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蹤跡

林峰合苦著臉看看四周：「王爺，還是進宮談吧。」

凝子霄被他左一個王爺右一個王爺叫得渾身不自在，他心裡明白，像林峰合這樣官宦家庭出身的人，是不可能和人隨意說笑的，尤其是在正式的場合，規矩方圓從小就在身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是不容易改掉的。他點頭道：「好，我們進去。」

路上，凝子霄問道：「陳豪，我們的人在哪裡？」

「師尊，他們都守在寢宮當護衛啦。」

凝子霄笑道：「沒想到你們都被抓差啦，空厚他們也在嗎？」

林峰合急忙插話道：「空厚大師也在。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宮裡正鬧得天翻地覆，正好王爺的人來了，是下官請旨，親自迎接趙爺他們進宮的。」

陳豪說道：「已經遇到一個高明的修真者，幸好我們人多，又有空厚和枯度這樣的高手，才將對手驚走，到現在為止，暫時沒有什麼大事。」

凝子霄知道，這次又捲入故宋國的爭鬥中了。

從皇宮大門進來開始，沿途戒備更加森嚴。凝子霄大致上掃視一番，發現整個皇宮內幾乎沒有死角，每一個地方都有侍衛把守，不時地還可以看到供奉院的修真者在巡視。走到後面的寢宮前，凝子霄吃驚道：「咦，全是我們的人嘛。」

黑球和坦歌兩人就站在寢宮的外大門門，像兩尊門神一般，挺胸昂首，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凝子霄陡然加速，突然出現在黑球面前，黑球嚇得一哆嗦，發現是凝子霄，他立即眉開眼笑地小聲叫道：「老大……呵呵，老大，你終於來啦，呵呵。」

凝子霄拍拍他的胸口，笑道：「黑球啊，你很威風嘛。」

黑球嘿嘿笑道：「我老納現在可是一等侍衛啦。」他得意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凝子霄逗笑道：「哦，好大的官，是幾品啊？說給我聽聽。」

黑球不好意思地說道：「反正很大……幾品官，老納我也不知道，肯定很大就是了，呵呵。」

坦歌說道：「老大，這小子剛剛當上官……嘿嘿，他連走路都不會了……」

黑球瞪了坦歌一眼：「老坦，不許說我壞話！」

從寢宮裡走出一個太監總管，尖聲尖氣地說道：「王爺，皇上召見。」

黑球倒吸一口涼氣，小聲嘀咕道：「不得了啦，原來老大還是王爺。」

坦歌不太懂，問道：「王爺是什麼官，比你大嗎？」

黑球搖著大光頭：「不能比，完全是兩碼事。」

黑球嘿嘿笑道：「留下就不必了，老大，讓老納威風一把就算啦，我還是跟著你走，這群兄弟……唉，我離不開他們啊。」

凝子霄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走進寢宮。

寢宮的大廳里坐著十幾個官員，其中有幾個凝子霄認識，最熟悉的就是老夫子程子重，他看見凝子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恐懼，他還忘不了凝子霄上次離開都城時把他打暈的事。

凝子霄笑嘻嘻地說道：「唉喲，是老夫子……恭喜你陞官啦。」

程子重身上穿的是一品紫蟒服飾，他已經是吏部尚書了，他也知道，因為凝子霄的關係，皇上對他青睞有加，他是沾了聖王爺和凝子霄的光才如此之快地升上來。

程子重苦笑道：「王爺，托您的福，下官吏部尚書程子重拜見王爺。」

凝子霄揮手虛抬，程子重就拜不下去了。凝子霄說道：「老夫子啊，你看見我好像不太樂意啊，嗨嗨，上次打暈你也是不得已嘛，我道歉還不行嗎？」

程子重滿臉惶恐，連聲道：「不敢！不敢！子重見到王爺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敢抱怨。」

大廳里的官員都是故宋國的高官，他們一看凝子霄的服飾就知道來了一位郡王，但是大部分人並不認識他，只有個別幾個人知道凝子霄是誰。

程子重介紹道：「這位是聖王爺的兄弟，皇上欽封的忠勇郡王。」他是吏部尚書，所有的人事變動他都清楚。

凝子霄現在是什麼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聖王爺的兄弟，這個身分在故宋國是很嚇人的，眾高官忙不迭上前見禮。

