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一筆錢

「去去去，後面排隊去！幹什麼呢！」

負責賣東西的女人一臉兇狠，不耐煩地驅趕陳青青：「沒票就別想著買東西了，趁早走！」

陳青青碰了個釘子，只好先出來，在集市上百無聊賴地逛著。她本來想問問雞蛋的價格，再把手裡頭的雞蛋賣出去。

雖然錢沒有票有用，可不論何時何地，錢這玩意兒，都是有總比沒有強。

陳青青走得累了，便在市場的路旁找了個角落坐下，饒有興趣地看人們叫賣東西，互相討價還價。

沒多久，她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嚕叫喚。陳青青很無奈，她現在才覺得自己這番舉動實在有些幼稚——身無分文，又沒有帶吃的，等下難不成還要帶著這一籃雞蛋走回去？

她正在嘆氣，頭頂卻突然被陰影籠罩，嚇得陳青青急忙抬頭，緊緊護住了自己的籃子。

只見她面前站著一個穿藍襖的中年女人，一臉焦急，表情還有些局促。可陳青青打量了她幾眼卻發現，這女人衣服的顏色雖然老氣，可布料卻是實打實的好，上面一個補丁都沒有。

這多半是個有點家底的婦人，只是不知道她有何目的？

陳青青有些不安，她站起來，問：「這位大娘，你有什麼事兒嗎？」

那女人左右瞧了幾眼，見四周沒人注意，便悄悄問：「姑娘啊，你這籃子里，是啥玩意兒？」

「……是雞蛋。」陳青青想了想，還是說了。

「真是雞蛋？」中年女人的眼睛頓時亮了，她不由分說地拉著陳青青進了一條無人的巷子，張口急道：「姑娘，你能不能行行好，把雞蛋賣給我？」

「啊？」陳青青愣住了。

中年女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拉著陳青青就絮叨開了——她家就一個兒子，好不容易娶上媳婦，媳婦卻是個嬌氣的，這幾天直說胃口不好，嚷著要吃雞蛋。

雞蛋這東西稀罕，更別說沒票還買不到。中年女人手裡頭早就沒有多餘的糧票，只有攢下來的一點閑錢，她也沒有其他可以換的東西，到處去問，誰也不肯吃虧，用金貴的雞蛋換一堆花不出去的錢回來。

她一個婆婆被折磨得不輕，媳婦越來越鬧騰，甚至扔下狠話說吃不上雞蛋就要回娘家，弄得兒子也十分不高興。

說著說著，中年女人就開始抹眼淚。

陳青青一陣無語。說真的，這出家庭倫理大戲比她看過的電視劇都精彩，可是仔細想想，她現在身處的境地，不也和這女人差不多，進退為難，裡外不是人？

這麼一想，陳青青立刻產生了同情心。但她也很清楚自己不能傻乎乎做好人，便直接道：「大娘，我這雞蛋也是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本來是想換些有用的東西，你既然急缺，我賣給你也不是啥大事，只不過要比外面貴些，你願意？」

「願意，願意！」

中年女人忙不迭點頭，就差跪下求陳青青了。

一斤雞蛋賣不到一塊錢，可是陳青青的雞蛋個頭大成色好，加上對方確實急需，這一籃子雞蛋，居然賣出了七塊錢。

要知道，一個正兒八經的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幾十塊，而在這個幾分錢就可以吃飽飯的時代，七塊錢簡直是一筆巨款。

對方千恩萬謝地走了，陳青青捏了捏手裡零零碎碎的鈔票，只覺得像做夢一樣。

她可以賺錢了。雖然現在，錢的價值還不大，但陳青青知道，再過一兩年，等到了那個經濟飛速發展的時代，各種票就會漸漸淡出市場，那個時候，「萬元戶」就會變成、人們的新目標。

陳青青這麼想著，心裡就舒服了許多，等她把空間發展起來，就不需要再依靠趙家過日子了！

手裡有了錢，陳青青也有了底氣。她在市場周圍轉了轉，隨便買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又忍不住去買了一根紅豆棒冰。

換做以前，別說這麼簡陋的東西，就是幾百上千的冰淇淋，陳青青都懶得嘗一口。可現在，她卻覺得這充滿糖精味道的棒冰，格外好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陳青青叼著棒冰，正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卻聽到背後有人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陳青青？」

聽到有人叫自己，陳青青立刻回頭看，這一瞧卻愣住了。

叫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趙成名。他正皺著眉，眼神里透著一絲驚訝。

他身邊站著的依然是白小蓮。而白小蓮的手裡還抱著一匹鮮艷的花布，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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