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天兩夜
「小若，小若，小若……」
想得太出神，直到哥哥連叫三聲，她才總算從那可怕的記憶里抽離開來。轉眸，迎著沐亦寒擔心的眼神，她蒼白一笑：「哥……」
一發聲，才驚覺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沐亦寒當即便給她拿來了水，用吸管餵了她一點后，才后怕地說：「小若，你總算醒了……」
聞聲，她安撫地對哥哥一笑：「沒事。」
話落，她似又想起了什麼，趕緊問他：「我……睡了幾天？」
「兩天兩夜……」
「那……」
畢竟是相依為命的親哥哥，還不等她說完，哥哥已猜出了她想問的事情，遂主動回答：「不知道是什麼人救了你，還幫你墊付了大半的醫藥費……」
「什麼？」
墊付醫藥費？
這種感覺，怎麼好像有點熟悉？
心裏正犯著嘀咕，哥哥又說：「你運氣不錯，遇到好心人了，要不然……」
哥哥沒有再說下去，但沐顏若卻只淡淡地笑了一下：「是啊！」
她遇到好心人了？
事實確是如此，但她卻說不出來心裏是何滋味……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說不出個所以原來。所以她努力閉着眼想了想，可就是想不起來救她的人是誰，只記得好像是個長得很帥的男人。
當然，那人的心地也一定如哥哥說的那般好，要不然，也就不會救她了對不對？
可惜，不知道那人是誰。
要不然，她是該好好謝謝人家的……
—
與此同時，難得清閑在家的霍靳深也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知道人已經醒來，寡淡的男人也沒多說一個字，只淡然地放下電話。一抬頭，恰看到外出禮佛歸來的母親霍錦蓉走進家門。
「咦！你怎麼在家？」
看到兒子，霍錦蓉一臉的奇怪，但馬上又拉着兒子喜滋滋地道：「正好，正好，媽媽這次回來啊！可是有大收穫的。」
聞聲，薄涼的男人氣息微沉地看了母親一眼。
還是沒有說話，但眼神里卻寫滿了瞭然，這兩年，母親能提到的大有收穫的事情，也不外乎就是那一件：他的婚事！
「我兒子就是聰明……」
兒子話少，但眼神已說明了一切，知道他已懂，霍媽媽頓時笑得雙眼都彎了起來。
語氣也更加激動：「我跟你說啊！心一大師可說了，你的真命天女就要出現了。」
「這話，三年前他就說過了。」
冷冷的一聲，不帶任何的情緒，卻分明是在戳人的疤……
霍媽媽臉色倏然一僵，但還還是執着地：「不一樣，不一樣，這一次人家連時間都算出來了，說是半個月後。」
抬手，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霍靳深一幅我不說話，我只是拿老媽你沒辦法的表情。
霍媽媽知道他這是在嫌她迷信，但她可不理，只纏着兒子道：「心一大師真的很准，當年就是他算到我會在醫院遇見你爸爸。」
「那是因為您和爸都是醫生。」
霍靳深此人，不說則已，一說戳人。
霍媽媽不高興了，唬著張臉，但還是苦口婆心：「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相信人呢？我跟你說啊！心一大師都幫你算好了，半個月後，你也會在醫院遇見你的真命天女，而且，那丫頭會是你那天遇見的第一個女人。」
聞聲，霍靳深沒有說話，只用眼睛斜了一眼自家的廚娘。
他這個人有很嚴重的潔僻，除了他從小吃到大的那家老字號，大多時間他都是在家吃早餐，第一個看見的，自然是家裏的廚娘。
他的眼神那樣明顯，霍媽媽立馬又正色道：「你倒是提醒我了，那天我會記得把阿慧趕走的……」
話落，霍媽媽也沒管兒子用沒用心聽，只繼續道：「心一大師可說了，你今年會有血光之災，只有你的真命天女能幫你擋下這一煞。」
「我不信這個……」
話落，霍靳深原本交疊的雙腿一分，站了起來……
見他要走，霍媽媽趕緊拖住兒子的手：「三年前，心一大師也說過你有一難，當時不是應驗過了么？」
在霍家，三年前的事情一直是禁忌……
誰也不許提，誰也不會提，但情急之下霍媽媽還是說了出來，霍靳深聽完后只是眸色更為幽冷。
薄唇微抿，疏冷地推開母親，也不管她高興不高興，抬腳就走。
拉不住兒子，霍媽媽只能追在兒子的身邊高聲提醒：「兒子，心一大師說那丫頭今年22歲，錯過她，你這輩子就會孤獨一生！」
聞聲，霍靳深還前行的腳步一遲。
不知為什麼，當母親提到22歲這個敏感的數字時，他的腦海里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沐顏若那張年輕的臉。
但，遲疑似乎亦只在片刻，轉瞬，霍靳深已再度邁開長腿……
走了！
—
半個月後……
那一剪子扎得太深，沐顏若足足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星期才勉強下得了床……
現在總算可以出院了，可拿着醫院裏開出來的結帳單，沐顏若咬着下唇，嘴皮子都差點被自己咬下來。
那個不知名的好人救了她后，幫她墊付了大半的醫療費，但，還是不夠。
今天清算時，還差了整整五千。
她存的錢全給她那酒鬼父親搶走了，現在要付清餘下的醫藥費只有一個辦法……
猶豫了很久，才咬着牙拿出手機，打算找離婚後再嫁的母親借點錢。然而，還不等她撥下號碼，嗡地一聲，手機卻自己震了起來。
抓過手機一看，頓時，沐顏若眼睛都亮了。
以往，若是接到媽媽的電話，她只有兩種想法：一，不想接，二，極度不想接。
但現在，趕緊接了起來……
「媽……」
『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正考慮著應該怎麼『不經意』地跟她媽提一下自己被剪子捅了住醫院沒錢結帳的事情，和母親再婚的那個男人，卻在那邊卻嘶著嗓子喊了一聲：「星昕自殺了，你還不趕緊來醫院？」
「……什麼？」
對於這個她必須叫叔叔的男人，沐若顏可以說是從骨子裏都透著厭煩，但，他這句話還是把她直接從病床上炸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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