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一聽這聲音,林墨菡便猜測來人必是那王熙鳳了。

只見她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打扮得艷光四射彩綉輝煌,恍若那神仙妃子般。

姐妹二人忙又起身見禮。

王熙鳳一把將二人拉住,左右打量,連連讚歎,「再是不曾想到天底下竟還有如此標誌的人物,怨不得老祖宗日日夜夜的惦念著,我也只恨不能搶回家來呢,只可憐我那姑媽怎麼就捨得早早撒手去了呢!」說著,便拿帕子抹起了淚珠兒。

賈母笑罵,「可別再招咱們了,才將你兩個妹妹勸住。」

「這位想必就是璉嫂子吧?」林墨菡笑盈盈的問道。

賈母就有些好奇,「你怎麼就知道是她?」

林墨菡卻打趣道:「來時璉表哥才說,待見了人看見那最是潑辣的媳婦就是你們嫂子了。」

眾人頓時都笑了出來。

「好啊,頭回才見面就調侃起我來了,該打。」王熙鳳佯怒。

賈母笑彎了腰,只將自己的外孫女兒往懷裡一摟,「要打回屋打你男人去,可不準欺負我外孫女兒。」

王熙鳳聞言登時臉一垮,捏著帕子裝模作樣的抹眼角,「老祖宗可真真是喜新厭舊得很,昨兒才誇我呢,今兒兩位妹妹一來我倒成了那不受待見的了,罷罷罷,我只走便是了。」

「嫂子別急,我這話還不曾說完呢。」林墨菡喊了聲,臉上儘是促狹的笑,「璉表哥的原話卻是說,那最潑辣又最好看的媳婦……」

眾人無不笑開了,紛紛出言打趣調侃。

王熙鳳一時羞紅了臉,「瞧瞧瞧瞧,往常老祖宗總說我是那潑猴兒,今兒可算見著比我更甚的了。」說著便上前作勢要擰她的嘴。

林墨菡只嬉笑著往賈母懷裡一躲。

一陣打趣笑鬧過後,姐妹二人與眾人的關係便拉近了不少,丫頭捧上來茶果,就吃著聊開了。

「鳳丫頭,給你妹妹準備的院子可收拾妥當了?」賈母問道。

王熙鳳忙回道:「老祖宗放心,早已收拾妥當了,先前接著璉二的來信,說是妹妹們身邊跟著二十個奴才,我想著尋常的小院兒恐安排不開,這既要好又要寬敞,思來想去便將那梅園收拾出來了。」

「梅園?倒是個雅緻的院子,我記得那院兒里栽了好些梅花樹,每每冬日裡景色都是極好的,屆時你們姐妹幾個在那裡煮酒賞梅倒也風雅,只唯一不好的就是離著我這老婆子有些遠了。」

林墨菡先是謝過了王熙鳳,又對著賈母說道:「外祖母不必難過,再遠也不過就是多走幾步路罷了,少不得要時時來煩擾您呢。」

林黛玉亦抿唇輕笑,「不拘外祖母何時想見我們,只管打發人來叫一聲便是了。」

賈母這才一掃不舍,滿心熨帖。

薛姨媽聽聞姐妹二人帶了二十個奴才,心道自家三個人也不過只帶了幾個呢,就好奇的問道:「可是粗使的丫頭婆子也帶著了?」

林墨菡就笑了,「我們姐妹二人每人身邊配了一等丫鬟二等丫鬟各四人,並嬤嬤兩人,都是打小就在身邊伺候的,對我們的習慣喜好最是清楚不過,故而此次就索性一併帶上了,也省得再找了新的來還需得□□好些時日,反倒更麻煩些,除此之外其餘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丫頭還有粗使婆子就不曾帶了,屆時還得勞煩璉嫂子幫忙調幾個人來。」

眾人一聽這番話皆有些愕然,照這般來算,加上院子里的粗使丫頭婆子,那一個小姑娘身邊竟得有二三十人伺候?

