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絕處恰逢生
面對謝玉瓷的狂喜，楊思平慎而又慎，「或許會比之前好一些，但仍然甚是棘手，具體什麼法子暫時還沒有頭緒。」
這回答，只比絕望好了那麼一點點。
但就這一點點，便給了人莫大的希望和勇氣。
只有還有絲毫的可能，他們都會全力以赴。
謝玉瓷和羖大夫喜不自勝，裴容則微微皺了眉頭，似乎還有些失望。
他的反應引得楊思平格外多看了兩眼，「王爺？」
這一聲讓謝玉瓷從狂喜中回神。
楊思平不明白的事情，但謝玉瓷心裡是一清二楚。
這祖宗可不是失望了么，至於失望的原因，簡直有些讓人張不開嘴。她無語道，「天長地久有什麼不好？」
所以，這個人的腦子裡都想著些什麼東西？
就因為眼下有救了，成親的事情或許還要往後推遲，他便不高興了？
裴容輕嘆，「不好。」
「我等你等的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心裡難受的緊呢。」他語氣悠悠。
這話，跟之前二嬸從宮裡回來的時候說的一模一樣。
不過二嬸聽的是舒太妃說的，而她卻是親耳聽裴容說的。
堂堂瑞王，天皇貴胄，身份何等的尊貴。當著旁人的面說這話，也不怕不好意思？
謝玉瓷的臉色一言難盡，「王爺這話，真讓臣女惶恐。」
裴容怨念四溢，「惶恐你還不肯快點答應，倘若不惶恐，怕是要讓我等到地老天荒了。」
聽著兩個人的對話，羖大夫既想笑，又怕被瑞王秋後算賬。這會兒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王爺，能到天荒地老也是極好的。」
若王爺真能等到那個時候，說明身體已經無礙了啊，這不是好事么！
裴容的臉色一黑，「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沒學會怎麼說話。」
羖大夫萎了。
聽著他們一言一語，楊思平在一旁微笑。
瑞王所中的黃泉之毒是元神醫親手所創，若非太過歹毒，元神醫也不會將黃泉改為碧落。
原本是確定無誤的無葯可解。
然而這麼多年，被羖大夫誤打誤撞的，倒也找到了一條不同尋常的出路，反而帶來了一線生機。
只是這生機卻太過渺茫，並且不知究竟能否變成現實。
但就眼下來說，或許已經足夠將人從絕望中解脫出來，足夠讓人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至於之後如何艱難，那就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笑談了幾句，幾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謝玉瓷從頹靡中振奮，接著向楊老請教，「先祖在世的時候，曾有過一本《百草譜》的醫書，倘若能找到這本書，是否對王爺的狀況有利？」
聽到這問題，楊思平才剛剛平復下的眉頭復又皺起。
謝玉瓷心裡打了個突，接著問，「楊老可聽說過這本書？」
總該不會是雲隱婆婆騙人的吧？
不像，她覺得不是。
雲隱婆婆的確騙了許多，但直覺的，她相信《百草譜》這本書的存在。
見謝玉瓷緊張的模樣，楊思平點頭，先肯定一番，「不是聽說，是的確有這本書。」
「不瞞謝姑娘，這本書是神醫在世最後幾年裡很重視的心血。神醫在出事的時候，曾經找機會捎口信出來，口信中除了交代要守好雍都的產業，再把神醫的妻女送出去，其中便提到了《百草譜》。神醫特意囑咐，一定要妥善保管好這本書。」說著，楊思平面露愧色，「可許是事發之事太過慌亂的原因，我並沒有保管好這本書。」
謝玉瓷立刻抬眸望去！
楊老不必再急著解釋，她已經弄清楚了緣由。
先祖在知道出事之後，曾經把《百草譜》這本無比重要的醫書留給楊老保管。但卻被雲隱婆婆偷走了，故而楊老根本沒有見過這本書。
「不是你的錯。」謝玉瓷道，「楊老不必介懷。」
她的下一句，讓楊思平陡然震驚起來，「我倒是聽說過這本書的下落。」
楊思平的驚訝溢於言表，「謝姑娘，你？」
謝玉瓷是在千里之外的雲嶺長大，更從沒有見過元神醫，如何聽說過這本書的下落？
雲隱婆婆的事情已經平息，謝玉瓷不願重新提起，只道，「我的確知曉。只是不知道楊老可曾知道那書上的內容，裡面是否有對瑞王有用的法子？」
楊思平激動的難以自已，「若是謝姑娘真能找到《百草譜》的下落，或許對王爺的身體有用。這本醫書耗費了神醫的心血，他畢生所學盡在這本書里。只是唯一的遺憾就是《百草譜》並未寫完……」
謝玉瓷聽罷這話，長舒了一口氣。
她對先祖的了解，多半從手札和雲隱婆婆的敘述中得到，並且那些往事有些還被雲隱婆婆篡改過，故而對先祖的了解並不多。
但楊老不一樣，他曾經在先祖的身旁學過醫，對先祖的醫術很了解，更了解《百草譜》這本書。照楊老這麼說的話，《百草譜》這本書很可能如預料中的一般有用。
謝玉瓷很振奮。
羖大夫更是一臉喜色，「王爺！您聽到了嗎？」
裴容淡淡的橫了他一眼，「本王的耳朵還不聾。」
被噎了回去，羖大夫小心翼翼的問，「王爺不高興嗎？」
裴容眼裡的嫌棄幾乎藏不住，「羖大夫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竟然跟齊鑫差不多。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本王不高興？」
有救了，能不高興嗎？
羖大夫這老糊塗說的什麼話！
「瑞王自然是高興的。」楊老笑道，「不驕不躁，更利於身體。」
顯然，楊思平對裴容很有好感，說出的話都帶著顯而易見的偏愛。
面對這兩個人，羖大夫都不敢得罪，轉頭問一旁的謝玉瓷，「謝姑娘，你既然知道《百草譜》的下落，那就快去找吧。有什麼忙我能幫上么？定然竭盡全力！」
楊思平同樣道，「我在雍都也有一些人，不知能否幫上忙。」
此事涉及已經故去的哀親王，謝玉瓷本打算表示不必幫忙，有裴容在，什麼朝廷秘史都是手到擒來。
然而轉念一想，楊老活了這麼大歲數，或許聽過哀親王的事呢？
看了眼裴容，輕輕頷首之後謝玉瓷才問，「楊老可聽說過哀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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