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結局篇（2）

被抱住的女鬼也給嚇了一跳,死命地掙扎,喉嚨里翻滾著怒吼。

原本應該飄起來勒死魔王的黑髮,此時拚命纏住他的手腳,將他往旁邊拽。

束璟竟然從這位猙獰的女鬼身上看出一絲向她求救的無助。

低下頭查看過此時在房中人的身份，束璟發現來人真的是魔王！

可他的記憶已經被清除了啊，怎麼還會記得「小妖精」？

「咳！」假裝咳嗽過後,束璟立在門邊，和魔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聽到門口有動靜，他的動作一頓，下意識扭過頭看過來。

當望見束璟的一瞬，魔王的嘴角扯起更加興奮激動的笑意，緊接著又被一絲尷尬取代。

他飛快鬆開抱住女鬼的手，笑得有點心虛：「你……不是小妖精？」

「我是女鬼！」女鬼啞著聲音表示憤怒。

魔王立刻將手收回去,抱歉地直點頭，雙手在衣服上擦啊擦，總算擦掉了從女鬼身上蹭到的血。

看著他局促的模樣,束璟不由得想到了以前的事，唇角毫無意識地勾起一絲幅度。

女鬼似乎也沒興趣殺他了，氣氛怪尷尬的,她哼了一聲身形隱沒在黑暗中，去追殺其他演員了。

屋子內外只剩下束璟和魔王對視著，靜靜地看著對方,好像時空也在這一剎那禁止下來。

不同於剛才的激動,也不似他以往的性子,束璟發現他的眼眶一點一點變紅，連手都有點發抖：「小妖精……是你，這次我沒有認錯，一定沒有。」

「我也是女鬼，麻煩你尊重一下我的職業。」她從一開始就只是打定主意來看看他，沒想過要和他有進一步的發展。

哪怕心裡好奇他怎麼會想起這個稱呼，束璟終是忍住沒有承認。

對她來說，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該有任何交集。

「你連臉都沒改就進來了……」指了指她被血污遮住少許的臉龐，魔王的聲音顫得更厲害了，一步一步朝著她靠近，「我記得，這是你本來的樣子，我都記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認真完成任務，別在這裡拉關係。」表面波瀾不驚，內心早已掀起無法平息的巨浪。

束璟不敢久待，她怕自己的情緒會越來越強烈，再也控制不住想去抱著他。

在那次錄製結束后，在別人眼裡，她恢復了記憶繼續做著自己的工作，再也沒有留戀另外一個世界發生的一切。

可夜深人靜時，束璟心底埋著的情緒就會見縫插針地出現，攪亂心底的平靜。

她總是剋制不住地想起魔王，想起有關他的一切，甚至白天工作時，也會悄悄打開屏幕，偷看他平靜的生活情況。

一開始束璟經常都會看，但現在她學會讓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儘可能不要去想有關他的事。

偷看的頻率從每天十幾次，減少到了每天一次，最後克制在三天一次。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再看到他。

而他，似乎還帶著有關她的記憶。

「別裝了，你就是小妖精，我沒有認錯，你要不是小妖精那你殺了我好了，我正好想去找她。」徑直走上前，魔王將手裡的武器一扔，伸長脖子，故意將自己脆弱的部位晾給她下手。

束璟怎麼可能下手殺他，臉色一沉，轉身就要走。

假裝閉著眼睛受死的魔王一個箭步衝上來，從后將她緊緊抱住：「小妖精，我真的好想你啊，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你的記憶都還在，你還記得我的，對嗎？」

「你怎麼知道？」懷裡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涼。

「小三說……」話還沒來得急說完，魔王頓時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馬上乖乖閉了嘴。

掙脫他的擁抱，束璟沉著一張臉，表情嚴肅地讓他心臟猛地一跳：「誰恢復了你的記憶？」

「不是，不關他們的事。」魔王連忙擺手。

「哦，他們？我就知道有小八，這種事絕對少不了他。」

「……」魔王臉一僵，心裡默哀，小八，我對不起你，但我真的什麼都沒說。

「好了，你去完成自己的任務，死了就早點滾回去。」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觸，束璟感覺自己心裡壓制著的情緒越來越濃烈，似乎快要控制不住從心底衝出去。

「小妖精，我是特意來找你的，」無論她說什麼，魔王還是拉著她的手不肯放，「我是來見你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