凝子霄點頭致意，匆忙跟著太監走進裡面。

寢宮裡面實際上是一個方形的院落，院子里站著枯度幾人，他們一見凝子霄立即行禮，同時示意他趕快進去。

林峰合壓低聲音道：「皇上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凝子霄一驚，他沒有說話，加快腳步向房間里走去。

寢室門外站著一隊宮女太監，都垂手伺立著。門口的太監總管悄悄擺手，讓凝子霄幾人站住等候，他先進寢室稟報。不一會兒，太監總管走出來，小聲說道：「幾位大人請！」

寢室不大，一張雕龍飾鳳的雲床佔了房間的一小半，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房間里還站著幾個人，一個身穿親王服飾的中年人，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德賢親王趙珙，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身穿太子服飾，他是皇上的獨子趙萁。

皇上靠著馬霹凈給的靈丹，在六十歲上才生下了這個唯一的寶貝兒子，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

空厚站在雲床的後面，另外一個修真高手站在門邊屋角，和空厚呈交叉對角位置守護著重病的皇上，兩個御醫束手無策地站在一邊。

太子趙萁跪在雲床的踏板上，拉著皇上的手，臉上滿是淚痕。

凝子霄幾人一進屋，立即驚動了眾人，都轉過臉來看著他們。

凝子霄一眼看到雲床上的皇帝，心裡不由得一驚，他顧不上理會其他人的招呼，快步走到床邊。

德賢親王眼裡閃過一絲惱怒，這個凝子霄竟然不理會自己，他將頭轉向牆上懸挂的一幅松鷹圖上，以掩飾心裡的怒氣。

凝子霄並不會診斷，但他是修真高手，一看就知道皇上不是生病，倒像是中了什麼慢性毒藥，大約是有修真者給的靈丹妙藥，才使他一直拖到現在。

凝子霄招手叫來御醫，問道：「皇上是什麼問題？」

小太子插話：「我知道，是中了一種奇怪的毒！」

御醫躬身點頭：「王爺，這種毒非常奇怪，找不到解法……」他啰嗦地解說著。

小太子看凝子霄的眼光很特別，那是一種崇拜的目光。他知道凝子霄是誰，作為故宋國的接班人，皇上早就向他交代過一些最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和聖王爺有關的一切。

他充滿希冀地問道：「你能救我父皇嗎？」

空厚從凝子霄一進房間，就將眾人的身分傳音告訴了他。凝子霄笑道：「你是太子趙萁？呵呵，放心吧，只要是毒就不怕。」他聽說定毒藥就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有天空之城的解毒聖葯寒髓鱗。

太子趙萁喜出望外，根本沒計較凝子霄說話時的無禮，要知道，他是一國的儲君，和他講話是要行跪拜禮的。太子雖然年少，卻很老練成熟，他說道：「幸得郡王援手，趙萁代父皇謝過。」

凝子霄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太子不用客氣啦。」

滿屋的人差點要被凝子霄的舉動嚇死，心裡都在想：「這個凝子霄還真有聖王爺的風格，沒大沒小，不講規矩。」

德賢親王突然喝道：「大膽！竟敢對太子殿下無禮，來人啊，把他抓起來！」屋角的那個修真者陡然射出飛劍，直取凝子霄的脖頸。

空厚大怒，飛出一條褐色的珠串，陳豪也在凝子霄身後噴出寒雀飛劍，霎時間，滿屋劍光閃爍。

凝子霄對這一切根本不加理會，他伸手取出寒髓鱗，說道：「這是解毒靈丹……」

德賢親王大叫道：「太子殿下，這種來路不明的丹藥萬萬不可隨意讓皇兄服用，先讓供奉堂的供奉檢視一番！」

凝子霄將靈丹塞給太子，身子倒飛出去，湊空抓下那個修真者的飛劍，冷冷地說道：「在皇上德寢宮動飛劍，你不想活啦！」他傳音給空厚：「看住他，別讓他溜掉。」

德賢親王大驚失色，這個凝子霄實在是太厲害了。他色厲內荏地說道：「好……好大的膽子！太子殿下，你要為皇叔做主啊。」

太子就像沒聽見德賢王德的話，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將丹藥塞進皇上的嘴裡，可是皇上已經不能吞咽了，他為難地說道：「郡王……」

