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真面目？

兩個年輕人見了面，下一步就是要見個高低。

尚靜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躲在角落裏，緊緊地抓着楚擎的胳膊。

楚擎不敢吭聲，就算痛也沒有發出動靜，不怕疼卻擔心沒有顏面。

楚擎也意料不到，自己的兩個親姐姐，為了打臉自己，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直接把女婿拉過來作對比。

楚擎算是頭一回體味到親人們互相踐踏的滋味。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放在一起，就看出來誰才是渣渣了。」楚楚一邊嘀咕著，坐了下來。

大家一聽楚楚的話，都是一臉僵硬，不過等大家都坐了下來后，也就當沒聽到。

尚靜臉色因為憤怒而蒼白：「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楚楚看起來是很無辜的：「我瞎說？范華姐的丈夫，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羊城公務員吧？現在好像已經是科級了，而方程，嘖嘖嘖，沒工作啊。」

楚楚這話看似貶低了方程，抬高了范家，可是這事兒得人家自己說才對，結果讓楚楚張開嘴，這讓在場的眾人都感覺害臊。

尚靜皺了皺眉頭，瞥了方程一眼。

楚翹則恢復了一副冷漠的面孔，不動聲色，楚擎也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畢山站了起來。

「三舅，這是我們頭一回在一起吃飯，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算是小婿的微薄心意。」

畢山遞給了楚擎一個古色古香的小盒子，然後又沖着二姐家說道：「二姨，還有給你們準備的禮物。」

畢山剛說完，老二家的趙宣也站了起來，「我還帶來了一份禮物，晚飯後我直接把東西送到你車裏，是我從很多關係那弄來的特供酒。」

「哎呀，畢山和趙宣有心了，不像有些人，都跟大家一起聚會兩三回了還不懂規矩。」

在場的兩個姐姐家人都笑了，這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楚擎沒說什麼，只是接過了面前的盒子。

盒子打開后，露出裏邊的一個物件，楚擎立刻目瞪口呆：「這大碗？是青花？」

楚擎聲音剛落，畢山臉上馬上充滿了傲氣的表情，「三舅，這可是我找到的特別的關係給弄來的，知道你喜歡古董，尤其是青花，所以就弄了這麼一個，專門送給你。」

「破費破費，這麼精緻的寶貝，需要很多錢吧？」楚擎現在也打了個冷顫，他仔細端詳了一下，碗的顏色和圖案，甚至碗的質地都是上乘，確認是真品！

「也沒多少，在畢山看來，不過是毛毛雨，正好湊個整數字。」

大姐在一旁幫腔，驕傲地伸出四根手指。

「四十萬？」趙宣。

「四百萬！」大姐說出這個數字后，那驕傲的語氣，讓人以為畢山就是她的女婿了。

「厲害厲害，畢山令人印象深刻，大姐，你家女婿有出息啊！」

「厲害，姐夫果然是豪氣衝天啊，雖然我剛加入了一個世界百強外企，待遇也挺好，可是400萬，我可是需要好些年才有機會賺到啊。」趙宣以特別讚賞的眼光看畢山。

畢山哈哈一笑，然後開始看向旁邊的方程：「方程兄弟你怎麼樣？平日裏大家都比較忙，很少有機會湊到一起，偶爾來一次，你應該不會什麼都沒準備吧？」

畢山說完，大家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方程身上。

尚靜暗地裏皺着眉頭，心裏想着他一個傻子哪裏會考慮到這些細節，自己也沒考慮到位，否則剛剛就在外面準備點禮物了！

方程沉默不語，只是看着畢山。

「哦，對了，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你只是個啞巴而已，又沒辦法開口說話，不太好找工作，當然沒有什麼經濟來源，好吧好吧，我孟浪了。」畢山微笑着說。

「但即使你有殘疾，」他補充說，「也不該光叫你媳婦兒成為唯一的經濟支柱啊。」

「對了，今天我的委任剛下來，科長，我單位仍然需要一個清潔工，活兒輕鬆，好乾，錢不多吧，但怎麼着也有一千多一個月吧，你看看需要不需要，要不考慮考慮？」

畢山看似為方程考慮，實則在噁心別人。

尚靜和楚擎臉更黑了，都憋着火呢，想着找到方程當女婿真是倒了霉了！

楚翹也是一臉的不高興，這個畢山太過分了。

她當然知道方程的情況已經改變了不少，但目前來看還是差遠了，坐在這裏硬是被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這也無妨，方程越無能，就越是沒辦法去管她在外邊的事情。

當初選擇方程的理由，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想清楚后，楚翹也懶得去爭論什麼，直接打開手機，自顧自的瀏覽網頁了。

