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選擇

海邊。

風沙四起，黑夜漫天。

一輛黑色賓利急速駛來又緩緩停下。

梁無一身黑色西裝，修長筆直的長腿從駕駛室邁下來，周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

「嗙！」

強有力的關門聲昭示著男人的憤怒。

梁無看着在海岸邊的三個男人，還有被其中兩個男人鉗制住的兩個女人，眼睛微眯。

「徐子昂，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沖着站在最中間同樣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男人問道。

即便他一直克制，可從喉嚨里的咬牙切齒依舊不容輕視。

徐子昂輕蔑一笑，舌頭掃過牙關，在一邊臉側微微抵出一個鼓包。

他猛地看向梁無，光是眼神就可以殺人。

薄唇輕啟，說出的話卻在黑夜裏無比清晰。

「選一個。」

他指著被身旁兩個男人鉗制住的宋玉和劉悅詩。

「阿無，救我，我怕。」

劉悅詩顫抖著聲音向梁無求救，一雙卜靈的大眼睛，被車燈照的更加波光瀲灧。

徐子昂眼眸一眯，斜眼瞟了她一眼，給壓制住她的保鏢遞了一個眼色。

「啪！」

一道清脆耳光響起。

被保鏢狠狠甩了一耳光，劉悅詩的臉瞬間紅辣辣地疼，好看嬌小的臉頰腫了半邊，嘴角的血立刻流了下來。

「聒噪。」

徐子昂一邊說一邊作勢揉了揉耳朵，像看垃圾一樣地看了一下被打得眼淚直流，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音的女人。

梁無的只是瞟了一眼「楚楚可憐」的劉悅詩，又將目光全部轉移到全程安靜，不做絲毫掙扎的宋玉身上。

她的衣着完好，不似劉悅詩身上佈滿了被鞭子抽打的血痕。

他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氣，揪著的心在看見她安好時，不知不覺輕鬆不少。

「把她們倆都放了。」

梁無深沉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

徐子昂像是猜到了一般，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訕笑，妖艷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撇。

「可以，不過……」

徐子昂從兜里掏出一個沒有電話卡的手機丟給他。

梁無單手穩穩接住，拿起來一看，眼睛驟然緊縮，抬眼便是一片猩紅。

徐子昂看着他這副模樣，心裏很是痛快。

「孫正東，宋玉，劉悅詩只能選兩個。」

孫正東，也就是梁無的爸爸。

他拋出選擇題，梁無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在一剎那變得蒼白。

他緊咬牙關，嘴角不自覺地顫抖，眼睛緊閉一下又瞬間睜開。

「留下的那個人，你要對她做什麼？」

徐子昂掏出一支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又將煙霧緩緩吐出，隨着海風飄散。

「如果是孫正東或劉悅詩，我會殺了他們。」

「如果是宋玉嘛，我會……」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淺笑着說。

「睡她。」

不為別的，因為他想要宋玉。

今天他給的選擇本身就沒有選擇性而言，梁無不會讓孫正東和劉悅詩死，他一定會選擇把宋玉留下。

他之所以讓梁無做這個決定，只不過是為了給宋玉看。

他要她心無雜念，心甘情願地上他的榻。

梁無垂在身側的手捏緊，發出極大的骨節相碰的脆響。

他遲遲沒有開口。

一根煙都抽完，徐子昂也等得不耐煩了，單手把玩著打火機，開口道。

「給你十秒，別挑戰我的耐心，十秒之後孫正東的呼吸機立馬就會拔掉。」

「十」

「九」

「八」

……

「四」

「三」

「二」

梁無的手青筋暴起，骨節發白。

「把劉悅詩放了。」

徐子昂的倒計時還沒數完，聽見他的決定，眼底還是忍不住浮現出鄙視。

宋玉早就預料得到結果，可可是當梁無像是法官宣判的話落下的時候，她不由地身體一顫。

她的眼睛慢慢變紅，抬起頭盯着對面熟悉的男人。

「我不願意。」

她瞪着他，即使在黑夜裏，她眼睛裏的恨意還是清楚地直達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