凝子霄說道：「太子請讓開，讓我來試試。」

太子趙萁站起身來，退到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凝子霄。

德賢親王趙珙臉漲得通紅，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對他如此無禮過，他氣呼呼地一甩袍袖走出門外。

凝子霄的心神全在皇上身上，他用神識查看了一下，想到一個好辦法，說道：「空厚、陳豪，你兩個給我護法，太子，先別管其他的事，你傳令下去，不許任何人進屋，否則格殺勿論！」

凝子霄的話使太子精神一振，他心裡十分清楚，這時候父皇若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太子是坐不穩皇位的，所以他比誰都看重皇上的生死。

他果斷地傳下令諭，然後坐在旁邊的交椅上，說道：「請郡王全力施救，一切都有我擔待。」

凝子霄感到很驚訝，這個太子實在是了不起，能當機立斷，拿得起放得下，有一代帝王的氣象。他點頭道：「放心吧，太子。」

他手上泛起紫紅色的光芒，一絲絲地射進皇上的身體里。漸漸地，皇上那青紫色的臉上布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他開始顫抖起來，似乎在極力掙扎。

伺立在旁邊的一個太監手拿軟巾想給皇上擦汗，凝子霄一聲輕喝：「走開！」

陳豪身法極快，一拳就把那個太監砸飛，那個太監嚇得暈死過去。

房間里空氣頓時緊張起來，所有的太監宮女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透。這時候闖禍，九族都不夠殺的。

寒髓鱗隨著凝子霄氣力力的運動快速擴散開來，漸漸地，黑得像墨汁一樣的黏液一絲絲地從皇上體內抽出來，凝結在他身體的上方，這團濃黑黏液的外層包裹著薄薄一層紫光。

凝子霄認出來，這是一種很少見的慢性劇毒，叫紫墨毒陰，是靠毒咒傳送的。

皇上突然大叫道：「悶死朕了！」

太子頓時滿臉喜色，他心裡對凝子霄更加崇拜了，這麼多人都束手無策，連供奉堂的那些高手都解救不了父皇，而凝子霄來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讓他看見了希望，真不愧是聖王爺的兄弟。

凝子霄原本想用天火燒掉這團紫墨毒陰，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這團毒物也是很少見的東西，燒掉怪可惜的，他用回春谷煉丹的手法，將這團紫墨毒陰凝成六粒晶瑩剔透的毒珠。

凝子霄手托著毒珠，說道：「就是這個東西害人，可是我不明白，皇上怎麼會惹上毒咒教的人？」

皇上睜開眼，他立即就認出了凝子霄，這麼多年了，凝子霄一點都沒有變老，還是初次見面時的模樣。他虛弱地說道：「終於等到你了，咳咳，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在故宋國多留些時日，朕知道你不願做官，就算看在聖王的面子上……」

凝子霄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道：「皇上還是安心養病吧，嗯，我會留下一段時間的。」他還是心軟了，如果皇上用命令的口氣說，可能他會不予理會，但是皇上用懇求的語氣，他就沒辦法了。

皇上欣慰地笑了，說道：「皇兒，來見過忠勇郡王，以後遇事要多請教他。」

太子高興地說道：「父皇，忠勇郡王有救駕之功，孩兒理會，請父皇安心靜養，早日康復。」

皇上對這個太子非常滿意，眼裡滿是寵愛。

凝子霄取出兩張青色玉牌，捏在掌心中，瞬息間在上面刻畫出三種符咒，又運出一股氣力力將符咒啟動，他遞給太子道：「一塊給皇上掛在脖子上，一塊給你，可以避開毒咒教的陰毒詛咒。」這是佛宗的避邪佛咒，和修真者的法術有很大的不同。