賈母就長嘆,「這才是真正的大家千金該有的排場呢,只尋常屋裡伺候的,十個八個亦是再正常不過。」身邊僅跟著那小貓一兩隻,哪裡就算得什麼大家千金了?

賈母看了眼三春及寶釵身後的人,默默搖搖頭,一時心中不禁感傷,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這時,只見一直跟個木頭人似的王夫人突然開了口,問王熙鳳,「月錢可曾都放過了?」

王熙鳳回道:「都放完了。」

賈母面露不悅,冷冷的掃了眼王夫人。

林墨菡忽的笑了,對著身後的紅楓、綠萼等人吩咐道:「你們去外頭,叫人將那箱子搬進來。」又轉頭對著賈母說道:「家裡的老管家奉父親之命前來京城打理一些產業,今兒順道送我們姐妹二人進府,一會兒也該走了,且叫他進來給外祖母請個安?」

既是說了是「老」管家,那倒也不必太避諱了。

賈母就忙叫人去請。

不一會兒,丫頭們便抬著箱子進來了,後頭跟著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的老者,正是忠伯。

不待他見禮,賈母便忙叫住,連聲關心問候林如海的身子及家中情況。

忠伯仍是規規矩矩行了禮,方才一一作答,末了,嘆道:「老爺如今年歲已是不小,膝下卻僅這麼兩位姑娘,真真是萬般不舍,只奈何家中無主母,便再無人能夠教養兩位姑娘,故而只得來煩勞您老了,老爺常說老太太乃是侯府出身,又是堂堂老國公夫人,兩位姑娘若能在您膝下教養著,他是再放心不過的了。」

對於女婿的信任吹捧,賈母顯然是極其滿意高興的,當即便說道:「你且叫女婿安心,兩個丫頭有我看顧著,定然一切都照料得妥妥帖帖,但凡寶玉有的,定然也有她們一份,都是我的心頭肉,我一樣的疼著。」

忠伯就笑了,對著賈母深深一彎腰,「叫您老費心了。這是四千兩銀子,是兩位姑娘並那些奴僕這一年的嚼用,還請老太太收下。」

普通人家一家三四口,一年的嚼用不過才二三十兩,這四千兩,縱是給姐妹二人日日吃山珍海味也盡夠了。

王夫人、邢夫人還有那王熙鳳,不由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小匣子,眼裡似乎都有些亮光。

賈母卻猛地拉下臉來,怒道:「女婿這是打我的臉呢?我嫡嫡親的外孫女兒來了,還要花銀子買吃喝,這叫什麼話!」

林黛玉就勸道:「外祖母還是收下罷,如此一來,咱們若真想要些什麼,也才好開口不是?總不好白吃白喝還挑三揀四啊,外祖母只當是可憐可憐我們,好叫我們過得隨心自在些罷。」

賈母微微一愣,看向外孫女兒有些惶惶不安的眼神,又掃了眼底下坐著的王夫人邢夫人等人,心下便是一嘆。

她這個外祖母是嫡親的,自是不會嫌棄外孫女兒什麼,可這些舅母嫂子呢?

林墨菡也跟著勸道:「咱們這一行二十多個人,若只是做客三兩天,哪怕三兩月,都大可不必如此見外了,只咱們在此是要常住的,這一年到頭下來平白無故得多少開銷我也是有數的,如何還好意思呢?反倒是不自在了,倒不如咱們自個兒添了這筆開銷,就如妹妹所言,日後當真有個什麼想吃想喝的,也才好開口啊。」

「罷了罷了,鳳丫頭,你且收下就是。」賈母輕嘆一聲,拉著兩個外孫女兒的手,見王熙鳳滿臉喜色的接了匣子,又說道:「這筆銀子,便是頓頓都擺上一大桌子也是綽綽有餘了,日後你兩個妹妹那邊可斷不能怠慢了,一應吃穿用度皆比著寶玉的安排。」

