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二日,顧啟珪和陸呦夫妻兩個一起去了城東的李府看望顧煙琪,但是卻沒有在李府待很久就離開了,臨走顧啟珪還順道帶走了李諾。

「你這樣,二姐夫回頭又要去家裡說你。」陸呦站在顧啟珪身邊小聲的說道,之前可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兒,夫君一聲不響的把諾諾接走,沒有和二姐夫說,弄得整個李府雞飛狗跳,之後二姐夫去梨花衚衕也直接把諾諾接了回來沒有知會夫君,嗯,家裡倒是沒有雞飛狗跳,因為雖然二姐夫沒有知會夫君,但是二姐告訴他了。

「沒事兒,有二姐呢。」顧啟珪滿不在乎,繼續逗著懷裡的小李諾。才是兩歲的小孩子,長得白白胖胖的,胖胖的小手上都是小窩窩,尤其現在他軟軟糯糯的叫著舅舅,顧啟珪很是受用。嗯,至於李維,有二姐在,這都不是問題。

顧啟珪拿手捏著自家小外甥的鼻子,弄得小李諾「舅舅,舅舅」喊個不停的抗議,小奶音真是叫人心都化了一樣,看的陸呦眼饞不已。不一會兒,陸呦跟著也加入到逗孩子的行列,至於其他,誰管呢。所以說『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李府內,等到李維照顧完顧煙琪出來的時候,才從下人那裡知道這個消息,就是一陣吐槽道「這小子又不說一聲就帶著阿諾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兒子呢。」弄得兒子和他都沒和顧啟珪來得親近,他就是隨口這麼一說,但是不巧被跟在他後面出來的顧煙琪逮了個正著。

「在說什麼,什麼意思,你是對啟珪有什麼意見?」顧煙琪最是聽不得人家說她弟弟,就是李維也不行。

「沒說什麼,我這不是說啟珪和阿諾親近的嗎,沒有別的意思,你可不要多想,」李維趕緊過去扶著顧煙琪,看著她的大肚子,不免手下又輕了幾分,多了幾分的小心翼翼。

顧煙琪雖然有時候性子急,但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於是她大度的放過了李維,還解釋道:「我娘想阿諾了,啟珪才帶走了阿諾,之前已經和我說了,這次你可不能緊著把他接回來。」顧煙琪張牙舞爪的警告。

「我知道,知道,你可小心著點走吧,姑奶奶。」李維說著,看著顧煙琪做大動作,他就擔心的厲害。

整個院子裡間或的傳出女主人的『教育』聲和男人的『妥協』聲,竟是非常的和諧。

顧啟珪和陸呦出了李府,抱著李諾一起上了馬車。顧啟珪坐在一旁看著陸呦和李諾在一處玩,竟然覺得非常的和諧。他甚少這樣觀察陸呦,現在覺得這樣也很不錯,以前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一個懂事的妻子就夠了,自己會給出足夠的忠誠和信任。但是現在他想要的卻更多了,這是這段時間他一直想的問題,現在和陸呦坐在同一輛馬車裡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陸呦抬頭看看顧啟珪,不明所以,柔聲問道:「怎麼了?」顧啟珪搖搖頭,「沒事兒。」

「要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會好好的把阿諾送去娘親那裡的。」陸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

「嗯?」顧啟珪一會兒確實有事兒,但是他家夫人怎麼會知道。

「不是每年都會出去嗎?前年去了,去年也去了,今年不用去?陸呦護住李諾一點一點的小腦袋問道,小孩子坐馬車就是會這樣,沒一會兒就會睡著。

顧啟珪摹地笑了笑,「嗯,去,等把你們送到顧府就得出發了。」說著,把睡著的李諾接了過來,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注意到就是了。

馬車到顧府的時候,顧啟珪根本沒有進府,而是柔聲叮囑陸呦,「晚上我指定是抽不開身,要是願意今日就留在這裡,明日我再過來接你。」

「不用了,明日我自己回去,你明日還是直接回梨花衚衕那邊吧。」陸呦溫婉的說道,這日只要出去,他總是一身酒氣的回來,有那時間還不如好好休息一番。

顧啟珪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就下了馬車,上了顧擎早已為他準備好的馬,「走吧。」顧啟珪吩咐道。

馬車裡里的陸呦掀開帘子看著已經上馬遠去的顧啟珪,若有所思,這是第三次,每年的這兩天,她的夫君總會有事情。

「小姐?」身邊的丫鬟小聲喚道。

「進府吧。」陸呦放下帘子,吩咐道。

嫁進顧家兩年,陸呦對顧家的關係大致上都了解。早些年的『奉旨分家』讓顧家的幾房各為門戶,加上即將要搬到京城的四房,顧家五房齊聚京城。就目前已經在京城的其他四家,大房與二房幾乎沒有交集,與三房感情不錯,與五房最是親近。與顧府輩分最高的老爺子和老夫人感情平平,禮節到位,交流甚少。與唯一的姑姑簡直就是仇家,不論是婆婆,還是自家夫君都對這個人不感冒,就是這幾年安家大房發生的一些事情,聽夫君話里話外也大都也是公爹的手筆,至於原因恐怕就是因為六年前的事情。

