不高興了，他知道自己是喜歡陳青青的，趙成名的這一舉動無疑就是來翹他的牆角，他能高興？

「趙大哥，您是大忙人去，一年也回來不了幾趟，青青不好意思叨擾你。」盧釗黑著臉說道，雖然他沒有趙成名強壯，個子也沒他高，但是他和陳青青有共同話題，趙成名沒有啊！

——還一口一個青青？他們很熟嗎？也不過才認識一個星期罷了，就這麼親昵了？他這小胳膊小腿的擱部隊里就是被慘虐的料子，還在他面前得瑟，以為自己讀的書多了不起？他趙成名也不是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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