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結局

如願以償,超生和盛海峰在凍貨市場,一輛輛冷凍集裝廂車找遍之後,還真的找到了四個億的港幣。

香港已經回歸,這錢叫什麼,國有資產。

整整四個億呢,作為涉案金額,將要移交給香港警方。

當然,在國內,這件事情引起的轟動就足夠大了,但是,相比之下,可遠遠沒有在香港引起的轟動更大。

張強的八個億,一半在妻子手裏,一半在情婦手裏,屬於妻子的那一半,到現在,香港警方只能看在眼裏,可拿不回來,而屬於情婦的那一半,大陸警方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悉數歸案了。

張強在香港,在公海橫行了那麼久,香港警方沒人能拿他怎麼樣,人家見了警察,還得說一聲:「阿sir,你們好豬玀呀。」他們也只能看着,生悶氣,拿人家沒有任何辦法。

可是大陸警方說辦就辦,而且還辦的徹徹底底。

立法的嚴明和公正,以及大陸公安的行事和效律,就從這四個億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港片偏愛抹黑,或者把警察說的很無能,但是,從98之後,因為張強的案子,港片從來沒敢抹黑過大陸公安,而這份尊重,恰恰是公安們為自己爭回來的。

再說衣帽衚衕。

聽說超生立刻就要結婚,有人歡喜有人憂,蘇愛華聽了之後,樂極生悲,差點沒暈過去。陳月牙倒是淡淡的,鄧翠蓮也很高興,因為她又可以大顯身手,做一套婚紗了,唯獨有一個人聽了之後特別傷心,那個人當然就是老八啦。

這叫啥嘛,他認認真真讀書,認認真真當包工頭,一邊都不敢鬆懈的,努力干著呢,結果他姐說結婚就結婚,這要一結婚,以後出去旅遊,不就得帶着他們倆夫妻了?

當然,這話老八並不敢說出來。

因為,就全家上下來說,幾個哥哥們,除了三炮和遠在國外的賀錚沒有結婚之外,其餘的都結婚了。

但是,老八還是覺得不爽。

而他媽呢,自從發現兒子在電影上跟自己有共同語言之後,倆人漸漸的,居然還聊成知已了。

這不,鄧翠蓮拿着自己畫好的,婚紗的樣式來找超生,說是來商量婚紗的,但其實,她還有別的目的,而老八呢,事兒事兒呢,跟着他媽,就來給他媽做捧哏了。

「是不是快扯證兒了,三金要了沒,咱們家的情況跟別人家可不一樣,三金,那也得到國外去辦。」鄧翠蓮說。

超生即使周末也是很忙的,畢竟她的工作本身就特別繁忙,而因為她本身的工作素養好,領導們現在正在考慮讓她上電視呢。

能上電視,超生就是外交部最年青的副處長了,處級幹部呢,不得把工作給盡心起來?

「三嬸,三金我多著呢,而且小盛哥哥現在也很忙,沒時間,等我們請好了婚假,這些我們會辦的。」超生說。

鄧翠蓮簡直要氣死了:「你怎麼就不懂呢?這不是你有沒有的問題,而是,盛家對你夠不夠尊重的問題。我昨天還見蘇愛華沒事兒人似的,穿着戲服在院子裏唱戲,兒子要結婚,老媽還在那兒唱戲,這算怎麼回事兒?」

「那是人家的愛好,翠蓮,孩子的事兒,孩子們自己會解決,你就甭搭言了行嗎?」陳月牙說着,一口把豆漿喝了,伸手問鄧翠蓮要婚紗:「來我看看,婚紗的樣子。」

鄧翠蓮把自己設計的婚紗效果圖遞給了陳月牙,又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當初大嫂要結婚的時候,問咱家要了一塊臘肉,那塊臘肉是咱家一年僅有的肉,就為那塊肉,咱婆婆都得敬着她,為啥,她要發脾氣回了娘家,或者鬧離婚,那塊肉就等於飛了。你是二婚,為着頭一個太不好伺候,一家子都拿你當祖宗。我是餓的實在不行,跑咱家的,賀親民只出了一碗二道面的油潑面,所以一家子都不尊重我,為啥,就因為我結婚的時候成本最低。這麼些年我也看過來了,男方出得越多,他們家就越尊重兒媳婦,要不出錢,白得的,誰會尊重她?」

超生聽的一愣一愣的,老八坐在他媽身邊,簡直跟頭狗熊一樣,頭點的跟撥琅鼓一樣。

陳月牙沒經歷過這些,不大懂這些事兒,但是聽完鄧翠蓮說的,眉頭一皺,也說:「超生,你蘇阿姨是不是從來沒問過你倆要結婚的事兒?」

是,婚禮還沒定下來,但是,馬上倆人要扯證兒,扯了證兒就得確定婚禮,結了婚就得住到隔壁去。

新房總得佈置一間吧。

像陳月牙給超生佈置的,那種滿屋子裏全是糖果的泡泡公主屋就算了,但粉牆貼壁紙,買塊好毯子,換一下傢具,這些事兒是必須辦的呀。

而蘇愛華呢,最近幾天天天在家裏甩著水袖,唱的伊伊呀呀的,這是提前過上退休生活了?

