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千鈞一髮

「……好累……」

行走在樓梯上，硬度過高的地板帶給腳的負擔比普通的地面差距很大。

硬幣的『正面』與『背面』――知道一切直相的『背面』的魔法師，沒辦法干涉什麼都不知道的『正面』的居民。這就是遊戲規則。而這一整幢建築物都是屬於『正面』。

這意味著，踏在地板上的衝擊力，全部都會反續到雙腳上……

「這種程度就受不了了？你的身體還真是貧弱呢。」

毫不客氣開啟毒舌模式的凜，以士郎熟悉的惡魔錶情數落著當麻。

「……抱歉……」

滿頭黑線的當麻帶著沮喪到肉眼可見的黑霧無力的前進著。

「話說回來我們為什麼不坐電梯？」

「硬幣背面的我們怎麼觸碰到硬幣正面的電梯按鈕？你是笨蛋先生？」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剛剛想為自己辯駁回一點面子的當麻再次被打擊，頓時變成了行屍走肉狀態。

……當麻，我替你默哀兩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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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食堂。

「這裡應該就是密室的入口了……」

三人站在一面牆壁前，這是利用超聲波之類的儀器測試出來的大樓中空間矛盾的部分。

「不過……似乎我們也沒辦法進去……」

處於硬幣背面的三人無法干涉硬幣正面的牆壁，因此除非等到硬幣正面的人來開啟密室，否則三人是沒有辦法進去的。但密室這種地方自然不會是普通學生可以走動的。

「――」

一瞬間，就在三人還在思考對策的時候，整個食堂中八十多人的學生全部齊刷刷的望向了三人。

「看來不太妙呢……這裡是第一關嗎？」

「難道是――」

當麻轉頭看看前後左右。沒有錯，八十個學生現在已經屬於『硬幣背面』了。屬於『硬幣背面』，所代表的涵義就是――

「――魔法師！」

就在當麻發出毫無意義的叫聲同時，凜與拉著當麻的士郎默契的向後退去。

「熾天之翼為光輝，光輝為揭『露』罪惡的純白――」

呆站的學生之一，開始喃喃自語著意味不明的句子。

「純白是凈化的證據，證據是行動的結果――」

第二個人的聲音，重疊在第一個人的聲音上面。

「結果是未來，未來是時間，時間是定律――」

第二個人的聲音、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第九個第十個第十一個十二個十三個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一律是全部，創造全部的是過去，過去是原因，原因是一個，一個是罪，罪是人，人一害怕懲罰，害怕是罪惡，罪惡在自己體內，自己體內有必須唾棄之物亡，靠熾天之翼將自己的罪揭『露』，將它從體內排除――！」

八十個人的大合唱――不，應該說是由整幢建築物中所有人所創造出來，撼動這個數千人的『戰場』言語漩渦。

「――葛利果聖歌隊！快走――！」

聽到士郎焦急地大喊，即使是懵懵懂懂的當麻也知道大事不妙。

從學生的額頭中央飛出了去向曖昧的藍白『色』球體，飄飄忽忽的碰到了牆上，頓時如同硫酸般的將牆壁腐蝕。

如果僅僅是一個也最多是燙傷，但――

「――這種誇張的數量要怎麼逃啊！！」

整個補習班的人數多達2000人，如果全部學生都是被鍊金術師『操』控發動魔法的話……單是想想就會產生一種無比的絕望感。

「重點在於『核心』。葛利果聖歌隊必須要同時『操』縱兩千個人才能施展。只要找出統馭這兩幹人的『核心』並加以破壞，就可以摧毀葛利果聖歌隊。」

此時的凜依舊保持著冷靜，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這點小事還不足以讓她慌『亂』。

「……」

就在三人走上樓梯間時，藍白『色』光球所形成的洪水快速的涌了上來。但此時士郎和凜卻同時看向了當麻，然後互相點了點頭。

這就是兩人的默契。

「當麻，注意別咬到舌頭了！」

「什――哇！！！！」

突然的失重感讓某人下意識的大叫起來。

「――開始跑吧！」

帶著自己一起跳下樓梯的某人，毫無負罪感的扯著自己的領口向樓下跑去。

從視線的角落，可以看到靚麗的雙馬尾少女親切的向自己兩人揮手道別，然後毫不客氣的向樓上跑去。

而藍白『色』光球的洪水卻理所當然的朝著自己這邊湧來。

「衛宮士郎！！我記住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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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解凍（friezeout）全投影連續複寫（s..|com|)!」

