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生路,情之路,坎坷,堅持

第24章 人生路,情之路,坎坷,堅持

堅持它本身就是個難題,更何況情與人生。

他自那夜之後,匆匆離開軍隊,幸而職務並不顯眼,自,也無人發覺。

他將身上的軍衣褪下,換上早已備好的便裝,為了防止人認出,他還往臉上貼了讓人噁心的絡腮鬍子,喬裝打扮后,儼然成了一個普通的市井小民。不過,再怎麼樣的打扮,都遮掩不住他那與眾不同的氣質和容顏。

擺脫約束的每一個腳步都是快樂的,每一段時間都是甜美的。

他來到附近的一個鎮上,想著能夠把那個人給他留下來的東西變賣成銀兩,好方便再去尋她。於是,他來到了涇陽。

涇陽說大不大,說小亦不小,滿街的人群,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倒襯顯得這方小縣熱鬧非常。

他看著這些人群,心中感嘆這小縣雖小,但有這般熱鬧足矣,他一邊走,一邊看,尋找著可以收並有足夠眼光的店家和店鋪。

環環顧顧數余盞茶后,他還未找到能入自己眼的店鋪,卻不知早已被她人收入眼中。

原來,本就相貌不凡的他,無論如何都散發著一種迷人的氣質,從頭到腳,從上到下。而那雖噁心的絡腮鬍子,卻在他身上顯得男人味十足,他好似一朵含苞除開的花蕊,在不經意之間,招惹來蜂蝶紛紛。

數不盡的目光流連在他的身上,卻換不來他回眸的一瞬間。也不算是他不在意,只是他用心之至,融入到尋覓她的途中,無法自拔。

於是,有人傷心,有人失望,有人心碎,但未放棄,像極了彼時的他一般,從未放棄尋找她的任何線索和下落。

這段情,註定坎坷;

這條路,也註定要堅持。

日出自東方,而現如今它已轉移了陣地,慢慢移至了當空。涼氣也緩緩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即是酷暑難耐。他似是感覺到了這翻天覆地的變化,用手遮著眼睛,抬頭望了望,生怕這灼熱的酷暑,傷到他。

無邊無際的天空,湛藍似海,萬里無雲。僅余留一團火熱,懸挂在正空,沒有一朵白雲,怎遮住傷人灼熱的日光。怪不得會這樣熱,這樣刺眼。

汗水從靈台上緩緩流下,一滴,數滴,像極了滴滴的水珠,匯成溪流,再隨之交匯成瀑布,一泄而下,流淌千里。流到嘴裡,流到心上。

黏熱苦鹹的汗水在嘴裡不停地打著轉,讓他有些難受。

他發現時間過得太快了,他也走了很長的路了。是該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了。不吃飽哪有力氣幹活?他暗自安慰誘導自己可以坐下來休息一下。

他成功地被自己的心聲給說服了,於是,找了個街邊茶館點了杯茶和一碗面。

不知怎的,今天竟如此熱,好像每個人,一不小心就會在這紅蓮業火之中,五靈俱散,灰飛煙滅一般。本就這般酷暑炎熱了,況,其臉上濃密的絡腮鬍子,更是像貼了一張棉被,難受至極。他想撕,可又不能撕。

是以,他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撕的話,容易招人留意,可若不撕的話,又像是行走在火焰之中,難忍至極。無奈之下,不得已,買了把蒲扇,以緩解半分灼熱。

人生路,真是坎坷啊。

休息了半天,他繼續尋找合適的商鋪。天氣雖然還是很熱,不過有了蒲扇以後,這暑熱便也舒緩了許多。

忽然,眼睛一亮,彷彿看見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心情澎湃,如六月傾盆的瀑布,翻滾不停。

沿著他的目光望去,一個檀木製作的牌匾懸挂在正門之上,上面還寫著「留挽居」三個鎏金大字。

他看著這個名字,突然覺得很有詩意,卻又搞不懂其字中含義。

因此,他懷揣著好奇,輕輕邁進店內,環顧著四周,觀察著其中陳設和環境。

緩緩走進去,一股古樸典雅的氣息充斥著四周,自四面八方凝聚瞬間向他襲來,讓他覺得平靜淡雅,心境悠然。

再往裡走,遠遠的就望見幾株鬱鬱蔥蔥的君子蘭置放於廳堂之上,雖不算上是生機盎然,倒也在旁襯中淡淡增添了幾分春色,正好襯得上「自然而然」四個字,反倒不讓人覺得過於刻意。

正沉醉於意境之中無法自拔,便在同時,從內廳緩緩走出幾個僕人裝扮的男子。

身上的衣褂不算奢華,到也不至於用「寒酸」二字來形容。

那幾人中的領頭很是禮貌地說到。

「公子是何人?來此處是謂何事?」

他覺得這人說話甚是有禮,亦做了個揖,回敬說到。

「是在下唐突冒犯了,只是適才在大街之上看見貴店之牌匾,竟覺得貴店之名,甚是樸素典雅,不知不覺就闖到了店中,還望海涵。」

那人回道。

「公子不必如此客氣,說的倒讓小人羞愧難當了。」

那人再三回禮謙虛道。

他為這人的禮貌感到很是詫異,心想這店主竟如此有禮。於是,在不經意之間,對這間店的印象,不免又多了幾分尊敬和好奇。

他大膽並甚是禮貌地問到那人說。

「不知店主……」

他不知為何竟有些支吾,說的頓了下來。

而那人也趁此回了他一句。

「公子說笑了,小人怎能堪當大任,莫不是公子高看小人了,小人只是一個掌柜,不是店主。公子謬讚了,謬讚了。」

說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而這一笑不要緊,搞得他甚是尷尬,本就熱的有些粉撲的臉上,又在無意之間增添了幾分紅暈,看著和那濃密的絡腮鬍子,有些不相搭配。

「是在下糊塗了,抱歉。」

他連連道了好幾聲抱歉,豈料那人卻未生氣惱怒,而其身後的僕從亦未覺得生氣。

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小心問道。

「敢問掌柜,此店為何喚『留挽居』?是作何含義?又敢問這『留挽居』是做何買賣的?」

那人頷首緩緩問到。

「敢問公子可是遠方之人?