束璟渾身一顫，有那麼一刻，她好想順著他的話答應下來。

但理智告訴她，魔王不屬於她的世界，他應該他該去的地方。

「不可能的，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試著想將手掙出，可抬頭看見魔王發紅的眼眶，束璟終是狠不下心。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曾經可以那麼殺伐果斷，卻偏偏在這個男人身上一次又一次落敗。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魔王喃喃地重複著她的話，似乎什麼都知道了，握緊了她的手心，「那我就去你的世界。」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我想的很清楚，」他果斷地點頭，「我要放棄很多人，放棄一個早已熟悉的世界，試著去適應你的世界。雖然一切都是未知，但是那個世界有你，我很樂意去那麼做。」

魔王是個執著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從來沒人可以改變。

可束璟尚存的一絲理智在不斷在牽扯她快要失控的情緒，她只是搖頭，始終沒有因為他的話動搖。

「是不是只要我在錄製里死了，就可以去你那個世界？」他忽然鬆開手，撿起剛才扔下的武器，作勢要往脖子上抹。

那雙盯著他的眼睛霎時間變得慌亂，不由得一深。

不等魔王刺中自己，她已經將他的手腕扼住。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不是苦肉計也不是在試探，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眼前的男人明明不是文弱的模樣，卻偏偏讓束璟生出心疼，不忍再用拒絕的話去刺激他的情緒。

沉默了很久，她輕輕嘆了口氣，問：「你想去看看我的世界嗎？」

魔王一聽，瞪著發紅的眼眶拚命點頭。

她握緊的手掌緩緩打開，無聲地邀請著他。

像是怕稍一猶豫，她就會消失，魔王立刻伸出手緊緊將她抓住。

世界暗下，又恢復正常，下一秒，他和束璟齊齊擠在一個玻璃倉內。

外面的工作人員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會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大家只能默默震驚，沒人敢多問。

離開錄製的魔王，恢復了他本來的模樣。

絲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束璟先一步從玻璃倉走出，下一秒，魔王也緊隨著靠近，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掌。

一瞬間，周圍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居然由主腦親自帶回來！

像是怕被算賬，小八早就跑得沒影了。

「我……能叫你束束嗎？」睜大的眼睛里全是好奇，不住地眨啊眨，昂著腦袋直到脖子發疼，他才低下頭重新看向身旁的女人，「這……就是你的世界？」

「不，這是我的公司。」搖了搖頭，束璟領著魔王往外走，直到走出命運大廈。

外面已近正午，太陽正烈，晃得他有點睜不開眼睛。

漸漸適應了突然出現的強光，魔王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似的，在剛起步以為馬上就要來點刺激的情況下，突然告訴他終點站到了。

他獃獃地看了很久，有點不解地撓了兩下腦袋：「這……是你的世界？」

「嗯。」點了點頭，束璟轉過頭，專註地望著他。

魔王忽得笑起來，抬手將束璟往懷裡一摟：「我還以為是什麼刀山火海一類的，這……不是和我的世界一模一樣么？」

「看起來的確是一樣，」平靜地肯定了他的話，她的語氣不自覺加重，「可是，這裡沒有你的朋友、家人、也沒有你熟悉的生活，而且，這個世界的人都是死人。死去的人會來這裡生活，投胎的時間一到，他們又會回去你的世界。」

「我來了這個世界，就永遠不能回去了？」早已下定了決心，即使是有疑問，魔王的語氣也沒有任何情緒變化，「還是說，我必須是個死人，才能留在這裡？」

他仔細地望著她的模樣，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還是他最熟悉的氣息，一切都沒有變過。

「也不是，但是……」她頓了片刻，想說什麼，竟然一時間找不到讓他死心的借口。

「那我留在這裡，需要的時候也能隨時回家看看家裡人，不就和我現在的情況差不多麼？」那張好看的臉揚起笑意，雙眼望著她時，目光的溫度比剛才更甚。

束璟抬起頭，怪嗔地瞪著他：「你說的簡單，萬一……有一天你回不去了，必須永遠留在這裡，一定會不甘心。因為，從來沒人試過把活人一直留在這個世界，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只要還活著，誰都會死，就算在那個熟悉的世界平靜地度過一輩子，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雙臂將她猛地擁入懷裡，緊緊地抱著不肯鬆開，魔王的聲音溫柔的好像陽光，「我決心回黑錄像里，就是為了你而來，哪怕是死我都不會後悔。」

耳旁是他堅定不移的表白，身體被他的體溫緊緊擁著，一股熱意猛地沖向腦袋，讓她喪失了短暫的思考能力。

過了一會，她埋在他的懷裡，悶聲悶氣地問：「這只是你一時的想法，時間久了……」

似乎知道她會說什麼，魔王的指尖輕輕從她的唇上抹過，打住她未完的話語：「可以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嗎？」