太子親手用一根紅絲線把玉牌穿上，掛在皇上的脖子上。

那面青色玉牌閃出三道青光，無聲無息地隱進皇上體內，皇上頓時感到無比的輕鬆，先前那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一掃而空，他立即就沉睡過去。

下咒，這個玉牌是頂不住的。記住，如果玉牌炸裂，附近十米內一定有人下咒。」

太子將玉牌掛好，恨恨地說道：「要是查出是誰指使下的咒，我……我誅他九族！」語氣里的狠辣和他小小的年紀完全不相稱。

剛才被陳豪一拳砸飛的那個太監呻吟著爬起來，抖著身子跪在地上，太子面無表情地一揮手：「拖出去！殺！」

凝子霄勸道：「太子，算了，這時候殺人不吉利的。」

太子立即醒悟過來，父皇剛剛康復，這時候殺人確實不吉利，於是說道：「送到北河口去。」

凝子霄暗暗嘆息，這裡的人命真不值錢，說殺就殺。

那個太監磕頭如搗蒜，他知道是凝子霄救了自己一命。

凝子霄問道：「太子，是什麼人和皇上結怨，要下這種毒咒？」

太子趙萁揉了揉睏倦的眼睛，稚嫩的臉上流露出少見的嚴肅，他低聲說道：「前幾個月父皇就開始倦怠，御醫也查不出是什麼問題，後來越來越嚴重了，父皇特意找來林峰合大將，派人請來供奉堂的高手，才知道是有人搞鬼。這次多虧林峰合大將，他立即安排禁軍嚴密防守，同時請供奉堂的高手護衛寢宮，可是父皇的病勢越發沉重，雖然靠供奉堂的靈藥拖著，唉……已經派人去查了，但是還沒弄清是誰如此膽大狂妄。」

其實皇上早就有所安排了，他一發現情況不對就開始著手準備。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必須由修真界的高手來解決，因為找不到馬霹凈，他便將賭注下在凝子霄身上，正好這時陳豪他們來了，於是皇上不但封官賞賜陳豪這些人，還特意留下詔書，只要凝子霄一回來，立即封王，並召進皇宮，因為馬霹凈曾經告訴過他，凝子霄是值得信賴的自己人。

凝子霄問道：「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太子苦笑道：「沒有，綠色盆地的三大國彼此爭鬥多年，誰知道是哪個國家搞的鬼？」

凝子霄想起初見馬霹凈時他就是被毒咒教的無情結死死纏住，要不是自己給他一瓶酒精，恐怕他現在還在苦惱中。

凝子霄對故宋國的具體情況並不了解，一時間他也搞不清狀況，想了想，他說道：「其他的事先放在一邊，皇上康復是最重要的，我讓空厚留下，再派幾個高手給你守護內宮禁衛軍可以撤回去待命，一切都等皇上康復后再說，不用搞得驚天動地的。現在最主要的是保持內緊外松的局面，我估計對手肯定還會有進一步行動，一動不如一靜，我們等著。」

太子眼睛亮了起來，凝子霄這幾句話把他的思路理清了，他應道：「好，就按郡王的意思辦。」他畢竟還是個孩子，熬了這麼多天已經乏極了，說完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凝子霄笑道：「太子還是早點休息吧，咦？那個動飛劍的傢伙到哪裡去了？」

空厚道：「他隨德賢親王走了，我看老大恰好在關鍵時候，所以沒敢驚動。他應該是供奉堂的人吧，走不了的。」

太子道：「他不是供奉堂的供奉，是皇叔的朋友，因為高手少，所以特意舉薦到這裡來護衛父皇的。」

凝子霄若有所思地說道：「是這樣……如果……假如……這個……」他有點不知如何說是好。

太子看著凝子霄小聲說道：「郡王有什麼話只管說，不必顧慮。」

凝子霄說道：「如果我沒有辦法救治皇上，除了太子，誰是最大利益獲得者？」

太子到底年少，一聽此話，臉色頓時就白了。

他明白凝子霄話里的意思，只是太一針見血了，他有點受不了而已。

凝子霄是曾經在商場上打過滾的人，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關係的，他這是要點醒太子。

