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戲中戲
鐵觀音換了第二泡,茶壺裡的水咕咚咕咚地煮著。
王戈發來了一則語音微信。
「姐,你恨我嗎?」
音量不大,但秦正聽見了,本來十分晴朗的一張臉,瞬間多雲見陰。
「他還有臉給你發信息?是腦子有病吧!別理他。」
秦正說得對,這個時候再跟這個小畫家糾纏不清,就顯得自己太過於傻逼了。
「老秦,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傻?被人賣了,還傻逼呵呵地替人家數錢。」
「不是看起來很傻,是你一直就很傻,你要不傻,能被司正北騙那麼久嗎?得虧你身邊有我這麼一號人,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實在想不通,王戈是使用了什麼迷魂大法,讓你對他照顧有加的?
說來聽一聽,我也學兩招。」
「沒有,我只是覺得他看起來很真誠。」
「難道我看起來就不夠真誠嗎?」
「說實話,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玩世不恭四個字,真誠好像跟你不沾邊。」
「唉,我頓時有一種做人很失敗的感覺。你寧願相信一個說他的青梅竹馬移情別戀五十多歲老大爺的小年青,也不相信曾經救過你命的青梅竹馬,有的時候,我真的猜不透你腦瓜子里想的都是什麼?」
「這有什麼難以相信的,只能說他的謊言編造得很真實,漂亮小姑娘,因為金錢看上老大爺的社會現象比比皆是,讓人不相信都難。
等等,你啥時候變成我的青梅竹馬啦?你不一直都是我的哥們兒嗎?」
「我以為以我們從少年時期就結下的交情,至少應該算得上青梅竹馬的。」
「好吧,你是。
王戈顯然還是不死心,見海棠沒有回應,繼續發來了一則語音信息。
「姐,咱們能見一面嗎?晚上八點半,我在城市廣場的星巴克等你。」
秦正有意見了。
「你就不能把他拉黑嗎?」
說話間,他那頭接著又來了一則信息。
「姐,你會一直等你。」
秦正忍無可忍,搶了海棠的手機,直接拉黑了王戈。
沒想到王戈是一個執著的主,拉黑之後,又發來了簡訊。
簡訊內容是什麼,海棠沒看著,秦正又自作主張,刪了信息,然後將王戈的手機號拉黑了。
那之後,秦正一直沉默不語,只記著添茶。
海棠打破了僵局。
「現在該說一說我這憑空得來的抑鬱症,你應該多多少少有些功勞吧?
我記得,第一次去敬醫生的診所,你也在場。」
「當然,當王戈帶去你中醫院找樊醫生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他們接下來要走的路。
這麼老套的戲碼,一眼就能看穿。
尤其是樊醫生將你往精神方面的疾病引導的時候,我不得不助她一臂之力,提到了你母親有過抑鬱症病史。
估計那個時候,王戈還對我這個神助攻感到萬分感謝。」
「你倒是狠心,假裝失憶,倒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你不曉得,要和精神病院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病友周旋,還真的頗費腦子的。
你就不怕我在裡面被欺負?出來只剩半要命?」
「嘿嘿,要我真怕你被欺負,那我還真就不了解你了。
你對付司正北這種暗地裡使勁的人來說,有點難度,畢竟那需要腦子。
但對於精神病院那些腦子比你還不如的人,你只需要動動拳頭就能搞定。
我知道,動手是你的強項。
所以我只需要保證你在醫院吃好喝好就行。
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再說了,相比精神病院,你呆在司正北身邊,我才覺得不安全。」
「老秦,我看你當律師實在是屈才了,以你的天分,你應該去當導演,指定能導一場大戲。」
「那不能,我也不想當什麼導演。更不想導什麼大戲,我之所以能放這麼長的線,那只是因為我想保護的人是你。其它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你這一突然煽起情來,我還真不適應。那次福寶過敏送醫院應該也是你導的一場戲吧!
我猜,福寶吃的蝦是你故意讓那個服務生給福寶的,目的就是將我騙到醫院裡,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讓我和福寶做了親子鑒定。
當時我還納悶,福寶只是過敏,又不是受傷,為什麼要抽我的血。
其實你何必呢?直接告訴我實情就好了。你知道福寶對海鮮嚴重過敏,就不怕福寶有個什麼意外嗎?」
「不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當中,我說過,我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情。
另外,我要真的告訴你實情,這場大戲還能演得下去嗎?那麼,這幾年我在幕後辛苦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說一說敬醫生吧,他能在法庭上作證,倒挺讓我意外的,難道他不害怕自己的職業生涯就此終結嗎?」
「他的職業生涯其實在遇到司正北的時候,就已經搖搖欲墜了,我只不過是添了一把火而已。
其實在你第一次去找敬醫生看病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我收買了。
一個人,不管他有多堅硬的殼,如何難以攻克。
只要他愛錢,就沒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情。
我比司正北有錢,只要我出的價高,他就能替我服務。
再說了,他這一種只為錢而活著的醫生,能掙雙份錢,何樂而不為?
這一次讓他能出庭作證,是因為我給的報酬,足以讓他在接下來的二十年內,能過上相當有品質的生活。
所以,他那個本來就不賺錢的心理診所,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老秦,我突然有一種感覺。你導這一場大戲,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報復司正北,報復他搶了你愛的女人。」
「你說對了一方面,但最主要的還是為了你,我最愛的女人,捧在手心裡還不夠,我怎麼能夠容忍他人來欺負?
唯一令人遺憾的是,福寶,如果福寶現在能立馬出現在你面前,那就太完美了。」
「說了那麼多,你總算說到點子上了。就算我贏了官司,贏了一切。
作為一個母親,贏得了孩子的撫養權,而孩子卻不知道在哪裡。
那麼,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我決定,接下來的時間,我將一直在尋找福寶的路上。
這一次,你沒有理由再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