他淡淡回應道。

「不錯,在下從遠處而來,途經貴寶地,便被貴店之名吸引至店中,可否為在下解此疑惑?」

那人表示了一下懂了的意思,繼而給他講述了一系列故事,關於留挽居,關於其他人。

「留挽,留挽,自是意為挽留之意。至於為何喚此名,此事說來話長,且等我細細道來。」

那人捏了捏置放於其旁君子蘭的葉子,復又對他說到。

「遙想當年,那是一個比較動蕩的時代,戰火連天,百姓流離失所,連首城都不堪重負,我們這小縣城自也是逃不了的,那一年我們這小縣城也真真是深受其害啊。」

說完還不忘連嘆了好幾聲氣,看著讓人好生難受。

「還記得那一天,這街上來了一個穿著破爛,奄奄一息的男子,不偏不倚正正好躺在了我們這『留挽居』的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他此番模樣,都圍觀過來,卻無一人敢救治和靠近他。」

他說到此處,停了一下,像是在感嘆些什麼,復又說到。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此人必死無疑之時,卻不想從店中緩緩走出一個女子,瞬間所有的目光都從那人身上,轉移到此女子身上,停滯良久。細細一看,此女子容貌真乃算得上是絕色。她身姿曼妙,亭亭窈窕,一身粉藍色衣裙,手執一柄涼玉骨扇,步步生蓮,可最讓人心動的莫除了她那雙靈動生奇的雙眸,如夜明珠一般,璀璨耀人。」

於是乎,那人再次停頓,漬漬稱奇,好像直到現在都仍忘不了其真容一般。

「然後呢?」

他似乎被那人勾起了聽故事的慾望,極為迫切地想要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那女子緩緩走出門后,看見了垂死在門口的那個男子,是以,便匆匆喚人去照顧此人。就這樣,她救了那個男子一命,那人醒了以後,為表謝意,自留在她身邊做事以還報恩情。本以為會成為一段佳話,卻不曾想竟是一場禍事的開端。真是可悲,可嘆啊。」

那人連嘆三四聲,繼,又連連搖頭,似以此來寄思其哀。

「掌柜,你這是為何?」

他有些不解地問那人。

「你不知道,塵緣縱是萬般好,可若執念太深,一切塵緣便都只是錯。這情之字,最重要的便是兩情相悅之說,但若只是一方強求,不外乎是一場孽緣,傷錯了他人,亦或者是錯傷自己罷了。」

說罷,又連連嘆息,似是曾許多年之前,那人亦為情所傷,為情所害。

「掌柜的,後來究竟怎樣了?」

他的好奇之心,似是連綿不斷的泉水,生生交匯成河流,瀑布,沿著河道,向四面奔泄開來。

「後來,無外乎男子愛上女子,女子卻不愛男子一貫老套的套路罷了。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不只是這般簡單明了吧?」

他像是一針見血地說出了那人的痛處,引得那人竟不敢直面於他。他死死盯著那人的雙眼,試用一種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氣勢,壓倒他,打敗他,蹂躪他,踐踏他。

那人好像也是被這種氣勢真真給折服,打敗了。是以,便不打自招,全全向他交代個一清二楚。

「好吧,公子,事到如今,小人也不再瞞你了,看公子相貌不凡,氣質異於常人,自也不會向外人道也。小人信過公子,不知公子能否在聽小人講之前,與小人做個小小的承諾?」

那人幾乎是為向他求個保證,謹防他將此事泄露出去。而他自然也是能明白其中含義,便拱手作揖,表示回禮,復又伸出右手中間三根手指,伸手向天,似是在做發誓的意思。

「我李某對天發誓,若日後將此事泄露於他人,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聲罷,萬籟此都寂,但余鐘磬音,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一陣清明。

「好,既然公子已發此毒誓,小人也不敢不據實以告。那男子自被那姑娘相救之後,便隨著時間的更迭,漸漸思慕上了女子。可那女子並未對他有情,真真是應了那句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場禍,躲不過,躲不過。那男子以為她可能相處時間太少,於是,便更加努力,想能夠取得她的芳心。」

「然,無論如何,自是猴子撈月,白忙一場。那人不甘心,於是乎,便禍害了她,亦殺了她所有的親人。記得,那夜,那雨,那段情傷,總歸是一場劫。」

「後來,那人無影無蹤的消失了,那個女子家破人亡后,亦變成了個瘋子。哎……」

一聲聲的嘆息從那人的嘴中,緩緩流出,彷彿那人是極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然,又不得不說,真是兩難兩相苦。

「後來,那女子因為一個意外,被另一人帶走了,便從此杳無音訊,再無其他。」

他亦搖了搖頭,表示其同情之心。

「後來啊?」

他再次問那人。

那人無應答。

而他卻暗自明白,這情之路,雖不似比人生路,卻比人生更為之坎坷。

坎坷人生,坎坷情意,堅持方為至上。

他亦清楚,

對啊,

這堅持它本就是個難題,更何況情和人生啊!

一陣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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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無味,卻也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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