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顧啟珪忙著搜集許琦的罪證,閆如譯這邊兒就簡單多了,就是坐著飲茶。顧啟珪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許夫人和閆如譯還沒有開口講話,只是煮茶斟茶的變成了閆如譯。現在閆如譯心裡沒有公務,一來顧啟珪去處理他完全放心,二來這會兒家事已經充斥了他的心神。

攏著寬袖給許夫人斟了茶,動作行雲流水自帶飄逸,慢慢放下茶壺,閆如譯絞盡腦汁的想著要用怎樣的話打頭,其實說起來大家都不信,現在的閆如譯絕不像大家看起來的那樣沉著,雖然周身都看不出來他的真實心境,但是現在閆如譯手臂上的肌肉已經僵直了,能把茶準確的斟到茶杯里是他很努力控制下的結果。

腦子裡轉了一周,閆如譯不得不放棄先開口的打算,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實在想不到要說什麼,果然,遇到見家長這樣的事情就是精明如閆如譯也是極其緊張的,尤其他與許寅這事兒本來就不好說。

「你和阿寅是怎麼熟識的?」就在閆如譯腦中翻滾的時候,許夫人抿了一口茶先開口了。

「我與阿寅時常共事兒,慢慢就熟識了。」閆如譯面色正常、態度恭敬的回道,心裡想的卻是他與許寅整正熟識的機緣,只是不可言說,不可言說。

「阿寅這孩子自小心思重,身邊有個年紀大點的看著,我倒是安心些。」許夫人看著閆如譯開口,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態度倒是閆如譯沒有想到的,雖然之前看這位夫人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應該不會受到責難,但是沒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肯定的。

「阿寅自小就聰明,知道自己這樣從來沒有在我面前顯露過,只要是他想的就一定能做成,我一直不知道這個事情,說起來我還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娘親。」許夫人慢慢說著,語氣非常的悲哀,雖然聲有哭腔,卻沒有流下一滴淚,「那孩子一直很飄,就是我這個做娘的有時候都唯恐自己抓不著,他自己都能飛走了。」

哪個做娘的能接受自己兒子這樣,相信是個人都很難,斷袖,這可是關乎子嗣的事情,那個家族能容忍斷子絕孫。但是許夫人不關心這些,甚至姓許的斷子絕孫她恐怕都能大擺筵席慶祝。

但是許寅不一樣,這是她的骨血,她愛他。因為一些往事,許寅自小就與其他孩子不一樣,自以前到現在,許夫人對他的要求就只有安康快樂的活著就行了,這在以前算是個奢望,索性現在在這世上兒子有了牽挂,有了羈絆就有了好好活著的理由,許夫人心裡開心。

許氏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說許寅的以前也說她的愧疚,這個梳著未嫁女髮鬢不想承認自己已經嫁人的許夫人,現在真正的是作為一個母親在說話。

閆如譯就只是好好的聽著,不輕易插話,但是心裡……

顧啟珪現在正打量著許琦的書房,表面上看起來和一般人家的書房沒有什麼區別,絲毫沒有表現出兩廣總督府邸書房的規模,不過要是許琦做人也是這樣,顧啟珪倒是佩服,只可惜不是……

顧啟珪站在許琦的書房之中隨便的翻了翻,幾名暗衛跟在他身後護衛著,以防什麼人突然衝出來波及到顧啟珪。雖然現在許琦已經離開了燕城,但是許家肯定不會沒有侍衛,尤其這是書房重地,平常時候肯定是有暗衛守著的,畢竟這可是總督府守備最重的地方了。

這種擔心不是沒有的道理的,顧啟珪他們到這個院子這麼些時候,已經陸續的衝出了些侍衛,不過都被顧啟珪身邊的暗衛攔住了,他身邊的人都不是吃素的,這些暗衛目前為止吃了許多的黑手。

外面打鬥的厲害,聲音並不小,顧啟珪在打鬥聲中安然的坐在許琦的書房的太師椅上,翻著這些已經被找到的他想要的證據,證據不少,顧啟珪看的犯噁心,直接扣到了桌上。

環顧書房四周,這裡是許琦翻雲覆雨的地方,在這裡他下了多少決定,這些決定中有多少他認為的『好』,因為他所謂的『好』兩廣又有多少的百姓陷入水生火熱之中。顧啟珪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可以有數字可以概括出來,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對於自己現在正在做的這些事情他可以問心無愧了。

顧啟珪站起身來,環顧許琦的書房,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書房有些不協調,但是卻有說不出什麼感覺。顧啟珪慢慢走近書架,許琦珍藏了許多的孤本,書架上也是纖塵不染,看得出主人是很愛護的。只是門內什麼用,從這些聖賢書上,許琦學到的不是明哲大道,而是偏執和傲慢。