至於顧家大房,公爹婆母感情甚篤,性子也不錯,甚少管他們房裡的事情。四個孩子里,兩個姐姐與夫君感情好,成親到現在,逢年過節尚且不算,就是平日里也常常受到兩位姐姐的禮品,有的倒是沒有很貴,但都充滿心意。大哥與夫君的關係不遠不近,恭敬有加,親近不足;大嫂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就是當著婆母的面有時候也會嗆上兩聲,這算是深得蔡家的真傳。

她隱約也能感受到在大房之中相比夫君,大哥並不是那樣受重視,這當然不是體現在物質上的,只是一種感覺,她能隱約猜到原因,當年北境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有名,她們小姐妹參加聚會的時候,私底下也常常說這個事情。就是外人心裡尚且覺得那樣做不應該,何況是感受更深的婆母。再加上,這之中還有一個處處要讓自己顯得比別人高上一等的祖母安氏,深怕這個孫子被搶走,這樣看來這大哥大嫂能與婆母親近的起來才是怪事。尤其這兩年,大哥大嫂大事沒有,小動作倒是不斷,剛開始時婆母還會說上兩句,但是最近似乎耐心消失殆盡,說也不說了。

至於她,表面上雖然看不太出來,但是陸呦心裡清楚,婆母本來定是不怎麼喜歡她的,不過陸呦也能理解,畢竟她的出身擺在那裡。她自己倒是不覺的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相比於天之驕子的顧啟珪,她就黯淡多了這是事實,朱氏能接受她就是很好的了,她自己也沒有奢求太多。不過,現在她和婆母已經相處的很好了,這都是多虧顧啟珪。

陸呦在顧家的一切都是跟著顧啟珪走的,親近公婆和兩個姐姐,對大哥大嫂也是客氣,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感受到懷裡的的拉扯,陸呦回過神來,低頭就看見了一雙濕漉漉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不禁笑了一下。

「少夫人,下車了。」外面出來丫鬟的聲音。

陸呦抱著已經醒了的李諾下了馬車,帶著笑意進去了『閔意堂』。夫君希望她與婆母能好好的相處,她也不反感與婆婆交好,所以這樣也不錯,人心都是肉長的,看現在朱氏對她不就好了很多,她要再接再厲,只求不辜負夫君的安排才好。

這廂,顧啟珪騎著馬直接出了城,身邊也只是跟著顧擎一個人。其實說起來今日對顧啟珪來講並不是一個開心的日子,因為在四年前的今日他失去一個像是朋友的兄長,是的,兄長,這是顧啟珪對沐灃的評價。按照約定之後的每一年他都會去那個地方,算是承朋友之託,算是替他照顧另一個人。

顧啟珪到達慈恩寺後山的時候,已經有人先到了,不用看顧啟珪都知道,在那坐著的人是誰。輕輕走過去,淺淺行了禮「四爺。」

「過來了?」沐澈打招呼,他大喇剌的坐在那裡喝酒,聲音中倒是沒有悲傷,甚至和顧啟珪打招呼時還笑了一聲,但是顧啟珪就是能感受到沐澈心底里的悲鳴。顧啟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理解這種情感,但是為之動容是一定的,結合四皇子自小的經歷,顧啟珪想著也許曾經二皇子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說不定,因為珍視,所以沒有了的時候才會更加的悲哀。但是值得幸運的是,二皇子一直到最後都做得不錯,他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眼前這人,人脈、錢財甚至還有家人,讓他再也不會像小時候一樣任人宰割。

「是,」顧啟珪回道,「我答應過二爺的,要把四爺您平安的送回去。」這是他曾經的諾言,他希望能一直遵守下去。

「坐吧,」沐澈那手裡的酒遞給顧啟珪,「他喜歡聽你叫他阿兄,就這樣叫吧。」

顧啟珪接過沐澈遞過來的那杯酒,順勢坐了下來,「是。」因為身體的原因,顧啟珪從來不飲酒,就是在外面闖蕩這些年都沒有破過例,但是只有每年的這個時候是個例外,他總覺得要是不飲兩杯酒,心裡就會非常的不舒服。

兩個人就坐在那裡,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或者說,是顧啟珪看著沐澈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他就只是陪著。其實說起來,就顧啟珪來說,他很感謝沐灃,不管是之前去北境時候他主動送來的那個侍衛,還是六年前的那件事情,亦或是後來他出京四處闖蕩的時候,沐灃都幫過他,還會以兄長的身份開導他。

