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玻璃？

回到程宣的公寓房裡，雷卓就找來了一塊木板和一個臉盆。隨著他的神力發出去，木板立刻被一團絢爛的金光包容，裡面層層變幻的影像顯示物質正在受到重組。整整兩個多小時過去，木板終於變成了一顆顆透明的石頭。

雷卓呼出一口氣，動用神力讓他感到有些疲勞。

不過他的成果也非常豐碩，現在臉盆裡面滿滿地裝著那些透明石頭，從豆子大小到拳頭大小的都有。雷卓從中挑選出幾十顆比較小的，用一個袋子裝起來就重新出了門，決定找個商店把它們賣掉。

自己的商品很貴重，雷卓決定找一家大型的商店。

「好又多？不錯不錯……這家店就足夠大！」雷卓走進百貨商店，徑直來到一個櫃檯前面。

「請問您需要點什麼？」店員熱情地問道。

「我想賣掉這些。」雷卓打開袋子，掏出裡面閃閃發亮的透明石頭。

店員看了一下這些石頭，心想它們該不會是鑽石吧？不過這個「正確」的想法僅僅一閃而過，就被店員搖搖頭判斷為不可能——哪有誰跑到百貨公司來賣鑽石的，而且還一下子就拿出來這麼多大顆鑽石？他看到雷卓期待的表情，顯得有點哭笑不得地說：「這是玻璃吧？」

「沒錯，就是玻璃。」雷卓回答——原來這種東西叫玻璃啊！

「對不起，我們不買這個。」店員搖了搖頭，旁邊的同事也跟著笑了起來。

雷卓發現自己竟然被看不起了，頓時悻悻地把石頭裝回袋子走了出去。出門前他敏銳地聽到那些店員在談論自己，其中一個女人充滿鄙夷地說：「這人真是想錢想瘋了，拿一些垃圾就想賣掉！」

「說不定人家還當成寶貝了呢！」另一個人說。

「哈哈哈……」

雷卓是一個厚道的神靈，還不至於計較這種程度的口頭冒犯。要是風暴之神或者謀殺之神那些壞傢伙，恐怕早就雷霆震怒把那些店員撕碎了。不過第一次賺錢計劃遭遇挫折，還是讓雷卓感到頗有些沮喪。

他看到外面有一個小男孩，拿著彈弓站在街頭愁眉苦臉的樣子，於是走上前打開袋子向他問道：「你看這是什麼？」

「玻璃唄！」男孩鼓著嘴說。

「果然是玻璃……」雷卓嘆了一口氣，「玻璃值錢嗎？」

「不值錢，便宜死了！」

想到男孩總不至於撒謊，雷卓就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這樣用普通材料就能輕易造出來的石頭，又怎麼可能貴重到哪裡去呢？先前那女人說她的戒指貴重，應該是由於戒指的金屬或者它是某個重要的人送的吧！

雷卓正準備把袋子扔掉，結果就被那個男孩攔住說：「要不給我吧？」

「你用來幹什麼？」雷卓問。

「我沒子彈了！」男孩晃了晃手中的彈弓，他從家裡帶出來的黃豆剛剛用光，看雷卓的「玻璃」個頭正好，就想把它們要過去當子彈用。

「好吧。」雷卓把袋子給了他。

男孩拿著這袋「玻璃」，取出一顆就向遠處的一個廣告牌射去。那廣告牌發出「啪」的一聲輕響，讓男孩對這子彈的殺傷力感到非常滿意。接下來他就高高興興地跑了，拿著袋子里的「玻璃」到處亂射……

雷卓繼續在街上轉悠，尋找其他可以賺取收入的門路。他走著走著來到一條叫「美術路」的街上，這裡到處都是出售各種書籍、畫作、筆墨等商品的店鋪，而街道的最裡面則是一個叫「彥州美術學院」的地方。

這裡的人除了賣東西之外，還可以通過給別人提供服務賺錢。比如在這條美術路的街邊，就有不少人在擺攤給別人畫像。這些「畫匠」也屬於工匠的範疇，按照領域劃分都屬於工匠之神的子民，看到他們讓雷卓感到很是親切。

