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柳衚衕在哪裏
翌日。
凌飛月跟蔡嬤嬤告假，稱出門去集市買些零食，有了從王道長那裏敲來的銀兩，可以好好瀟灑下。
蔡嬤嬤毫不猶豫的答應，說起來小月兒是她的恩人，若不是小月兒扳倒姚嬤嬤，怎麼輪得到她上位？
滿兒在府中多年，很少有機會外出，就算出門也是跟着哪個嬤嬤干苦力，看到凌飛月光明正大的跟蔡嬤嬤要求出門辦私事，還能獲得批准，羨慕的滿眼冒小星星。
」月兒，你帶我一起吧？求求你了！「滿兒央求道。
凌飛月當然不能說外出的真實目的，她要出去買葯，」下次，下次一定帶你去！「
好不容易擺脫滿兒，凌飛月出得府來卻泛起愁，她的原主根本不知道去哪兒買紫河車，這可怎麼辦？
正在此時，凌飛月看到人群中閃現個熟悉的身影，李大戶！
這小子又在作」買賣「，旁邊依然跟着給他望風的二狗子，兩人顯然已經得手幾回，懷裏揣的鼓鼓囊囊。
」李大戶！「凌飛月叫了一聲，嚇得李大戶跟二狗子調頭就跑，他還以為被哪個失主認出，過來拿他。
」別跑！我是月兒！「
李大戶這才站住腳步，磨磨唧唧走過來埋怨：「月姑娘，你能不能別這麼嚇唬人，人嚇人能嚇死人的！」
「叫你名字就能嚇到你？」
「當然，不信你聚精會神做買賣的時候，我吆喝一嗓子你試試！」
「小偷就是小偷，還往臉上貼金，你就不能尋個正經營生做？」
李大戶望到遠處有官差過來，趕忙拉着凌飛月去僻靜巷子裏說話，「月姑娘，你在王府里做事有人管溫飽，誰管我們，你找我有事？」
「有，我問你，知道上京城哪個穩婆生意好？」
李大戶瞪大眼睛，不懷好意的直往凌飛月肚子上溜，氣的凌飛月抬手一巴掌拍他後腦：「你往哪看？不是本姑娘要生小孩，我要找穩婆買紫河車！」
嘿嘿嘿！李大戶乾笑道：「我還以為。。。」
「以為個頭，快說！」
李大戶低頭尋思，穩婆跟他完全風牛馬不相及，想了好久，忽然想起一事：」對了，上次我偷了個鄉下來的土老財，聽他跟轎夫說上京城的王嬤嬤手藝好，他要請王嬤嬤回家幫媳婦接生！「
」王嬤嬤？她住哪？「
」春柳衚衕，最裏面的宅子就是。「
凌飛月完全不認路，只好拽住李大戶：」你帶我去！「
李大戶一陣頭疼：「大小姐，你沒看我忙呢，你自個兒打聽着去不行嗎？」
」你帶我去，我給你一兩銀子。「
李大戶不屑道：」你自個兒留着吧，還不夠塞牙縫的。「
凌飛月臉沉下來，威脅道：」你要是不去，我就跟着你，等你幹活的時候叫你一聲！「
。。。。。。
李大戶徹底服了，做賊的本來就怕被人注意，要是凌飛月真在他扒竊的時候喊一嗓子，那不死也得脫層皮。
」月姑娘，你，你講點道理好不好，真把我當大戶吃啊！「
」去不去？「
」去，去，我去還不行嗎？「李大戶慫了，乖乖前面帶路。
－
凌飛月暗自慶幸，幸好把李大戶抓來當嚮導，這春柳衚衕還真不好找，兩人繞來繞去，凌飛月幾乎記不得怎麼來的。
」怎麼這裏全是男人？「凌飛月忽然發現春柳衚衕里來來往往的行人全是男子，一個個色眯眯的樣子讓她很不舒服。
李大戶理所當然得回答：「這裏是花街柳巷，當然都是男人，哎喲！「話音未落，屁股上吃了一腳。
」你要死啊，帶本姑娘來這種地方！「
李大戶揉着屁股委屈道：「我只知道這一個穩婆，你不願意進去就自己找。」說完就想溜號，被凌飛月一把拉住。
」繼續走！「
凌飛月硬著頭皮穿過幾間妓院的大門，假裝看不到那些異樣邪魅的眼神，跟着李大戶來到春柳衚衕最裏面，幸好這裏沒人。
李大戶上前敲門，半天才有個蒼老沙啞的女人聲音應道：」誰？「
」看病的！「
過了好一會兒，大門打開，露出一張蒼老黝黑的面孔。
」你們倆瓜娃子沒事敲什麼門！吃飽撐的！「王嬤嬤目光犀利，一眼便看出凌飛月是未經人道的姑娘，而這個李大戶更是個蒙昧男童，倆人都不是病人，說完就要關門。
」等等！「凌飛月趕忙阻止王嬤嬤關門：」我不是來看病，是來買葯的。「
王嬤嬤沒好氣道：」抓藥去藥鋪，這裏不賣葯，走，走，走！「又要關門。
」我買紫河車！「凌飛月只好說出來意。
王嬤嬤皺眉問道：「你，買這勞什子作甚？」
」家裏有人病了，需要補身子。「凌飛月三言兩語說了禹王的狀況，當然隱去了身份。
王嬤嬤上下打量凌飛月，覺得她不象搗亂，便拉開門：」進來吧！「
李大戶也跟着邁步進門，不料被王嬤嬤一把推出門去：」你進來幹啥，這裏是女人瞧病的地方，出去！「說完，咣當把門關上。
」喂！你答應我的銀子吶？「李大戶氣的直蹦，有種被卸磨殺驢的感覺。
」哎喲！「話音剛落，一兩銀子從牆裏飛出來，正中李大戶腦門砸的生痛，」算你有良心！「李大戶摸著腦袋嘟嘟囔囔走了。
王嬤嬤不解的看着凌飛月：」他是你什麼人？「
」哦。。。他是我弟弟。「
」別扯謊，那小子明明是街上的偷兒！「王嬤嬤雖然外表笨拙醜陋，心思卻很細膩，當場拆穿凌飛月的謊言。
凌飛月無言以對，只好摸出五兩銀子：「你別管我是誰，總之趕緊給我包一包紫河車。」
「十兩！」王嬤嬤瞥了一眼銀子，接着道：「紫河車得正好有婦人生產時才有，交了銀子等我讓人送去。」
「喂，十兩銀子夠一家人吃一年飯了，你太貪了！」凌飛月大怒，五兩已經是天價，這老婆子居然坐地起價！
王嬤嬤冷笑：「姑娘嫌貴可以去別家，可惜旁人未必敢賣給你！」
此話不假，紫河車雖然不是禁物，但畢竟也是人肉，只能背地裏秘密交易，萬一被人出告搞不好吃頓板子。
凌飛月沒辦法，只好又拿出五兩銀子：「你可快著點，我家少爺等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