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顧啟珪默默看著席間的這些官員,心中並不平靜,到底要怎麼樣這些朝廷命官要聽許寅在這裡指點江山?顧啟珪和安珏然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睛中看到了凝重,這件事情,許家根本是沒想瞞著他們,就是在他們這些人面前還是沒有絲毫掩飾許家在兩廣的影響力。這就意味著他們非常的自信,以至於到了狂妄的地步。

許寅給周守硯介紹這些人,主要是讓周守硯了解這兩廣地區基本官員配置,他說的這些名號都是些顧啟珪沒有聽過的名字,想來這都是些不重要或者是他們還沒有掌握的情況的官員。主要也是因為他們是今日才到了燕城,對這裡實在是不熟悉,這些官員他們沒有聽過,自然是在意不了的。那些他們以為的大咖,除了許寅算得上難纏,包括兩江總督的許琦和據說已經叛變的閆如譯,到現在他們還沒有見到。

不管怎麼說吧,在這樣的宴席之上,是周守硯和王猛的專場,和誰說起話來都不會冷場。像他們這群年輕人就只能應付應付這些無關緊要的官員,說的都是些客套話。顧啟珪覺得恐怕這些人到現在都還不清楚他們誰是誰呢。

就在這宴席之上言笑晏晏的時候,突然從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不一會就出現了幾個人,打頭的那個是個儒雅的中年男子,身著舒適的藏青色輕紗道袍,渾身的氣質都在告訴眾人此人年齡已經不小了,但是看著倒是極其俊朗的。

這人嘴角帶著笑意,看著也是溫和,但是又和許寅的感覺不一樣,看到許寅你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人因為生病身子確實是弱的,但是在交談之中你就能夠感受到許寅的剛強和無畏,就算是說起話來也都帶著不在意,似乎並不怕他們這一行人查到的任何東西。而現在進來的這個人就這樣嘴角含笑的進來,似乎千斤頂都壓不下他嘴角的弧度,讓顧啟珪感覺到此人也是不好對付。

說起這個人顧啟珪倒是也認得,不過對方應該是不知道他的,畢竟當時他因為『亨通』的事情來燕城,是作為顧擎的小廝來的。這個人就是顧啟珪剛剛提起過,他名閆如譯,『說曹操曹操到』也就是這樣的了吧。

似乎是發現這宴席上已經有很多人在看向自己,閆如譯立刻就笑著拱手行禮,「周大人和王大人遠道而來,這接風的宴席閆某本應該早些過來的,但是不巧現在雜事兒纏身,這才來晚了一些,還請周大人恕罪。」

「閆大人說笑,如今多事之秋,自然還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比較重要,要是大齊的官員都像是閆大人一樣能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想來皇上就輕鬆多了。」周守硯溫聲說道。聲音是溫和的,但是表達出來的意思可是一點都不溫和,誰不知道他們這次是來幹什麼的,說白了還不是地方上辦事不力。

就算是周守硯說到了這份上,閆如譯臉上的神情還是沒有變,嘴角的微笑又加大了一些,「周大人說的是,過了這麼些年,周大人倒是沒怎麼變的。」

「閆大人變化倒是很大,剛剛差一點我就沒有反應過來呢。」周守硯也跟著笑,要說他們年齡差不太多,而且都是京城人士,當然都是認識的。而周守硯和閆如譯的關係還不是認識這樣簡單,年輕的時候他們也勉強算是深交過。

閆如譯走近之後,沖許寅點了點頭,「少都督,」就只是問好,完全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畢恭畢敬這樣那樣的。

從剛剛閆如譯進來,許寅的情緒就有些不大對,現在閆如譯和他講話,眉頭直接皺了起來,直接問道:「你今日不是應該在良平才對嗎?怎麼現在回來了?」

此話一出,倒是讓其他人微微詫異了一下,這樣說話十分的不入禮,一般只有自己極其不喜歡或者極其熟悉的人才會這樣說話。

閆如譯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變,好聲好氣的回答了許寅這個問題,「今日事情忙完,有時間就提前回來了,而且我與周大人有些淵源,正好就當是敘舊了。」

許寅也只是看了一眼閆如譯,沒有再說話。

顧啟珪很明顯的發現在閆如譯過來之後,許寅就沒怎麼再說話了,就連入席開席也都是閆如譯指揮決定的。不過這裡的其他人倒是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看來這樣的事情是常常會發生的,但是為什麼呀,就剛剛許寅的表現看起來可不像是這樣好說話的人。