「沒關係啦媽,外交部馬上要給我分房子,到時候我們可以住到我的房子裏呀。」超生於此,特別樂觀。

但這種樂觀,可把鄧翠蓮給氣壞了:「你可真是,你咋不說,直接讓盛海峰入贅到咱家呢?是,盛成是只有一個兒子,到老來,肯定啥都是盛海峰的,但問題是盛成今年才五十齣頭,看他那樣子,不比三十歲的大小夥子差,再干二十年沒問題,你這麼上趕着,盛家不稀罕你,到時候你倆萬一鬧個矛盾,鬧個離婚,蘇愛華不替你做主,你照樣啥都沒有。」

婚姻這事兒,起於愛情,但是,陳月牙也認同一點,在長久的婚姻生活中,父母輩對於婚姻和兒媳婦的認可也特別重要。

就她和賀譯民,賀譯民那兒有宋思思那個前車之鑒,也還經常拌嘴吵架兒呢,更何況頭婚小夫妻,都有自己的脾氣?

「行了,你們坐着,我上隔壁去問問蘇愛華,她到底啥時候給超生裝房子。」放下設計圖,陳月牙說。

轉身到了隔壁,開門的是保姆,一看陳月牙,笑了:「陳總您好,快進來看看,咱們蘇大姐今兒又扮上閨門旦啦,正在唱杜麗娘,可真夠好聽的,快進來聽聽。」

兒子結婚,頭等大事,前天白蛇,昨天楊貴妃,今天又扮上杜麗娘,崑曲都唱上了。

陳月牙也不好直接說,進門轉了一圈兒,聽蘇愛華伊伊呀呀吵的厲害,於是轉着圈子問:「你們這房子也有年頭了吧,前陣子我還聽說你在海淀那邊又買了幾幢房子,怎麼也不裝一下,或者搬過去?」

盛家有錢,難道賀家沒錢?

要娶人姑娘,這父母一個在外面忙生意,一個在家唱大戲,確實不像話。

而蘇愛華一張嘴,就把陳月牙差點沒給氣暈過去:「裝修房子幹嘛,可憐你如花美娟,似水流年,都付於這斷井頹垣。」

「行了,不裝就不裝吧,對了,我家超生和海峰的婚事,也推一推吧,我覺得孩子還小。」陳月牙壓抑著自己滿腔的怒火說。

結果蘇愛華來了一句啥:「對,不要結婚了,結婚幹嘛啊,人都要走向墳墓,我倒覺著,一輩子不結婚,挺好。」

鄧翠蓮和老八就為了超生,也不可能坐以待斃,跑過來,也在外面聽着呢。

「你聽聽,這哪是尊重人的樣子,要我說,咱們超生就不該一口答應下來,總得讓盛海峰求上八次婚才好。」鄧翠蓮看陳月牙一臉鐵青的出來,說。

「這婚,不結了。」陳月牙也說。

「不結了,我姐還是我們家的。」老八也說。

蘇愛華才不管這些,水袖一水,伊伊呀呀,繼續去唱他的。

盛海峰覺得,小帥就是故意的,薛雲芳只是說自己有點吐的跡象,好傢夥,立刻請個假,陪薛雲芳到醫院裏檢查去了,美其名曰:下一代才是最重要的事兒。就把所有的工作全推給了他。

不停的看著錶,眼看都要晚上八點了,他還沒下班呢,說好明天一早去扯結婚證的,今天晚上,他總得跟超生見個面,通個氣兒。

結婚啊,頭等大事。

這不,終於等到實驗出結果了,他把電腦交給助手工程師,讓他們盯着,緊趕慢趕就出門了。

開上車,盛海峰一把方向就出了門,在大門口剎了車,焦急的等著門衛做檢查,就這麼點功夫,手機響了。

一看電話,二斌打來的。

最近,國家要拍一部關於當年原子.彈升空的電影,這個項目在二斌手裏,而關於專業方面的知識,盛海峰是總顧問。

「小盛哥哥嘛,我是賀斌,關於《破空而出》的資料,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加個班兒,我們劇組急着用呢。」二斌說。

「就不能下周一再說?」盛海峰看了一下副駕坐上的資料,確實,這些資料還沒有完善好。

二斌笑的嬉皮笑臉的:「我們一大幫人在羅布泊等著呢,條件險惡啊妹夫!」

「你還知道我是你妹夫,那你知不知道,我們明天去辦結婚證?」盛海峰氣呼呼的,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能不清楚嘛,這哥幾個管不住妹妹,又不敢跟妹妹說他們不想讓她結婚,這是想盡辦法的,拖了的後腿呢。

好吧,二斌自討沒趣了。

盛海峰在等紅燈的空檔,總覺得,這妖事兒應該還沒完,果然,一會兒來個電話,8開頭的坐機,一看就是部隊上的。

「小盛哥哥……」一聽聲音就是三炮。

「沒時間,想找我幹嘛都沒時間。掛了,再見!」盛海峰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三炮覺得莫名其妙啊:「小盛哥哥,我就是想問問,你們確定了沒,啥時候辦婚禮,我好把我的休假挪過去,我已經一年零兩個月有沒休過假了,特別想體假。」