鬼使神差般，束璟點了點頭，帶著他回了命運大廈的頂層。

那是她的辦公室也是她住的地方。

房間很大，但有且僅只有一個房間，魔王眯著眼睛看了看那張看似很舒服的大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靠在門邊，由得他隨意欣賞屋子裡的任何地方。

「你什麼都知道了？」

魔王一怔，點點頭：「小八和小三全都告訴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她沒有再說下去，指了下門口：「想去看我工作的地方嗎？」

對於她的一切，魔王都有興趣知道，馬上點著頭跟上。

辦公室很大，但因為顏色和布置，顯得有點空空蕩蕩，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像往常一樣，束璟坐定在辦公桌前，略微懶散地靠著椅背，時不時轉動椅子讓視線時刻追著他的身影。

早就知曉束璟身份的魔王，對她的一切都很好奇，他這裡摸一摸，那裡看一看，像個第一次進遊樂園的孩子，對什麼都充滿了興趣。

末了，他站直身子，理直氣壯地笑著問：「束束，我以後住哪兒啊？」

住哪兒？

束璟下意識道：「這裡沒有多餘的宿舍。」

公司的員工就像一個蘿蔔一個坑，走一個填一個，宿舍也是一樣。

更何況，魔王和其他人都不同，把他放在那群人裡面，她也不放心。

其實直到現在，她還想著讓他參觀之後，就把人送回去的。

沒想到魔王像是在提前熟悉自己未來居住的環境，沒有一點要走人的意思。

「小樹小樹，」走廊里響起小八急急的喊聲，他顛顛地跑進來，今天穿著灰色西裝，額頭上跑出了細汗，「有突發情況。」

「什麼情況？」本想找小八算賬的，聽他這麼一說，束璟沒有急著說魔王的事。

「技術部的總監到了投胎的時間，一個小時后就要去輪迴局準備了，」也許事情是真的著急，小八說起來時嘴皮翻得飛快，「但是現在有一個嚴重BUG，有好幾個NPC工作人員被卡在錄製里回不來，需要進行修復。」

「那就修復啊，難道技術部沒人了么？」工作的時候，束璟的身上莫名有種霸道總裁的氣場，魔王在一旁看得近乎發獃。

「這個代碼有點棘手……我們緊急發出招聘通知，讓前世干過程序員的新鬼來應聘，恐怕要明天才能就位。」向來說話又軟又萌的小八，也被逼得像開連珠炮，可見這件事是真的很嚴重。

不等束璟發話，魔王忽得舉起手，像個孩子一樣：「你們好像忘了……我的工作？」

哦，對，這不是擺著一個現成的程序猿么？

小八跳起來扯住魔王的手，小小的力氣掙著將他往外拖：「別廢話了，你馬上去看看，先修復BUG再說，趕緊的。」

魔王走到門口時，還笑著揮了揮手：「束束，等我回來啊啊啊……」

束璟：「……」

黑錄像APP的BUG有些嚴重，陸續又有其他人給她發來情況彙報，處理了近四個小時才完全修復。

根據那些人所說，是個從來沒見過、不知道哪兒來的傢伙成功帶領整個技術部將BUG給解決了。

不用說，束璟幾乎能想象出魔王待會進門時得意的樣子。

晚上六點左右，魔王帶著小八和兩個人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里。

跟著來的是技術部的副總監和主任，和魔王有說有笑，一點都不像是第一天認識。

小八就更不用說了，掛在魔王肩膀上又打又鬧，直到進門之前才收斂。

「小樹，他們有話想跟你說。」將那兩人推了推，小八自覺站到了後面。

「什麼事？」

「我們……希望可以聘請魔王來技術部！」怕束璟不同意，兩人唯唯諾諾，卻又格外大膽地說明了今天遇到的情況，同時還將魔王給表揚了一大通。

言下之意，他們都希望魔王去接技術部總監的位置。

「魔王是個很適合的人選。」小八也不忘記添油加醋。

「可是你知道他……的情況。」

活人留在死人的世界，這算是個什麼事！

「束束，我知道你怕我總有一天會後悔，那就讓我留下來，讓時間證明一切，說的多，不如做的多。」話末，魔王意有所指般強調了下最後幾個字。

她本來想好的借口和立場，在這群人喋喋不休的勸說下，終於開始動搖。

既然他有自信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那就讓他試試，要是有一天他後悔了，束璟會毫不猶豫放他離開。