這些都是顧啟珪的疑點,也都是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的點,雖然之前他聽說閆如譯有可能和許家同流合污了,要是那樣的話,也不應該發生這種情況吧。顧啟珪覺得自己也許是想岔了,其實說起來原本也該是這樣的,畢竟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在這驛站之中,閆如譯的官職最高,由他主持這事兒倒是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是因為許寅剛開始的時候表現的太過於強勢,顧啟珪總感覺有些違和。

開席之後就沒有人再過來了,因為是給他們這一行人接風,所以他們這一行中的每個官員都是有人全程陪著,勸酒的勸酒,說話的說話。

因為格外的在意,所以顧啟珪總是不自覺的看向閆如譯和許寅,此是閆如譯是挨著周守硯坐的,兩人一直在說話,就顧啟珪看來兩個人都挺開心的,但是至於內心怎麼想的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許寅就坐在閆如譯的旁邊,還是不常說話,反而一直在吃東西,他吃的很慢,根據顧啟珪隱隱的觀察,每一口都是要固定的咀嚼夠多少下才能咽下去。又過了一會兒,外面有僕人過來送到許寅手邊一碗湯,他就坐在那裡慢慢的喝。

顧啟珪心裡對閆如譯和許家的關聯有了疑惑,就想著之後還是找時間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才好,不過現在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應付身邊的這一種人等。

「顧大人是不飲酒?」看到顧啟珪坐在宴席之上左右逢源,忙的不亦樂乎,手邊的酒杯卻碰都不碰,許寅這樣問道。

「下官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病,身子一直不是太康健,大夫說這些黃白之物和我日常飲用的葯相剋,所以這些我是都碰不得。」顧啟珪解釋道,他不飲酒,這些年來一年之中也就只有那個日子會打破這個慣例,但是也不會多用,顧啟珪不喜歡一切讓自己變得失控的東西,酒是其中的一樣。

「噢,那確實是不能多碰的。」許寅說了一句。

顧啟珪笑著頷首。

「你是顧家的?令尊是?」旁邊的閆如譯出聲問道,聲音之中罕見的有了起伏,嗯,就顧啟珪的觀察,自從閆如譯到了這裡,說了這麼些話,還是第一次聲音中會中出現起伏。

因為閆如譯之前就是京城閆家的後嗣,又是後來才來到兩廣的,所以閆如譯要是認識他家爹爹,顧啟珪也不意外,只是顧啟珪沒有想到的是,閆如譯好像並不知道他要過來?

「這是顧閣老的幼子,顧啟珪。」顧啟珪還沒有想好要怎樣回答,就有人替他說了,不過在這個人倒是顧啟珪沒有想到的,替他回答的人是許寅。

「你父親近來可還好?」閆如譯又問道。

「承蒙閆大人惦記,家父近來身子倒是不錯的,左右有家母在旁邊仔細照看著。」顧啟珪回道,他才到燕城不過半日,卻已經聽兩個人提起自家爹爹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爹爹是可沒有與他通過氣兒。

閆如譯不再說。

宴席的後半段相比前半段更是熱鬧,主要是有幾個人喝高了,一直鬧到了宴席結束。結束的時候,就是周守硯腳下也是有些踉蹌,被禁衛送去了房間休息。

等到安珏然和顧啟珪這些還醒著的把燕城的那些官員都送出去之後,這驛站之中算是就剩下他們自己的人了。

等顧啟珪和安珏然完事兒,周守硯和王猛也已經在等著了。想來也是肯定睡不著的,主要是今日他們過來的時候實在是受到太大的衝擊了,知道來這兒背後任務的他們幾個,當然是連休息的心思都沒有的。至於那些臨時被塞進來的人,剛剛在灌酒的時候大都已經不省人事了,就算是有些城府的現在大概也已經被禁衛看管起來了吧。

「說說吧,覺得怎麼樣?」隨便進去了一間房,剛剛坐下,周守硯就直接開口問道。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率先開口,這事兒確實不好說,畢竟他們才來了不到半日,就已經出現了這麼些情況。

「你來說。」周守硯直接指了指顧啟珪。

「閆如譯在兩廣這邊兒的地位似乎要重新評估,」顧啟珪說道,本來就他調查到的東西,閆如譯頂多也就是依附於許家的,但是現在來看可不是這樣的情況。

「還有呢?」

「其他事情先不說,災民的事情要先解決掉才行。」顧啟珪回道,其他一切可以後續跟進,就只有災民的事情刻不容緩,現在這邊時表示他們已經儘力了,擺明就是不會管,他們不能上去和地頭蛇理論,只能是想辦法先解決掉。

周守硯點頭,「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著,但是災民這事兒要先解決了。」但是到底怎麼管是個問題,周守硯揉揉眉心,剛剛他飲了些酒,所以現在頭還是昏沉的,再加上這事兒又難辦,所以頭更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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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嫡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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