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世界怎麼了？

「你這個渣女，玩弄了人家的身體，吸走了人家的陽氣，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知道這樣給我造成了多大的精神創傷？」

「就算今晚跟我只是逢場作戲，好歹也該有些演員的職業素養吧？」

「你看那些靈異題材的電視電影，不是聶小倩愛上的寧采臣，就是白娘子嫁給許仙報恩，你怎麼不按劇情來演？」

「......」

聽着馬子健在外面的叫嚷，馬聘婷已經不哭了，而是氣得渾身發抖：自己這是招惹了個什麼牛馬奇葩？

什麼叫玩弄了你的身體，傷害了你的感情，我還成了沒有演員職業道德的渣女......簡直欺人、不，欺鬼太甚！

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想抱着『老娘給你拼了』的決心，衝出去跟那個混蛋同歸於盡。

可一想到對方恐怖的實力，又極力提醒自己：不要衝動，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外面那個糟老男人壞滴狠，就是想騙自己這個柔弱的女鬼出去......

幸運的是，馬子健在外面叫嚷了足有一個鐘頭后，天也漸漸亮了。

而他從昨天又是來回趕公交相親，又是大半夜跟鬼打架耽誤午休，還有兩次兢兢業業的巡邏，困累得不行。

最後撂下一句『我還會回來的』狠話后，也就下班回宿舍休息了。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我一個女鬼為什麼會被活人欺負成這樣？......」留下墓地里的馬聘婷，哆哆嗦嗦地如寒風中的一隻小鵪鶉，哭都沒地方哭：「媽媽，這個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家。」

反倒心滿意足的馬子健，一覺睡得十分香甜，醒來時看到外面太陽刺眼，還不由伸了下懶腰。

然後想起昨晚的事兒，趕忙拿起枕頭旁的手機，一看微信那裏還是沒動靜。

「果然，自己還是草率了......這組織弄得如此謹慎，自己只空口白牙說是他們中的一員，誰會信啊？」想了想，他隨即就點頭道：「看來，這個驗證問題也是一道考驗。」

只不過，微信驗證回復也就能寫十幾個字，怎麼才能讓對方相信？

「不過話又說回來，女鬼被自己打跑了，身體也沒啥異樣。加不加入那個組織，似乎、好像、看起來也沒什麼必要了吧？」

自言自語到這裏，白班的一個同事就推門進來：「子健，食堂午飯已經好了，一起去？」說着看到他還沒起，有些奇怪地道：「你平時這會兒，不是早起來了嗎？」

果然，一聽吃飯這倆字，馬子健的眼神登時亮了起來，雀躍道：「劉哥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乾飯人，乾飯魂，乾飯人都是人上人。

人生在世，拋開一切攀比虛榮啥的，說白了就是吃喝二字。更不要說像馬子健這種真正挨過餓的孤兒，對乾飯可是有着不一般的執念。

什麼女鬼、神秘組織啥的，這會兒全拋在了腦後。飛速起來洗了把臉，邁著愉悅的步伐就向食堂小跑着走去。

是的，小跑着走去。

畢竟真跑起來不太好看，可慢悠悠走過去，自己心急......

到食堂領了餐盤排隊等打飯，就看到領班走了過來，道：「子健啊，那個......」說着，似乎又想起來什麼，改口道：「還是等你吃完飯再說吧。」

公司每天都有彙報例會，不過領班張雪峰是個干實事的人，也挺照顧大傢伙兒。

一般下午3點的例會，沒啥重要事兒的話，他就趁午飯時間簡單跟屬下說了，下午一般也不強制要求夜班員工參加。

「張哥，到底是啥事兒啊，為啥還非要等到我吃完飯再說？」

「因為全公司誰都知道你是個乾飯人，吃完飯後心情就會很好，那時再跟你說當然要好一些。」

話音剛落，馬子健的神情忽然就變得有些難看。

張雪峰以為他猜出自己要說的不是什麼好事兒，心裏正緊張。沒想到，這傢伙隨即就不好意思地地撓了撓頭：「全，全公司都知道啊，我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深呢......」

「.......」

這一下，張雪峰直接無話可說。

尷尬片刻后，只能轉移話題道：「其，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兒，就是老吳頭兒從此以後不來了。」

「不，不來了？」馬子健面色登時更難看了，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道：「也就是說，以後目前就我一個人巡邏？」

「是，是這樣的......」

「我要投訴，我要去上級民政局抗議！.....」當下他就不幹了，嚷嚷着道：「咱公司的制度上寫着，夜班兩個人巡邏，而且我還在試用期，就這樣讓我......」

可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張雪峰就已經抱起了胳膊，完全一副『來，請開始你的表演』模樣。

這姿態，反而讓馬子健有些不好意思了，軟了口氣道：「張哥，這事兒你幹得確實有些不地道......」

「老吳頭兒申請了提前退休，死活都不來了，公司人手就這麼些，我又能怎麼樣？」

「你，你可以發揚領班的無私奉獻精神，白天忙完公司的事兒后，晚上領着我這個新人上班......領班領班，就是要領着我們上班嘛。」

「我！......」張雪峰當時臉就氣白了，也懶得同他廢話，道：「行了，直說吧，你啥條件？」

「提前轉正，漲工資！」

相親時說一月六千的工資，馬子健是沒說謊，不過那是轉正後的工資。現在他才來一個多月，拿得還是試用期四千的工資，這可相差兩千塊呢。

沒想到，張雪峰臉上一副『盡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爽快答應道：「成交！......明天吃完飯就來我辦公室，轉正申請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草，草率了......」

一看對方這麼痛快，馬子健立時不開心了：「張哥，你好歹裝一下很為難嘛，這樣讓我的敲詐很沒成就感。」

「吃你的飯吧，還成就感，晚上......」張雪峰本來是笑着的，可說到這裏，語氣又凝重起來：「昨天晚上，咱公墓沒啥異常情況吧？」

「沒有啊......」馬子健一臉的疑惑：就是嚇唬了一對兒小情侶，打哭了一隻女鬼，能有啥異常情況？

呃，好吧......這其實已經很異常了。

不過這兩件事兒，他是打死不會告訴張雪峰的。畢竟第一件事兒可能害自己丟了工作，而第二件事兒......別人會當自己是個精神病兒。

「沒，沒有就好......」張雪峰倒是在他一臉疑惑的反應中，立馬上當受騙了：「沒事兒也別掉以輕心，喏.....我這裏還有張從廟裏求來的護身符，你晚上巡邏的時候記得戴上。」

「張哥，是不是發生了啥事兒？」這一下，馬子健也認真起來。

「也，也沒啥......」張雪峰這會兒明顯心虛，眼神兒也有些閃躲：「就是別的公墓那裏，傳出些不好的謠言。老吳頭兒也是聽了那些才死活要提前退休的，你提前轉正能這麼容易，也是......」

「嗨，跟你說這些幹啥，你可是考編進來的高素質人才，當然不會信這些。小夥子好好乾吧，我很看好你......」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萬萬沒想到，馬子健這時又來了一句：「張哥，你到底看好我哪一點？」

「我！......」也就是張雪峰脾氣好，不端領班的架子，當時回頭笑着大聲道：「我就看好你這不要臉的勁兒，日後必成大器！」

頓時，食堂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同樣也笑着的馬子健，等眾人不注意自己時，臉色漸漸就變得真心難看起來。

別的公墓也鬧鬼了？

看來，這個世界的確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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