「好，那就讓他留在技術部。」

她一鬆口答應，另外兩人皆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拍了拍心口。

這次的BUG影響很大，還好有魔王及時出現，救了他們部門。

有這樣能力的人才可遇不可求，他們都很希望將他留下來。

既然束璟已經開了口，這事就算是穩了，兩人激動地連連點頭：「那我們馬上去給魔王安排宿舍。」

「不用了。」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束璟抿了抿唇，話里似乎有不可明示的潛藏含義。

小八跟在她身邊已經很久，也足夠了解她，馬上將那兩人往外推：「你們先出去，剩下的我來安排。」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魔王走上前，倚在她的椅子旁，專註地望著她：「束束，我和你一起住？」

「你睡沙發。」

「……好。」

第一天，魔王乖乖睡在束璟卧室外的沙發上，一早就去技術部報道了。

適應一個相對陌生的環境，對他來說像吃飯一樣簡單，沒多久，他就徹底融入這個世界。

一個月後，魔王從束璟卧室外的沙發上搬到了她的卧室里住，束璟的無名指上也多了一枚漂亮的鑽戒。

這默認之下，讓所有人都明白魔王和束璟的關係有多麼特殊，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

期間，魔王還帶束璟回了一趟老家，向家人宣布了他們要結婚的消息。

還向家裡人說明自己已經換了工作，在束璟所在的城市，離他們很遠很遠。

在兩個世界里來回穿梭並不難，對魔王而言，他只是換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生活罷了。

可束璟認為，他放棄的是屬於他的世界。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

三個月後。

後背是一片滾燙的溫度，耳旁是魔王低又沉的呼吸。

束璟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爽地拉了下被子：「今天休息，你起那麼早幹什麼？」

「嘿嘿，」魔王壞壞地笑了下，故意將她側躺的身軀扭轉過來，認認真真說，「束束，我想……」

「不許想，不準想。」

「我想……去看看大廈別的工作區，」委屈巴巴地說完，他臉上的笑容飽含深意，「你以為我想什麼？」

「……」她只知道她想打爆他的狗頭。

梳洗之後，換好衣服，束璟第一次帶魔王去技術部以外的工作區。

NPC工作區，系統工作區，解答室……

一個一個新奇的工作區域，讓魔王大開眼界，對每個地方都充滿了興趣。

他所在的技術部和以前的工作幾乎一模一樣，這個世界就像另外一個世界的復刻，讓魔王一直有種「同一個世界」的錯覺。

直到來到這些特殊的工作區，他心底的好奇和新鮮感被勾起，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東看西瞧。

左邊是解答室的區域，今天不知是趕上什麼特殊情況了，等候的人不少。

解答室，顧名思義，是專門給「試玩」中死亡的演員，解答遊戲規則等問題的專門區域。

設置有約莫三千個解答室，每個月初都會異常擁擠。

但今天不同，其中一個解答室的門口等著特別多人，工作人員也是焦頭爛額。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半天都沒有動靜？」看了眼排了老長的隊伍，束璟走上前攔住一旁的工作人員了解情況。

這人一見是束璟，額頭的汗冒得更加厲害了：「來了一個傢伙，好說歹說都不明白，脾氣特別差，還賴著不肯走。要是五分鐘之內還不能解決，我們打算讓保安把他丟回去了。」

「現在的人理解能力這麼差嗎？」魔王在一旁聽得一臉嫌棄，不就是解釋個黑錄像APP的續命規則，這傢伙竟然老半天都不明白？

智障的？

「我進去看看。」

「我也要去。」

束璟和魔王一前一後走到排隊的解答室門口，將門推開，就聽見裡面工作人員欲哭無淚的聲音：「我說了這麼半天，你還不明白？」

「什麼狗屁規則又續命的，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你們是不是外星人？」熟悉的咆哮響起，在辦公室的那頭，坐在一個束璟和魔王都特別熟悉的臉孔。

那人顯然已經不記得他們，皺了皺眉，不耐煩地移開了目光，開始把玩桌上的筆。

「卧槽，無璟……」魔王低低地吼了一聲，馬上捂住了嘴。

束璟面不改色，走上前拍了拍工作人員的肩膀，示意由她來解決。

對面不耐煩的眼神多了一抹變化，總算肯轉過身正視他們。

「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束璟沒有坐下，彎腰將雙手撐在桌面，以一種壓迫性的姿勢望入詹澤宇的眼睛。

他雙手抱懷，眉頭皺了皺，不耐煩道：「續命是什麼？有什麼用？」

點開有關詹澤宇的信息，這次他被拉入黑錄像，是因為他一年後將會重病去世的父親。

束璟勾起淡定的笑，眼神充滿讓人無法拒絕的蠱惑。

「簡單來說，你願意拿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為你的家人續命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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