畫匠們的技藝有高有低，當然從「神」的高度來看都是不堪入目的，而他們收取的費用也各自不同。另外雷卓還發現他們的競爭似乎過於激烈了，如果自己也打算加入這一行的話，可能還需要想一些特殊的辦法才行。

工匠之神做一些工匠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好丟臉的。在奧砝大陸，戰爭之神偽裝成士兵去打仗，詩歌之神偽裝成吟遊詩人行走四方，娼妓之神偽裝成神妓在自己的神廟接客，這些都是符合各自教義準則的行為。

雷卓看著這些畫攤，心想他或許可以從提高難度入手。

……

第二天上午，雷卓再次來到美術路。

學著昨天那些街頭畫匠的做法，他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把準備好的樣品擺出來，旁邊立起一塊紙板上面寫著：「一次200元！」

挑選新鮮的紅皮雞蛋，用刻刀颳去蛋殼的一層就會露出裡面的白色，這種顏色對比可以構成各種圖畫。雷卓擺出來的樣品都是一些人物肖像，任何人只要付出200元就可以跟他們一樣，把自己的樣子刻印在小小的蛋殼上。

大概是對新鮮事物的戒備心理，雷卓在美術路上擺了很久都沒有人來光顧，偶爾有人路過也是看幾眼就猶豫著走開。不過這裡畢竟是美術學院的校門口，半個多小時之後就有一個女生湊上前，指著雷卓擺出來的樣品問：「這些都是你雕刻的？」

「沒錯，想不想試試看？」雷卓回答。

見女孩有些遲疑地撇了撇嘴，他馬上又鼓動了一句說：「要不我先給你雕一個，你覺得滿意才付錢怎麼樣？」

「那好吧！」女孩最後終於被說服，坐在了雷卓對面的小板凳上。

這女孩不到二十歲的年紀，穿著清涼的夏裝顯示出發育良好的身材，皮膚白皙五官精緻漂亮，留著短短的頭髮充滿了青春動人的氣息。以雷卓殿下的神級眼光看來，女孩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用心修整過，完全是天生長成了這麼個俏麗的模樣。

工匠之神是不會有「天然才最好」這種思想的，在他看來一切事物都應該想辦法修一修，所以他對女人相貌的評判也是以修整幅度為標準。眼前這女孩需要修整的幅度在百分之五以內，已經可以算是相當難得一見的美女了。

你說絕對完美不需要修整的相貌？對不起，那只有女神或者天使才可能擁有，因為她們的相貌已經用神力修過了。

雷卓讓女孩擺出一個造型，仔細看了幾眼就動手雕刻起來。

由於蛋殼實在太薄，在上面雕刻稍不小心就會前功盡棄。一般蛋殼雕刻家都是用特殊的工具，依靠長時間水磨功夫的積累才能完成一件作品。不過工匠之神的雙手自然另當別論，即便他現在神格和靈魂嚴重受損也不是凡人所能比擬的，雷卓的雕刻速度比別人在紙上繪畫還要快得多。

女孩坐在那裡擺造型，還以為要保持不動讓雷卓可以隨時對照。然而他只是最開始看了幾眼，就埋頭在那裡「唰唰唰」地刻畫蛋殼。等她反應過來覺得自己不用再堅持，雷卓已經收起刻刀完成了工作。

「這麼快？」女孩難以置信地說，接著就忍不住感到有些失望。

她是工業設計專業的學生，雖然美術功底不怎麼樣但見識還是有的。一般像樣點的蛋殼雕刻作品，都是需要花費幾個小時甚至幾天才能完成。現在雷卓只花了五六分鐘就搞定，豈不是說明他的作品只是敷衍了事？她之所以對這個感興趣，就是被雷卓擺出來的樣品所吸引，現在看來它們只不過是精緻的廣告罷了。

「大概會是簡化的漫畫風格吧？」女孩心裡猜測，但隨即又覺得這樣也不錯了。人家給你在蛋殼上雕刻肖像，才收200塊錢還想要什麼樣的質量呢？她想到這裡就下定了決心，只要肖像不是難看得離譜就會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