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讓張媽出來侍候吧。」
銀娘應是，裴輕雲離開的落雲院。
不久，張婆子就從暗室被帶出來，回到了落雲院中。
黎清就是這時候睜開眼的，什麼吐血暈厥本就是裝的，就是沒想到這一裝，竟然知道了不少秘密，還炸出個洪公公。
「人都走了嗎？」
黎清起來的時候，問著張婆子，卻發現張婆子有些不在狀態，渾身發著抖，臉色發青。
「出什麼事情了嗎？黎家人對你用刑了？」
即便著急，但是因為長期做領導的關係，黎清就是能做到不露聲色。
張婆子先是像魔怔了，好一會兒才清明的看向黎清，「王王婆子死了！」
張婆子沒法忘記，就在這落雲院里，王婆子還說要去找裴輕雲，可是短短兩盞茶功夫，她人被相府的下人從花園的池塘里打撈了上來。
因為害怕，她就算見到都沒敢上前相認。
只知道這相府不是什麼金窩銀窩，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從暗室來落雲院本不用經過後花園，現在讓你看到就是在敲山震虎。」原主在相府生活了十年，對相府的環境再清楚不過。
張婆子聽完面無人色，直接軟倒在地，她是不是也離死不遠了？
「張媽媽不用怕，現在你是我的人，你我一體，我不死你就不死。」黎清伸手扶她，王婆子這一出事，她必須給張婆子足夠的信心。
張婆子看著黎清白皙的小臉，雖然不知道她的決絕從哪兒來的，但張婆子迷之相信。
她甚至覺得，只有自己聽黎清的，才不會落得跟王婆子一樣的下場。
第二日，黎清一早起來，在張媽媽的幫忙下，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昨晚上她鬧出那麼大動靜，一早上裴輕雲那邊就讓人送了好些穿的用的來，還有宮裡的貴妃也賞賜了不少衣服首飾，上好的藥材。
所以今天她是準備盛裝，走出落雲院的。
對著鏡子，黎清發現原主臉型還不錯，標準的小臉瓜子型，就是常年的勞作和風吹日晒，加上營養不良，導致氣色膚色差了些，但這難不倒她，作為辦公室麗人，沒有什麼是化妝解決不了的。
膚質太白，胭脂來湊，身子太瘦，衣服來襯，反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漂亮。
「大小姐這般姿色，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實在可惜。」
張婆子看著鏡中人，惋惜不已。
黎清笑，剛染過脂粉的俏臉艷若桃李。
「張媽媽，我讓你留在我身邊是為了一起好好活下去的，以後不許說這種喪氣話，更不能詛咒太子。」
黎清說道最後神情嚴肅，張婆子自知失言，低頭應是。
黎清也是不得已，現在種種情況說明太子情況很糟，她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畢竟真要死，她也會在死之前多拉幾個墊背的。
「快看，那是大小姐哎，好漂亮啊。」
「不是說這五年一直在莊子里養病，昨晚還吐血了嗎，今天看著完全不像個病人。」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郎中說了，大小姐那是累的，如今休息過來自然沒事了。仔細看，大小姐長得好像比二小姐和五小姐還要美，啪」
火辣辣的巴掌突然落在說話婢女的臉上，那婢女直接暈了下，緩過來看見黎箬面無表情的臉，嚇得跪倒在地：「二小姐」
「拉去暗室杖責三十。」
黎箬淡淡下令，身邊的人就要行動。
黎清就是這時候出聲的，她腳步輕盈，身姿曼妙，一身正紅衣裳艷若桃李，燦若罌粟，令人著迷。
「二妹妹這是做什麼，我的婢女不過說了句實話，你就要杖責三十，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黎清一邊說著，一邊親手將婢女從地上扶起來。
婢女懵：她什麼時候就成了大小姐的人了？
黎清沖她眨了下眼睛，灼灼其華，美不勝收，婢女直接看呆了。
「姐姐想護著這婢女也不用說謊吧，妹妹在相府的日子比你長，這人是幹什麼的我還是知道的。不過一個打雜的，以下犯上，實在該罰。」在相府的地位上，黎箬絕不讓步，眼神示意身邊的婢女過去搶人。
黎清冷眸一掃，「張媽媽，告訴她我到底有沒有撒謊。」
張媽媽連忙上前，「二小姐，早上夫人傳了話，讓大小姐自行挑選府中的下人去落雲院服侍。」
黎箬的笑臉當即有了裂痕，黎清不過就是個將死之人，母親也真抬舉她。
她忽然想到什麼又笑起來，「既然是母親的意思，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只是，姐姐若真善良，可千萬不要挑選太多人在身邊，免得太子一死，平白多出太多冤魂，有損姐姐美譽。」
此話一出，那被黎清扶起的婢女倏地癱軟在地，「不不要，我不要做大小姐你的人，大小姐你饒了我吧，我家一家子人靠著我過活，我不能死的。」
婢女一邊說一邊用力磕頭，一下一下的，彷彿她這樣黎清就會放過她。
「瞧瞧，這婢女不傻呢，那你可願去領罰啊？」黎箬居高臨下的，彷彿看著地上的螻蟻。
婢女點頭，死命點頭，比起死受罰真的不算什麼。
「姐姐你看到嗎？」黎箬湊到黎清耳邊，笑的好不得意，「她寧願領罰也不做你的人，姐姐應該也不會強人所難。」
「那是自然，只是你好像要吃不了兜著走。」黎清目光有些飄，看著前面被丫鬟們簇擁著過來，一身華貴的裴輕雲，收斂張揚氣勢，面露苦色的過去躬身行禮：「母親，二妹剛才詛咒太子命不久矣，請母親替我做主。」
黎箬失笑，黎清是不是瘋了，竟然對著她母親告她的狀？
以為有用？
這家裡早就今時不同往日了。
「母親」她笑著過去裴輕雲身旁，對對面的黎清越發不屑，裴輕雲也沒說話，因為她看著黎清，好像沒銀娘說的那麼利害，比方說現在，她還不是要來求她。
「母親不說話，難道說事情是真的，我就要嫁給一個將死之人？」黎清狀似不能接受，眼眶微紅，「我外祖母可知曉？」
「啪」響亮的巴掌突然落在黎箬的臉上，黎箬看著動手的人整個都是懵的，「母親？」
「混賬，堂堂太子殿下，你一個民女怎敢詛咒，跪下！」裴輕雲火冒三丈的看著黎箬，黎箬只覺得耳邊似乎還有嗡嗡的迴響。
裴輕雲竟然打了她，因為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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