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農村人們最常用的武器，是以傳統道德甚至封建習俗為標桿的流言蜚語。

幾乎每個村都有人成為了犧牲品，在陋俗的大山下苟延活着。

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勢必成為愛嚼舌著的話題。

村長的兒子，綽號鬼子的媳婦，就是這樣的人。就愛東家長西家短的。由於，她公公是村長，鬼子也是個壞蛋，所以無論她說了誰家，都沒有人敢反抗的。正是，由於這種囂張的縱容，助長與形成了她無所不敢言的習慣，她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八哥兼烏鴉。

一次，在收割麥子的時候，村裏人都在場里歇著。

幾乎全村人都集中在一起了。

大哥與二嫂收拾著準備回家了。

「我說劉一哦，你這麼早領着二嫂回家睡覺呀。」說着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本來就看笑話的人，也都開始鬧起來，笑起來。

「劉一哦，摟着自己的兄弟媳婦睡覺是不是很舒服呀！」有人說。

「劉一哦，你幾個弟媳婦呢，你睡了幾個呀！」又有人說。

「劉一哦，你晚上弄的聲音也大點，我在外面聽不清啊，哈哈哈哈！」有人說。

「二嫂，主要是你要大聲點，這樣晚上我們在外面學習的就好呀，哈哈哈！」有人說。

整個場里，人聲鼎沸起來，像過年時的農村的集會一樣，熱鬧了。一瞬間，鼓掌聲，歡呼聲，喝彩聲，口哨聲，震耳欲聾。

突然，刺耳的一聲尖叫，讓大家靜下來了。

只見鬼子的媳婦，滿臉的鮮血蹲在了地上。

大軍與二軍拿着磚狠狠地看着她。

「不得了了，反了！」鬼子媳婦站起來像一隻瘋狗，向大軍二軍撲去，兩個孩子就像兩條游蛇一樣，不僅難抓住，即使抓住了也很快就擺脫困境，打在她的全身上，讓她無暇還手，只能尖叫，很快又被大軍二軍打倒。

都懵了，有的人開始走了。

更多的人留下來了，轉眼之間，一向親如一家的鄉親分成了兩個陣營。劉家與張家。

男人們都緊攥着手中的工具，隨時準備投入戰鬥了。

鬼子，簡直就是一條狼，舉起一把爪鈎子（農村用來刨地的三根鐵齒的工具）對着兩個孩子就砍過來了。

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大家驚呼中，兩個孩子與鬼子媳婦都被撲倒出去了。

鐵鈎子深深地嵌進了大哥頭上、肩上、背上，三根齒都進去了。

三哥四哥六哥牤牛哥全都撲上來了，張家的人也都圍上來了。

「住手，救人要緊。」我們劉家的族長大聲斷喝。

大哥被趕緊抬到了村裏的醫務所，後來又轉進了縣裏的醫院，一直昏迷不醒。

鬼子是個不吃虧的傢伙，她媳婦也在村長面前大哭小叫的。終於，事情越來越大了，周邊村莊的張家的人都來了。

一連幾天，把我們村圍的水泄不通。在我家屋內、院內、院外，站的都是張家的男女老少。我娘去做飯都擠不過去，張家還專門有人送飯，白天都來，晚上來一部分青壯勞力，這樣把我家看守起來了。

劉家族長看到這種情況非常生氣，找到娘，「蠻子，咱們劉家不吃這個虧！」其他的劉家人也附和著。

「不急，先把劉著救活再說吧！這事要長遠打算，但並不代表我們就願意受氣！」娘胸有成竹地說。

「大嫂子，既然你想好了，我們都聽你的，該拚命的拚命，我們絕不怕他們！」有個本家叔叔大聲地說到。

其實，在說這些的時候，張家的人就在現場，他們聽到的人也沒有說什麼，也裝作沒有聽見，甚至極個別人開始漸漸地迴避著，畢竟以後還要做鄰居，甚至和劉家人有着這樣那樣的親戚關係。

第三天，張家人開始提出了要求，逼着我家出錢給鬼子媳婦看病。

「蠻子，出錢吧，鬼子的媳婦被你孫子打傷了，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張家的族長用拐棍砸着我們的方桌說。

「我大兒子現在還搶救呢，那該誰出錢呢！」娘用手拍著桌子說。

「那你們自找的，現在必須先出錢給我們的人看病！」張家族長繼續敲著桌子說。

「我兒子要有個好歹，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們嗎！」娘的殺氣出來了，眼珠子就差點瞪出來了！

「你兒子死活，管我們屁事，我們就要錢！」張家的族長仗着身後站的人多，也沒有任何懼色。

「求求你了，二大爺呀，咱們都是親戚呀，別這樣啊，我兒子也受傷了呀，比鬼子媳婦嚴重呀，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爹給他們跪下了，大聲地哭着求饒。

「廢物，老七老八把你爹拉出去！」娘生氣地說，七哥和八哥拉着哭哭啼啼地爹出去了。

「不給錢，就別怪我們張家不客氣！」張家的族長繼續咄咄逼人！

「沒錢！你個老不死的，別把我們逼急了！」娘繼續拍著桌子說。

「你個混蛋娘們，你說誰呢，找死吧！」有個年輕人一下就過來抓住了娘的衣領。

「放開，我只說一次！」娘怒目圓睜地說。

「你個臭蠻子，在我們張家的地盤還敢撒野，我打你！」年輕人在其他張家的矚目下，就毫無忌憚地準備打娘的臉。在他的拳頭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只見娘對着他的襠就是一腳，隨着一聲慘叫，娘伸出兩根手指對着他的眼睛就是猛地一下，年輕人在大家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嚎叫着倒下了，兩條腿夾着、身子蜷曲著，一隻手捂着眼睛，一隻手捂著襠部，大聲地慘叫着。

當其他人就要上來圍毆的時候，娘突然從腰部抽出一把到，「啪」地扎在了桌子上。「欺負人，欺人太甚，今天誰要再敢靠近我一步，我殺誰！」娘環視了一下，非常平靜地說，張家的族長楞了一下，想動的人相互看看，都怯怯地慢慢退回去了。

看到這種情形，張家的族長知道談判和威脅已經沒有意義了，再者，真是再繼續發生衝突，會有更大的傷亡和仇恨，他沒有說什麼就走了，繼續留下那人在我家內外看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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