這聲音,多委屈啊。三個哥哥裏頭,唯一一個真心實意祝福他們倆的,還給盛海峰吼了。

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回家。

北京的交通,當然是越來越堵了,這種堵還不是良性的堵,而是要堵就得堵上半天。盛海峰要平常,也就好好兒排隊了,但今天他實在沒時間排了啊。

拿出地圖看了看,冒險吧,拐進旁邊一條小巷子,路上沒車,一路飈過去,再進個衚衕,這衚衕他來過,要沒有新搞違章建築,他就過得去。

幸好,這衚衕搭雞窩沒蓋狗棚子的,衚衕口有石頭檔著呢,進不了車。

但是,盛海峰曾經來過一次這地兒,知道這兒有個修理廠,整個兒是貫穿的。

也是趕巧了,修理廠的老闆正準備關門呢,看見一輛老大奔呼嘯而來,一路打着雙閃,還以為這車壞了,是來修的,自己終於撈著一個大活兒呢。

結果剛把兩邊的門打開,人家一個拐彎,從他的修理廠里過去,走了?

「這不玩兒人嘛這不?」修理廠的老闆老遠的就在喊。

好吧,盛海峰終於到家了,不回自個兒家,直奔老丈人家,超生今天應該一直在等他。

不過,還沒進門呢,就看見像頭狗熊一樣的老八在門口背單詞。

「我嬸,我媽,我二伯都不同意我姐跟你結婚喲。」這傢伙低頭背着單詞說。

盛海峰停下了:「你說什麼?」

老八那本英語書都給他揉膩巴了,抬頭幸災樂禍的一笑:「我啥也沒說呀。」

這家子的男人,為了留下他們家唯一的姑娘,看他吃癟,簡直了,道德敗壞。

但是,盛海峰對陳月牙還是有信心的,畢竟陳月牙對他,從心理上還是認可的。

但是,一進門,盛海峰就聽見老丈母娘的聲音:「要結婚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再考慮考慮嘛,你最近也挺忙的。」

超生的聲音簡直甜的,就跟蜜似的:「沒關係啊媽,不就結個婚嘛,我還是你閨女,這事兒又不會變。」

「媽就不想你結婚,尤其是嫁給盛海峰。」陳月牙說。

屋子裏的超生以為,這是媽媽的婚前恐懼症,沒當太大的事兒,但是,在外頭的盛海峰聽了,腦瓜子卻懵的一下。

不就結個婚嘛,怎麼感覺於世界都在跟他做對?

這不,超生一直望着窗外呢,看見盛海峰在院子裏,呵,小盛哥哥連工作服都沒來得及換,身上還有斑斑油漬呢,但是,一點也不顯邋遢,反而帥氣的不行。

「我來確定一下,咱們明兒一早不是去民政局嗎,你的戶口,單位的介紹信,身份證,都準備好了嗎?」盛海峰問超生。

超生明明是準備好的呀,但是,轉身回了自個屋,怎麼就找不到自個兒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兒了?

「媽,你見過我的身份證和咱家的戶口本兒嗎,怎麼不在我的抽屜里?」超生在窗戶里問她媽。

這玩藝兒,真不是陳月牙藏的,畢竟她不會幹那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兒。

「你再找一找吧,肯定在你房裏啊。」她說。

超生再找,還是找不着東西啊。

而就在這時,像頭狗熊一樣的老八,抱着本英語書,又從門外飄進院子裏來了,在窗子外頭看了盛海峰一眼:「嘿嘿,結不成了吧?」

這幾兄弟,等到盛海峰結完了婚,非得好好收拾他們一頓不可。

但是,身份證和戶口本兒,扯證必備,這倆樣沒了怎麼行?

而今天,關於盛海峰的麻煩事兒,還沒完呢。

雖然沒結婚,但也是未婚妻。

超生是盛海峰從小到大,最中意過的姑娘,但是,他比盛海峰能想像到的,所有的姑娘都要可愛得多。

「想我了沒?」頭一句就問的直白的不得了。

盛海峰在這丫頭面前,就只有被她撩著,逗著,節節敗退的份兒。

「想啊,想了一整天。」盛海峰聲音並不大,但外面乍站耳朵的老八都差點給聽吐了。

而超生呢,又說:「那你問啊,你問我這一整天都在幹嘛。」

「你今天一整天在幹嘛?」盛海峰給她滴溜著,只好問。

「想你啊。」超生立刻說。

這是個坑吶,老八終於支撐不住,跑出門去了,當然,他肯定想打電話給哥哥們形容一下他姐有多誇張。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別的哥哥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盛海峰的手機啪一聲都掉地上了,連忙又撿了起來,好吧,摩托羅拉雖然比諾基亞漂亮,但是,一摔就碎。

怕超生看見了要心疼,他立刻抓起來,揉成一把裝兜里了:「還沒吃飯吧,走,咱們出去吃飯。」

超生當然沒吃,頂着媽媽的念念叨叨和壓力,一直等著盛海峰一起吃飯呢。

「走吧,吃飯去。」超生抓過一把鑰匙說。

這鑰匙,是二斌的摩托車鑰匙。相比於曾經的自行車,最近超生可喜歡坐在盛海峰的摩托車上,讓他騎着摩托車,帶她一起出去玩兒了。

不像汽車時時會堵,摩托車可是能一馬當先的。

而且二斌這輛摩托車,據說花了好些錢,是從國外專門買回來的,又高又大,超生坐在後面,總能於路上,收藏好些妹子們羨慕的目光啊。

真是不好意思啊,男朋友這麼帥,機車騎的那麼棒,超生總覺得自己實在太幸福啦。

「不要怕,我回家再找一找,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找到身份證和戶口本兒的。」超生畢竟是顆小人蔘嘛,找東西的事兒難不倒她。