顧啟珪推開一摞書,敲敲後面的牆體。

外面的打鬥聲慢慢停了下來,院子重新恢復了安靜。

「著人過來仔細搜,」顧啟珪指著書架後面的那堵牆,要是不在意的話這面被書架遮擋的牆有問題是很難被發現的。他剛剛敲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一聽裡面就是別有洞天,至於裡面有沒有東西,就得開出來之後再見分曉了。

顧擎得到吩咐后立刻去叫人了。

顧啟珪不準備在這裡多做停留,這一看就不是個小工程,可能得用上些時候,最後他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左右現在拿到的這些證據已經足夠支撐他現在的所有行動,接下來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雖然此時燕城之內還算平靜,但是他們也是要做好準備的。主要許琦那邊到現在沒有動靜又兩個可能,一時現在這消息還沒有傳到許琦那裡,二是現在許琦根本就沒有把他們這些小雜碎放在眼裡,覺得先對外轉過頭再對付他們也是可以的。根據顧啟珪對許琦這個人淺顯的了解,顧啟珪肯定后一種的可能更大一些,可能許琦並沒有想到他們玩的這樣大。

這樣一來,他們這邊就有了足夠的時間來應對許琦,但是相對的,珏然那邊的危險就加重了,這顯然不是顧啟珪想要得到的,但是以現在燕城的守備根本就阻攔不了許琦,之前他下的那些后招現在根本不到時機,接下來到底要行哪一步?

就在顧啟珪陷入沉思的時候,書房外面傳來嘈雜聲,顧啟珪抬頭看去,就看見了和幾個人扭打在一起的許林。其實說起來許林的身手不錯,要不是這樣也不會成為燕城的侍衛長,不過這人的腦子不夠用,恐怕也是因為這樣,這次除了事兒,許琦就是選擇親自上陣也沒有派這個二兒子出戰。

「把人帶過來,」顧啟珪看到侍衛已經抓住了許林,吩咐道。看許林現在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顧啟珪倒是想聽聽他要說什麼。

「顧啟珪你這個孫子,你想幹什麼,這是許府!」許林現在非常的氣憤,這可是在燕城,竟然有人敢動他許家,是不要命了嗎?那伙人衝進許府的時候,許林本來還以為是開玩笑呢,要知道自他出生到現在整個兩廣就沒有不給他們許家面子的,沒想到現在顧啟珪這個京城來的剛剛才入仕的芝麻官竟然要動他們許家。許林本來就不喜歡顧啟珪,盛怒之下說話當然不客氣了。

「許侍衛長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的情況嗎?」顧啟珪倒是不生氣,來到兩廣之後他與許林相處算是多的,也了解他一些。許林其人不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八個字來形容許林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反正一直到現在顧啟珪看到的都是這些。看到許林現在的這個樣子,顧啟珪竟然有些慶幸,許琦是個狠角色,養出的兩個兒子倒還可以,嫡長子許寅雖是個精明的,但是腦子不糊塗;嫡次子不聰明甚至莽撞,但是勝在這些事兒他都沒有摻和。

「你什麼意思?」許林狐疑。

「我既然在燕城都能或者說都敢動許府,甚至已經動手了,你現在的處境不是已經給出你答案了,而到現在你還在問我敢不敢?」顧啟珪說的直接,如願以償的看到了許林大受打擊的樣子。

許林現在是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父親呢?兄長呢?平常時候牛氣哄哄的,現在都去哪了,家都要被抄了,怎麼沒有人管管?許林看向表情明顯並不太好的顧啟珪,「為什麼?我許家護衛兩廣多年……」

「好了!」許林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顧啟珪打斷了,和以往的說話語氣非常的不一樣,現在的顧啟珪表情很是嚴肅,「許侍衛長怕是並不知道自家到底做了什麼,但是從現在開始不要拿許家和兩廣說事兒了,我吃不消。」顧啟珪說完,直接揮了揮手。

侍衛們聽令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許林拖了下去。

顧啟珪看著人沒影了,才慢慢回過神,許琦這事兒做得還真是嚴謹啊,看,就是他的親兒子都能問心無愧的細數許琦對兩廣做出過的這些貢獻。

其實要是細分的話,許琦確實對兩廣尤其燕城做過很多,但是這些都不能抹去他後面的這些過失,不,應該說是錯誤更恰當些。如果為了建立自己心中更好的就要摧毀弱勢或者任弱勢自己毀滅,尤其這些弱勢是普通百姓的時候,怎麼想這種行為都不能被諒解,更不用說到了現在許琦還是固執己見誓死在這條道上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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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嫡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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