王熙鳳連連應承,「老祖宗可就放千萬個心罷,縱是怠慢了我自個兒也絕不會怠慢了兩位妹妹的!」

賈母點點頭,又對兩個外孫女兒說道:「這銀子外祖母既收下了,你們日後也只管安心住著,平日里有什麼要求只管找來,或是找鳳丫頭也成,大可不必怕人說道。」說話間,目光若有似無的還掃了兩個兒媳婦一眼。

姐妹二人具笑著應了,又命人將那箱子打開。

林墨菡親自去取了裡面的兩隻小盒子出來,打開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香味兒幽幽飄了出來,「這是沉香木的手串,外祖母平日里時常戴著身上,於身子總是有益的,這另外一盒則是沉香,外祖母夜裡就寢時可叫丫頭燃了,定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底下坐著的薛寶釵目光閃了閃,說道:「常道沉檀龍麝,說的便是沉香、檀香、龍涎香及麝香,而這赫赫有名的四香卻是以沉香為首,其香味沉靜高雅,燃之可使人凝神靜氣安然入睡……只上等的沉香需得成百甚至上千年方可形成,珍貴異常,堪稱千金難換……聞這氣味,只怕少說也得是好幾百年的上上品了。」

眾人聞言具是連連咋舌,「竟如此珍貴?」

「可不是呢,多少富商捧著金子都是買不到如此這般的上等沉香的,也只有那等底蘊深厚的人家才能有這樣的珍藏罷。」薛寶釵看著林家兩姐妹,心中亦不知是作何感受,都說薛家百萬豪富,可要隨手拿出這樣的珍品來送人,卻也是萬萬不能的。

這番話一出,那一屋子的榮府奴才眼神都變了,看著林家姐妹二人都透著股雀躍諂媚。

原以為是什麼窮親戚,卻誰想竟是家底如此豐厚的人家,但凡手指頭縫兒里露出來些,也足夠她們充實充實荷包了。

林墨菡輕笑道:「再如何珍貴也不過只是個物件,若當真能對外祖母有些益處,才算是有些價值罷了。」

聞言,賈母一時心中感動異常,只笑道:「打今兒起兩個外孫女兒便是我的頭等心尖尖,你們哪個都是再比不上的了。」

邢夫人只兩眼放光的看著林家姐妹二人,「倘若哪個能送我這樣珍貴的物件,便是叫我將之當作嫡親的閨女也使得。」竟是明擺著在討要東西呢。

賈母冷笑一聲,懟了她一臉,「你是個什麼破落戶也配給我的外孫女兒當娘?身為長輩初次見著小輩不曾送些什麼也就罷了,反倒還眼巴巴的想要從小輩的手裡掏東西,好一個沒臉沒皮的,可真真是丟死個人了!」說罷,就扭頭對鴛鴦吩咐道:「去開了我的庫房,將那兩匹雲錦拿了送到梅園去。」

沉香乃四香之首,雲錦則是四大名錦之首,素有寸錦寸金之稱,雖不及沉香稀有,卻也甚是珍貴難得,庫房裡的那兩匹還是早年精心保存下來的,哪個都沒捨得給了。

林墨菡林黛玉姐妹兩個也不是那不識貨的,聽到這話便忙說「使不得」。

賈母佯怒,「你們若不肯要,便將那沉香和手串都拿了回去!」

二人聞言這才作罷,只得嬉笑道:「如此就偏了外祖母的好東西了。」

且不說在座多少人默默含酸,只說那邢夫人卻是面紅耳赤又羞又惱,暗罵老太太實在太不給臉了,當著這麼些晚輩和下人的面叫她下不來台,委實可恨。

林墨菡笑盈盈的瞥了她一眼,便吩咐丫頭將箱子里餘下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一一送與眾人。