盛海峰停了車,回頭吻了吻超生的小面頰兒,事實上,這時候,超生是想跟盛海峰說說,自己是顆小人蔘那事兒的。

畢竟,她是一顆小人蔘的事兒,就家裏頭,也只有爸爸媽媽和小帥知道,就二斌三炮都不知道。

都要結婚了,超生在想,要不要把這個小秘密告訴盛海峰,夫妻之間,不應該有秘密的嘛。

但是,倆人剛剛停好了車,盛海峰的手機又響了。

盛海峰覺得真是奇了怪了,手機都不摔八瓣兒了嗎,怎麼它又響啦?

從兜里拎出來,只帶着一根連接線的手機,頑固的響着,接起來一看,他媽的電話。

「海峰,媽啊……覺得你就不要結婚了。」蘇愛華有氣無力的說。

盛海峰愣了一會兒,還在摩托車上站着呢:「媽你怎麼啦?」

「總之,不要結婚啦,媽是為你好,也是為了笙笙好。」說完,蘇愛華就把電話給掛了。

就在蘇愛華掛了電話之後,那根剛才還頑強連着的線,在盡光了自己的使命之後,終於啪的一下,斷了。

「小盛哥哥,你怎麼啦?」超生問。

盛海峰還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況,腦瓜子一刻不停的,嗡嗡嗡的響着。

事實上,他媽這個癥狀,已經有小半年了。

原來為了能把超生娶進門,蘇愛華多熱心啊,但是,就這小半年,她突然就變的又悲觀,又厭世,完全勸不通的,就開始阻止他結婚了。

現在怎麼辦,去吃飯嗎,還是回家?

超生看起來那麼開心的,盛海峰並不想把他媽的事情告訴超生。

這時候怎麼辦?

這不,盛海峰終於還是想,先不理他媽,帶着超生一起去吃個飯再說,結果超生的手機響了。

「是賀笙笙嗎,你是不是跟我們家海峰在一起,快回來,蘇大姐吃了安眠藥啦。」這是盛家的保姆,聽那聲音就知道,事情嚴重了。

……

往家趕的時候,盛海峰還鬧不明白,自家媽到底是怎麼了。

等進了家門,保姆自作主張,把盛爺爺,盛奶奶,隔壁的陳月牙,還有盛成,這一幫子人全給喊回家了。

而蘇愛華呢,吃藥未遂,又拒不肯去醫院,還在床上躺着呢。

那不,盛奶奶坐在屋檐下,嘴裏就一直在念叨:「雖然現在說這話得讓人笑話,但我得說,愛華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是她自己人不行,我兒子對她不好嗎,在外面拈花惹草,招三惹四了嗎,沒有。兒子不聽話了嗎,不孝順了嗎,叛逆了嗎,也沒有。我們倆老為難她了嗎,也沒有,就她自己愛作,作來作去,作的海峰連個婚都結不了。」老太太語氣篤定的說。

盛海峰當然得去看他媽。

他爸當然在,但是,畢竟工作繁忙,就坐在床頭上,手機也響個不停。

母親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什麼,是他身後永遠的靠山,也是他的依靠,更是他此生的恩澤和原罪。

這要真的,蘇愛華有個三長兩短,盛海峰就別想結婚。

但是,要說跟別人結婚蘇愛華不同意也就罷了,她一直不都特別疼愛超生嗎,怎麼超生和盛海峰結婚,她也要反對呢,所有人都想不通。

蘇愛華見了盛成不說話,見了盛海峰也不說話,這下老太太都不能忍了:「作妖也得有個限度,你把孩子們全鬧來了,有什麼話你倒是說啊,哭哭啼啼又不張嘴,你這到底想幹嘛?」

蘇愛華一睜眼睛,突然看見超生站在盛海峰的身後,頓時伸出手,把她的手給拉上了。

「笙笙啊,這個世界對女人可不怎麼友好,別結婚了,一個人單身過日子才是最好的。」她說。

盛成對於這個多愁善感的妻子,早已見怪不怪。

當然,要不是道德和倫理約束,很可能也會給自己找一個紅顏知已。

總之,因為妻子這個樣子,他更多的精力,還是分在工作上的。

但盛海峰不一樣,這是他的母親,是他這輩子必須肩負着的人,她耍死覓活不讓他結婚,他該怎麼辦?

就在所有人都如喪考妣的時候,超生卻還是一如原來那樣的樂觀。

她一張嘴,整個氣氛就不一樣了。

「阿姨,你先躺會兒,我去給你做點好吃的。」超生說。

這時候還做飯?

