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只是像睡著了

第九百四十六章 只是像睡著了

「我是御前將軍,十幾年,從未有人敢攔我的路,你是活膩了嗎——」趙凜陰沉說道,神色很是凶煞。

「王爺,請回吧,今日任何人不許入宮——」另一個侍衛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想面對這樣的趙凜。

「任何人不許入宮?」趙凜冷笑道,「這是誰的命令?皇上的命令?」趙凜質問道,他的臉上浮起了嘲諷的殺意。

「昭王爺,這是老夫的意思,也是昭王妃的意思——」而文太師卻開口說道,語氣低沉十分,文太師很清楚,趙凜極有可能會誤以為是皇上要昭王妃的命,一旦如此,那大局將不可控。

趙凜聽了,神色冷冽凌厲不已。

「識相的,都給我滾開——」趙凜冷聲道,但是那些侍衛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他們一個個,神色堅定的站着,不讓趙凜上前半步。

而突然間,趙凜揮起手中的龍鱗,宮門前頓時陷入一片廝殺中,趙凜身負重傷,但是他此時卻跟瘋了一樣的,似乎不知疲倦的砍殺着,不多時,已經有不少的士兵倒在了他的劍下。

文太師只是神色凝重的站着,那些士兵們不敢停下,他們是受了死命,嚴守宮門的死士,不管多少人倒在他們面前,他們都必須要奮不顧身的繼續撲去。

宮門前,已經血流成河。

「昭王爺,老夫敬重昭王妃是個烈性女子,老夫佩服不已,但老夫也是受人所託,得罪了——」廝殺了一陣,趙凜體力終是消耗透支了,他單膝跪倒在了那血泊中,而龍鱗死死撐着地面,空洞的神色中,滿是絕望與癲狂。

身邊依然是精裝齊整的禁衛,文太師無奈嘆道,他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唐精兒想的沒錯,所有人中,只有文太師才能夠攔住趙凜,只有他,才會堅守得住這道宮門,而此時,天上的太陽已經開始偏向了西方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趙凜呢喃道,他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那身上的傷,也已經感受不到疼了。

「來啊,昭王爺擅自闖宮門,擾亂皇家禁地,快拿下——」過了一會兒,文太師厲聲命令道,他的神色也複雜極了,那眼底滿是動容之神。

「是——」禁衛們齊聲呼應,那聲音洪亮如鍾,而此時的趙凜,已經筋疲力竭,他似乎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只是一個人,神志茫然的喃喃自語着。

說着,禁衛們便要上前拿下趙凜,但是此時,那宮門卻突然開了,文太師也訝異的回頭看去。

回頭看到那一幕,眾人都愣住了。

只見那長長的宮門大道上,一行人默默的往前走着,八人抬着一具黑漆鳳棺走來,唐萬三,趙祺,金孔雀跟隨在倆側,人們神色凝重十分。

他們看到宮門前的狼藉,也愣住了,看到趙凜,腳步也更是沉重了,趙祺甚至不敢直視自己弟弟的雙眼,但是他知道,必須要繼續向前走。

為了這大局,也為了唐精兒。

趙凜緩緩抬眼望去,他那猩紅乾涸的眼中,卻忽然湧出了血淚來,他那強大的內心,終於在此刻崩塌了。

「啊——」突然一聲嘶吼,趙凜拼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揮劍向前,那抬着靈柩的宮人嚇得急忙止住。

「砰——」的一聲,那沉重的鳳棺重重的落在地面,發生一聲悶響,而這一聲悶響似乎擊打在了眾人的心頭上,趙凜頓時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似的,手中的龍鱗滑落在地,雙膝重重的跪倒在那鳳棺前。

看着頹然狼狽的趙凜,眾人無一不悲痛憐憫萬分。

此時的他,渾身滿是血跡,已經分不出是他自己的鮮血,還是被他砍殺的士兵們的鮮血了,那臉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

「對不起——」趙祺低聲喃喃說道,沉重極了,此時宮門前,一片蕭瑟,寂靜十分。

眾人看着趙凜跪行在地,他艱難的掙扎著,爬到了那鳳棺旁,獨自一人奮力的將那棺蓋推開,看到裏面躺着的人,他頓時啞然痛哭。

「不、不,你快醒醒——」趙凜嘶啞著聲音,喃喃說道,眼中湧出來的淚,竟然帶着血色。

此時,只見那棺內躺着的唐精兒,面容平靜十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趙凜捏了捏她那依然美麗的臉龐,鮮紅的血漬沾到了她的臉上,但是她卻依然雙目緊閉着。

顫抖的手伸到了她的鼻間,這一刻,趙凜卻昏厥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屍體沒有像我的祖爺爺那樣,她只是像睡著了而已,但是確實是死了——」唐萬三疲憊麻木道。

