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只是不敢相信
「敢問村長我做錯什麼了？」
上弦思從澹雅的懷抱掙脫開，冷聲說道：「難不成看著一個年邁的老人被人欺騙，不予理會，這才是正確的？」
「況且，我只是幫老人寫信而已，又不收錢，難不成到了最後別人要陷害我，我還不允許反擊？」
她看著旁邊的盧生，挑唇一笑：「是這位秀才太蠢，自己暴露了自己全部的計劃，怪我？」
盧生氣的身子顫抖，一雙眸子幾乎能噴出火來。
「凡事不能看過程，要看結果。」村長皺了皺眉：「劉婆子心中有期盼，再活幾年都不是問題，可如今這樣，劉婆子直接就暈了過去，若是這一次還扛不過去的話，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件事若真的是如此的話，那自然是無話可說，只能說劉婆婆命里有此一劫，但是，柱子到底是生是死還尚未可知，憑什麼讓一個白眼兒狼一邊拿著銀子，一邊偽裝成柱子的模樣騙劉婆婆？」
上弦思不甘示弱，緩緩啟唇，嘲諷的詞就溢了出來：「他配嗎？」
若真的是為了劉婆婆好，她自然不會說什麼，可如今，根本不是。
「果然是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村長懶得多說些什麼，一揮衣袖就帶著人走了。
臨走前，不忘丟下一下：「你最好日夜祈禱，劉婆子不要出什麼事，不然，我怕劉婆子對你心有怨恨，化成厲鬼來找你。」
盧生挑唇，見人都走了，他臉上的那些屈辱瞬間都收斂了下去，像是一個勝利者一般高昂著腦袋。
「早就對你說了，不要跟我作對，你瞧瞧，到了最後指責的依舊是你。」
他看著上弦思，哈哈大笑：「看看你的臉，都被人打了，幫了別人，最後還被打，心裡的滋味怎麼樣？」
他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哈哈大笑。
「無恥之徒！」澹雅眯了眯眸子，上前一步，想要追上去。
上弦思抬手抓住了澹雅的胳膊，輕聲道：「別去了。」
「你……」
澹雅頓了一下，轉頭看著上弦思，看著她低著頭，神情落寞：「乖，沒事的，疼不疼？」
知道他說的是臉上的傷，上弦思搖了搖頭。
「只是挨一個巴掌而已，不疼。」她頓了頓，抬頭看著澹雅，一雙眸子里溢滿了脆弱和掙扎：「我錯了嗎？」
她錯了嗎？
如果真的因此害了劉婆婆的話，她恐怕，真的寢食難安。
澹雅抬手把上弦思給攬進懷裡，抬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輕聲說道：「不怪你。」
本就是為了幫助別人，她何錯之有？
若是真的發現了問題不管的話，那才是助紂為虐。
劉婆婆等了柱子那麼多年，若是一輩子都被人矇騙在鼓裡，未免太可憐了。
不管是什麼信息，至少讓劉婆婆得到真實的。
「你沒錯，柱子應該沒死，找到了柱子就好了。」澹雅沉思了片刻說道：「你別急，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糟糕，之前一直劉婆婆一直被騙，那才是最糟糕的。」
上弦思嘆了一口氣：「希望吧。」
本以為，今天盧生是自找死路。
可沒想到劉婆婆的出現竟然讓盧生「原地滿血復活」。
果然如同當初她所忌憚的一樣，盧生是桃花村唯一的秀才，想把這個人給絆倒很難。
因為這個人代表了村子的榮耀。
就算是村子裡面再有一個秀才，盧生的地位也不會差上多少。
村長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普通的村民放棄村子里的榮耀。
除非，盧生轉到別的村子。
那些醜事才會有人暴露出來。
不然，不管有多少醜事，終究還是會被壓下來。
「不要想太多，至少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澹雅拉著上弦思往屋子裡走，一面還說道：「鎮子上我比較熟，就讓我去找人送信吧，這裡就是邊塞，離駐紮的軍隊應該不會太遠，大概七天內，回信就到了。」
澹雅信誓旦旦的對著上弦思說道：「等真正的柱子回信了之後，劉婆婆就會想明白的。」
自己兒子的信哪怕平淡不堪，也比盧生編出來的那些華麗的詞藻要強。
上弦思點了點頭，又想到了劉婆婆剛剛坐在地上無助的樣子。
到底該是有多傷心，才願意不去接受現實。
寧願去求盧生去編那些瞎話來騙她。
如果柱子沒有死，那就好了吧？
「那你豈不是要回到鎮子上了？」上弦思頓了一下，低頭看著澹雅的腿：「你的腿能走那麼遠嗎？」
「不行，你的腿留在村子里，早晚會留下病根，的確得去鎮子上。」上弦思一拍手，在屋子裡面來來回回的走動著，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我記得村子里有人會打獵，會去鎮子上賣一些獵物，你就坐別人運獵物的車，這樣的話也少些路程走動。」
澹雅含笑點頭。
下午的時候，澹雅就要離開了，畢竟，劉婆婆暈倒到現在還沒醒，村子裡面懂醫術的大夫說劉婆婆是憂思成疾，性命堪憂。
「這是一百兩銀子，這個你拿著。」澹雅從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來了一張銀票，上面印著各種各樣的花紋，瞧著雖然工整，但上弦思卻一個字都認不出來。
「行，那我也就不推辭了，劉婆婆的事情就拜託你了。」上弦思把那一張銀票收進懷裡，笑著說道：「等柱子回信了，我倒要看看盧生還有什麼話好說。」
「嗯。」
澹雅眸光深深地看著上弦思，等到外面的獵戶催了，才離開。
一身白衣被風鼓動，背影略顯單薄，踩在土地上，竟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該待在這兒的。
這般的人兒，該去更美好的地方，而不是待在一個貧窮的小山村裡。
上弦思恍惚了一下，看了一眼床榻之上剛午睡的小溫言，嘆了一口氣。
只怕小溫言醒了之後，免不了要失落一陣。
他挺黏澹雅的。
路上，還沒到鎮子上，澹雅就叫停了車。
「怎麼了，還沒到鎮子上呢。」趕車的獵戶好奇的問道，一邊把車停住了。
「多謝大哥了，我在這兒下。」他笑了笑，跳下了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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