就盛海峰都覺得,超生的脾氣未免太好了一點。

換位思考,要他是超生,他都生氣了。

不過,接下來,就是屬於盛海峰一個人的夢幻之旅啦。

超生拉着他的手:「你知道蘇阿姨最喜歡吃什麼嗎?」

這個盛海峰真不知道,他媽自己很會做飯,但向來做的,都是他愛吃的,至於她自己愛吃什麼,蘇愛華曾經說過,兒子喜歡吃什麼,她就喜歡吃什麼。

超生把盛海峰帶了出來,帶回自己家,在抽屜里尋摸著:「我可是用心觀察過的哦,她特別喜歡吃蜂蜜小蛋糕,就是下面加一層油,一層蜂蜜蜂水烤出來的那種。配着牛奶一起吃,她可喜歡啦。」

可是已經夜裏快十點了,她這會兒要烤蛋糕?

「前兒我大舅才帶了老家最好的蜂蜜來,我大嬸兒給我熬的麥芽糖在這兒呢,我給你看看。」超生小心翼翼的捧出兩罐東西來,一聞,簡直了,她的最愛啊。

所以,她這真是要做蛋糕?

「蘇阿姨的病,沒人能治好的,因為她正在更年期,而且是特別嚴重的那種,卵巢直接退化啦,別人都沒辦法,但我能治她的病喲。」神神秘秘的,超生又說。

就她的蜂蜜小麵包,能治他媽的病?

盛海峰覺得自己陷入了,從超生眼睛裏散出來的,光怪陸離的一個,夢幻般的泡沫裏面。

她說的那麼言之鑿鑿,盛海峰又不得不信。

不過接下來,就是展現奇迹的時候。

超生又捧出一隻小小的,百雀羚的小盒子出來,輕輕打開,給盛海峰看裏面的寶貝玩藝兒。

一片一片,微微卷屈著,顏色是透明裏帶着些亮晶晶的東西,一小片一小片的,看起來有點像小貝殼,但這是什麼東西?

認了好一會兒,盛海峰才說:「指甲?」

這應該是人的指甲,但又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樣,因為正常人的指甲是帶着顏色,不透明的,但這些指甲幾乎呈透明狀,有點像中藥里的芒硝。

「我的手指甲。」超生伸了一下自己的手說。

超生的手指甲,本身就比別人的似乎要透明一點,而自從她爸爸病好了之後,長這麼大,所有修剪下來的指甲,超生全把它攢了起來,一直存着呢。

就為,萬一哪一天,有人需要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嘛。

「你要用這個幹嘛?」盛海峰說這話的時候,頭髮本能的都豎起來了。

超生帶着盛海峰進了廚房,當然,現在,她已經不比小時候了,指甲要先用火焙過,然後再磨細,再然後呢,和面,發麵,醒面,把指甲粉揉進去,這就準備要做小麵包了。

盛海峰心覺得,超生的好意自己領了,但是,這指甲,不敢給他媽吃,還是他吃了算了。

畢竟超生的熱情不好打消,但這指甲,他真的不敢給他媽吃。

「你就相信我吧,我保證,只要蘇阿姨吃了我的指甲,肯定就會藥到病除。」超生兩隻小面手,鼻子上還沾著點兒面,篤定的說。

盛海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你這偏方哪來的,誰的指甲都可以?」

「當然不行,只有我的指甲才行哦。」超生伸著雙手說。

好吧,這話,就跟當初蘇愛華信誓耽耽說超生跟別人不同一樣,畢竟盛海峰沒見識過,就只能聽聽算了。

這種東西,真要給他媽吃嗎?盛海峰當然相信超生不會害他媽,而且,做為一個嚴謹的,相信科學的年青人,他更願意相信,那些『指甲』,應該中藥芒硝還差不多。

超生要烤小麵包,盛海峰拉開烤箱一看烤盤臟著,抽出來就開始洗烤盤了。

雖然這東西簡單,但是,等烤出來的時候,已經夜裏快12點了。

因為蘇愛華的鬧,到現在,大家都還沒睡覺呢。

盛海峰的意思是,哄哄超生就行了,等裏面加著指甲的小麵包烤出來,他悄悄給狗吃掉就好啦,這玩藝兒,他不敢給他媽吃。

但是,那邊盛奶奶率先就聞到香味兒了,老太太腿腳不太方便,拄的棍子是那種下面帶着四個滾兒的,慢悠悠的就滾過來了:「超生這是在做啥,味兒這麼香?」

「蜂蜜小麵包啊,裏面加了麥芽糖,奶奶要吃一個嗎?」超生捧著鬆軟的麵包問。

聞着就香的小面,盛奶奶自己嘗了一個,還得再摟上兩個,給盛爺爺也吃一個。

陳月牙和賀譯民倆聞着香味兒也來了,見超生在烤麵包,這都半夜了,當宵夜不是絕佳?