凝子霄說道：「太子心裡有數就行了，這只是一種可能。」

太子心裡明白，凝子霄這人對自己以後能否坐上皇位至關重要，他說道：「郡王這次回來，真是故宋國的幸事，萁兒代父皇謝過了。」說著，他站起身來行禮。他以太子的身分，自稱萁兒，那是把凝子霄當作長輩看待了。

絡人心，這孩子真不簡單啊。

看在馬霹凈老哥的分上，凝子霄既然已經到了故宋國，對這裡發生的事情就不能不管。凝子霄說道：「太子也要多加小心，身邊最好要有供奉堂的人守護。」他又從手鐲里取出琦君煞送他的那塊護身符，纏在太子手腕上，小聲說道：「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切記用這隻手去擋，可以救命的。」

不知道為什麼，凝子霄對這個小太子懷有一份憐意，這麼小的年紀就要對付如此煩雜的局面，確實不容易。

太子感受到凝子霄的好意，點頭謝道：「嗯，萁兒會小心的。」

凝子霄又吩咐林峰合幾句，就地盤腿坐下，說道：「今晚由我守護，其他人都去休息。」

林峰合躬身施禮，轉身出宮，太子帶著侍衛也回去歇息，房間里安靜下來。

寢宮燈火漸漸昏暗，夜深了。

一夜平安。

對於睡眠這件事情，凝子霄都快要忘記是什麼滋味了。他站起身來，看看熟睡中的皇上和旁邊盤腿打坐的空厚、陳豪，悄然走出房間。

昨晚坐息時他就發現，在寢室四周伏有高手，約有七個人，像是保護皇上的。來到迴廊上，只見那些伺候著的太監和宮女一個個倚在牆邊假寐。

凝子霄走路聲息俱無，彷彿是在地上飄行，這些人都沒有察覺。他向外面走去，來到寢宮大門，只見黑球和坦歌兩人靠在門邊呼呼大睡，邊上十幾個侍衛卻老老實實地站著，看見凝子霄走出來，一個個行禮致意。

凝子霄點點頭，在黑球的光頭上輕輕拍了一巴掌，這小子嚇得「蹭」地竄起來，手肘上的青影束「嘩啦」閃出一道光，劈在凝子霄身上。

當他發現自己打的竟是老大，嚇得驚叫一聲：「咦喂！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周圍的侍衛嚇壞了，這個黑球不但劈出閃電打了王爺，還開口叫王爺為老大，簡直無禮至極。誰知凝子霄笑咪咪地說道：「黑球，陪我逛街去。」那點閃電根本傷不到他。

坦歌說道：「我也要去！」

坦歌被他說得疑惑起來，用衣袖使勁擦著臉，問道：「什麼東西？老納，是什麼啊？」

黑球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什麼，就是兩顆眼屎。」

眾侍衛哈哈大笑。

坦歌兩手一攤，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這有什麼關係？比你光頭上的鳥屎要好看多啦。」

黑球掀起袍袖在頭上死命地擦了兩下，說道：「不可能的……」

凝子霄笑道：「嗯，不在頭頂上，在邊上，對……靠近耳朵，還真是有……你大概是睡覺的時候沒注意吧。」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黑球將一顆光頭擦得通紅，光頭上的皮都要擦破了，坦歌和凝子霄兩個還在說：「不對！」、「再往邊上一點！」、「在那一邊，這邊沒有！」

那群侍衛肚皮都要笑痛了，黑球這才反應過來是上了他們兩個的當，氣得他大叫：「老大！坦歌！」

凝子霄若無其事地說道：「嗯，這下擦乾淨了。」真是死無對證。

坦歌憋著笑連連點頭：「是啊，擦得可真乾淨啊。唉，老納，你的腦袋可真紅啊，紅光閃爍的，像是要發財的樣子。」

黑球咧開大嘴，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有老大加進來玩，吃虧是肯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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