如今的沐澈和以前相比變了很多。在以前,顧啟珪對他的印象就只有獨,他一直認為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做皇帝的,當初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季皇后和她身後的季家會選擇名不見經傳的四皇子而不是更有實力的五皇子。就是後來清楚這樣對季家和季皇后都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沐澈和沐灃自小感情深厚,絕對不會背叛他們。但是即使是這樣,顧啟珪還是不認為沐澈的性子適合坐上那個位子。

不過,顧啟珪現在不這樣感覺了,這四年來,沐澈幾乎是將自己完全重塑了一遍。現在的沐澈文雅圓滑,短短四年的時間,他從一個不受重視的親王,變成了現在已經加封了五珠親王,這一次回京他肯定又會向上升。在大齊,現在有了兩個無比奪目的王爺,忠親王和義親王,毋庸置疑下一任皇帝會在這兩個親王中產生。而且,雖然現在忠親王深受當今皇上信賴,勝算可能會大些,但是,事情沒有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羅國二皇子最近動作頻繁了很多。」顧啟珪輕輕說道,他之前就一直懷疑羅國二皇子沒有死,兩年前確認了這個消息,所以就一直關注著。六年前扎布耶從京城回羅國的時候身負重傷,回到羅國又直接被羅國大皇子篡了權,然後兩國就打了起來。現在整個羅國衰敗,大皇子不得民心,百姓反亂時有發生,沉寂許久的扎布耶卻有了動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嗯,」沐澈握緊手裡的酒杯,那個人嗎?他閉了閉眼讓自己保持冷靜,「羅國現在國力衰敗,他就算籌劃什麼也不容易?」他要的從來就不是扎布耶在羅國幹了什麼,現在他只想對扎布耶做些什麼,不過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想的更多。

「人不就我,我去就人,總有方法的。」顧啟珪說道,現在的羅國和以前不一樣,之前為著天下道義,不能隨便出擊他國,畢竟以大欺小怎麼都不好聽,但是六年前羅國主動出擊給了大齊出兵的理由,現在大齊和羅國是世仇,就是再打起來,這理由也好找的很。況且他們志不在戰爭,而在扎布耶其人,一個早已經死了的皇子,就更好操作些。嗯,這是顧啟珪的想法。

「是啊。」沐澈笑著說。今日沐澈總是笑,顧啟珪卻沒有在他的笑容里感覺到絲毫的暖意。

兩個人交談的不多,沐澈一直在喝酒,顧啟珪大部分時間就只是坐在那裡,間或的飲一口。他要保持清醒,每年來這裡陪著四皇子,然後把爛醉如泥的他帶回去,是顧啟珪的答應那人的。顧啟珪也從來不去阻止四皇子,按照與那人的約定,就只有今日四皇子可以肆無忌憚的飲酒,其他時候都是不行的,顧啟珪知道這人一定是遵守了承諾呢,因為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準備上一年要喝的酒,似乎要全部喝了才肯回去的樣子。顧啟珪覺得偶爾醉這麼一下也不錯,對於神經一直緊繃的四皇子更是如此。

兩個人以地為席,坐在這草地上,淡淡的釋放著自己的憂傷。他們身後豎放著一塊木質墓碑,靜靜的立在那裡,上面僅有『吾兄沐灃』四字,一筆一劃寫得工工整整,真的可謂是入木三分了。

一直到第二日下午,顧啟珪才回到了梨花衚衕。他回到家裡的時候,陸呦已經從顧府回來了。顧啟珪推開門進去房間的時候頭還有些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四皇子今日要把一年的酒都要飲完的緣故,總之四皇子一直喝到了今日清晨才倒下。

陸呦聽到聲響來扶他,他直接撞到了陸呦的身上,順勢把頭埋陸呦的頸窩,低聲說道:「我累,要休息。」聲音沙啞,顯得更是磁性。

陸呦努力的穩住自己的身子,恐怕自己一不小心再給顧啟珪摔了,小心的把他扶到了床上,聞著顧啟珪身上的酒氣,她柔聲說道:「之前我讓人給你弄了解酒湯,喝了再睡。」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兒,竟然讓夫君飲了這些酒。要知道平常時候的夫君從來不飲酒,從來不去風月場所,也從來不靠近哪個女子,嗯,照婆母的話來說就是很乖。

顧啟珪的長腿動了動,陸呦就一不小心就倒在了他身上,伸手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顧啟珪說道:「沒事兒,我沒醉,就是有點累,陪我休息會兒吧。」他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不想一個人待著。