得,一人倆,他們倆也吃了。

超生樂呵呵的大家送著麵包,全然沒發現盛海峰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不,小帥和薛雲芳檢查完身體,發現沒懷孕,空歡喜一場之後,倆人跑后海溜了個冰,也回來了,見了小麵包,不也得一人嘗上一個。

總共就烤了一盤子,剩下的,超生說啥也不給別人,端到隔壁,要給蘇愛華吃。

蘇愛華的問題,其實就是超生說的,更年期癥狀猛烈,再加上身體的不適,誘發了抑鬱症,吃不下,睡不香,疑神疑鬼掉頭髮,還伴隨着想自殺的念頭。

女人難做,更年期不好熬,說的就是這個。

她已經有三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什麼東西都提不起胃口來。

但是,超生的蜂蜜小麵包,剛烤出來,上面鬆軟的就像綿花糖一樣,下面的殼裏面浸潤着油脂和蜂密,又脆又香。

蘇愛華本能的伸出手拿了一個,三口吃完,還嫌不夠,又拿了倆,全塞嘴裏了。

盛成聞着覺得味兒挺香,也伸手拿了一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這不,一直在假裝背單詞,但其實是在圍觀八卦,而且,怕別人趕他,一直躲在角落裏的老八,都給麵包饞的不行,悄悄溜出來,問他姐討麵包來了。

不過,老八的熊爪子剛一伸,就給超生一把拍掉了。

「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兒呢?」都能猜得到,肯定是他藏的。

老八都愣住了:「姐,你明兒真要去領結婚證?」

「當然啦,我到法定的結婚年齡了,國家都不反對我領結婚證,我為啥不領?」超生反問。

所有在吃小麵包的人也都愣住了:蘇愛華鬧成這樣,超生還要去領證兒?

別明天,蘇愛華再鬧個別的妖蛾子出來吧,那超生的臉往哪兒擱啊。

不過,蘇愛華吃完小麵包就睡下了,陳月牙看了賀譯民一眼,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也說:「大家都散了吧,回家回家,回家睡覺吧。」

小帥也打了個哈欠:「是該睡覺了,薛雲芳,趕緊去洗澡,你先洗,我后洗。」

老八覺得納了悶兒了,剛才大家都在反對他姐結婚的事兒,怎麼這會兒,大家都要睡覺了?

不過,這並不是老八發現的,最奇怪的事兒。

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老八從夢裏醒來,根本沒背過的單詞,就跟那池塘里的小魚似的,在他的腦海里,游來游去,一整本書上的單詞,他就是合上書,都能完全背得下來。

這不可能啊,他最差的一直都是英語啊。

老八都想尖叫了好嗎?

當然,今兒一早,超生說好了要去民政局辦理結婚證,老八最關注的事兒,就是要看看,蘇愛華還會不會再鬧。

這不,牙都沒刷臉都沒洗,從家裏跑出來,他就直奔盛家。

衝到盛家門口,迎面撞上個男人,嚇了老八一跳。

他們屬於部隊,但盛海峰很少穿軍裝,今天穿着橄欖綠的軍裝,目光掃過來,一陣寒氣,倒是嚇了老八一跳,居然沒敢鬧騰。

就這樣,老八給嚇住了。

「海峰,要去扯證兒了嗎,會不會太急了點,你看媽啥也沒給你們準備,這房子也沒收拾,這怎麼好意思讓超生住到咱們家來?」蘇愛華從門裏跟了出來,穿着睡衣,圍着圍裙,顯然是早起在做早飯。

老八心說我沒看錯吧,這個阿姨不是唱了小半年的大戲了,怎麼突然就變成正常人了?

「我們自己去,一會兒回來自己收拾房子,您再去睡個回攏覺吧。」盛海峰說。

蘇愛華揉着腦袋,原來的記憶有,但是,記憶里,總覺得自己瘋瘋顛顛的。

而現在呢,她身體變舒服了,聽說兒子要結婚,高興的不得了,早起匆匆忙忙給兒子弄了點飯,這還連自己都沒收拾,兒子要走,當然得忙前忙后。

「民政局離的遠著呢,你就這麼走着去啊,把車開上,我給你找鑰匙。」蘇愛華跟在屁股後面說。

盛海峰接過車鑰匙,這不要敲超生家的門。

蘇愛華手裏拿着一把鍋鏟,也特別的忐忑,才兩分鐘人家沒開門,她就着急了:「別笙笙生我的氣,不去了吧?」

盛海峰當然也緊張,也激動,昨天晚上超生走的時候跟他約好的時間,別不會,真的她生氣了吧。

清了清嗓音,盛海峰喊了一聲:「賀笙笙?」

刷的一下,門開了,從門裏露出超生一張臉來。

老八得說,小盛哥哥英武帥氣,但是他的超生姐姐,不叫美翻了,而叫美的不要不要的。

她穿的,是她們單位的小公裝,白襯衣,窄窄的小西裝,下面是長褲子,頭髮紮成了小馬尾巴,又青春又漂亮,簡直熱情洋溢的。

「噓,別吵啦,我爸我媽和我哥他們還沒醒呢,走吧,咱去扯證兒。」超生笑着說。

「那早去早回,今兒中午,我給你們做飯吃。」蘇愛華揚著鏟子說。

那不,看超生和盛海峰倆上車走了,蘇愛華回頭問老八:「中午想啥吃什麼,阿姨給你們做。」

這阿姨不是整天捧著個胸膛哭哭嘰嘰,突然之間,居然要給他做飯吃?