「會不會還有活過來的可能?」月羅剎急聲道。

唐萬三卻搖了搖頭。

「不會了,皇上已經康復,她的命已經轉換到了皇上的身上,她活不了了——」唐萬三喃喃說道,言語悲痛無奈極了。

「可是三弟執意與弟妹相守,七日過去了,不讓任何人靠近——」趙琰皺眉道。

「媽、媽媽——」小趙翕終於清晰的叫了一聲,但是此時眾人看着小趙翕那純真懵懂的模樣,卻不忍得暗自掩面垂淚。

「翕兒,來,奶奶抱抱——」太妃心痛道,抱過那小趙翕,心疼的愛撫著。

「就讓三弟多陪陪弟妹吧,這樣的生離死別,他又怎麼能夠接受得了——」金孔雀難過的說道。

「只怕他這樣下去,人會瘋了的——」趙祺沉聲說道,很是擔憂著。

數日來,趙凜都守着唐精兒的屍體寸步不離,不許舉喪,不許任何人說一個死字,也不許人靠近。

「瘋了,說不定心裏還好受些呢——」太妃卻無奈感嘆道,唐精兒的死,讓他們所有人都陷入了無盡的悲痛之中,先不說趙凜,連他們都還未回過神來,恍惚間,總覺得她還在。

「只是弟妹入如今已經故去,再不舍,也應該入土為安才是啊,免得她在黃泉路上都不安寧——」渥丹哀傷說道。

眾人沉默著,無言以對。

「都點檢來了——」這時候,文寅彧來了,帶着荳荳一起來的。

「怎麼樣了?」趙祺問道。

「找不到人,跑了——」文寅彧神色有些疲憊的說道,如今皇上雖然康復了,但是唐精兒的事情依然讓眾人無法緩過神來,眾人這幾日也是焦頭爛額的,先不說唐精兒的死對他們來說,是難以癒合的傷痛,且說趙凜現在已經恨透了他們所有人。

在趙凜看來,他們都是讓他失去唐精兒的兇手。

「竟然能夠從天牢裏逃出去,看來這個戴九蓮不簡單——」趙祺無奈嘆道。

「那一天,昭王妃去見過她,鐐銬是用特製的鑰匙打開的,獄卒們也被迷暈了,應該是王妃娘娘幫她的——」文寅彧沉聲說道。

「她始終挂念著別人——」趙琰心頭鈍痛道。

眾人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無人再說話。

而正苑的寬敞卧室中,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的,沒有絲毫的變化,唐精兒平躺在床上,而趙凜則坐在床邊,輕聲的念著詩詞。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趙凜臉上帶着淡然的笑意,」當初大字不識一個的你,竟然能夠完整地背出這首詩來,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趙凜一邊念著,一邊卻笑了笑說道,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哀傷,似乎唐精兒只是睡著了。

夜漸漸深了,趙凜迷迷糊糊的趴在床沿上睡著了,而此時,一個身影卻悄悄的走進來卧室之中。

那身影走到床前,但是趙凜卻沒有絲毫的察覺,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迷暈了。

那人穿着一件掩人耳目的袍子,頭上遮蓋着。

」妹妹,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戴九蓮站在床前,望着那床上猶如沉睡着的唐精兒,呢喃說道,眼神悲傷不已。

」你總是這麼傻——「戴九蓮的聲音有些哽咽,她不捨得望着,靜默良久。

」你給了我一條生路,但是我卻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的——「戴九蓮哽咽道,」當初在那山塔上,我在其中一尊古佛前發現了這顆珠子,說是聚魂珠,呵呵,不過興許也只是活着的人圖個安慰罷了,但現在這是唯一所有的了,我把它送給你,就當作離別的禮物吧,如果它真的能聚魂,那我希望你能夠儘早踏上輪迴路——「

說着,她將那顆從山塔古佛前偷來的聚魂珠塞到了唐精兒的嘴中,讓她含着,而她此時的屍體雖然沒有腐爛,沒有僵硬,但是卻很是冰涼着。

罷了,戴九蓮便悄然離開了,來無影,去無蹤著。

」太妃娘娘,朕愧疚十分——「趙翊坐在龍椅上,神色悲痛自責著,苦聲說道。

」皇上不必愧疚,這是她的選擇,希望皇上保重龍體——「而忠順太妃卻說道,她已經十多年沒有踏入皇宮中了,今日她特意進宮來。

趙翊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生機,面色雖然蒼白,但是氣脈強勁有力。

」朕無顏面再面對王兄了,——「趙翊悲痛十分道,這些天,他始終不敢去探望趙凜,自責與悲痛,讓他根本無法踏出這間屋子。

」皇上,事已至此,凜兒他會明白得——「太妃說道,」貧道今日來,是想要見一見太後娘娘——「太妃娘娘表明來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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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寵而嬌:王爺,請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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