邢夫人的是一套紅寶石的頭面,做工精巧用料十足,價值不菲,頓時就叫邢夫人轉怒為喜,樂開了花兒。

林墨菡促狹,知曉王夫人也是個愛財的,偏卻只送了她一套經書,還一本正經的說道:「原是想與大舅母一樣的,只聽聞二舅母乃一心向佛之人,想來只怕是對這些金啊玉的無甚興趣,故而思來想去,便特意從家中翻出來一套佛經贈予二舅母,不知二舅母可還喜歡?」

邢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王夫人僵硬的臉色,面露譏嘲,「你不知道,你二舅母不識字。」

王夫人的臉已經黑了,狠狠瞪了眼邢夫人。

林墨菡一愣,紅了臉,忙道:「該死該死,是我不好,不曾提前打聽清楚,二舅母勿怪……」

「不必如此。」賈母直接將她攔了,說道:「她雖不識字,但愛念佛卻是真真的,你這禮送得恰到好處,只叫丫頭念與她聽就是。」

老太太都這樣說了,王夫人還能如何呢?只得深吸一口氣,笑道:「老太太說的正是呢,這份禮才是真真送進我心坎兒里了,叫你費心了。」

林墨菡鬆了口氣,露出了一抹靦腆的笑,「二舅母喜歡就好。」

其餘眾人也都拿到了自己的小禮物,女子都是些首飾罷了,只輩分高的便更貴重些,平輩者雖樣式不同,但價值卻也並無太大差別,另外給賈政準備的是一副古畫,給賈赦的則是一把古扇,到賈寶玉、賈環、賈蘭等人,則都是一些文房四寶……男子未到,東西自是由各家的女眷收了起來。

三春平日里的穿戴幾乎都是一樣的,今日得了幾件與眾不同的首飾,自是內心歡喜,紛紛上前與林家姐妹二人道謝。

賈母見狀便鬆開了兩個外孫女兒,笑道:「你們姐妹幾個去旁邊說說話兒罷。」

於是,林墨菡和林黛玉便同三春、薛寶釵等人湊在了一出,小聲聊了起來。

那頭忠伯說道:「見兩位姑娘頗為適應,老奴便也放心多了,眼下時辰已是不早,老奴也該告辭了。」

賈母欲留飯,忠伯卻只道初到京城還有許多事務不曾處理,無奈之下,賈母只得允了他離開,「鳳丫頭,你去送送。」

王熙鳳依言領了忠伯出去,差幾步就要到外院時,忠伯就停住了。

「二奶奶且留步。」忠伯一拱手,彎了腰,「我家兩位姑娘日後還得有勞二奶奶多看顧一二。」

王熙鳳忙攔他,「您這把年紀了可使不得。」

忠伯微微一笑,借著她扶自己這會兒,手一扭,悄然塞了個荷包給她手裡,「老奴告辭。」

王熙鳳愣了愣,躲到邊上去打開荷包一看,頓時面露喜色,「這林家,是個敞亮的。」原先她還因著自己得的禮與李紈是一樣的而心中不豫呢,她向來自視甚高,瞧不起李紈那樣的,將她與李紈看作是一樣的卻是再惱人不過,只這會兒卻是再沒一絲意見了。

平兒也瞧見了裡頭的銀票,便笑道:「奶奶與珠大奶奶都是嫂子,明面上林姑娘總不好區別對待,這不私底下就區別開了,可見誰都知道這府里該巴著誰呢。」

王熙鳳心中得意,面上卻不顯,只將荷包藏好,斥道:「行了,說什麼巴著不巴著這麼難聽,你且瞧人家出手如此大方,哪裡就需要巴著誰了?手指頭縫兒里隨意漏些出來,便有那不知多少人上趕著要去巴結人家呢,人家不過是知道家裡是我管著,給我個面子罷了,就是人家不曾給我這銀子,我哪裡又還敢真苛待了人家?老太太就得先扒了我的皮。」