「這麼着吧,走,咱買菜去,你給我拎菜,知道菠蘿咕嚕肉不,那個啊,我做的特別好吃,但是得早起,選點兒好肉。再買只雞,骨頭燉湯,用雞胸肉做個糖醋里肌,我覺得吧,糖醋里肌就得雞胸肉做出來才好吃。對了,還有炸肉片兒呢,裹上糖漿,炸的脆脆的,那也好吃啊。哦對了,走,你跑快點兒,咱再去挑只大肥鴨子,沒吃過自家烤的烤鴨吧,我的烤鴨可是一絕,咱買只最大的,到時候也不要甜麵醬了,就拌著白糖……」

老八啥也沒說,跟着蘇愛華一起,幫她拎菜去了。

要說原來那個總是哭唧唧愛唱戲的蘇阿姨為什麼哭上幾個月,盛伯伯也不煩她,老八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個阿姨,但凡心情好的時候,總能把日子過的熱熱鬧鬧,就好像春天公園裏開的滿滿兒的,那花兒一樣。

當然,盛成也是這個想法。

他那愛人,是多愁善感,但也跟四季一樣,只要你能熬過她的風雨,過後的彩虹,總是那麼的濃艷照人。

不過,除了賀譯民,並沒人知道,超生昨天晚上辦了多大一件事兒。

真是奇了怪了,他也有年齡了嘛,怎麼昨天晚上,一晚上來了三次?

「要說上一回這麼着,似乎還是超生給我餵了她好多指甲的時候呢。」賀譯民摸著腰說。

更加令人吃驚的是,他的腰居然也不酸。

他挺驚訝的,陳月牙卻見怪不怪,聽見超生悄悄溜出門了,反而頗傷感的來了句:「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這麼着急的想嫁人,留都留不住,唉!」

人嘛,娶兒媳婦的時候都歡天喜地,嫁姑娘的時候,誰能高興起來?

不過,人的一生可不都是這樣,曾經,娶薛雲芳和秦七妹的時候,陳月牙也曾樂的合不攏嘴兒呢,這樣想想也就想通了。

這倆口子目前為唯一操心一點,就是不知道蘇愛華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當然,隨着蘇愛華的一頓飯,他們倆的疑慮,就會被打消掉嘛。

今天是周五,10月16日,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所以來領結婚證的人並不多。

一進門,就他們倆。

而辦理結婚手續的,是倆挺年青的男同志,從他們尚且飛揚的眉角來看,就是還沒結婚的大小夥子,一中年婦女正在手把手的,教這倆人怎麼操作電腦呢。

電腦得熱機子,一小夥子就把他們倆的證明全收走了。

「賀笙笙?是外交部那個賀笙笙嗎?」一小夥子看了會兒檔案,抬起頭問。

超生已經見怪不怪啦,笑了一下:「是我。」

倆小夥子一起抬頭,看着盛海峰呢:「就你?」

「就我,有什麼問題嗎?」盛海峰把身體往前傾了傾,皺着眉頭問。

高高大大,穿着軍裝,一臉嚴肅,一看就不好惹啊。

這倆小夥子對視一眼,連忙擺手說:「沒問題沒問題。咱們先照相吧。」

超生又緊張又激動的,給盛海峰拉着手,進門照相去了。

倆人坐好之後,由那個中年婦女給倆人照相,這不,正在擺位置呢,超生就聽見外面有個小夥子聲音特別大:「就他,盛海峰,居然娶了賀笙笙?」

「賀笙笙啊,我最喜歡看的,就是她跟着領導人出國訪問,那是我的夢中情人呢,這麼早就嫁人啦?」另一個說。

超生咬着唇笑了一下,轉身想看,盛海峰是不是也聽到了,就聽工作人員說:「目視前方,保持微笑。」啪的一聲,照片這就照好啦。

盛海峰當然聽見那倆個小夥子的嚎叫聲了。

沒錯,超生大概是,上《新聞聯播》概率最好的女孩子,而這個女孩子,從現在開始,就是他的愛人了。

倆人一起坐在大廳里等沖洗照片的時候,那倆工作人員一會兒看看超生,一會兒再看看盛海峰。

盛海峰坦坦蕩蕩,迎上他們的目光。

當然,這倆個工作人員越看盛海峰的檔案,就越覺得好奇,要不是看檔案,他們誰敢相信,新的十一五規劃中,負責載人航天工作的總工程師,會是這麼年青,帥氣,又看起來沉穩無比的,一個年青人呢。

這倆小夥子裏,正好有一個是個天文迷,一直以來,並不怎麼相信咱們國家的載人航天飛船能夠試射成功。

但現在,看着坐在對面,一言不發的盛海峰,他怎麼突然對中國航天,就有了信心了呢。

沓沓兩聲,章子蓋好了,結婚證,這就拿到手了。

倆人從民政局出來,盛海峰開着車,因為他媽一夜之間的轉變嘛,而且吧,昨天晚上,他因為操心,一晚上沒咋睡,還聽到父母房裏,傳出了久違的某種聲音。

是的,自打蘇愛華更年期開始,跟他爸至少有一年多沒有同過房了。

兒女不問父母的事情,但是,也會因為這種事情而覺得奇怪嘛。

所以他問超生:「你那些像指甲一樣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用處?你自己是怎麼發現的?」

「因為吧……」超生把自己是顆小人蔘這事兒,簡單的跟盛海峰講了一下,就開始講自己小時候,爸爸不行的時候,她給爸爸喂趾甲的事兒了。

「怎麼個不行?」盛海峰皺了一下眉頭。

「我也說不來,但是,我爸爸一直說自己不行,我就給他餵了點我的腳趾甲和手指甲,他就行啦。」超生篤定的說。

盛海峰仔細想了想,大概知道了,超生說的還是那種事情。

別他爸他媽,真是因為吃了她的指甲,才睡一塊兒的吧?