楚楚在一旁氣得臉紅了，她恨恨道：「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走了。」

楚楚說的話方程也算聽得明白，他不緊不慢的開口說：「今天來的匆忙，忘了準備，有機會補上。」

他剛說完，兩家人的笑聲和嘲笑瞬間冷若冰霜，一個個張開大嘴難以置信地望着方程。

「你……會說話了？你之前明明是一個啞巴的？」

當大家反映過來時，他們意識到方程剛剛發生了什麼。

二姐的表情忽然露出一絲厭惡：「得了，你一個沒錢的傢伙，能補啥？會說話算是擺脫殘疾的身份了，可是無業就是無業，錢都沒有，說什麼大話！」

她的話基本上，被大家都聽見了，但二妹並沒有感覺到過分。

她一點也不認為，是在打臉楚擎家。

她就覺得，楚擎讓方程當自己家的女婿，當初就可以預料到這一點！

方程開口笑了，「我選的東西比畢山姐夫的假貨更實用。」

哈？

「方程，你是亂說什麼？你說的假貨是什麼意思？這是我特別從鄉下買的，花了我四百萬！」畢山猛地站起來，拍了拍桌子。

「方程說話要負責！你裝腔作勢是因為你嫉妒別人嗎？」

剛才貶低方程的二姐也接話道。

畢竟這個飯局中，畢山的職務是最高的。

一個體制內的科長，隨口說的什麼，都讓體制外的人當成金科玉律，大家都願意討好對方。

方程冷笑一聲，那個部門真點兒背，竟然有這樣一個科長。

「我不在乎你從哪兒弄來的，至於說四百萬的事兒花沒花我也不知道，不過那碗就是假的。」方程篤定地說道。

不是憑眼光，僅僅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這碗藍白色的顏色外面，有層黑乎乎的氣。

那隻碗，也許是經過高手的仿造，十多年後又被放進墳墓里挖出來的。

而這埋碗的地方還是特別不吉利的煞穴。

說白了，這東西不光是假貨，而且是一個害人的兇器！

如果楚擎今晚把這個物件帶回去，楚家肯定會受到禍害！

但是，今天方程原來不想指出來，本想到家一定會悄悄地處理掉這個物件，但是畢山一次又一次地挑釁，他也就不得不反擊了！

「胡說八道！怎麼證明？」畢山激動的大喊起來。這個東西是託人買的不假，可價格就值得商榷了，僅僅花了四萬塊罷了。

賣貨的那個傢伙跟畢山說，這東西保證沒人能分辨明白，因為它一直保存在墳墓里。

那個人打包票！

畢山情緒一上來，其他人就立馬覺得方程不對，但誰也沒有想到畢山為什麼那麼激動，是方程說中了事實！

「方程，住口！」楚擎呵斥。

尚靜一臉尷尬，之前她就警告方程，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啞巴，別亂說話。

哪想到這個方程不乖乖照做！

看來回去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傢伙了！

楚翹和楚楚不敢相信地看着，楚楚早就遮住了臉，不打算看方程。

楚翹伸出手來，拉住方程，站了起來，「快點跟姐夫說對不起！」

方程皺眉：「讓我道歉？這事兒弄反了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爸爸把這個假東西帶回家，讓人指出是假的，爸的臉面還要不要？」

楚擎的臉僵住了，愣了一下。

是的，他早就準備把它帶回家和他的老鄰居聊天，他的老鄰居也愛好收集古董。

但如果是假的，他會笑死自己的。

到時候，就被騙子打臉了！

這時，楚擎也不再吭聲了。

楚翹不高興了：「當初結婚的時候說好的，你什麼事兒都聽我的，怎麼現在讓你說個對不起，都這麼難嗎？」

方程聽了這話，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是一陣冷笑，正當他又要說話的時候，房間的門開了，點好的菜已經陸續的上桌了。

門一開，一個路過的人突然停了下來，表情驚疑不定的望着方程的背影。

接着他喊了一聲「方先生！」

房間里的人都有些疑惑，回頭一看想知道是誰。

說話的人後邊還有兩個人跟着，他們跟在那人後邊一副諂媚的樣子，就知道說話的是有身份的人。

方程也愣了一下，慢慢地轉過頭來。

「李，李書記？」門口的畢山突然站了起來，連忙給大家說道，「這是我們羊城的李書記！」

哇！

大家突然意識到，這絕對是有身份的人！

偌大一個羊城市都是人家管的！

可剛才李書記叫的是誰的名字呢？

方先生？

誰是方先生？

沒想到李書記，直接忽略畢山，來到方程面前。

「真的是你啊方先生！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這麼巧在這裏又遇到你了，白天多有得罪，還想着找你賠罪呢，真是相請不如偶遇啊！一定要陪你喝一個才行。」

一時間，房間里的所有人都蒙了，連楚擎尚靜幾個人都驚呆了！

小小的房間里，陷入沉默。

堂堂的羊城最牛的人物，說是要和方程喝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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