第三次將手伸向背後，數把蘊含著神秘的利刃將緊隨其後的洪水炸開一個缺口，但沒過一會就會被再次補上。

等等……有什麼不對勁……

自己手中抓著的人形『通訊器』還在不停的掙扎，但此刻內心某處卻突然湧現出一種不安。

此時，新的腳步聲打斷了士郎的思考。

洪水依然不斷從上面『逼』近，現在根本不能停下腳步。士郎拉著當麻全力從樓上往下沖，張眼往樓下看去。

樓梯下方站著一名少女，正在等著兩人。一名沒見過的少女。連她身上穿的制服也沒印象。

「懲罰罪惡為火焰，掌管火焰為煉獄，煉獄為了燃燒罪人而存在，是神唯一許可的暴力──」

讓人感到不快，如同生鏽齒輪般的聲音。

「當麻！上！」

將手中拉著的某人朝前方丟去。

「――別把別人當武器隨便『亂』扔啊！！」

雖然嘴裡不爽的反駁著，但還是聽話的緊緊握著右手朝少女跑去。

雖然對上幾十個幾百個的話是贏不了，但是只有一兩個球體，卻根本不構成威脅。如同要確認自己幻想殺手能力的存在，當麻將拳頭握得更緊。

啪――的一聲。

少女的臉頰，如同皮膚里放了鞭炮般炸開來。

「這――」

少女的手指、鼻子、衣服內側――不斷發出小爆炸。雖然每一個爆炸的規模都很小，頂多只炸傷了數公分範圍的皮膚，但是……

「暴力是……死亡的肯定，肯……定是……認識……認……識──」

少女每說出一個字，身體便產生爆裂。說話的嘴唇也裂開來了，或許是體內也受傷了吧，從嘴角流出了血『液』。即使如此，少女依然沒有停止說話。

不，應該說無法停止。簡直像是身體被機械所『操』縱一般。也如同受到電擊的青蛙。

「――住手！！」

怒吼著，超越站在原地呆愣著的當麻，一擊手刀將少女打昏。

「……識……是在……自己……內部，內部就……是世界，連結……自己……內部與外……部世界……」

即使意識已經消散，少女的嘴唇依舊在不停地蠕動著，如同壞掉的收音機般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

雙眉之間爆了開來。由自己所召喚出的藍白『色』球體消失，只剩下涌著鮮紅『色』血『液』的傷口。

――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這個城市裡面的所有學生。不管是誰應該都接受過超能力開發課程訓練。

「――可惡啊！！！」

毫無遲疑的扶起倒在地上的少女。

這名少女很重。原本就已經很難逃命了，如今又抱著一個人，絕對逃不過洪水的追擊。的確，這名少女是敵人，這一點當然也是心知肚明。的確，少女身上的傷很重，心裡的傷更重。這些事情不用別人來告訴自己，自己也一清二楚。

「……那麼……來試試嗎……」

嘴角劃出了弧線，朝著洪水伸出了空閑的右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當麻，你先逃吧，記得保護好自己……」

提醒身邊的同伴，現在這種情況沒必要搭上兩個人。

「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有這個右手的！」

即使雙腿已經開始顫抖，冷汗遍布了臉上，但卻依舊強硬的『露』出了狂野的笑容。

「是嗎……那麼，我就回應你的期待吧……」

自己的身體里有著什麼樣的東西自從拿回記憶以後就已經弄明白了。同時也清楚的了解了最低的底線。但如果，超出底線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呢……

「――zelr――哎？」

已經從腦中抽取出設計圖，同時模擬出了造型，但此刻卻已經沒有了必要。

「……」

感覺好像時間真的停止了。

因為，只有時間停止能解釋眼前的狀況。

大批的球體如同錄影帶被按下暫停，就這麼停止在空氣中。

但是，並非像洶湧的水流將上條吞噬，而是像原本握在手上的蘋果被慢慢放開，無數的球體垂直往地板上跌落。跌落在地板上的球體，接著如同溶化在空氣中一般地消失了。

樓梯的下方有連接到走廊的出入口。夕陽投『射』在陰暗的逃生樓梯上。

在那裡，

黑髮的巫女如同從井底抬頭仰望般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