其實吧,今天扯了證兒,倆人現在回家就好了,真要住到一起,那還得辦完婚禮才行呢。

但是,現在可是大灰狼找着想吃小白兔的時候哦。

沒有理由,他都得找著理由吃呢,更何況,超生已經把理由捧到他面前啦。

偏偏超生還啥都不知道呢,嘆了口氣,她說:「你也應該吃一個呀,你為什麼不吃呢,我的指甲可靈可靈的,你要吃了,肯定有好處。」

盛海峰停了車,等著紅燈呢:「也能讓我行?」

超生點頭:「那當然,作為小人蔘的指甲,你想要什麼我就能補你什麼,我保證,老八這一回肯定能考高分。」

盛海峰突然一腳剎停了車,等後面的車過了之後,一個拐彎兒,朝着一家賓館門口去了。

嶄新的結婚證,身份證和介紹信都是齊全的,要開個房當然沒什麼難度。

超生跟着盛海峰一起下了車,還摸不著頭腦呢:「咱們來賓館幹嘛?」

「這屬於結婚的一部分。」等前台給了鑰匙,盛海峰搖著鑰匙說。

超生對於小盛哥哥,當然是他說什麼就聽什麼,他說什麼就什麼啦。

不過,上了樓,等進了房間,給盛海峰推了一把,推倒在床上,超生才發現不對勁兒了:「盛海峰,咱們不應該先辦了婚禮再說?」

「可你覺得我不行啊。」盛海峰很少穿這種衣服,就一個風系扣兒都解了半天,臉都憋紅了,當然,怕超生要跑,一直壓着她呢,這就讓他解衣服解的特別困難。

超生想來想去,自己沒說過盛海峰不行啊,還是說,他自己覺得自己不行?

「你要不行也別怕,我還有指甲呢,我攢一攢,還可以給你吃,咱們能不能先回家?」超生都要給這個向來都很溫柔,但今天突然變的有點凶的小盛哥哥嚇死了,好嗎?

基於她的掙扎,盛海峰嘩的一把,風系扣兒給他一把扯掉了。

而且,怎麼可能有男人,喜歡聽女人說自己不行呢。

輕輕撫上超生的臉,他再問一句:「你是不是還是覺得我不行?」

「不行……」就吃點手指甲的話,小白兔還沒說完,一口就給大灰狼吃掉啦。

當然,今天不但扯了證,盛海峰還用親力親為,給超生展示了一下,什麼叫做一個禁慾三十年的,男性旺盛的精力。

樂觀的小人蔘一開始也哭了一下,鬧了一下,但是,扯證兒,結婚,辦婚禮,睡到一起,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

很快,她就覺得,跟丈夫更進一步,是件特別好玩的事兒啦。

而且,躺在一塊兒,倆人聊起天兒來,聊的不亦樂乎,要不是盛海峰時不時得煩超生一次,她都樂的不想回家了。

當然,躺在一起,基於這種快樂,超生很快就開始規劃自己的婚禮了。

規劃着規劃着,她又規劃起了婚後的生活,但是,她突然說了一句話,並點沒把盛海峰給嚇死。

「盛海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我可是顆小人蔘啊,你說,萬一我懷了孕,是會生個人類的孩子,還是生一顆小人蔘出來?」超生突然問。

盛海躺了一會兒,應該說愣了很久,當然,他現在,依然不相信超生所謂的,自己是顆小人蔘這種話。

但是,結婚的日子,那麼開心,管那麼多幹嘛?

「肯定是個人類寶寶,別想了,快點轉過來,不要跑的那麼遠。」盛海峰諄諄善誘的,哄著超生,想把她拉懷裏呢。

但超生可是認真的呀。

掰着手指頭,她說:「你是親眼見過的呀,你媽媽吃了我的葯,就全好了,這證明我是有小人蔘的靈力的。」

「唔,你的靈力果然厲害厲害,我家笙笙是最棒的。」盛海峰依舊執著的,把超生往懷裏拉着。

「那萬一我生顆小人蔘出來呢,怎麼辦?」超生又問。

「那屬於封建迷信,不可能的。」盛海峰說。

超生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給盛海峰哄著,又開始幹壞事兒了。

一顆小人蔘,從變成白白胖胖的孩子開始,超生已經經歷過兩輩子了。

一次比一次運氣更好,當然,她也就滿懷着希望,想生一個人蔘寶寶出來。

但她更好奇,那個人參寶寶,他到底會長成什麼樣子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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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接檔文《六零之公派丈夫》BY浣若君預收欄可見!

文案:

六十年代,航天物理學兼工程學博士胡軒昂突破重重阻撓,終於從大洋彼岸回到了闊別二十年的家鄉,成為了重工業行業的領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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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十七歲的蘇櫻桃被送到了和胡博士的大型相親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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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桃的十八歲:相親,結婚,養孩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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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蔘她三歲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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