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皇位之爭

熱鬧也看了，等到街上的行人漸漸散去，阮恬也與阿蘭和阿鬧離開。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入宮受封一事，秦煜也說不清楚怎樣的流程，聖人又會不會設宴款待。按理說是會設宴款待，但聖人一向節儉，很少舉辦大宴，多是小宴。便是舉辦，又不知道會至什麼時辰。

阮恬只擔心自己準備了一桌飯菜，到時候都涼透了這人還沒回來。早知道，她也就不張這個口，回頭再補給他就是了。

「還是先準備著吧。」菜她都讓人買了，大不了秦煜趕不及吃，她和阿蘭他們吃也是很好的，就當是暖屋酒了。

只要有東西吃，阿蘭都是很開心的，也不挑剔。

路上還順便買了些點心花糕的，回頭擺上待客也好。

秦煜是要留在薊京的，他剛剛受封，難免要招待一些同僚、上官的。或是有登門拜訪的人，更不能失了禮數。

阮恬對這些流程並不熟悉，現在就覺得有些頭疼了。

她現在慶幸錢氏他們沒有跟著入京，否則一路上顛簸，又要操持宴會，還不知道要累成什麼樣。

夜裡剛擺飯不久，秦煜便回來了。一身風塵僕僕，身上的銀甲倒是沒變。

見到桌上琳琅滿目的飯菜，直說腹飢的很。

「怎麼？聖人沒你用飯？」

秦煜正在扒飯，聞言掃了她一眼，當著阿蘭等人的面，一點也不介意將宮中秘辛分享。

「開宴前聖人身體不適，便匆匆離開，宴會乃是由大皇子和皇後主持，故而早早就結束了。」

聖人龍體欠佳，眾人也無心用膳，多是飲了些酒，說些沒有趣味的話。

秦煜自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這種情形下又如何吃得下去，故而只飲了幾杯酒，腹中空空。

若非是從早起后便滴水未進，他又何至於餓到這種地步。

阿鬧的眸光微微一動，在對上秦煜黑黝黝的眸子后，又將心裡的話咽了回去。

夜間，秦煜洗漱后，拿了本雜書打發時間。等到阮恬沐浴后，才放下書冊。

「好了，安置吧。」

阮恬稍怔了下，而後聲音軟軟的回道：「你也累了一日了，是該早些歇著。」

卧室中熄了燈，不一會兒便聽到輕緩的呼吸聲。

直到幾片落葉簌簌落地，榻上的兩人這才睜開雙眼。

「皇帝老邁，卻並未立下太子。」黑暗中，他的聲音似風，輕的不可思議。

阮恬一面注意著外面的情形，一面聽他講話。

「距越國建立以來，也有幾百年了。」

對於一個帝國而言，這絕對是一段值得稱頌的歷史。但在歷史這條長河中，建立越久的帝國，崩塌的時間也就越快。秩序，才是建立一切的根本。

而在古代的皇權中，秩序卻是欠缺的元素。皇權，才是凌駕於一切規則之上。

皇子們都盯著那一方龍椅，老邁的帝王遲遲沒能定下自己心中的繼承人。也許他是在遲疑，也許他是不知道怎樣的選擇才能讓這個國家長久不衰。又或者，他是要如南人養蠱，要將皇子們擺在同一個斗獸場中，角逐出最合適的王。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帝王的遲疑助漲了皇子們心中膨脹的慾望。總有一日，有人會被慾望撐到爆炸。到那時，一切將一發不可收拾。

成王敗寇，是亘古不變的規則。

若要稱王，不然則淪為階下囚。在這場皇權之爭中，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越國，危矣。

「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秦煜撐起身子，聽著窗外葉動的聲音，笑問：「你猜？」

「我要如何猜。」阮恬嘟噥著：「我又不是那些玩政治的，不比你們心臟。」

但對於幾位皇子，身處民間也略有耳聞。

聖人去歲剛過了六十大壽，這於古人而言，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年紀了。更何況，聖人乃是帝王。以這個歲數而言，已是難得。因此，幾位先頭出生的皇子，多少有些尷尬。

大皇子是聖人與潛邸時的一名妾侍所生，那時他還未被立為太子。等到他冊封太子，迎娶正妃，大皇子已是六七歲的年紀。

與皇后所生的三皇子、四皇子和十二皇子相比，大皇子在年紀上相差太多，於這個皇位便顯得愈發遙遠。

畢竟聖人有了大皇子時，已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若是大皇子繼位，恐怕在這個位置上也待不了幾年。

「皇太孫年紀倒是恰當。」

大皇子、二皇子後院熱鬧，孩子更是一個接一個的生。可惜，生出的皇太孫甚少。

先不說諸位皇孫的年紀，便是皇子們也大多而立。與其說是皇子們奪位，倒不如說是為了皇孫。

「有傳言，陛下要在皇孫之中挑選一位繼承人。」

阮恬這就有些明白了。

也難怪這些『家長們』會如此急切了，他們年紀適當的時候，皇帝正是龍精虎猛的時候，是決計不會禪位的。皇帝也絕對不會將皇子們的野心養大，甚至還會不著痕迹的打壓。

不過皇帝這一手玩的極其漂亮，剛剛卡在一個當皇子們心悅誠服，又不會反彈的區間。

等到皇子們不敢惦記皇位，認真做政績，為皇家傳宗接代時，皇帝這才放鬆了對他們的管束。

如今，皇帝年紀漸長，可還是沒有立下太子。那些積壓了多年的野心，再次襲來。

以大皇子為例，他已是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在古代，在這個年紀給人當爺爺都可以了。

他要是繼位，又能在皇位上待幾年？與其自己登位，倒不如細心培養皇太孫。到時候，他也能有太上皇之名。

其餘幾位皇子，年紀也不小了，年紀與皇太孫相仿。

這些年紀相當的皇孫們，才是角逐皇位的重要力量。

這不由讓阮恬想到歐洲的某個老牌國家，其女王乃是超長待機，在位超過六十餘年。其子等啊盼啊，從稚嫩的少年，也成了白髮蒼蒼。女王身體健康，王子的兒子恐怕都盼不到繼承王位的那一天。因而，不少民眾開始悄悄將目光放在了小皇孫身上。

可見，待機時間長對於帝王而言大約是件值得慶祝的大好事。但對於那些一直盼望著繼位的皇子們，就不是那麼幸運了。

天慶帝在位也不過四十載，可看那些皇子們，等的花都要謝了。此時，皇帝突然爆發舊疾，皇子們又如何眼睜睜的看著對手上位。

「你還沒說，那些是誰派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