陸呦眨了眨大眼睛,嗯,沒醉,這是沒醉?平常時候的夫君可不會這樣孟浪,不過她也沒有掙扎,她覺得今日的顧啟珪有些不對勁兒。

在之後的幾日,顧啟珪都沒有出府。畢竟殿試就要到了,他已經錯過了兩屆,這次還是要好好做些準備的。

四月二十一日,殿試如約而至。

作為科舉制度最高一級考試,殿試每三年舉行一次,是由皇帝親自命題,然後指定大臣問卷,當今聖上皇帝還要親自閱看前十名的卷子,然後定出前三甲,狀元、榜眼和稱探花。殿試的儀式十分隆重,在大齊,殿試舉行的時間有過幾次變動,大齊初時曾規定在四月初,后改在五月初,後來先帝爺是又改在四月二十一日舉行,當今聖上一直沿用至今。

對於這次殿試,顧啟珪倒是沒有太過緊張,這兩年他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全部時間都在為會試做準備,可以說心裡有底兒,所以不怕。

其實說起來,顧啟珪也是不得不學習。兩年前,顧啟珪回到京城,並沒有進哪個書院,而是直接跟著他師父陳恪一起習書,那個時候陳恪已經完全退了下來,時間多的是,再加上小時候他就沒怎麼管過這個小徒弟,現在倒是有機會了。

他先是是讓顧啟珪謝了一片文章,想試試這幾年是不是手生了。事實證明,顧啟珪手生的緊,看了顧啟珪的文章,陳恪的評價是:「你這篇文章除了字兒能看,別的一文不值。」

嗯,其實顧啟珪也很是無奈,這文章一日不做就會手生,在外面的那幾年顧啟珪一直努力要把『亨通』錢莊做的更大,整日忙忙碌碌的,雖然出面的都是磨石宇,但是都是他在主持大局,過分的忙碌讓他很難靜下心來去行文,畢竟寫一篇文章可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不過早晚寫字看書的習慣倒是保存下來了。

顧啟珪當然也知道自己文章里的問題,結構沒問題,但是行文太過鬆散,所以陳恪罵他他就老老實實的聽著。這些年他見識的多了,處理事情的更加圓滑成熟,但隨之而來的也就是這些問題,總是有太多的想表達,他還沒有把那些沉澱成他自己的東西,文如其人,他自己亂,文章怎麼可能嚴謹。

後來,顧啟珪可是整整練了半年,才讓他師父對他鬆口說還可以。所以說小說里所說的一個人不努力隨隨便便就能考過科舉簡直就是玩笑話,就是他日日的看書什麼的,還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天還沒有亮,顧啟珪等百餘名貢士已經等在了宮外,其中倒是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畢竟前日的保和殿進行的殿試前的複試,他們已經見過面了,雖然互相不一定知道姓名,但至少混個眼熟。

進宮之前他們經過了層層的檢查,當然是非常的嚴格,要是在宮裡出了什麼意外就不是除名這樣簡單的了,重者可是要掉腦袋的。有宮人在前面為他們講解入宮的禮儀,大多數人都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所以前面宮人說的仔細,包括穿戴行為舉止,都有人給他們做示範。殿試是大事,儀式也隆重,怎麼的也不能在他們這裡出差錯,所以大家學的也認真。能進到殿試這一步的,都是經過重重困難的,所以這些宮人也好,官員也好,都是客氣,誰能保證這裡面不會出來一名大官啊。

時辰到了,有官員開始點名督促他們列隊,按照會試時候的名次分成單雙數,單數者列東,雙數者列西,排的整齊。接著就由鴻臚寺官引導著他們到丹陛兩旁站著,他們進去的時候捧題官及內閣官已經由內閣經中左門到了保和殿,皇帝欽命的試題也已經陳列在了殿內東旁黃案上。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都在靜靜等著,不一會就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忠親王駕到——」「義親王駕到——」隨著著這個聲音,保和殿外作樂鳴鞭,甚是隆重。

不過有趣的是,科舉考試是為國家選舉人才的大事記,所以算是整個王朝的大事,要是有太子的話,本該是由太子陪同,但是因為本朝沒有立太子,就由兩位身份最高的親王陪同,想想倒是蘊含深意。

隨著當今聖上的入殿,眾貢士和王公大臣皆向皇帝行三叩九拜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忠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義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沐邱一聲令下,大家呼啦啦的都站了起來。顧啟珪抬眼瞄了一眼,這又已經過去了六年,因為疾病纏身的原因,沐邱老了不是一星半點兒。但是皇帝積威甚重,他身上的威壓倒是不少反增,處在這天下至尊的位子這些年,這倒也是可以理解。

「……」沐邱說了幾句勉勵學子的話,就帶著兩個親王施施然離開了。眾人呼啦啦的又忙著送駕。

等這一眾禮節完成之後,才開始由禮部的官員開始分發試題,因為這是當今聖上親自出的試題,所以他們這些貢子都要跪著接受試題,然後才能進去保和殿在殿內兩旁試桌行文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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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嫡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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