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途中救人
在一道道的讚賞聲中，夜琉雲站了起身，此時的她，手上，袖口上都是黑血，連衣裙上都被黑血侵染。
銀硃接過小刀，皺眉，「小姐你衣服都髒了。」
夜琉雲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抬頭看向了覃嬤嬤。
「嬤嬤，你放心，毒液大多已被清除，可以支撐到回京后再找大夫開些葯祛除體內餘毒。」
覃嬤嬤心底里心思萬千，卻沒有表露出來，再怎麼說，夜琉雲也算是救了杜嬤嬤一命，她也不能再給她臉色看了。
「嗯嗯，銀硃，快帶着你家小姐去換身衣服，杜嬤嬤這邊穩妥后咱們便會啟程。」
夜琉雲也沒說什麼，微笑點頭后便離去，覃嬤嬤的一雙眼一直盯着夜琉雲離開的背影，直到她進了另一個帳篷中。
覃嬤嬤眸光幽深，心底也更加的困惑，難道，這毒蛇當真與六小姐無關？
「紅丹，方才你燒蛇時六小姐在不在外面。」
紅丹便是之前用鐵鉗夾蛇的那個丫頭，她聞言立即點頭。
「回嬤嬤，六小姐當時剛剛過來，正巧碰到了。」
「可有什麼異樣？」
紅丹是老夫人院子裏的一等大丫鬟，一直跟着覃嬤嬤做事，對於她的話，覃嬤嬤當然會信幾分。
紅丹當然知道覃嬤嬤這話中包含的意思，她立即回想，卻皺了皺眉頭。
「當時外面站着好多人，除了六小姐還有其他的丫鬟，感覺六小姐卻沒有什麼異常……」
覃嬤嬤眸光閃了閃，「派人去鄉下查查吧，不妥的人留在府中，老夫人心底總是不安心。」
覃嬤嬤對於夜琉雲的印象，還留在她小的時候，總之，在夜琉雲早先待在府中的那幾年，並沒有做過一件讓老夫人和丞相高興的事。
紅丹會意立即點了點頭，道。
「奴婢知道了，立即就派人去調查。」
*
回到自己帳篷，銀硃立即就打水來給夜琉雲清洗。見着自家小姐安安靜靜的模樣，銀硃看了眼另一處帳篷的方向，哼了聲。
「小姐，你沒有看到覃嬤嬤那個眼神，她難道是覺得杜嬤嬤被蛇咬是我們做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這誰能知道啊，哼！」
夜琉雲頓了頓，嘴角上揚，轉頭看向喋喋不休的銀硃。
銀硃是自打夜家六小姐送去鄉下就跟着的，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銀硃對於夜六小姐，自然衷心不二。可夜琉雲並不打算將實情告訴她，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將銀硃牽連其中。
「行了，小碎嘴。」
銀硃吐了吐舌頭，「就小姐脾氣好，哎，才在半路上就遇到這麼多事，等去了京城，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呢……」
夜琉雲低頭，盯着被黑血侵染的清水，水中倒映着她戴着面巾的小臉，血水幽幽，將她的影子映的並不真切。
恍惚間，女子輕聲開口。
「既來之，則安之。」
*
原本是定在次日出發，卻因為杜嬤嬤的事推遲了兩天，等杜嬤嬤徹底清醒，手臂能做簡單動作后，這才出發回京。
也可能是因為杜嬤嬤受傷的緣故，這次沒有再坐牛車了，而是讓人去駕了兩輛馬車，雖談不上裝飾輝煌，可看起來總是牛車舒服多了。
至於這馬車的來源，夜琉雲懶得去想，也不想去深究，因為她早就知道，就算是丞相府礙著自己的面子，也不會讓人駕着一輛帶着夜家女牌的牛車進京。
這換車，不過是早晚的事，只是宋溪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因為一個嬤嬤的緣故。看來這自己親自為杜嬤嬤治療蛇毒，並沒有洗脫某些人的疑惑啊。
到底不是嫡出小姐，還真是比不上個奴才，不過回京的這幾日裏，杜嬤嬤再也沒有來挑釁她了。
此時，正是趕路回京的第五個日頭，望着清晨時遠處的天際紅光，夜琉雲的心，也不禁舒坦許多。這樣也好，她倒是習慣了清凈日子，只希望這些人以後別來擾她就是。
銀硃按慣例在每日夜琉雲起身後都會給她奉來一杯薑茶，茶中加了一絲絲的糖，讓茶水不再是單調的苦，兩味混合，達成了一種奇異味覺，讓人喝下只覺身心舒坦。
「小姐，喝茶。」
夜琉雲單手撐在窗沿邊，透過輕紗飄起的縫隙，欣喜著路邊的怡然景色。
聞言女子緩緩轉頭，對着銀硃搖頭。
「今日身子有些乏，這薑茶便不喝了。」
銀硃很是擔心道。
「小姐是不是昨夜著了涼，奴婢看你臉色也沒之前好了。」
夜琉雲拍了拍銀硃手背，以示安撫。
「無妨的，我只想好好休息會兒。」
銀硃嘟起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啞口點點頭，將茶端到了一旁案几上放着，卻不想在她回頭時，一個不注意，袖子一甩就把茶杯甩在馬車地板上，弄的一地茶漬。
「哎呀，是奴婢不好，奴婢不好！」
銀硃說完，還來不及蹲下拾起茶杯碎片，就聽夜琉雲高聲阻止。
「等等！」
說着，夜琉雲下了塌，走到銀硃旁邊蹲下，伸手從地上的茶漬中捻起了某樣東西。
馬車徐徐前行中，顛婆的很，又加上車內光線並不充裕，所以並不能完全看清，銀硃張大眼睛問。
「小姐，這黑黝黝的，是什麼東西啊。」
夜琉雲將手抬到光線明亮的窗口，被微光一照，那一物瞬間一現，竟然是一片巴豆皮！
「巴豆皮？不可能，奴婢沒有加巴豆進去，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小姐的薑茶當中？」
見銀硃情緒逐漸激動，夜琉雲立即抬頭朝着她噓了一聲，眼神朝着車頭瞟去，寓意是說注意隔牆有耳。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放巴豆進薑茶，可這並不代表別人不會放。」
銀硃臉色忽地一變，捂住自己嘴巴，雙眼瞪大害怕的朝着車外的方向看去。
「這巴豆可是損人身體的玩意兒，還好只有一顆，不然方才當真服下，今日若回京，一定會誤了大事的！」
銀硃所言，夜琉雲又何曾不知，她將一堆茶杯碎片拾起，湊到鼻息間聞了聞，最後冷笑。
「這茶中也被人下了巴豆粉，想必這一片巴豆皮不過是意外落入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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