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雪水煮蛋

第八章雪水煮蛋

秦煜倒是坦蕩蕩將他此刻『無能』的一面與阮恬敘述,與其畫大餅,倒不如將一切講清楚。

阮恬一聽,想到中世紀焚燒女巫的那段黑暗歷史,也有一絲恐懼。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下窪村,但一旦被人發覺身份帶來的連鎖反應,也是她此刻不敢承擔的。

「你說的不錯,是得謹小慎微。」

秦煜輕勾唇角,「以後你還得喚我夫君,莫要露了馬腳。」

阮恬頭皮發麻,小聲道:「叫名字不行嗎?」

「你若願意,無人在時當然可以。可當著外人的面,你要讓秦家人如何想?」

秦秀才是秦家的榮光,若不是急著沖喜,本來都輪不到『阮恬』這個大齡女巴結。要讓秦家人知道『阮恬』對他們兒子這樣疏忽,下場如何也能想象。

對那些素未謀面的秦家人,阮恬已覺頭大,何況還要與秦煜對好口吻。

「別人認不出,那阮父呢?」

「他不曾照顧女兒,想必與『阮恬』並不熟悉,你見機行事,我相信你。」

阮恬心中輕嗤:說的倒是容易。生身父母哪有認不出自家女兒的?可又一想,又覺都是道理。她重生兩年,阮家人何時懷疑過她?就連她母親何盈,都沒有察覺一點半點。

「你與我不同,秦家人對秦秀才關愛有加,你可不要先掉馬。」

秦煜柔聲安撫:「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阮恬莫名懟一句,「一個連柴禾都搬不了,只能守著鍋台的秦大佬,請問您說這話時虧心嗎?」

「我雖身有殘疾,可腦子還在,自是不虧心的。」

阮恬聽到這句,給噎的直翻白眼。

得得得,請您老抱緊品如女士的衣櫃左右搖擺,我等慫逼自然要甘拜下風,勢必將從心進行到底。

卧談會長長久久,你一言我一句,便將人設畫了個圓滿。

待阮恬已經在心中有了計劃,眼皮子耷拉著,已然要睡熟。

秦煜還在計算,日後要如何營生好讓二人過上好日子。忽然手臂一暖,一個小腦袋靠過來,蹭了蹭,便不動了。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秦煜便已醒了。

昨夜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心中激蕩一直到夜深方才睡下,可他素來醒的早,便是渴睡也要撐著睜開眼。

輕手輕腳的起身,給尚在安睡的小姑娘掖了掖被角,這才披了件襖往外去了。

如今他雖頂著秦秀才的殼子,卻也覺得自己與阮恬年紀彷彿差了許多。可阮恬長了張巴掌大的臉,兩頰肉肉的,看著就顯小。

秦煜醒來后盯著看了許久,久到覺著自己都有點變態。

阮恬昨日將門前的雪清理乾淨,雖經歷了一夜暴風雪的侵襲,倒也不至於出不得門。倒是開門時吱呀一聲響,秦煜半邊身子都僵了。飛快回頭,見炕上人還睡著,趕忙踮著腳邁出去又小心翼翼關了門。

天這樣冷,雖無風也刺骨。

廚房裡更是冷的厲害,昨夜鍋中盛的雪都成了冰凌。

秦煜生了灶火,才漸漸暖和了些。

幾隻野雞蛋就擺在籃子里,搖了搖還凍的結實,也被他丟進雪水裡煮。

再看看四周,除了些糙米,便只有半塊臘肉和幾顆發了芽的土豆。只靠這些要堅持下去,未免強人所難。

秦煜一面煮著早餐,一面尋思著該如何打些獵物。可惜現在是冬日,動物們都藏了起來,手頭又無工具,實在不好施展。

火很大,雪水很快就化開,翻花似的沸騰。野雞蛋隨著氣泡輕輕舞蹈,似乎要散發出好吃的滋味。

秦煜有些擔心,這蛋新不新鮮。

阮恬這一覺睡的有些沉,昨天在院里刨雪,開始尚不覺,後來便越來越累。只是當著秦煜的面,她不好顯露,免得叫人小瞧。

破布糊的窗子,也阻攔不住陽光竊取屋內的小秘密。

她在炕上翻滾了下,一怔。

身邊早已沒了人,秦煜不見了。

慌慌張張起身,又覺得屋子裡有些暖,穿外衫的動作也跟著放緩。

「醒了?」正巧秦煜推門而入,手裡還端著個眼熟的陶盆,招呼她來洗漱。

臉浸在溫水裡,洗的乾乾淨淨。

「我現在要擔心總這樣,臉皮都要被冷風吹掉一層。」

秦煜看看她的臉色,果然不如昨日的好,雖然還是紅撲撲健康得很,卻有點皴。

「等下山後,再找些潤膚的東西來。」

阮恬聽他說得好,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就以他們現在這樣窮的身份,要買面脂無異於痴人說夢。不過現在也不好攪了氣氛,便只說好。

秦煜在高位多年,倒不至於看不出阮恬的小心思,心中好笑之餘又感嘆。人家追求女孩子都要買鮮花送禮物,就他現在一窮二白連體力活都做不了還得靠個小姑娘養著,軟飯吃的也是很隨意。

秦煜將水潑到院子里,沒一會兒便端著幾個煮雞蛋和熱水進來。

「蛋很新鮮。」

邊說邊剝殼,他的手指十分靈活,蛋殼剝的又快又好,看的阮恬羨慕不已,也忍不住想要給自己剝一個。

但秦煜手裡那個,已來到她手裡,讓她快些吃。

阮恬有些不好意思,便輕輕咬了口。

「咦?」

「如何?」

「很好吃!」語氣震驚又激動。

「看來這蛋是新下不久,還沒來得及腐敗就被凍住了。」秦煜又說:「也不知道這笨雞還會不會回來,若是沒有蛋,有肉也好。」

「我看它沒有那樣笨。」

「這倒也是,沒聽說野雞有在同一個地方下蛋的習性。」見她吃完,秦煜又剝了一顆遞給她。「不過也證明這附近還是有野雞的,我想做個陷阱去抓。」

阮恬沒有抓過,但見過別人抓。

「能抓住?」

「總要試試。如今雪這樣大,離下窪村又那樣遠,有備無患。」男人低著頭咬著雞蛋,還自語:「也不知道用糙米能不能引誘它們上鉤。」

阮恬抿了抿唇,手指下意識摸了摸玉佩的紅繩。

她的空間里倒是有可以吃的糧食,也有尚且脫殼的穀物,可是要如何拿出來?

神色猶豫時,手裡便被塞了個缺口的陶碗,熱水還冒著熱氣兒,透著股土腥味兒。什麼雪水乾淨,飄飄洒洒在院子里待了一夜,也得染上土地的味道。

好在她也不是不能忍,糙米吃得,雪水也喝得。擱在末世時能有這樣一餐飯,便已快樂似神仙。那時她東躲西藏,連喪屍的靴子都要拽下來穿,染血的饅頭也吃的很好,這些當真算不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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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美食香:嬌寵小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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