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瑤珠妙用

趙峰傷的頗重，雖是轉醒身體完好還是要養上一些時日。他身無長物，來時怕圓珠被人盜取，特意藏在貼身的香囊里。孫師兄為他置辦了幾身衣裳，親自為這個小師弟穿戴上。

孫師兄將這一身乞丐裝扔出去時，卻無端將說書老人的那瓶丹丸抖落出來。孫師兄哪能不識得此物是，急忙拾起放在鼻前嗅了嗅，面色大駭。

「小師弟，你可騙煞我了，有如此好的丹丸為何不早些拿出來？」

趙峰卻是滿臉通紅，他只知道這些丹丸治療傷寒甚是有效，哪裏明白這些丹丸有其他妙用。孫師兄見趙峰臉色卻也猜出個七八，師叔為人怪異，將丹丸送與他時不知道編了什麼話。

「小師弟，師叔丹藥一途可謂登峰造極。這瓶丹藥雖不能使死人回生，白骨生肉，但是調理精氣，治療傷勢卻是奇佳。「孫師兄在桌上倒了一碗水將一粒丹丸化了進去，扶趙峰飲下。趙峰面帶愧色，飲下這丹丸之後頓時覺得渾身燥熱，疼痛中有着酸麻甚是舒服。待藥力完全消去，趙峰雖然沒有身體立好，四肢卻是可以小幅動彈。

「這瓷瓶中剩餘丹藥全當送與師兄，算是我的一絲心意吧。「孫師兄忙擺手推辭，他哪裏敢收這丹藥，要被師叔得知他貪墨小師弟丹藥，他是不死也得褪層皮啊！趙峰執意要送，孫師兄卻斷然推辭，兩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孫師兄只得收下幾粒作為報酬。

趙峰在孫氏書行的日子甚是快活，孫師兄一有功夫就教他習文練字。雖然身子未愈不能習武，但文墨之道卻也令其着迷。

前山城醉仙樓三樓的天台上，一位說書人擺開家什正在說書。醉仙樓下面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王孫貴胄馬車都排到官道上了卻仍不見盡頭。

「蒼狗食日天陰霾，子鼠吞穹萬鬼哀。

世間多說俠與義，一紙故事憑君猜。「王遴選做了開頭詩，將驚堂木往桌上一拍，下面叫好聲不絕。他們不是為這定場詩叫好，而是為今日王遴選所講題材。

王家是京城名門望族，王遴選算是異類，不喜文學武攻單迷說書。王遴選最擅長說的不是神仙鬼怪也不是紅樓佳人，卻對江湖俠義講得入木三分，登堂入室。

「今兒王家不肖子在此講書，講得便是咱們前山城的舊事，這一回『惡乞丐毒打少年郎，真英雄隻身闖丐幫』便是了。「王遴選停了停，朝四下望了望朝着前山城西門用手中摺扇指了指繼續道，「這故事發生在哪裏呢？咱們前山城西門外沿着城牆復行一二里有個高坡，此處被一位『叫花頭』名喚玉面狼的盤踞著，要說此人家世了不得。「醉仙樓對面的茶館里，一個鬚髮皆白、一身乞裝的老者卻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孫師兄對面而坐，閉着眼睛甚是悠閑地聽書品茗。

那乞裝老者便是玉面狼的祖父玉越，是這前山城乞門的老祖宗。玉面狼止住眾乞追拿秦九，卻後腳來到玉越這裏告了秦九一道。玉越也是一時糊塗，拿了秦九教訓了一頓現在放到私牢裏。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應知善惡終有報。你且看今日錦衣玉食為乞首，殊不知他日中將淪落前山街頭，害人終害己啊！」

這篇故事本就短小精湛，王遴選講到興頭上完全不顧講書進程，是以一個時辰便將整篇講畢了。台下的人顯然沒有過癮，但見到王遴選轉身回去也值得三三兩兩散去了。

王遴選收拾好家什，推卻了掌柜的設宴便朝着借宿的客棧走去。玉越再遠處等王遴選要走，起身跟了出去。大約走了有幾百米，王遴選把步子定住，頭也不回說道。

「兩位虧了這七尺之軀，這般躲躲藏藏有違君子之道吧！」

玉越正處於鬧市之中，兩人耳邊突然傳來王遴選的聲音先是一愣，隨機面色嚴峻起來走了過去。兩人走上前正欲行後輩禮卻被王遴選止住了，這兩位都是在前山城有身份的人物，要是被眾人看到也不好解釋。