走了兩步,又說道:「你親自去一趟梅園,看看是否都收拾妥當了,屋裡的擺設之類的東西,有那上不得檯面的就趕緊撤了,只開了庫房換了好的去,林家那樣的家底,兩位妹妹都是見過世面的,別叫人覺得受了輕視怠慢。」

平兒聞言不禁笑她,「奶奶今兒倒是捨得了。」

王熙鳳白了她一眼,「不過是拿出來用著罷了,圖個面上好看,人家又不能搬走,總歸還是賈家的東西,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奶奶可是愈發的精明了。」平兒嗤笑一聲,轉身便朝梅園去了。

王熙鳳暗罵了一句「小蹄子」,繼續朝著賈母那院兒去了,可巧走到門口便遇見了賈寶玉,二人便一道兒進去了。

賈寶玉早已得知家中又來了兩位新姐妹,正是他姑媽家的兩位姑娘,迫不及待的便想要來認識認識,卻哪知才一踏進屋內,他便有些痴了。

「喲,這是看傻了?」王熙鳳笑他,「向來最是喜愛標誌女孩兒的人,這回叫你遇上了兩位仙子般的人物,可是樂壞了?」

賈寶玉猛地回過神來,羞紅了臉,也不敢再瞧林家姐妹二人,只一頭扎進了賈母的懷裡撒嬌。

賈母緊緊摟著他搓揉,心肝兒肉的喊著。

林黛玉原先見著賈寶玉時還不禁有些發愣,這會兒看見這一幕,卻不禁張開了小嘴兒,一臉愕然。

她已經十歲了,方才被老太太摟在懷裡這般親昵尚還不好意思,可是這個賈寶玉彷彿比她還要大一歲,十一歲的男孩子竟還這般撒嬌?

「快去給你林姐姐林妹妹見禮。」賈母輕輕拍了拍他。

賈寶玉這才從賈母的懷裡出來,紅著臉來到姐妹二人跟前,三人客客氣氣的相互見禮,便算是認識了。

賈寶玉看看林姐姐,臉紅透了,再看看林妹妹,卻愈發的痴了,「這個妹妹我見過。」

林黛玉心頭一跳,隱約卻也彷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賈母聞言便笑罵,「又說胡話,你又何曾見過?」

林墨菡自是不願聽他說出什麼「舊相識」之類的話,故而只笑盈盈的堵了他的話頭,道:「我們身上都流著一半賈家的血,偏妹妹與母親又格外相似些,寶兄弟乍一看難免會覺得有些面善,可不正是有幾分賈家人的影子嗎。」

賈母不禁細細打量了林黛玉兩眼,點點頭,「不錯,玉兒這眉眼間倒的確有幾分咱們家人的影子。」

賈寶玉心裡覺得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個所以然,只呆愣愣的看著林黛玉,總覺甚是親近,便又湊近了些想與她說說話兒,卻也不知為何,莫名感覺一旁的林姐姐看他的眼神兒涼颼颼的,叫他心裡怪不自在的,說話都打起了磕巴。

王夫人正因方才那份禮的事兒悶著火氣,這會兒見自己的寶貝鳳凰蛋一臉痴痴的纏著林黛玉,心裡愈發的惱恨了,臉一耷拉,開了口。

「寶玉,這幾日的功課你可曾完成了?待晚些你父親回來,問起來你若是答不上又該挨板子了。」

賈寶玉頓時臉就白了,站在原處竟是打起了哆嗦,可見對他的父親是如何畏懼。

賈母見狀就心疼了,將他來摟進懷裡,邊訓斥王夫人,「好端端的嚇唬孩子作甚?寶玉每日被壓著讀書已是辛苦極了,不過鬆快這麼一時半會兒又如何?非要將寶玉逼得如珠兒那般你才滿意?」

這話可是扎心窩子了。

王夫人心口一疼,臉就慘白慘白了,一旁的李紈也不禁抹起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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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紅樓]林氏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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