「這位就是玉門主了吧！前輩曾言，說完此回如若有人追蹤可要得紋銀二百兩，老人家讓小子轉告一句話『山門盡在心中，莫使靈台蒙塵。』」王遴選先是朝着玉越一拱手算是見禮，然後開門見山說了這麼一席話。

二百兩紋銀可不是小數目，一個農耕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十幾兩紋銀，可是前山乞門也不是小派還是能拿出來的。小師叔讓帶的那句話，卻是讓他聽的雲里霧裏，但其中指責之意他卻聽得出。他轉過身朝着邊上乞門弟子招呼一聲，令他去門中取二百兩紋銀送至王遴選宿處。

轉眼便過了三個月，不知不覺已然深秋。天色尚早，趙陽尚未升起，幾聲雞鳴便將睡夢中的趙峰呼起。昨日一場雨卻是不敢耽誤功課，晚上抄書已然到了深夜才入睡。不過兩三個時辰便有起身來，準備到院子裏走套拳法。

他所習練的拳法是洪拳，而且還是個不入流的小家族傳承下來的洪拳。孫師兄是皺着眉頭看完武師打完這套拳法的，要知道內家拳和外家拳各有千秋，也有些拳法既是內家拳也是外家拳，可是總顯得不倫不類，而這套洪拳顯然便是如此。

出人意料，趙峰在看完幾套拳法以後最喜的卻還真是這套拳法。孫師兄也不宜多做干預，便被趙峰選定了下來。

院子裏埋着一隻三人合抱的柱子，柱子一側已經被趙峰背靠的非常光滑了，看來是費了苦工。要說六七歲的男孩兒練幾招內家拳強身便是，何苦練著外家拳法。

「嘭，嘭，嘭！「趙峰正在一次又一次的用力靠上圓柱，汗水隨着臉頰滴落在地上，稚嫩的臉上滿是堅毅。龜背，練就的就是背部的力量和抗擊打能力，這也是通常修鍊外家拳的方法之一。

待到太陽升起，天色大亮，圓柱下的你滴已經濕了一大片。趙峰此時已經筋疲力盡，背部透著淡紅的血色，縱身便跳進院子裏的池塘里。

「修鍊已經月余了，為何還是感覺摸不到邊界，難道這套拳法真的不適合我？」趙峰身子浮着，閉眼躺在池塘里苦苦思索。按理說，這套拳法入門應該很容易，修鍊有成卻是很難，只是自己為何到現在連門檻都踏不進去呢？

趙峰睜開眼睛，猛地吸了一口氣便直接潛入池底。趙峰頑心大起，估摸著孫師兄該來了，準備嚇他一嚇。

趙峰掛在脖子上的那隻白色圓珠在水中浮着，通體散發着淡紫色的光芒，耀得人不能直視此珠。卻見一道紫光從珠上飛射過去，將一隻怪獸投影到書面上。只見此獸龜背蛇身，有四足，腳踏玄水，行動緩慢正與一頭千年蛟龍在水中相鬥。

趙峰識得此獸便是玄武神獸，他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水面上的一幕。那玄武只是守在一方，雙目打量著那隻黑色蛟龍。蛟龍將幾十米的身軀騰躍而起，尾巴捲起朝玄武砸去。玄武行動緩慢，蛟龍一尾將它抽入水底。

「吼！」玄武暴怒，駕黑水出來，玄色龜甲直接靠上追來的蛟龍身軀。玄武本就力大，背部力量更是了得，這一靠使蛟龍受傷不輕，兩獸又同時出了水面。

打了有三十多個回合，兩獸僵持不下只得各自返回水府待來日再戰。在遠處海島上，一位道人卻是看得出神，待到兩獸各歸水府便閉上眼睛，隨着心意打出一套拳法。

「洪拳？」

趙峰看到這般拳法，忘了他在水中，不禁叫了出來。聲音剛出，一口冷水便被他吞了下去，只得收了圓珠向上浮去。

待到緩過氣來，再次潛下的時候，胸前圓珠卻是一動不動，更別說是剛才那般投影了。趙峰也知道此事不可強求，也就浮了上去。

「此珠必是重寶，只是我資質愚鈍，不能得到驅使此寶的法門。此珠不似人間所有，便叫你瑤珠了。」趙峰心中想着，可是也不敢大意。家中遭逢巨變，便是家中懷有寶物被父親不良友人得之，才遭受滅門之禍。

趙峰手指深深潛入掌心，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至今都無法忘卻。只是他現在勢單力薄，不能親手抓住那賊子告慰父母在天之靈。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趙峰會立於九天之上，執雷鞭誅逆懲奸，還人間一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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